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居所。
此刻的慕容須發皆張,本來一絲不茍的發絲,也因為之前的大戰而凌亂,甚至法袍處都有很多的碎裂。
慕容可謂是怒不可揭,自從踏入修仙界開始,他就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屈辱。
可能對他最好的結果,就是被陳心擊殺,這也是他最想要的事情。
但是因為慕容云的出現,他活了下來。
而且是陳心看在他兒子的面子上,才饒他一命。
饒?
他慕容就要饒嗎?
這一刻的慕容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沒有理會自己兒子苦苦哀求,沒有因為能夠活命而感到開心。
經過短暫的掙扎,他的眼中閃過決斷。
……
距離裁決之戰已經過去了幾。
這幾,陳心總算是將問指的反噬之力壓制住。
而隨著他的蘇醒,胖子告訴他的一條消息,令他有了一絲了然。
慕容離開了。
就在大戰結束之后,沒有任何預兆,甚至在慕容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最后一個看見慕容之人,乃是一名外門弟子。
他看見慕容在山門之前,磕了三個頭。
然后便帶著額頭上的紅腫,離開了青山宗,沒有回頭,也沒有猶豫。
對于他的做法,陳心能夠理解幾分。
像他這種高傲之人,決不能忍受一個比自己地位低那么多的輩,正面擊敗自己。
可以在陳心沒有擊殺他的一瞬間,慕容的結局已經注定。
他不可能,再待在青山宗。
對于他的離去,宗門選擇了冷處理,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整個宗門對這件事三緘其口,均是不愿意再度提及。
陳心不理會眾人的看法,在聽完了胖子的告知之后,沉吟了片刻,他便讓胖子帶領自己去往了慕容云的住處。
……
慕容云的居所他父親的距離并不遠。
原本那個青山宗光芒萬丈的位置,如今門可羅雀。
再沒有了往日的喧鬧。
甚至連帶著慕容云的居所,都有些冷清。
不過此刻的他,早已經習慣,將近一年失去修為的日子,早就讓他徹底適應了凡人的生活。
在陳心和胖子到來之際,慕容云正在他院子中的一處躺椅上,安靜的坐著。
躺椅旁邊,有一個木桌,桌子上放著一支茶壺。
清新的茶香傳來,茶杯中的熱氣,裊裊上升。
再看慕容云,此刻正在翻看一本厚厚的青山宗宗史。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紈绔之風,現在的他,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
見到陳心到來,慕容微微一笑。起身到自己屋中,拿出兩個茶杯,便為兩人奉茶。
望著對方的眼睛,陳心看出了他眼中的苦澀。
“恨我嗎?”
品了一口香茗,陳心問道。失去了他本來的霸道,此刻兩人之間,就好比多年不見的友人一般。
慕容云微微愣了半晌,翻書的手也在半空中停滯,顯然是在認真的考慮。
這考慮持續了一會,隨后只見他展顏一笑,嘴里吐出四個字。
“往事隨風!
陳心起身,抱拳一拜,拜的是慕容云的灑脫,拜的是“往事隨風”四個字。
往事隨風,所有仇怨,終究會一縷一縷的飄散。
“如果有什么需要,就來找我!
莫名的,陳心了這么一句話,但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此刻的慕容,恬靜淡然,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棱角?赡芫瓦@樣,每日讀書閑坐,品茗思考,未嘗不是一種很好的人生。
陳心離去了。
空蕩的院中,如今只剩下慕容云一個人。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對于父親的事情,他終究難安。但是他了解自己的父親。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早已感知出了自己父親的狀態。
可能離開青山宗,是慕容最好的歸宿。
“有怨嗎?”
慕容云在心中問自己。
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也因他而終結,何來的怨恨?
緩緩離開了慕容云的居所,陳心和胖子兩人,默默的走在一條路上。
在一處陰暗的角落,夏胭脂隱藏在其中。
終究是放不下的,人生中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傾心,夏胭脂怎么可能就這么放下。
裁決之戰,她也隱藏在角落,今日如此,可能以后,****如此。
她無數次的問自己,問自己為什么這么傻。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深的痛楚。
所謂愛情,來時轟轟烈烈,相處中清淡無味。
夏胭脂已經決定了,即使今生注定有緣無分,她也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
就像通路上,她為了追趕陳心的步伐,走上了五百階。
現在的她,一樣也能。
可能她是很傻,但是陷入愛情中的女子,哪個不傻?
陳心并不知道夏胭脂的到來,此刻他的心,已經亂了。
驀然的停住了腳步。
看著自己身邊的胖子,陳心想到了一件,自己一直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情。
“胖子,我帶你去,見我的娘親!
……
還是那處充滿不甘記憶的村莊,還是陳母的墓碑前。
陳心和胖子,恭敬的跪著。
胖子磕頭之后,便悄然的離開了,陳心是他的兄弟,陳母也是他的母親。
此時此刻,他想給陳心更多的時間,跟自己的母親,話。
“娘,孩兒來看您了!
一句話出,淚水便止不住的流淌。
上次一別,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到了現在,陳心才真正的過了自己那一關。
他殺伐果決,進退有度,好像一切事情都智珠在握,但是此刻,面對自己的母親,他終究只是個孩子。
雖然兩世相加,他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雖然和陳母的相處,也只有短短一個月。
但正式這一個月,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感受到的感覺。
那,好像是親情。
無私的灌溉,默默的溫暖。
現在的陳心,早就將陳母當成了自己真實的母親,也是他,唯一的母親。
“娘,你知道嗎,孩兒被大仇,壓的很累!
大青山腳下的村莊,四十九座孤墳前,陳心卸下了自己的堅強,今日之后,他便又將踏上征程。
今日之后,他便有將恢復到以往那個叱咤下的陳心。
默默的述著自己的經歷,默默將這一年來發生的故事告訴母親,他的心中,無比的寧靜。
微風拂過,并沒有人應答。
只有村口幾棵柳樹,發出“沙沙”的聲音。
……
回到宗門。
陳心所有的朋友都已經出現。
后上之中,還是上次的位置,如今酒菜已備,眾人放聲高歌,眾人盡情歡笑。
本來心中的陰霾,早已隨著美酒咽下,陳心甚至跟著眾人一起,調笑長空上次的失態。
陸云也沒有了往日的顧忌,在一旁起哄長空為大家舞劍。
對于這些,長空只能漲紅這臉,默默忍受,誰讓上次做下那些事情之后,別人攔都攔不住呢。
甚至在今日酒宴開始之前,眾人就已經約定好,今日長空再撒酒瘋,一定不會阻攔。
“你們聚會,為什么不叫我?”
就在眾人的笑鬧中,夏胭脂出現了。
標志性的緋紅色衣裙,標志性紅潤的嘴唇。
她的出現,當真是令眾人全部陷入尷尬之中。
夏胭脂和陳心的事情,可能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所有人都通過胖子的大嘴巴知曉。
如今見兩人聚齊,均是露出一份曖昧的表情。
氣氛,也在兩個當事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了頂峰,推杯換盞之聲不絕于耳。
當然,這也少不了長空的舞劍助興。
可能是這一次有夏胭脂在場,即使比上一次喝的還多,長空也不敢脫衣服了。
很快的,夏胭脂便和眾人都結成了朋友。
“劉老大,你的名字為什么這么奇怪?”
正在喝酒的途中,夏胭脂問出了這個問題,原本她和這些人的交往并不深。
所以一直對劉老大的名字有很大的好奇。
今日有機會,總算是借著酒勁,問了出來。
而她的問題出口,眾人都是被吸引了過去,顯然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名字的用意何在。
甚至長空,都暫停了舞劍。
默默的等著劉老大的后文。
“我的名字啊……”
劉老大有些沉吟,可是沒有多久,便組織好語言,出了自己的故事,以及名字的由來。
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了,但是有一件事,令他印象深刻,甚至沁入骨髓,此生都不會忘記。
他姓劉,本著賤命好養活的原則,家中父母都叫他狗蛋。
本來家中生活不算貧困,一家人也相處的其樂融融,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摧毀了這個家庭。
年幼的他,就這么親眼的看著父母慘死,而旁日里一直待人和藹的村民,也將他父母的死視作妖孽所為。
甚至將他鎖在了自己的家中,看著自己的父母,一點一點的腐爛。
他大吼著,淚水都已流干。
他眼睜睜望著自己父母的尸體上,發出令他害怕的氣味。
還有那,令人惱怒的蒼蠅。
那段時間,他每日都要做的,就是趕走那些蒼蠅,不讓它們褻瀆自己父母的身體。
也不知過了幾,在他即將陷入昏迷的時候。
被青山宗的一名修士搭救,帶回了宗門,而其他村民,都已經身死。
死于,瘟疫。
自此之后,他給自己起名劉老大。
他告訴自己,他就是最大的,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負自己。
他決不能再一次忍受,眼睜睜看著親人慘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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