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越 元澈打探到宇文灝冊立太子的消息,第一時間送到了慕容沖的耳朵里。 彼時慕容沖正在陪鈺兒玩耍,聽到這話,并未過分吃驚,只淡淡道:“這個宇文灝,朝政跟情愛還是分得很清的,這么快就立了太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元澈咧開嘴笑了笑,俯身將鈺兒抱在了懷里,一邊逗弄他,一邊道:“倒也不算意外,宇文灝的皇子只剩下這一個,蘇主子遲遲未曾有孕,他不立這位皇子為太子,也沒有別的選擇。” 慕容沖側身坐到軟榻上,拈起一枚果子在手上倒來倒去,悠悠的道:“只怕沒那么簡單,若我料的不錯,宇文灝的中宮怕是不穩了,瑾瑤不太可能登上后位,為穩固朝政,宇文灝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則,朝臣的心如何穩下來?” “主上的意思是?” “依蘇家的地位,瑾瑤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為后的,即便宇文灝不在乎,她自己也不會同意,所以,這個局面遲早會來。” 元澈點點頭,放下了孩子,鈺兒“咯咯”笑著撲向慕容沖,后者彎腰抱起他,讓他坐到了腿上,隨手把果子遞給他吃。 幽若端著點心和茶水進了大殿,元澈回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兩人又尷尬的別過頭去。 “皇上,元澈將軍,用些點心和茶水吧!”幽若把點心和茶水放在桌上道。 元澈干咳了一聲,沒有搭話,慕容沖給一旁的元德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上前道:“幽若姑娘,不是不讓你在這里伺候么?怎得自己就進來了?” 幽若笑容里有一絲尷尬,“我看元澈將軍來了,大殿里沒有宮人伺候,所以就自作主張進來了,請公公莫怪。”罷,施施然出了大殿。 元澈豎起大拇指指了指出去的幽若,咧開嘴道:“就這?就進了大殿了?” 慕容沖無奈撫額,“莫非真的讓她去雜役房么?若真的送去,還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她愿意做個奉茶的宮女,隨她去。” 元澈撇了撇嘴,看慕容沖面色不悅,只好收斂起神色道:“劉琚帶軍投奔,想要見主上,大意是希望我們派兵相助,幫他奪回西蜀。” 慕容沖笑容邪氣,“好啊!那就幫幫他,打退大周,西蜀歸南越。” 元澈倒抽一口涼氣,“主上的意思是,要對大周宣戰?” 慕容沖搖了搖頭,“不急,先給他搔搔癢,等他耐不住了,再攻打不遲。” 又想起什么,轉而問道:“那個柔然王子順利回去了?去了一趟大周,只是為了過個年?” 元澈咂了咂嘴,笑容有些僵硬,“斛律明恒似乎與大周達成了一致,油鹽不進,他是柔然下一任王,不好對付。” “那就算了,沒心思管他,這幾后宮雞犬不寧,等我處理完再。” 元澈一頭的汗水,只好躬身告退。 蘭臺殿 宇文泓和蘇瑾瑤對坐下棋,蘇無雙在一旁照顧端儀公主,姑娘覺得這個穿花衣服的很好玩兒,一直纏著他。 “王爺,婼竹如今可以隨著項將軍進宮了,可是皇上赦免了他?”蘇瑾瑤信手落下一枚棋子,審視著棋盤上的局面問道。 宇文泓緊蹙眉頭,再差一子他就落敗了,心里有些不服,想也不想的道:“是啊!謝氏的舊案已經翻過去了,七哥登基時未曾大赦,便借著撤換漠北官吏的名頭,把婼竹這樣被牽連的罪犯給赦免了。” 蘇瑾瑤點點頭,把手上的棋子穩穩的落下去,抬起頭笑看著他,“叫吃,王爺,你大意了,僥幸贏你一子。” 宇文泓撓了撓后腦,身子向后仰去,長舒了一口氣,“你贏了,吧!什么要求?” 蘇瑾瑤往前探了探身子,笑容不懷好意,“幫我去調查一個人。” “誰?” “斛律明恒,我要知道他這一兩年的經歷,包括日常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要查清楚。” 宇文泓“蹭”的坐起身,“你瘋了?好端端的調查他作什么?他是個花花公子,日常不過是那些風流韻事,用猜的都知道。” “無雙舅舅,你好漂亮!”端儀公主的笑聲突兀的飄來。 宇文泓和蘇瑾瑤僵硬的扭過脖子去看,蘇無雙臉都黑了,大手捂住端儀公主的臉,對著兩人齜了齜牙。 “無雙,你漂亮,這是夸你啊!黑著臉做什么?”宇文泓咧了咧嘴,不怕死的補了一句。 蘇無雙把端儀公主舉到宇文泓跟前,較真的道:“婳兒,我跟你皇叔比,誰漂亮?” 端儀公主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思索一番,很認真的道:“舅舅漂亮!” “哈哈哈哈!”宇文泓笑得撲倒在軟榻上,一只手指著蘇無雙道:“無雙,我宇文家的公主,豈會上你的當?” 蘇瑾瑤看兩人只顧打鬧,伸手推了推宇文泓,“你到底幫不幫?你答應的,我若贏了,你無條件幫我一次。” 宇文泓停止嘲笑,堅決的搖了搖頭,“幫不了,你若想打探他,讓七哥派金去,金可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 蘇瑾瑤搖了搖頭,“不能讓皇上知道,我想打探的與石有關。” 宇文泓和蘇無雙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不自在,宇文灝暗中打探石,蘇瑾瑤也要打探,這兩人,到底怎么了? “王爺,哥哥,是我的話嚇到你們了?”蘇瑾瑤緊張的問道。 宇文泓急忙搖頭,坐直了身子道:“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要打探斛律明恒,他與石有關么?” 蘇瑾瑤咬了咬下唇,遲疑道:“其實我是想知道關于復生的事,我想明白個中緣由。” 蘇無雙見狀,把端儀公主交給云蘿抱下去,撣了撣弄皺的衣裳,坐下道:“若你想知道這樣的事,我倒是可以給你引薦一個人,他或許能為你解惑。” 宇文泓接話道:“你的是莫非是渾府哪位?” 蘇無雙眨了眨眼,“就是他,楊佑安被前帝殺了以后,此人便自薦成為渾監,我與他有過幾面之交,此人頗通些奇門異術,只是我們這位皇帝不看重這些,他的才華遲遲不能得到施展。” “渾府?宮外么?”蘇瑾瑤問道。 蘇無雙搖搖頭,“只是外宮而已,離太醫院不遠,出了內宮門向最偏僻的西南角走,看到一個長滿荒草的院子,進去就是了。” 蘇瑾瑤暗暗記在了心里,那日尋了機會,定要去拜會一下這位渾監。 東海,花府 花銘打坐完畢收了勢,一旁的青兒急忙遞上了藥水,待花銘將杯子里的藥水喝盡了,他把空杯子接到手里,嬉笑著問道:“師傅,這次的藥如何,師兄可是重新配了方子呢!” 花銘運了一下內力,一股熱流緩緩向四肢百骸涌去,讓他舒緩許多,贊許的道:“客兒如今的醫術已然超越了我,為師很是欣慰。” 黃客正端著熱水和毛巾進了屋子,聽到這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還不是師傅教導的好,否則哪有客兒的今日?” 花銘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就著黃客的手站起了身,黃客看他后背的衣服都濕透了,擔憂的道:“師傅,這次外傷加內力損耗,您遲遲不能恢復,是否要與皇上言明,許我們先回涯洲?” “不必!”花銘搖了搖頭,邊換衣服邊道:“為師還撐得住,東海還沒有恢復生機,我不能此刻離去。” 又轉頭看了黃客一眼,見他越發消瘦起來,一時有些心疼,盤膝坐在榻上,嘆聲道:“客兒,為師期望你懸壺濟世,卻也希望你過的幸福,有些事,你不必過多考慮我和青兒,順著你自己的心就好。” 黃客矮身坐在了一側,瘦弱的身子縮了縮,苦笑道:“我與別人不一樣,若順著我的心,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 花銘頓有所悟,原來往日的傳言非虛,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道:“既如此,那就一切看意吧!為師不會為難你,你也不要過于為難自己。” 黃客點點頭,“多謝師傅!” 青兒看兩人神情不對,以為他們討論的是蘇瑾瑤,磨蹭著挪到黃客身邊,扯住他的衣袖,囁嚅著道:“師兄,你不要難過了,師傅過幾日就讓你帶我去大周,就可以見到蘇姐姐了。” 黃客驚訝的抬起頭,“去大周?” “不錯,這是我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無外乎是記掛你師妹,我卻是要你去幫她。”花銘道。 黃客更加疑惑,神情有一絲擔憂,“幫師妹?她在大周遇到難處了么?” 花銘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憂心,緩緩道:“眼下還算不得麻煩,但遲早會來。我幾日前得知,昔年在南越掀起過腥風血雨的凌氏后人去了大周,還成為渾府的渾監,我怕瑤兒遇到他,更怕他會對瑤兒不利。” 黃客雖然年輕,但凌氏當年的過往也是知道一二的,花銘一,他自然知曉其中厲害,便應道:“客兒知道了,既是要去幫師妹,自然越快越好,明日我將師傅用的藥材配好,后日便啟程。” 青兒一聽后啟程,幾日后就可以見到蘇瑾瑤,歡喜的蹦了起來,“可以見到姐姐,可以吃好吃的,太好了!” 花銘無奈的指指他,語氣里滿是寵溺,“你這個孩子,自貪吃,如今到了長個子的年紀,更是成日里吃個沒完,真是傷腦筋。” 黃客也跟著笑,隨著目光轉向窗外,笑容漸漸消失,明媚的光影里,蘇無雙一身鮮艷的衣衫,衣袂翻飛,拂袖離去,回眸的笑容顛倒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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