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樂宮 一早的請安宇文灝也來了,眾人行過禮落座,他掃了皇后一眼,開口道:“如今東海后宮空虛,朕想過了,先帝的女兒中,未出閣的還有兩個,最大的姌兒公主,下個月便滿十六,還有臨安候的女兒,也是待嫁的年紀,東海使臣不日便會到達汴京,商議好日子,皇后便著手準備吧!” 皇后點頭應了一聲,又提醒似的道:“能嫁與東海國君為妃,的確是姌公主的福氣,只是姌公主的母妃在先皇時只是一個美人,至今還沒有封號。” “唔!”宇文灝思慮片刻,沉吟道:“先皇已故,朕也不能苛待了后宮,朕即刻下旨,將先皇之位份低微的妃嬪晉位太嬪,至于姌兒,就封榮昭公主,臨安候之女封為安寧郡主,婚禮的一應事務皆以品階準備,不許出差錯。” 皇后笑著應了,還不忘恭維道:“還是皇上想的周到,這樣一來,便再無不妥了,想必臨安侯也會感激皇上厚愛的。” 宇文灝會心的笑笑,卻沒有搭話,把目光轉向蘇瑾瑤,語氣儼然是另一番溫柔,“瑾瑤,介時我想讓你的兄長無雙為使臣,和定國公一起前往東海送親,你意下如何?” 蘇瑾瑤心里有幾分糾結,蘇無雙去往東海,勢必要和黃客再次糾纏在一起,但宇文灝既開口,必然是思慮過的,又不能反駁了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道:“一切由皇上做主即可,兄長定不辱使命。” “如此甚好!”宇文灝著站起了身,踱步走到她跟前,伸出了手,“我見你這幾日悶悶不樂,御花園里有幾株桂花提早開了,與我一起去觀賞?” 蘇瑾瑤點了點頭,起身握住他的手,“好,臣妾愿與皇上同行。”言罷,相攜著走出了大殿。 皇后的身子沉沉的墜到了鳳榻上,自她回到長樂宮,宇文灝除了商議宮中事務外,一次也沒有踏足過,她這個皇后,除了替他打理后宮事務,全然形同虛設。 賢妃看她神色恍惚,走上前勸慰道:“皇后娘娘,皇上近來政務繁忙,少來后宮也是有的。” 皇后的目光怔怔的轉向她,眼淚泛紅了眼眶,“是啊!除了去椒房殿,他去哪里都政務繁忙,本宮怎會不懂皇上心意。” 賢妃無奈的回過身,一旁的德妃挺著肚子,也是滿臉的委屈,只有阮容華不知所謂,咂了咂嘴想要什么,卻又怕挨罵,只好咽了回去。 賢妃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豈止長樂宮,如今整個大周后宮,除了椒房殿,宇文灝都沒有踏足過,全然忘了他是皇帝,他還有眾多的后妃,這樣的日子,當真是一種煎熬。 東海 皇宮已重新修整,燒毀的建元殿也已重建,這一個月來,宮人也陸陸續續補充齊,唯獨后宮妃嬪空缺。 程華胥回宮次日,便下旨封閔汐為后,追封賀錦蘭為貴妃,葬入妃陵,賀氏與傅氏一門收復東海有功,加封厚賞。溫靜怡在屠宮當日雖逃過一劫,卻在南越駐守宮廷期間得了失心瘋,程華胥不忍薄待,仍以德妃之位讓其住在嘉福殿,只派人看守,不許她再出宮門。 傅山自傅清霖下葬后便一蹶不振,程華胥加封他為安國公,許他辭去了丞相之位,離朝修養。 八月初,溫良辰被封為東海國丞相,越凌塵被元澈廢去了武功,不能再擔任武職,程華胥給了他長史的職位,讓他在溫良辰手下當值。 這一日,程華胥下了早朝來到了修文殿,三個孩子在外殿玩耍,皇后閔汐坐在榻上縫制衣物。 “怎么又是自己動手?朕不是過,這些事情要交給宮人去做。” 程華胥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閔汐手一顫,針尖兒就刺在了手指上,她卻顧不得這些,起身就要去行禮。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程華胥急忙扶起她,攥住她受傷的手指,低頭含在了嘴里,閔汐臉一紅,急忙縮回了手,羞怯的道:“皇上,孩子們都在。” 程璟珩來到跟前,伸手扯了扯程華胥的衣角,矮身也行了個禮,“見過父皇!” 程華胥俯下身,一臉慈愛的扶起他,溫和的道:“起來吧!父皇有日子沒見到你,有沒有聽母后的話?” 程璟珩點了點頭,掰著的手指,數著道:“兒臣有聽話,兒臣昨日還帶著弟弟們去了書房,跟著太傅溫書、習字、作畫。” 程華胥哭笑不得,二皇子和三皇子話還不利索,跟著去書房除了搗亂也做不了別的,虧他還能的有模有樣,也不好揭穿他,撫了撫他的頭道:“很好,等弟弟們長大了,讓他們跟著你上書房,讓太傅一起教你們。” 閔汐生怕孩子們搗亂,就讓杜若和乳母們把孩子帶了下去,扶著程華胥坐到榻上,又給他奉了茶水,這才問道:“皇上今日來的這樣早,可是有好事?” 程華胥笑笑,淺淺的飲了一口茶,開口道:“有好有壞,好事是青州的商業已經開始運作,已見規模,青州刺史上報這半年的賦稅,收入頗豐,絲毫沒有受到南越之前的影響。” 閔汐笑笑,“那就恭喜皇上了,看來瑾瑤妹妹當初的建議果然有效。” 程華胥放下了茶盞,若有所思的模樣,“另一件是與大周的聯姻,此次來的兩人,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郡主,已經定了九月初入宮,這位份……” 閔汐的笑容停滯了一下,繼而又恢復平淡,順著他的話道:“后宮妃嬪空缺,下個月的選秀雖然是官宦女子,卻也及不上東海公主的身份,既是公主,自然不能薄待,三品淑儀的位份也是當的起的。” 著話,心的覷了一眼程華胥的臉色,見他并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接著道:“至于那位郡主,想來也是王侯之女,不如就封為四品之首的修儀?” 程華胥手指下意識的點了點幾案,思忖著道:“公主封為淑儀也就罷了,這位郡主,還是封為修容吧!一樣是四品的位階,不算委屈她,至于修儀,青州刺史之女下個月隨著進宮,便留給她吧!” “皇上思慮周全,臣妾會打點好一切的。”閔汐應道。 她本想借此機會問一問蕭綿綿的事情,自他回宮,死去的妃嬪都已追封安葬,卻唯獨沒有提及蕭綿綿,她總覺得不妥。 才欲開口,卻見程華胥踢了靴子,盤膝坐在了她身側,拿起一旁的書卷,安安靜靜的開始看書。 閔汐猶豫了一下,不想打破現下的寧靜,更不想惱了他的好心情,只好摁住不提,重新拿起為他縫制了一半的衣裳,仔仔細細的開始縫制。 外頭吹起一陣清風,不多時,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屋外秋雨綿綿,屋內一片寧靜祥和。 南越 太醫揭開慕容沖肩上的紗布,給他用藥水洗了傷口,抹上了藥膏,又重新包扎好,細細叮囑了幾句,才收拾了藥箱退下。 慕容沖隔著紗布摁了摁傷口,已經結了厚厚的痂,再有些日子就痊愈了,可他心里的傷卻再也無法愈合,蘇瑾瑤那一下不止刺在他的身上,更是刺在了他的心里,每每想起都撕扯一樣的疼。 桌上的酒壇還未開封,慕容沖伸手扯開,仰頭猛灌了幾口,溢出來的酒順著他的臉頰流到衣服上,浸濕了一片。 元德掛心他的傷口,上前提醒著道:“皇上,太醫您的傷不宜飲酒,否則這傷口就遲遲好不了了。” 慕容沖放下酒壇,抹了抹唇,嗤笑道:“你以為不飲酒這傷就好的了么?我的傷在心里,不在身上,不飲酒,如何療傷?” “這……”元德語滯,也不知該如何勸阻,只得退了回去。 外頭響起一聲通傳,年若曦帶著鈺兒進了大殿,鈺兒一看到慕容沖,就“咯咯”笑著向他跑去,還伸開胳膊要抱抱。 慕容沖看到鈺兒,臉上的神情變得溫和起來,伸手將撲過來的他攬進了懷里,愛憐的道:“鈺兒,父皇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你可想父皇么?” 鈺兒點了點頭,聞到他滿身的酒氣,手扯住他的衣襟晃了晃,口中勸解似的道:“父皇莫要飲酒了,兒臣每日都思念父皇,很想見到父皇,卻不想看父皇難過,以后鈺兒會陪著父皇,莫要難過了好不好?” 慕容沖心里一暖,緊緊的抱住了鈺兒,大手溫柔的撫著他柔軟的發,柔聲道:“我的好鈺兒,你可知你像極了你的母親?有你在,我的心便不那么空了。” 年若曦看兩人父子情深的模樣,心下動了動,矮身行禮道:“既然二皇子有皇上看顧,臣妾還有后宮事務要忙,先告退了。” 罷,自行退了出去。 鈺兒看年若曦走了,窩到慕容沖的懷里,聲嘀咕道:“父皇,你如此難過,是在思念母妃么?” 慕容沖怔了一下,低頭看著他一張認真的臉兒,疑惑道:“為何這樣問?難道你記得你母妃了?” 鈺兒點了點頭,嘟著嘴兒道:“隱約記得,母妃美極了,宮里人都她是個妖精,可鈺兒不覺得,鈺兒覺得她很親切。” 慕容沖側臉的肌肉一陣抽搐,壓抑著怒火,聲問道:“告訴父皇,是誰你母妃是個妖精的?都有那些人過?” 鈺兒并不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想了想,掰著手指數落道:“許多人過,兒臣記不清了,師傅告訴兒臣不許多想,可兒臣還是覺得難過,若母妃是妖精,兒臣豈不是妖精么?” 慕容沖對元德使了使眼色,元德會意,帶著幾個太監退了出去。 鈺兒看慕容沖不話了,抬起漆黑的眸子向他,“父皇,兒臣錯話了么?” 慕容沖握住了他一雙手,目光出神的看向前方,喃喃道:“你沒有錯,你母妃就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可她不是妖精,她是父皇最愛的女人。” “那父皇何時再帶著兒臣去見母妃?” “快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再次見到你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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