() 我抽過紙巾，稀釋了一下舌頭上猩咸的血漬。舌頭被咬兩次還不是最痛的，此刻我的心才是最痛的，先是男朋友背著安排了這么一出完全出乎我意料的飯局，接著我的爸爸竟然完全不在乎我的心理感受把我給賣了，還有什么比這更糟糕了的嗎？ 是的，有！ 我故意把粘了血的紙巾大明大擺的放在桌子上，我希望以此來引起他們的的注意，我要告訴他們，我是當事人，我有任何理由拒絕他們兩個此刻在爭論的話題。 “我認為就安排在下周一，那剛好是二十六，是個好日子。”宋校長。 “好是好，可是我還是覺得太倉促了，宋伯伯，即便是訂婚，我也覺得要好好準備一下！”上官顯然不是很贊同！ “訂婚還要準備什么？有個戒指就足夠了，結婚的時候別這么隨便就行！”宋校長再次反駁。聽聽這話，一個戒指足夠？隨便的是他吧！ “哦，不不不，宋伯伯，，思凝是你唯一的女兒，我絕對不能這樣，訂婚也是一個儀式，不能草草了之！”上官明遠據(jù)理力爭！ “孩子，你也了，不過是個形式，別那么在乎！” 我默默的抓起那團已經(jīng)被我揉的如同蠶豆一樣大的紙巾，瞄準三米外垃圾桶的方向，拋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然后，它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外面，我氣的牙根癢癢，連你也跟我作對，我拋了個白眼給它，然后不得不起身把它重新放進桶里。 那邊還在爭執(zhí)著。聲音不大，但是卻能聽出，沒有一方肯讓步，上官老師偶爾插幾句話，但也都是無關緊要，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在這里，你們沒有看到嗎？為什么你們沒人問問當事人的意見，我要不要訂婚？我同不同意？你們問了嗎？要不，你們倆訂婚好了。”我指著爸爸和上官。 爸爸瞪著眼睛想要什么，卻又被上官搶先一步：“思凝，這事我晚一點會跟你解釋。” “我不想聽你做任何解釋，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不想訂婚，不是我不愿意，是我接受不了你的方式，你匆匆忙忙趕回來，就是為了這事？為什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是不是我只是你的訂對象，至于對象是誰你完全不在乎，所以也不會考慮我的感受？還有，爸爸，你再一次把我賣了，這是第幾次了？我知道，讓上官當你的女婿是你的心愿，可是不是我的！對不起，我累了，想要回家去了！” 一個人打了車，伴著清灣有些清冷的夜色往家的方向駛去，我告訴司機開慢一點，好久沒有回來過這個城市，它變的太快，那么多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美輪美奐的高檔區(qū)，還有正在修建的繞城高速，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不用過多的解讀，那就是幸福的含義...... 我不想回家，回家就意味著我要面對宋校長和上官。可是我能去哪里？我回到清灣不就是為了回家嗎？算了，面對就面對，該解釋的是他們不是嗎？ 在我回到家四十分鐘后，宋校長回來了，奇怪的是，他一個人，我以為他身后還跟著那個不考慮別人感受的家伙，我特意往他身后打量了一下，確定他真的沒有跟來，我才松了一口氣！ “他沒來，放心吧！” 宋校長看上去疲憊極了，鞋子都沒有換，直接攤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面色發(fā)紅，嗯，可能是喝的多了點的緣故，所以此刻完全一副提不起任何精神的樣子。所以，我也沒打算跟他討論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我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順便放些蜂蜜在里面，然后放在離他很近，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上。 “思凝！”爸爸喊住轉身離開的我。 我頓住腳步，背對著他！ “別怪明遠。”他：“是我要求他跟你訂婚的。” 想要服我，總得找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我爸爸是什么人我比誰都清楚，他之所以同意上官的訂婚，無非就是喜歡上官而已。但是他不會主動要求上官跟我訂婚的，這絕對不可能，我從也算是被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他不會的！ “我什么都不想聽！”我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重重的關上門，我告訴自己，如果上官這次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我們就完了！徹底完蛋！ 過了幾分鐘，我聽到房門外有窸窸窣窣的響動，幾秒鐘后，爸爸的聲音透過房門傳進來：“爸爸不想騙你，是，確切的是我求他跟你訂婚的。因為...因為爸爸怕，萬一哪一我突然不在你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那樣，我會不安心的。所以，我要安排好一切，明遠也知道 ，這樣做你一定會很生氣，開始沒辦法，我必須要他這樣做，我，如果不訂婚，那么就離開我的女兒！就這樣，你不要生明遠的氣，完全是爸爸自作主張！” 見我不動聲色，爸爸接著：“其實從你們在一起那起，我就知道了，我知道我不該干涉你太多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問你，但是我知道你未來的另一半是明遠我就很放心了。明遠本來要春節(jié)前才能回來，但是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所以也是臨時決定回來。我和上官老師是同意你們現(xiàn)在訂婚的，爸爸老了，不能再照顧你了！” 我打開門，看著宋校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耷拉著肩膀，頭低的下巴快要和脖子挨在一起。 終歸是自己的親爹，我能什么，總不能真的和他大吵一架，然后奪門而去，我回來就是為了好好陪他的，好了，原諒他，我告訴自己！ “爸爸，你老了，可是我長大了，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們雖然是你情我愿的在談戀愛，但是坦白講，我不想這么早就訂婚，然后結婚，生子！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想把自己陷在這樣一個圈子里，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兒不快樂吧？” 宋校長不再話，他轉身又回到客廳，還是原來的姿勢，攤在那里。只不過這次眼睛是睜著的，只是他沒有回復我剛剛的話，他：“明年開春，爸爸要去一躺西藏，這是爸爸一直以來的心愿，爸爸也想借此機會去磕長頭，我想贖罪！” “什么罪？”我問：“爸爸，你今怎么了？你有什么罪？你怎么這么奇怪，我答應過你，等我大學畢業(yè)，我就陪你一起去，無論你有什么罪，都讓我來贖好不好，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我此時才覺得爸爸今是奇怪的，似乎又是事情又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你也別緊張，這只是我暫時的安排，爸爸快退下來了，閑下來那么多時間，總得找點事情打發(fā)啊，不然多無聊，不過，凡事都存在千變萬化，我也只是隨口一，你別緊張！” 又變成隨口一，可是剛剛的神情哪里是隨口那么簡單，我自是看破不破。 “還有一年半，我就畢業(yè)了。要不，明年暑假我就陪你去，你就再等半年，好吧爸爸！” 爸爸直起身來，看著我，然后手輕輕抬起，撫摸著我的發(fā)絲，溫柔的：“思凝真的是長大了，知道為爸爸擔心了，爸爸答應你，訂婚的事情不勉強你，你自己做主，什么時候你愿意了，就什么時候訂，爸爸能看的出來，明遠那子對你深情的很。但是話回來，有這樣的好男孩，你也別太任性，要懂得分寸，知道嗎？還有，爸爸希望你要保護好自己，女孩子自愛很重要，就算真的到了不能自已的時候，也要做好措施...” “爸...你什么呢？”我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您就別管了，我知道分寸的。” “你從沒有媽媽，所以很多事情爸爸想不到，比如你肚子疼的毛病，爸爸到現(xiàn)在都很自責，希望不會給你以后的生活造成困擾！”爸爸眼睛里不出是什么情緒，有些難過，有些傷感，似乎還有些不舍！ 起這事，我頗有些無奈，我是怨過爸爸，可是時間久了，我知道，也是那時候自己太無知了。 “爸爸，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我安慰著他。 “一會明遠過來，你好好跟人家，別耍孩子脾氣。就算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 我知道爸爸擔心什么，為人父，就是要為兒女操一輩子的心，宋校長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有時候方式方法不能讓人接受，我想有了上一次強硬的把我送出國之后，他懂得了如何尊重我，所以這一次雖然也是為我好，但是卻沒有強迫我，從在他的庇護下成長，我卻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么，那些我們相依為命的日子，現(xiàn)在想來，既讓我惶恐，又讓我懷念，惶恐的是無數(shù)個夜晚我都要數(shù)著時間等著爸爸回來，懷念的是爸爸回來后我們幸福快樂的時光。可是時間再也回不去了，爸爸老了，我也不再是那個夠不到鍋沿的女孩，可是來慚愧，即便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一米六多的個頭，卻再也沒有為宋校長做過一頓可口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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