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日漸久,蘇無雙與安慶也熟絡起來,不再那么排斥,只是僅限于朋友之間,沒有什么親昵的行為,只這一點,就讓安慶滿足了不少,來寧王府來的更加勤快了,就差搬過來住了。
這一日,蘇無雙與安慶同坐在秋千上看書,安慶看的無聊,就放下書問道:“無雙,中秋節快要來了,我想送你個禮物。”
蘇無雙頭也不抬的問,“什么禮物?”
安慶頓了頓,道:“我想在中秋宴上請皇上賜婚,把我賜給你,如何?”
蘇無雙驚得差點兒從秋千上掉下去,“賜婚?你不覺得太急了嗎?”
安慶皺起眉頭,“你不喜歡我么?一賜婚你就這個反應,難道過了這么久,你還是對我沒有感覺么?”
蘇無雙臉上泛起一個僵硬的笑容,蒼白的解釋道:“不是不喜歡,只是不是那種喜歡,你可懂?”
“不懂!”安慶明顯不滿,“男女之間不就是喜歡與不喜歡,你既然喜歡我,為什么不準備娶我?”
蘇無雙無力地撫額,,到底要怎么解釋?
“哎呀!無雙!”安慶扯住他的衣袖,撒嬌的道:“我不管,我就要讓皇上賜婚,他一直很疼我,一定會同意的,就這么定了。”
蘇無雙暗自嘆息,難道真的如他所,向尋常人一樣娶妻生子?可是他做不到,即便他無思無想,他也做不到了,有些事一旦注定,是改也改不了的。
安慶看他一直不話,也不管他答不答應,扔下一句“你等我的消息。”就滿心歡喜的離開了。
蘇無雙坐在秋千上,孤獨的蕩來蕩去,原來寂寞與孤獨,最蝕人心。
中秋節至。
安慶穿一身喜慶的粉紅色,襯的她面容更顯嬌俏,她一大早就來了寧王府,和蘇無雙獨處了半日,臨走前,她鼓起勇氣吻了他,在他耳邊輕喃,“無雙,今生今世,我要與你攜手白頭。”
蘇無雙有一瞬間的感動,曾經有無數個女子追求過他,可沒有一個女子如安慶這般,愛的炙熱,愛的無所顧忌,她不在乎他的身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甚至不在乎他的冷漠,義無反顧。
這樣的女子,若能攜手,也不太糟!
今年的中秋宴不同往年,擺在了宣政殿,來參宴的不止王公貴族,還有諸位大臣,比起往年,更顯熱鬧。
宇文灝只帶了安慶來赴宴,宇文瑄也沒有多什么,有所顧忌,心照不宣。
宴席過半,歌舞退下去,大殿里聲音逐漸消下去,安慶鼓了鼓勇氣,起身跪倒在殿上。
宇文瑄看她如此鄭重,放下酒杯,笑著問道:“安慶,你這是做什么?”
安慶深吸口氣,抬起頭昂聲道:“皇上,安慶想請皇上賜婚。”
宇文瑄凝眸,“賜婚?和誰?”
“寧王妃的堂兄,蘇無雙!”
大殿里的眾人倒吸了一口氣,這個郡主,太大膽了。
宇文瑄淡淡笑笑,眸子瞇了起來,安慶和蘇瑾瑤的堂兄?不可以,他不能讓蘇家再和皇族扯上關系,蘇家家大業大,已經有了一個寧王,若再多一個郡主,他就更加難以控制了。
大手一揮,宇文瑄笑著道:“安慶,莫要孩子脾氣,今日是中秋宴,不要壞了興致。”
安慶卻不肯,倔強的道:“皇上,安慶只喜歡他,這一輩子,非他不嫁。”
這話一出,連宇文灝都驚住了,這個丫頭,太不會看時機了,暗自捏了把汗!
宇文瑄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修長的手指握住又伸開,良久,才道:“你的婚事,不是由你來定的,更何況,你是堂堂郡主,怎么能嫁給一屆商民?荒唐!”
“皇上,安慶不在乎,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安慶都喜歡他!”
宇文瑄震怒,一掌拍在桌案上,“大膽,這是你一個郡主該的嗎?”
宇文灝起身來到安慶身邊,求情道:“皇上,請看在安慶年紀還,難免不懂事,請皇兄饒過她。”
皇后高玥看氣氛不快,也開口勸道:“安慶到底年幼,請皇上饒她這一次吧!”
宇文瑄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卻轉而道:“到年紀,你的確也到了婚配的年齡,你母親去世的早,朕也的確該替你留心。前幾日西蜀二皇子來大昭求親,他與你年紀,身份都很般配,朕正有意將你許給他。”
安慶心內一驚,直接拒絕道:“不可以,安慶不想嫁給他,安慶只想嫁給蘇無雙,請皇兄成全。”話畢,重重的叩了個頭。
宇文瑄強忍下心中的怒意,這個丫頭,分明找死,程家謀反,他沒有牽連到她已經是格外開恩,她卻如此不懂規矩。
“就這么定了,值此中秋佳節,正好成全一對佳人,做西蜀二皇子的王妃,比做個商人的妻子,好了豈止百倍?這也是朕為你做的最好的打算。”宇文瑄徑自道,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皇上,如果您執意……”
“安慶!住口!”
安慶才要如果他執意如此,她就一死了之,宇文灝就厲聲喝止了她,他伸手摁在安慶的肩膀上,壓著她叩頭下去,語氣不容反抗,“皇上賜婚,還不謝恩!”
安慶猛地抬起頭,怔怔的看著他,“灝哥哥,你什么?”
宇文灝咬了咬牙,眸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很快恢復了平靜,壓低聲音道:“本王讓你謝恩,如果你想無雙好好地活著的話。”
安慶眼中蓄滿了淚水,凄惶的搖了搖頭,“不,不要。”
“謝恩!聽到了嗎?”宇文灝加重了語氣。
安慶扭過頭,看了看外面被月光照亮的夜空,夜光如水,卻帶著滲人的涼意,讓她寒到了骨子里,痛到了心里,無雙,我的無雙!
緩緩的扭過頭,眼淚簌然而落,落在粉紅色衣衫上,泛起朵朵淚花,安慶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咚”,如果可以,她寧愿就此死在這大殿上。
“程安慶,謝皇上賜婚,謝主隆恩!”
宇文瑄終于勾起一絲笑容,滿意的道:“這就對了,皇帝哥哥是最疼你的。”
深夜,安慶木然的回到公主府,府里的燈火被她一盞盞熄滅,直到陷入黑暗,她孤單的蜷縮在床上,無邊的黑暗與寒冷襲來,錐心蝕骨,無處躲藏。
宇文灝回到王府,蘇瑾瑤還在軟榻上看書,旁邊的桌案上放著幾碟精致的點心,還有一些酒菜,想來蘇瑾瑤在等著他過節。
“你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宇文灝走到蘇瑾瑤跟前,緊緊的擁住她,生怕一松開她就不見了,這個世間有太多太多的不如人意,他能和心愛的在一起,已經是大的恩賜,從前他有過錯,也失去過太多,從今以后,他要牢牢的守護她,決不能再失去了。
蘇瑾瑤溫順的偎在他懷里,柔聲道:“今日我和妹妹在王府擺了宴席,我們一眾人過了個中秋,可是沒有你,我總覺得缺了什么,所以,再晚我也要等你。”
宇文灝手撫著她的臉頰,下巴溫柔的摩挲她的頭頂,“瑾瑤,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要離開我?”
蘇瑾瑤詫異,仰頭看他,“王爺,怎么好端端的起這個?我就在你身邊啊!”
宇文灝將她擁的更緊,聲音里泛起哀傷,“今日在大殿上,安慶請求皇上賜婚,將她許配給無雙,可是皇兄沒有允許。”
蘇瑾瑤皺眉,“沒有允許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我們蘇家的門楣在那里,有什么不對呢?”
宇文灝苦笑著搖頭,“這根本不是原因,皇兄之所以不允許,是因為他把安慶許給了西蜀的二皇子。”
“什么?西蜀的二皇子?”
蘇瑾瑤著實吃了一驚,跟慕容沖相處的那段日子聽他起過,這幾大國之中,要論風流成性,又德行最差的皇族,一個是東海國的太子,一個就是西蜀二皇子
此人長一副好樣貌,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個十足十的浪蕩子,安慶嫁給他,無異于進入狼窩,后果可想而知。
“皇上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連安慶他都不放過了。”蘇瑾瑤低語道,從前的宇文瑄絕對不會這么做。
宇文灝冷哼一聲,“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他的私心,不想壯大你蘇家的勢力,最重要的是,程家的事始終讓他憤恨,表面饒過了安慶,實際上,從未想過就此放過她。”
“王爺,我們怎么辦?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安慶嫁過去?”
宇文灝喝了一口悶酒,苦笑一聲,“沒有辦法,安慶若不嫁,下場只會比現在更凄慘,屆時他也有了理由動無雙,接著便是蘇家,再然后,就是我們了。”
蘇瑾瑤覺得一陣心寒,自知道宇文瑄并非太后的親生兒子,她也對他心生過憐憫與疼惜,可是那樣的身世,沒讓他學會珍惜眼前,反而讓他變得自私狠辣。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為他保守秘密,猶豫了一下,她試探著問道:“王爺,你可曾聽過,皇上并非太后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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