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昭自平定謝家謀反后,又經過對朝廷內部一系列的清洗,朝政終于恢復了穩固。這一次的謀反事件讓宇文瑄深感不安,一個的尚書侍郎都敢起謀反之心,可見朝廷下有多少波濤暗涌。
宇文瑄他有心把皇城的禁軍交到宇文灝手里,但此事他一人做不了主,還須得跟太后商議。
太后經過些日子的調理,身子倒是好了許多,只是圍城當日受了不少驚嚇,精神始終有些不振,連壽康宮的門也很少出。
宇文瑄來壽康宮的時候,太后正在欣賞盆景,瑪瑙料子的盆底,里面植了幾株石梅,盛放的梅朵惟妙惟肖,用寶石珍珠鑲嵌成的花骨朵形態逼真,堪稱巧奪工。
“這盆景如此精致,可見宮人是用了心,難得能得母后垂愛。”宇文瑄笑著走了進來。
太后聽見他,趕緊轉過身來,笑嗔道:“皇帝來的悄無聲息,倒讓哀家沒有防備,這門口的奴才也是不中用,竟連通報也不會了。”
宇文瑄上前攙扶她坐下,解釋著道:“是兒臣的不是,兒臣看母后欣賞這盆景心情愉悅,這才不敢擾了。”
太后輕笑著拍了拍他,“你呀!到底是個仁君。”
莫離端著茶盞走過來,看到宇文瑄坐定了,雙手奉上茶盞道:“皇上,這是今年新制的三香茶,這季節里喝正好,太后特意囑咐給您留著沏的。”
“多謝母后,果然還是母后惦記兒臣。”宇文瑄接過來喝了一口,只覺唇齒留香,不禁嘆道:“好茶,也虧得母后的心思了。入秋干燥,這茶倒是清心降火。”
太后輕綴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道:“皇上來這里該不只是為了飲茶吧?”
宇文瑄放下了茶盞,笑道:“是,兒臣的確是有事。兒臣想把皇城禁軍交給寧王管轄,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的指甲輕輕叩了叩杯子邊兒,笑容一滯,“哦!皇上怎么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兒臣也是斟酌之后才下的決定,此次謝家謀反,著實讓兒臣心驚,兒臣不敢不防。”
太后的手不自禁的縮了一下, “那皇上的意思是,寧王這次功過相抵了?”
宇文瑄一怔,“功過相抵?母后何出此言?”
太后悠悠的道:“謝家謀反,皇上就沒有疑心過寧王?謝家的女兒是他的側妃,他就一點兒不知道內情么?”話鋒又一轉,“還有,哀家聽謝家謀反的馬匹都是來自蘇家馬場,這又該如何解釋?”
宇文瑄心內一緊,他的確知道這檔子事兒,戶部尚書也參奏過,都是那個蘇州知州攪出來的事兒,他本以為并沒有人知道,沒想到太后卻上了心。
“兒臣以為,這一切不過是謝家的陰謀,寧王,他并不知情。”
“是嗎?可是能替皇上分憂的不只是寧王,泓兒是你的親弟弟,他也一心想替自己的哥哥分憂呢!皇上何必在這個時候提拔寧王,惹的眾臣非議,還以為你袒護自己的兄弟呢!”
太后把話到這個份兒上,明顯就是不同意宇文瑄的提議,如今整個朝廷過半都在太后和程家手里,他不能違逆太后的意思,他必須得忍。
想了想,宇文瑄思忖道:“泓弟年紀還,以后有的是建功立業的機會。不過,母后的是,眼下的確不宜把禁軍交給寧王,這件事還是以后再吧!”
太后舒了一口氣,看宇文瑄臉色隱隱帶了不悅,就轉而問道:“聽聞寧王妃失蹤還沒有下落,眼下寧王府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皇上與其加重寧王的負擔,不如給他重新納個妃妾,替他分擔些憂愁,這也算是恩寵了,別人也不得什么。”
“可是,寧王只怕不會同意,他的王妃生死不明,此時為他立妃,只怕更加惹人非議。”宇文瑄猶豫著道。
“立正妃是不合適,不過,立個側妃也沒什么不妥。慶國公此次平反有功,他的女兒到了待嫁之年,皇上何不借此機會拉攏他一下,這樣的賞賜可是比金銀財寶、功名利祿更得他的心思。”
宇文瑄暗自苦笑,慶國公膝下無子,這樣的拉攏慶國公府上下自然歡心,可是對于他和宇文灝卻并沒有太多的助益,太后還真是好心機。
“這件事兒臣還是與寧王商議后再做決定吧!寧王不比常人,兒臣須得考慮他的心思。”
太后心內不爽,面上卻保持著得體的笑,“全憑皇上自己拿主意,哀家不過是個建議。”
宇文瑄暗哼一聲,只怕他再下去,太后會更加不悅了,只得起身告辭, “如此,兒臣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改日再來探望母后。”
太后頷首,“好,皇上慢走!”
宇文瑄悶悶的走出來,快步離開了壽康宮,走到巷子里,他轉頭吩咐道:“張德海,請丞相到崇明殿,朕有要事相商。”
不知從何時起,大昭的皇城里隱隱起了風聲,起初不過是些閑言碎語,到后來,竟演變成了“子非正統,大昭將易主”的大逆之言。
謠言幾經周轉,還是傳到了宮里,一大早的朝堂上就因此事起爭議 ,宇文瑄再也坐不住了,冷著臉就宣布退了朝。宇文灝和丞相戴荃留下沒有走,待眾臣都散了之后,隨著宇文瑄進了后殿。
戴荃在位子上坐下,宇文灝才隨著落了座,開口道:“丞相,這件事您怎么看?若流言無忌,這流言也太荒唐了些。”
戴荃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王爺,您都流言無忌了,又何必當真?”
宇文瑄和宇文灝同時看向他,“丞相的意思是?”
戴荃輕撫了撫胡須,“這樣的謠言,臣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先皇在世也聽過多次。流言是傷不了人的,關鍵是散布流言的人。尋常百姓如何能得知朝政之事,又如何敢做這樣的揣測?”
宇文瑄的眸子瞇了起來,“丞相是,背后的人才是我們要防備的。”
戴荃搖了搖頭,“皇上不必費心這些無中生有的事,若您在意,反而會落了圈套。”
“可是任由這樣下去,只會愈演愈烈,朝中人心不安,總要想個辦法制止才是。”宇文灝擔憂的道。
戴荃的眼神看向他,緩緩道:“所以,這件事就要靠寧王和臣來擺平了,您呢?”
宇文灝明了,果然還是丞相老謀深算,應道:“丞相所言極是,灝定會想辦法幫皇兄分憂!”
謠言傳到壽康宮,太后也擔憂起來,她掛心宇文瑄,等日落后才去了崇明殿,初秋的氣還是有些炎熱,她受不得毒日頭,只能等涼爽些才出來走動。
彼時宇文瑄才從賢妃宮里回來,賢妃的身孕月份大了,又加上暑熱,身子總是不太舒爽,她又一向是個不愛多事的,只能宇文瑄多惦記她些。
“太后駕到!”一聲唱和,太后扶著莫離的手緩緩走了進來。
“母后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宇文瑄才要行李,太后就扶起了他,笑著問道:“皇上才從賢妃處回來么?賢妃的身孕可還好?”
宇文瑄扶著太后在軟榻上坐下,口中道:“是,賢妃的身子越來越重,兒臣惦記賢妃,所以去看了看她,她還好。”
太后點點頭,“這樣就好,哀家只盼著她安安穩穩的為你生下皇子,江山后繼有人,哀家也放心了。”
宇文瑄笑笑,問道:“母后此時前來,莫非是有急事?”
太后嘆息一聲,“是啊!這幾哀家耳朵里刮過一陣風,所以想來看看,皇上可還應付的來?”
“兒臣從未將不像樣的話聽進去過,自然也不會上心,母后也無須為兒臣掛心。”宇文瑄道。
太后一臉疑色,“是嗎?可是哀家怎么聽,這件事跟寧王有關呢?”
宇文瑄面色一凜,“寧王?怎么會呢?”
太后輕笑一聲,“聽寧王一直在為這件事奔走,他曾經也議過儲君,謝家的事難免會刺激到他,皇上還是要提防的。”
宇文瑄陷入了沉思,不錯,寧王曾經是先皇最中意的儲君,最后皇位卻落到了他的頭上,寧王是否也有過不甘心呢?
轉而道:“如今寧王已經被架空,兒臣縱然防備,也不能再做什么,否則才會真的激起他的反心。”
太后搖了搖頭,“皇上此言差矣!他若是個忠臣,自然會忍受,若不是,皇上又何須容忍他呢?”
宇文瑄心一沉,“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掐了掐護甲,悠悠的道:“落井下石的事情自然不能做,不過,給他個警告也無不可,這些日子寧王勞心勞力,皇上何不讓他休息一段時日?畢竟,王妃失蹤已經夠他憂心的了。”
宇文瑄低下了頭,“兒臣明白了,這件事,兒臣會好好處理。”
太后頷首,“皇上既然有了定奪,哀家自然也無須擔憂,時候不早了,哀家就不打擾皇帝了!”
“恭送母后!”
太后的身影漸漸遠去,宇文瑄伸手握住桌上的茶盞,一運力,茶盞在他手里應聲而碎,碎片劃破了他的手,鮮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皇上,您息怒啊!”張德海慌了神,上前給他清理手中的茶盞碎片,又急的著人去請太醫。
宇文瑄絲毫感覺不到手上的疼,目光也漸漸沉下去,寧王?你可不要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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