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上一身筆挺的西裝,四十有五的張全華依舊魁梧挺拔,精神抖擻。站在村頭路邊,看著沿街的商鋪樓房,村里整齊規劃的一排排瓦房,他有種功成名就的感覺。 他要去鎮上參加一個會議,在這兒等司機開車過來,他現在是有身份的人,買了一輛東風日產的黑色轎車,中午肯定要在鎮上吃飯,免不了喝酒,不能自己開車去。 一輛長途客車沿路駛來,在村口站點緩緩停靠,車門一開,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拎著布包,緩步下車。 張全華不經意的看過去,這青年面容俊秀,雙眼幽黑的閃著亮光,身上有股邪異的氣質,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那青年也看向了他,目光一下定格在他的臉上,人立馬站住,一動不動。 隔著一條馬路,兩人就這么對視著,張全華看著那雙冷漠的雙眼,心底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寒意,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過來,停在他的身前,車窗緩緩降下,司機李泉叫道:“張書記,有點事來晚了,沒耽誤您吧?” 張全華搖搖頭,看著對面那青年,滿腹狐疑的拉開了后車門坐了進去,他不明白,那個陌生的青年,為什么用那種吃人似的眼光看著他,看的他心里直發毛,有種被狼盯上了的感覺。 不過他張全華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子,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敢跟他作對的人,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 “開車。”黑色轎車低聲嗡鳴,緩緩啟動,加速極快,很快就遠去了。 那青年看著車子,劍指一點眉心,一道白光一閃,厲鬼王猛漂浮出現,躬身問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這青年正是連海平,他沒想到,剛到村口下車,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別人,竟然是他不共戴的仇人張全華。 雖然時隔六年之久,但張全華的樣子在連海平心里早已經生根,這個人就算化成灰他都能認得。連海平的樣子已經變了很多,原先那個臟兮兮的農村少年,現在已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張全華根本沒認出他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連海平看著遠去的車子,冷聲道:“跟上那輛車,記住那個人!” 王猛身形一飄,一股陰冷之風嗖地遠去。 連海平越過馬路,走進了村子。原先熟悉的街道已經不復存在,村口的賣部已經變成了超市,大街是水泥路面,下雨也不用擔心泥濘難行了。 一排排瓦房,鄉鄰隱約還有熟悉的樣子,但這些鄉鄰,卻認不出那個離家六年多的少年了。 一股物是人非的情緒在連海平心里蔓延,他仿佛不是回到了家,而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只是一個過客,偶然的從此經過。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連海平來到了家門前,四周都是紅磚紅瓦的新房,唯獨他家還是那座土胚房。木門已經破敗,鎖頭已經生銹了,不知多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正房已經坍塌,斷壁頹垣,院子里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荒草,一股蕭索破敗的景象。 連海平呆呆的看著,腦海中浮現出以前的景象:少年的他背著書包走到了門前,大聲的喊:“娘,我回來啦?” 付紅菊應了一聲,“栓柱,看著妹妹,娘做飯啦,你爹也快收工了。” 廚房里‘滋啦’一聲,很快飄出油爆蔥花的香味,連海平和妹妹連花在院子里嬉鬧…… “伙子,你找誰?”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打斷了連海平的思緒,他旁邊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粗眉大眼,疑惑的看著他。這漢子是住連家隔壁的李二愣。 連海平搖搖頭,一句話都沒轉身就走,他認得出二愣叔,這漢子跟他十幾年的鄰居,是個熱心腸的樸實漢子,不過連海平不能跟他相認,他回來,不想讓任何人認出他來。 “這伙子真奇怪。”李二愣看著連海平遠去的身影搖頭。 連海平轉了一圈,找到了爺爺奶奶住的老宅,院門也緊鎖著,房子還是原先的舊房,沒有坍塌也熬不了幾年了。 爺爺奶奶呢?他們怎么也不在?妹妹呢?連花去哪兒了? 一個年輕的媳婦經過,連海平上前問道:“嫂子,跟你打聽一下,這家人怎么不在家啊?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媳婦奇怪的看著他,“你是他家什么人啊?你不知道嗎?老連家去年老倆都去世啦,這房子空著呢。” 連海平心里‘咯噔’一下子,完全懵了,爺爺奶奶突然離世,身邊連個盡孝的人都沒有,一種像毒蛇噬心一樣的痛苦令他心中尖利的刺痛! “他,他家不是還有個孫女連花嗎?”連海平啞聲問道。 媳婦道:“你連花啊,她一直在她姥姥家,老倆身子骨都不行,照顧不了孫女,早就送到她姥姥家去了,這一家真可憐,就剩一個女娃了。” 著,她連連搖頭,狐疑的看著連海平,“你是他家親戚嗎?” 連海平搖頭,“不是,謝謝你。”他轉身就走,怕控制不住當場掉下眼淚來。 輾轉出了后村,連海平順著山腳下的山路走了一陣,拐個彎就是后山河溝村的公墓。 上午時分,野地里荒草萋萋,沒有一個人影,墓地里種植了大量的槐樹,泡桐,松樹等樹木,一座座墳頭長滿了荒草,大白都感到陰氣森然。 連海平記得父親連成山掩埋的地點,他雖然沒有給母親送葬,但猜想兩人一定合葬在一座墳墓里。 踏著荒草,連海平終于找到了父母的墳冢,這里的荒草比別處更茂盛,定是因為從來都沒人來祭奠整理的緣故。 矗立在墳前的連海平雙膝一跪,俯身叩拜,“爹,娘,栓柱來看你們了,求你們現身出來,看看你們的兒子吧。” 野風吹過,荒草搖曳,沒有任何的回答。 連海平拜了幾拜,起身而立,雙目閃動著幽冷的光芒,冷冷的掃過四周,他父母的墓穴周圍,不知何時種植了五棵槐樹,他記得父親下葬之時,這里還沒有任何樹木。 五棵槐樹錯落有致,分處不同的方位,看似雜亂無章,但明眼人一眼就會看出,這五棵槐樹方位暗合五行制克之道,絕不是隨隨便便種植的。 槐樹為陰,槐又稱‘木鬼’,五棵槐樹,組成了一個陣法,鄉野村夫不懂,他連海平豈能不懂?這五棵槐樹布成了一個法陣,叫做‘五鬼鎮魂陣’! 法陣壓制墓穴里的鬼魂,不可妄動,不能超生,如同形成一個困牢,將連海平父母的命魂牢牢困鎖在這里,永不翻身。 連海平怒火攻心,雙拳緊握,恨得咬牙切齒:是誰?是誰如此陰狠?連我父母的魂魄都不放過?讓他們做鬼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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