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來晚了。
前天,不就是自己帶隊下來普查的那天嗎?
毛骨悚然,怎么回事啊?會那么巧?我們剛剛決定要來查看竹林,那邊正好派人把劉徹等人接走。是僅僅巧合,還是其他問題?一向比較簡單的賀若敦腦子蒙了一下,這怎么可能?
前些天查案,雖然辛苦,但是心里非常踏實。可是現(xiàn)在這個消息,卻讓他滿心憂慮。
要知道,自己這幫人出來巡查,那是連爾朱世隆,奚毅都是不清楚的。只有賀六渾、崔蒿,蘇焯這些自己人知道。也正是只有自己人知道消息,賀若敦心里才害怕。這些人都是一起從懷朔出來的,共同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都是鐵血兄弟。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背叛,那真不敢面對。
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肯定是我胡思亂想了。
甩甩頭,賀若敦必須趕回去了。
也沒有必要征求道林方丈的意見,當然他也不敢有意見。賀若敦壓著惠林和尚,還有那三個和尚。加上王二等人趕赴洛陽。王二等人不行走也不可能,刀子在那里。
這一趟收獲頗多,但是心里卻壓力很大。賀若敦一路上沒有笑容,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說話。
回到洛陽將軍府,已經(jīng)是晚上了。
直奔大堂,果然大家都在。
魏彪一見到賀若敦就笑道:“還是你小子有運氣,居然被你給查到了。”
眾人都是大笑,這么多天以來,總算能夠揚眉吐氣一把。至少知道了這個人是誰,這就是最大的收獲。以前都是在迷霧里奔跑,摔跤,丟臉,困惑。現(xiàn)在看到了希望。
崔蒿嘆氣道:“真的是服了你,魏先生。看來很多事情真的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俗世有奇人。你就是看一根扁擔,居然能夠找得出兇犯,真是要向您討教啊。格物致知,真是萬物皆有學(xué)問。”
賀六渾笑道:“奇人奇事,老天爺對我不薄,送來魏先生。在武川能夠幫忙穩(wěn)定局勢,在這里能夠找到兇手。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啊。“
蘇焯也從監(jiān)牢出來了,聽到這里笑道:“國公爺一向運氣不錯,據(jù)說還是雨神呢。所以我們的運氣都靠你了。”
崔蒿笑道:”不是靠,而是給了國公爺。反正我們都是靠國公爺吃飯的。“
賀六渾趕緊說道:“哪里哪里。我與各位兄弟那就是兄弟。不是誰靠誰,而是相互依托。沒有你們,我感覺在洛陽都待不下去呢。“
賀六渾說的是真心話。這個世道,沒有兄弟們支持,那真的是孤掌難鳴。
越是大家說的熱鬧,賀若敦越難受。因為心里有了疙瘩,所以看什么都是別扭。
“賀若敦,你怎么了。不會是太嘚瑟了吧。找到嫌犯下落,居然開始不理人了。”崔蒿笑道。因為看見賀若敦臉色不太好,還以為是辛苦了,所以開個玩笑。
而賀若敦本來就不是能夠裝的人,冷著臉說道:“國公爺,我們之中可能有叛徒!”
所有人都愣住了!
賀六渾皺眉說道:“你干嘛呢,這樣胡言亂語。”
賀若敦紅著眼說道:“我沒有!這次找到風穴寺,問到了這個人,叫周華。但是,最奇怪的事情是,三天前,我們出發(fā)搜尋七處竹林。而周華的丈人和老婆,就是第二天被人接走了。”
掃視了一眼眾人,然后繼續(xù)說道:“要知道,能夠知道我們?nèi)ニ褜は⒌模挥形覀兾鍌人。魏彪、國公爺,我,崔先生,還有蘇先生。他們是怎么知道消息的?才能夠這么及時把人運走。”
大家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后賀六渾第一個發(fā)言說道:“你多慮了。這里的五個人都是過命的交情,絕對不可能。你不要聽風就是雨,把兄弟感情都搞壞了。”
“師兄,你清醒點吧。我之所以當著大家面說,就是希望兄弟們堂堂正正相處,不要陰謀詭計。”賀若敦很倔強,就是要說。
“閉嘴!我們幾個人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比真金還真。你這樣就是不應(yīng)該!”賀六渾第一次發(fā)火。
崔蒿這時也很壓抑,說道:“國公爺。賀若敦說得對,有事情大家坦誠相見。他沒有憋著,也沒有私下調(diào)查,就說明還是當我們是自己人。您也別生氣。”
走了兩步說道:“不過,我想,還有第二可能性,那就是碰巧。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風暴眼,多少人盯著。有心之人看見我們出城,或許就下手了。賀若敦,你說是不是。”
賀六渾笑道:“肯定就是這樣。我絕對不會相信賀若敦的猜疑。”
賀若敦還想說話,賀六渾馬上制止說道:“不用再說,兄弟們要在一起就必須毫無保留相信對方。這些兄弟,在戰(zhàn)場上我都是把后背交給他們的,怎么可能出賣我們。你再說就滾出去。”
賀若敦非常郁悶,這是第一次自己的師兄這樣呵斥自己。一腔心血喂了狗!
“哪里都是上戰(zhàn)場的兄弟!你居然怪我,我走。”賀若敦郁悶死了,扭頭就走。
蘇焯這個時候過來,攔住賀若敦說道:“賀將軍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我們這些人就算沒有泄密,也有可能漏嘴給身邊的人。這一次國公爺相信我們,那是我們的榮幸,也好感動。但是我們自己要警醒,不可能再出現(xiàn)紕漏。接下去越靠近真相,可能危險越大。壞事也可以變成好事,多點警惕是對的。”
這就是經(jīng)驗成熟老到之人,說完大家心情都緩和一點了。
賀六渾這時也覺得自己嚴厲了點,于是笑著說道:“要不,賀若敦先去休息一下,連續(xù)跑了三天。審訊工作,就交給蘇先生和魏先生繼續(xù)。崔先生還是整理各處的線報,看看有沒有新發(fā)現(xiàn)。”
于是,眾人開始分工忙碌,一次小沖突就這樣過去了。
蘇焯和魏彪兩個人一同走向?qū)徲嵉膸俊LK焯比較沉穩(wěn),魏彪不太愛說話,所以兩個人都很沉默。其實他們兩個人是有交集的,因為兩個人都是在武川,被求賢令發(fā)掘的人才。只不過,一個是讀書人,一個是黑社會。
快走進審訊室時,魏彪突然間說了句:“跟著國公爺,其實是一個幸運。”
蘇焯扭頭看了魏彪一眼,笑道:“當然,這是我一生的幸運。”
兩個人對視一笑,走進審訊室。
惠林和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悔斷腸了,我不就是貪點小便宜,睡了一個女人嗎?現(xiàn)在被百里迢迢押到洛陽城,關(guān)到一個黑屋子,生死未卜,前途未了,怎么辦啊!身邊三個和尚一起被捆在椅子上,都不能看見對方。更麻煩是自己被帶去看了另外一個牢房,那里赫然被打的已經(jīng)看不出人樣的人,就是黃華,當時自己腿都軟了。
現(xiàn)在門邊兩個彪形大漢,自己看著就發(fā)憷,好怕挨打。
惠林感覺到現(xiàn)在脖子上的傷痕還在出血,很疼,卻沒有任何人關(guān)注。這是什么日子啊!
突然間房間一亮,門外進來兩個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賀若敦雖然拿個刀子,可是臉上笑瞇瞇的。這兩個人一個書生,沒有一絲笑意。一個瘸子,陰惻惻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書生沒有說話,坐在一把椅子上看著自己。那個瘸子走了過來,突然間一巴掌把坐在椅子上惠林和尚打倒在地。惠林和尚猝不及防,也不可能防住。連人帶椅子一下子摔倒在地,屁股砸在地上,疼的啊嗚一聲。而且嘴角流血,面朝下趴著。
惠林一下子懵圈了,嚇慘了。
這什么人啊!一言不發(fā)先動手!
“這位好漢,饒命啊!我已經(jīng)什么都說了,真的是什么都說了。”惠林已經(jīng)完全沒有底線,太嚇人了。
魏彪把眼睛看向另外的三個和尚,那三個和尚大喊:“好漢爺,您問什么我們答什么,絕不隱瞞。別打我別打我。”
“真的是醉了。我本來要每個人三下的,怎么那么這些人這么不經(jīng)打。好了,算了,蘇先生,您問吧。只要他們遲疑一下,我就賞他們一頓好的。”魏彪沖著蘇焯笑了笑,順手把惠林連同椅子拉起來。
“你聽好了啊!問什么說什么,遲疑一下,一頓好吃的。”魏彪也沖惠林笑了笑。
惠林已經(jīng)是欲哭無淚,膽戰(zhàn)心驚的拼命點頭。
蘇焯心里當然是不太贊同這個家伙的做法,但是又不得不認可這個簡單粗暴的做法管用。點點頭說道:“惠林和尚吧,你告訴我,這些天,就最近這段時間,哪個達官貴人來過風穴寺?”
惠林和尚馬上回答:“劉貴嬪、宋貴人都來過,爾朱皇后派了人來過。還有幾個親王,具體的我不是太清楚,哪個惠通知道。”他嘴巴對著那邊的三個和尚努了努。
惠通和尚趕緊接話:“廣陽王王妃是半個月前來過,平陽王王妃是上個月來過。其他的真的不記得了。”
“哪個劉徹參與接待過哪些王爺,貴人。”蘇焯繼續(xù)問道。
“都參與了。因為這些貴人都是有馬匹過來,他是專門負責馬料。所以每次他都要過來,帶著黃華。同時他還有一個任務(wù),就是招呼好對應(yīng)的侍從。”惠林回答的飛快,怕挨揍。
“他和這些人接觸,你在場嗎?”蘇焯繼續(xù)問道。
“有時在,有時不在。貴人來了,人都很多,我要幫忙方丈接待。不過,我會過去看看,怕這些粗人接待不好出問題。侍從也不能小看,會打人會殺人的。”惠林回答,也很快。
上周出差,沒有時間寫,沒有時間上傳。抱歉抱歉。工作的確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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