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所有的人來說,原本覺得要付出巨大代價才能夠做好的事情,現(xiàn)在居然可以輕易的完成,所以每一個人都非常的開心。這些常年跟隨著賀六渾的兄弟們,都見識過攻城戰(zhàn)的慘烈。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才更加積極的支持賀六渾的決定,表面上的佯攻越來越猛烈。特別是正北門,已經(jīng)都被拋石機砸得傷痕累累。就在這座城門下賀六渾的部隊至少已經(jīng)損失了五六百人。
第二天晚上城內(nèi)的人繼續(xù)派人出來聯(lián)絡,這一次出來的人更多。除了上次兩個家族的子弟之外,還來了幾位軍官。特別是城內(nèi)的兩大家族,還特意的把自己的子弟送到城外來做質(zhì)子,以表示自己的忠心。換句話說就是這兩大家族的幾個子弟就留在了軍中,不用回城了。
按照雙方商定的步驟,一座城市拿下來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已經(jīng)約定好大軍從東西兩門進入之后,迅速的占領整個泉城,然后把白早生親自率領的部隊都圍堵在北門。甚至這些家族還主動請纓做最后的攻擊。
“他們之間有這么大的深仇怨恨嗎?”司馬子如在這些軍官走了以后發(fā)問。
司馬子如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對方來的軍官居然提出來的條件,就是要徹底的消滅掉白早生已經(jīng)白家。按照他們提出來的建議,就是從東西兩個城門進城之后,要開始完全的把白家的士兵包圍在正北門。而且除惡務盡,必須要把白家的勢力一打盡,絕對不能夠出現(xiàn)讓白家軍逃亡的現(xiàn)象。所以提出來,在北門這塊區(qū)域也不能夠放松,不能夠像以往一樣包圍戰(zhàn)圍三厥一的方式。
現(xiàn)在城里的布局大致是,白家負責最重要的正北門。基本上白家的精銳部隊都在這里,主力軍自然也在這里。而蔡家,許家等其他家族的士兵主要負責其他三個門。
“太正常不過了。”回話的自然是崔蒿。其實他自己的家族就是當?shù)氐拿T望族,也是一個傳統(tǒng)的世家大族。所以各種各樣的見聞和情況,他都耳濡目染,了解的清清楚楚。
每一個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夠存活幾百年,甚至上千年而不倒,一定是有他內(nèi)在頑強的根基和固定的一些做法。這些世家大族供奉的朝廷倒了,他們還能繼續(xù)供奉新的王朝,延續(xù)下去,比如王謝兩家,在東晉世代高官,到了南朝也是名門望族,皇帝都讓他三分。出現(xiàn)了“王與馬共天下”的奇特現(xiàn)象。甚至在梁武帝時期,北方叛將侯景投奔梁武帝,想求王謝兩家的人為妻,結果梁武帝說這兩家不是你能高攀的。當然,侯景后來作亂就把王謝兩家殺了精光。還有一個案例,就是北方崔姓盧姓這樣的大姓,到了唐朝初年編氏族志的時候,一開始還把崔姓這些列為第一等,皇家李姓反而在其之后,可見其影響力。
“白家完全不被這些世家大族看得起,反而是另類。所以坐視甚至加速白家的滅亡是這些大家族非常樂意看見的事情。”崔蒿嘆氣道。“當然利益沖突是關鍵,肯定是白家崛起動了這些大家族的利益了。”
賀六渾點點頭贊同。這個世道還是講究一些仁義道德,禮義廉恥的。做什么事情都要旗幟,有了正義的旗幟,當然什么都能干,而且干的更狠更丑陋。
“其實我們這些人都不夠狠。真正意義上的對抗,完全是不能夠有任何仁慈的。這些世家大族對待落水狗,那是一定要把他打死,而不是把他打服。所以白家的沒落是肯定的。”賀六渾搖搖頭也是無語。
“我怎么感覺到了中原地區(qū)之后,開始和這些世家大族做溝通,心里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受。現(xiàn)在我反而喜歡原來的大草原。“司馬子如雖然說非常滿意,這座城市可以唾手可得,但是心里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草原上就沒有這些大家族嗎?那些酋長,那些部落首領不也是一樣的嗎?”崔蒿反問道。
“草原有草原的規(guī)矩,最重要的規(guī)矩就是你的力量,而且是明刀明槍的。但是這個地方我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樣!就像現(xiàn)在白家的人,肯定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jīng)被這些人給出賣,而且賣得這么徹底,賣的會被滅族。”司馬子如說的也是實話,每個區(qū)域都有自己的行為方式。
“其實這些大家族也是逼不得已,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去保全自己家族的利益。要知道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每一個人都會成為其中的棋子。沒有人真正喜歡這樣,但是也有很多的人就這樣被犧牲。我倒覺得每個地方都是如此,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只要有利益所在。”崔蒿其實心里也會有點不舒服,因為自己的家族也是如此。
賀六渾突然間想到了自己的結拜兄弟宇文泰。他可以肯定的是,宇文泰也肯定是宇文家族的一個棋子,而且很多事情也是逼不得已要這樣去做。但是現(xiàn)在居然不知道宇文泰在什么地方,目前的狀況到底怎么樣?
“反正我不太喜歡這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想回到北方去,我依然懷念那個草原,喜歡在草原上奔騰。”司馬子如到了最后說的這一番話,賀六渾也聽明白了意思。
走到現(xiàn)在以及這個團隊,應該說達到了一個波峰。接下去該怎么走,每個人的想法是怎么樣,自己還真的是不知道,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終會是什么樣的一個命運,因為現(xiàn)在無法猜測,爾朱榮究竟會對自己怎么樣的安排。
看來這座城市拿下來之后,還真的是要跟兄弟們好好的談一下。
“接下來應該布置一下誰進城?”司馬子如問道。雖然說對方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最大的誠意,而且我自己判斷上也能夠認定對方不可能是假投降。但是畢竟這是戰(zhàn)爭,還是有巨大的風險性。一旦是假投降,那么很有可能就會給那些帶兵進城的人帶來致命的威脅。所以如何去安排,還是要慎重考慮的。
崔蒿第一反應說道:“侯爺還是要坐鎮(zhèn)北門。如果估計沒有錯的話,這個地方應該是最終的決戰(zhàn)區(qū),所以我也必須要留鎮(zhèn)北門。”
賀六渾一聽就知道,其實這就是又在變相的保護自己,而且理由還是光明正大。自己的地位越來越高,實際上面脫離第一線,真正意義上作戰(zhàn)也越來越少。
就像花弧司馬子如這些人,也開始不用沖到第一線。畢竟手下都開始有了各級各類的將官,他們也需要戰(zhàn)功。而且還有自己也一向灌輸一個觀點,作為將軍的時候不是說在第一線非常勇猛,而更重要的是有謀略有全局去把控。
賀六渾點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安排吧。東門由斛盛光將軍牽頭,他負責率領輕騎兵和步兵方陣。西門由花弧負責,侯莫陳配合,打頭陣。進城之后,輕騎兵部隊負責控制全城,所有的重步兵方陣,重騎兵部隊開始集中到北城,把北門團團包圍。”
接下去開始擂鼓聚將,分配任務,眾人都歡欣鼓舞,躍躍欲試。能夠這么順暢的把一座城市攻打下來,而且是這么重要的一座城市,沒有人會不開心。現(xiàn)在大家想到的就是如何盡快的完成任務,奪取戰(zhàn)功。畢竟這有可能是最后的戰(zhàn)爭了,接下去按照預想來說,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應該會沒有了。
很快,第三天晚上就到了。
月黑風高,寂靜無聲。到了午夜時分,豫州城下能夠聽到的就只有流水的聲音以及城上敲梆子的聲音。
其實在夜幕當中,大量的士兵戰(zhàn)馬開始移動,紛紛的聚攏在東西兩個城門之外。當然毫無意外奪取城門的任務都在賀六渾的嫡系部隊身上,這些戰(zhàn)功是不會給其他人的。
賀六渾頂盔貫甲,帶領著親衛(wèi)部隊,還有其他旁系部隊數(shù)萬人悄無聲息的出營,慢慢的向北門靠攏。
隊伍行進過程當中,賀若敦很不屑的說道:“真的是一批雜牌軍,這些人就知道跟在后面撿漏就夠了。”原來是后面的這些旁系部隊兵員混雜秩序混亂,走夜路本來就是夜盲癥,加上秩序差,走的時候各種各樣的聲音如馬鳴聲,隊伍吼叫聲,沖突哀嚎聲不絕于耳。很多的士兵晚上的時候居然自己的長矛砸到前面的部隊的人身上,亂七糟。
而賀六渾率領的親衛(wèi)部隊2000人,摸黑行進過程當中沒有一個意外外事件發(fā)生,也沒有一點聲音發(fā)出。所以賀若敦根本就看不起身后的這數(shù)萬兵馬,從來都不拿正眼看這些人。
離開城墻,還有兩里路的時候。城墻上的人馬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然后開始劇烈的梆子聲敲起。城墻上的人影晃動,而且燈籠火把開始亮了起來。
賀六渾繼續(xù)的帶領著部隊前進,到了兩箭之地,隊伍開始停下來整頓。這個時候城墻上面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影,而且燈火通明。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得見正方向城樓上的人在指指點點,但是估計他們什么也看不見,因為自己軍隊沒有任何燈光。從光亮的地方看暗處,基本上白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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