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越開始攻城,戰事進入白熱化,雍州城里的氣氛也緊張起來,連帶著幾座府邸里也不復往日的悠閑,有了緊張的氣氛。 戰事進行到第三日,蘇瑾瑤心里越來越不安,雍州城里還住著一個讓她牽掛的人,宇文瑄,也不知他如今到底怎樣了,還有那個戴寧,可還有能力保護他? 蘇瑾瑤的心事也引起了宇文灝的疑心,他與她相愛相守幾年,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她不,他便裝作不知,只暗中讓金守好她。 這日一早,聽過前方戰事的匯報,宇文灝揉著隱隱做疼的腦仁回了寢殿,南越被打退,大周的軍隊乘勝追擊,已經打到了南越最北部的關城,幽州城,若能破關,要不了多久就可直逼九瀛。 可問題也出在這里,幽州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想要攻下實屬不易,慕容沖又在幽州布置了大部分兵力,只要守住關口,大周就很難前進一步。 蘇瑾瑤正在屋子里和宇文姌下棋,宇文姌心里不滿蘇瑾瑤,表面上卻并未表露出來,她自長在深宮,見識過、也用過不少手段,這點的表面功夫,她做起來游刃有余。 宇文灝一看到屋子里的人,所有的憂愁都拋到了腦后,臉上漾起笑容,緩步走上前去。 蘇瑾瑤和宇文姌看到他進來,急忙起身行禮,宇文灝抬了抬手,示意她們不必拘禮,隨意就好。 宇文灝來了,兩個人自然不好再接著下棋,宇文姌丟了手上的棋子,起身站在了一側,打量了一眼宇文灝的神色,裝作隨意的道:“那日七嫂落了水,我一直不曾來看望,今日得了空閑,便纏著七嫂陪我下棋,皇兄既然回來了,皇妹就不打擾了,皇妹告辭!” 蘇瑾瑤的神情明顯一滯,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宇文灝,他的神色倒如常,笑容里看不出一絲異樣,溫和的對宇文姌道:“華胥已經回了府,你也該回去了。” 宇文姌笑笑,福了福,“皇妹告辭!” 宇文姌一走,宇文灝的臉就沉了下來,一手握住蘇瑾瑤的手,語氣不重,卻帶著無形的壓力,“落水?誰把你推下去的?” 蘇瑾瑤躲避著他的目光,宇文灝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咄咄逼人,“是斛律明恒?” “不,不是他!”蘇瑾瑤急忙辯解。 宇文灝松開了手,點了點頭,“知道了,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定奪。” “夫君,這件事情有可原,他不是無心的,你……” “噓!”宇文灝伸出手,輕輕點在她唇上,“你急什么,我過,我知道了,你乖,不要再解釋,也不要再問,好么?” 蘇瑾瑤似懂非懂的點頭,“好,夫君自有定奪,我不問了。” 知道他這些日子來的疲憊,喚下人將參湯端上來,晾好了遞到了他手邊,“夫君,喝些參湯養養神吧!這些日子著實辛苦了。” 宇文灝會心的笑笑,把參湯接過來,一勺一勺送進口中,待碗里空了,伸手把空碗遞了出去,接過她手上的帕子,拭了拭唇角,抬起頭道:“這幾日我在外忙碌,你要顧著自己的身子,風寒才好,每日里不要太忙碌,我會囑咐門口的下人,少讓人來打攪你。” 蘇瑾瑤正要對墨玉吩咐什么,聽的這話突然,扭頭問道:“夫君這般心,莫非有事情發生?” 宇文灝凝神看了她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或許想多了,她并沒有出門的打算,轉而道:“沒有,只是擔心你而已,想讓你好好的待在屋子里。” 蘇瑾瑤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的。”她的笑容無端的讓人安心,宇文灝也放下心來。 午后,宇文灝寢剛醒來,蘇瑾瑤正要給他換上便服,一個士兵就來到門外稟報。 “啟稟皇上,前方來報,南越大軍有了新動向,似乎想要反攻。” 宇文灝擰眉思索一番,反問道:“南越大軍已經退進了幽州城,怎會再次反攻,莫非哪位將軍改變了策略?” “這……”士兵略一猶豫,又咬牙道:“柔然的拓跋將軍急于取勝,帶領三萬大軍深入誘敵,險被慕容沖活捉,所以……” “損傷了多少人?”宇文灝不等他完就打斷了他,沉聲問道。 士兵立即回道:“項將軍及時救援,倒沒有士兵傷亡,只拓跋將軍一人受了些皮外傷。” 宇文灝的臉色難看起來,“拓跋峻一向急躁,這樣的事情已經犯過不止一次,傳朕口諭,拓跋峻擅自誘敵,觸犯軍規,罰五十軍棍,不得有誤。” 士兵愣了一下,顯然沒有領會宇文灝的意思,抬起頭問道:“皇上,是要打拓跋峻五十軍棍?可他是柔然的王爺。” 宇文灝橫了他一眼,士兵立即底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喘,宇文灝的聲音自他頭頂上壓下來,“他在柔然是王爺,在這里就是朕的前鋒將軍,犯了錯,一樣要受罰,就按朕的意思去辦,不得有誤。” “是,微臣謹遵圣諭!”士兵領命,匆匆離去。 士兵走后,蘇瑾瑤給宇文灝系好扣子,又幫他挽上袖口,漫不經心的問道:“夫君這樣責罰拓跋峻,不怕斛律明恒不服么?如今是戰時,拓跋峻犯下的事可大可,不至于非要罰五十軍棍吧?” 宇文灝心里覺得好笑,她這是在試探,又偏偏裝作不關心的樣子,其實早被他戳穿了,輕咳了一聲,繃著笑道:“你這是給他求情,就不怕我心里不舒服?” 蘇瑾瑤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仰起頭看他,見他眼中帶著促狹之色,心道自己是被捉弄了,放開他的衣袖,羞惱的坐回了榻上,口中道:“你這是公報私仇,不過誘敵失敗而已,哪里用得了五十軍棍,你當斛律明恒是傻子么?” 宇文灝緊挨著她坐下,故意擠了擠她的身子,貼在她耳邊嘀咕道:“他知道又如何,就是要他知道才好,省的他惹你討厭。” “你!”蘇瑾瑤氣惱,扭過身子不理他。 宇文灝惹惱了心尖兒上的人,哪敢不陪罪,捏著怪腔調嬉笑道:“娘子,莫要生氣了,為夫吃了醋,你要再不理我,我就更難受了。” 蘇瑾瑤“噗嗤”笑出了聲,扭過身子羞怯的看著他,“從哪里學來的這個調調,好沒羞。” 宇文灝見她笑了,見好就收,在她唇上淺啄了一下,笑著道:“汴京送來了幾封折子,有幾件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我去書房,你再休息一會兒。” 蘇瑾瑤乖順的點了點頭,“好,夫君去忙,我讓她們備些茶點給你送去。” 圣諭傳到前方,斛律明恒已然明白了宇文灝的用意,并未提出異議,且親自監刑,讓拓跋峻結結實實挨了五十軍棍。 營帳里,拓跋峻挨了打,身上受疼,趴在床上哼唧,幾個士兵粗手笨腳的給他上著藥,不心搓疼了傷口,惹的他嚎叫一聲,嘴里罵罵咧咧。 斛律明恒掀開帳子走了進去,幾個士兵趕忙給拓跋峻收拾妥當,蓋好衣服,拿著傷藥退了出去。 “大王,這宇文灝也太狠了,不過是沖動了一下,他就要問罪,當著這么多手下的面讓我挨打,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拓跋峻捶了捶床板,氣哼哼的道。 斛律明恒在他身側坐下,冷哼一手,抬手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正打在拓跋峻的傷口上,疼的他“嗷”一嗓子,差點兒從床上蹦起來。 “嚷什么?堂堂七尺男兒,這點子疼都受不了,虧你還能領軍打仗。”斛律明恒沒好氣的道。 拓跋峻憋住一口氣,生生忍了回去,哼唧了半,才粗著嗓子道:“我不過是生氣,長這么大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斛律明恒站起了身,手背在身后,緩緩道:“我們這個皇帝,世事洞若觀火,借著由頭給你五十棍子,這已經是輕的,你明日一早寫一封折子,言辭要懇切,領旨謝恩就是。” 拓跋峻嗓子里哼哼了兩聲,斛律明恒毫不猶豫的回身又給了他一巴掌,“聽清楚了沒?” “清楚了,清楚了,清楚了!”拓跋峻連連點頭,疼的冷汗直冒。 斛律明恒搓了搓手,踱著步子往外走,懶懶的道:“別再給我哼哼唧唧,再讓我聽到,親自賞你一百棍子。” 拓跋峻都快要哭出來,“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給大王惹事了。” 五日后的深夜,慕容沖還在沉睡,清就闖進了他的寢殿,慕容沖無端端被吵醒,下床就給了他一腳。 清不敢叫屈,忍著疼道:“皇上,幽州城關被破了,程華胥帶領四十萬大軍已經殺過來了,后頭還有四十萬大軍,咱們敵不過,快逃吧!” 慕容沖嚎了一嗓子,氣憤的摔了摔被子,冷峻的面上閃過一抹厲色,“給朕備馬,敢壞我的好事,我弄死這個程華胥。” 程華胥和宇文泓攻破幽州城關,帶著四十萬大軍泱泱挺進幽州城,他知道慕容沖就在幽州城中,不欲與他直接沖突,讓宇文泓和斛律明恒帶軍先行,他帶著越凌塵去接應后續軍隊。 幾匹快馬在大軍走后追趕過來,夜色里,火把的光照不清楚,程華胥以為是宇文泓派人過來的,便放慢了速度。 慕容沖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夜風吹得他的外袍獵獵作響,看到程華胥就在前方,他自馬上飛身而去,手中的劍寒光一閃,直沖程華胥而去。 “程華胥,拿命來!” 程華胥聽到慕容沖的聲音,矮身就去拔劍,卻還是晚了一步,慕容沖的劍狠狠刺進他胸口,他悶哼一聲,重重的摔在了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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