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嵐青自然爽快地答應(yīng),石臺下方一眾異人族修士,看得是雙目通紅,恨不得那個能賣戍無疆一個人情的人是自己。.org
之后,族王登基儀式便繼續(xù)按部就班地進行。
象人族毫不肉疼地拿出了諸多山珍野味,擺了幾十桌佳肴珍饈,眾生靈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欣賞著象人族安排的輕歌曼舞。
相滸等象人族生靈,如癡如醉地看著那一個個象人族女子翩翩起舞。可落在其他異人族生靈眼中,那些體態(tài)龐大的象人族女子,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筵席一直進行到夜晚,而泰猛與戍無疆在出現(xiàn)后不久便告辭離去。
泰猛之所以會出現(xiàn),是因他念在與崔封的情誼上,想要來象鼻山看看有無變故,順便力保相承登上族王之位。
而戍無疆的目的,除去為了幫助相承立威,很大程度上,他實際上是為了易嵐青的那一滴鮮血而來。
月明星稀,相承站在一個僻靜之處,偏過頭對著易嵐青說道:“當(dāng)上一族之王,感覺如何?”
“累,拘束。”易嵐青答道,“不過,倒也很是鍛煉心智。”
相承輕嘆一聲,而后打趣道:“如今你可是金丹期強者,昔日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現(xiàn)在變成了我只能仰望的存在,真是物是人非吶。”
易嵐青輕啐道:“呸!少假惺惺地說這些,我看你破入金丹期,也就是這數(shù)個月內(nèi)的事。等你突破到金丹期后,只怕是我根本接不住你一招。”
相承不置可否地?fù)u搖頭,一臉鄙夷地說道:“之前戍前輩為何會索要你一滴鮮血?你的秘密,怕是比我要龐大得多。”
“不過是得到了族中一個隱秘的血脈傳承,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易嵐青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倒是你,皇牙圣體,隱藏得可真夠深的。”
相承感慨道:“要是放在以前,我也不信我會覺醒這種遠(yuǎn)古血脈,可自從與崔封相識后,似乎發(fā)生再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都能夠坦然接受了。”
易嵐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陣后,相承聲音有些沉重,忽然開口問道:“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易嵐青吐出一口氣,裝傻道:“自然是穩(wěn)住自己的族王之位,不說讓翼人族輝煌,我至少不能讓整個翼人族比現(xiàn)在還凋敝。”
相承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崔封從那桓鈞峰下來以后,你有何打算?”
夜風(fēng)拂過,易嵐青的長發(fā)徐徐飄動,她啞了好一會兒,才艱澀地說道:“我……或許……會繼續(xù)追隨在他左右……”
“你自己信你說的這句話么?”相承毫不客氣地喝問。
易嵐青猛地瞪起一雙丹鳳眼:“那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
相承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魁梧的身子仿佛瞬息間干癟了許多:“我……恐怕是回不去了……”
聽到這話,易嵐青沒有惱怒,更沒有指著相承鼻子臭罵,她身軀一顫,頹然地垂下頭顱道:“唉……你跟我,或許有一樣的憂慮。”
“我們?nèi)羰请x去,我們的種族,又該何去何從?”相承一語道破了兩人心中所想。
兩人之間,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一道森白色的人影突兀出現(xiàn):“你們,或許把你們自己看得太過重要了吧?難道堂堂象人族或是翼人族,離了你們,就直接分崩離析了?”
“你……”
“你是?!”
相承與易嵐青異口同聲大呼:“施宸?!”
……
一晃,三個月匆匆而過。
這三個月間,異人族中發(fā)生了一場堪稱“革新”的浩蕩劇變,當(dāng)然,遠(yuǎn)在桓鈞峰上的崔封,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陰雨霏霏,崔封、幽湮、石猴、豪天狗,一人二獸外加一尊神異生靈,此刻正坐在一面寬闊的蕉葉之下。
崔封指尖夾著靈茄煙,吞云吐霧。石猴則被勒令生火煲湯,他們準(zhǔn)備在這蕉葉下方,以辛菇熬一鍋辣湯,再烹煮些山珍野味。
“刻不容緩的試煉,你倒有閑情逸致在這里煮東西吃了。”幽湮以譏誚的口吻傳出一道神識波動。
崔封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道:“這幾個月,猴兄與狗兄把我供得都快爆體而亡了。我若再不調(diào)理一下,體內(nèi)那些沉淀的靈藥精華,怕是很難完全吸收。”
自從三個月前,崔封無意挑起了石猴與豪天狗的攀比之心,這兩個家伙便如瘋了一般四處搜尋天材地寶等大補之物。
上到價值連城的寶藥圣材,下到遠(yuǎn)古遺種的尸骸精華,但凡對崔封有所裨益的東西,皆被石猴與豪天狗一掃而光。
崔封初時驚喜萬分,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而后他順?biāo)浦邸5胶髞恚锱c豪天狗竟是陷入到了一種奇怪的攀比之中。
三個月后,崔封舉手投足間,肌體表面都會不斷流淌過一抹抹寶光,他的發(fā)絲之上也裹著氤氳的蒙蒙光輝,整個人變得如同一株人形寶藥一般。
而桓鈞峰山腰的部分,無論是溪澗幽壑,抑或是深窟險壁,在石猴與豪天狗的帶領(lǐng)下,崔封都已探了個遍。
自然,崔封遭遇的大小戰(zhàn)斗,也是不計其數(shù)。
可以說,在桓鈞峰山腰部分,除了那些妖靈級別的生靈崔封要繞道而行以外,其他精怪級的生靈,崔封對付起來已是全無壓力。
石猴將一塊水剛牛的排骨放入石鍋之中,百無聊賴地開口道:“主人,這桓鈞峰山腰部分已經(jīng)被我們探索得差不多了,你要準(zhǔn)備朝著山首部分出發(fā)了么?”
崔封笑著點頭道:“吃了這鍋牛肉,就沿著這條石階朝山首部分出發(fā)吧。今后的日子,還需要你們多多幫助吶。”
石猴很想表露自己的不情愿,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主人大可放心,這山首部分我雖從未踏足,但我依然會竭盡全力保護您!”
話一說出,石猴便在心里暗罵自己賤骨頭。
而一旁搖著尾巴望著石鍋饞涎欲滴的豪天狗立馬表態(tài):“少主可以放一萬個心,我的鼻子很靈,趨吉避兇乃是我的天賦。”
石猴再度暗罵一聲狗奴才。
其實事實上,不知從何時開始,石猴與豪天狗,都潛意識地有些享受跟隨在崔封身邊冒險的日子。
時而石猴心血來潮想要造反,時而豪天狗暗中籌謀坑殺計劃,雖最終皆被崔封有驚無險地化解,但平淡的日子中有如此插曲,竟是無形中拉近了他們幾個的關(guān)系。
這,或許就是潛移默化的作用。
寬大的蕉葉之下,騰騰熱氣持續(xù)了一個多真時,崔封等人斷斷續(xù)續(xù)吃了整整一頭水剛牛,雖談不上飽腹,倒也過了個嘴癮。
此刻雨勢歇止,豪天狗自告奮勇,想要先去試試那石階之上的鎮(zhèn)壓之力。
結(jié)果它剛一邁上那石階,陡然提升了數(shù)倍的鎮(zhèn)壓之力倏然間洶涌垂落,讓豪天狗那遠(yuǎn)超脫胎境的肉身猛地一顫,險些直接跪倒。
豪天狗連忙退下石階,喘著粗重的氣息道:“這石階上的鎮(zhèn)壓之力實在太過恐怖了!比起我們此刻承受的鎮(zhèn)壓之力,直接高了數(shù)倍!”
幽湮凝起目光,同樣走上石階感受了一番,它起先還能輕松自如地走上十幾級石階,可再想往上走,幽湮便不能保持從容了。
石猴沉聲道:“這里算是山腰與山首的分水嶺,鎮(zhèn)壓之力自然會猛烈得多。這石階尚是如此,只怕山首部分的鎮(zhèn)壓之力,還要大上許多。”
“少主,我與幽湮大哥都難以承受這鎮(zhèn)壓之力,恐怕您還得錘煉一段時日的肉軀,才能走上這段石階。”豪天狗提醒道。
石猴也點頭道:“它說得不錯,你身為人族,肉軀天生就要比獸類孱弱,它們想要走上這石階都得費一番大力氣,你想要登上去,還為時尚早。”
幽湮贊同地點了點頭。
石猴他們并非輕視崔封的實力,相反,這三個月來,他們已是深刻領(lǐng)略到了崔封一身實力的恐怖。
可這桓鈞峰上的鎮(zhèn)壓之力,主要乃是針對肉軀的一種打擊。石猴等人認(rèn)為,即便崔封諸般手段再逆天,可僅以區(qū)區(qū)人族的肉軀,也萬難抵御這股山岳般的鎮(zhèn)壓之力。
即便,在他們的印象中,崔封的肉軀已然實實在在踏足了脫胎境,但他們依然不認(rèn)為崔封能吃得消這石階上的鎮(zhèn)壓之力。
畢竟,無論是豪天狗抑或是幽湮,它們都認(rèn)為自己的肉軀,遠(yuǎn)遠(yuǎn)強于崔封。至于達(dá)到了中級妖獸階位的石猴,更是豪天狗與幽湮望塵莫及的存在。
“這還可真是忠言逆耳吶,不過,你們就這么對我沒有信心么?”崔封苦笑道。
幽湮傳音道:“這不是對你有沒有信心的問題,那個石階的鎮(zhèn)壓之力,比起當(dāng)初我們……”
忽地,幽湮傳出的神識波動戛然而止,它瞪大雙眼看著眼前倏然間空空如也的地面,前一瞬還站在它面前的崔封,此刻竟是眨眼間消失了蹤影。
那速度,快到讓幽湮大吃一驚!
石猴目光一凜,連忙轉(zhuǎn)過頭看向石階,視野清晰后,他神情不由得變得驚訝之極。
只見,石階最上方,崔封已是施施然地站在了那里,對著石階下方笑道:“你們也太過夸大其詞了,這石階的鎮(zhèn)壓之力,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強烈嘛。”
“……”幽湮一陣無言,此前被它視作唯一優(yōu)勢的肉軀,眼下似乎也被崔封比了下去,它心中涌起陣陣挫敗。
“這……真是個怪物……”豪天狗咽下一口唾沫,按捺下心中一直以來蠢蠢欲動的反叛心思。
唯有石猴,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崔封,心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三個字來。
“換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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