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緣嘴里講的故事,源自一場意外。 “學校規(guī)定每天下午的七八點鐘,都要將宿舍里的情況如實傳達給各班的輔導員,這樣做的目的,主要就是防范新生之間來自五湖四海,難免會因為各自的性格原因和環(huán)境因素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盡量做到防范于未然! 這一點大家都明白,也就在李緣停頓下來的時候點點頭,示意理解和繼續(xù)。 “本來咱們今天回來的時間就有點晚,去了辦公室沒找到輔導員的人,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是被叫去開會了。打聽清楚地址后,我當時也沒多想,就急匆匆地跑到學校的大禮堂了。” 說到這,宋一杰就忍不住開腔了,“不是吧,你當時就沒想過,老師之間的會議,是我們這種學生能摻和的嗎?” 李緣這時候也直撓頭,“我就是急著匯報咱們寢室里的情況,生怕因為這點小事讓咱們402在輔導員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一心就想把破了的窟窿給補上,那個詞怎么說來著?” 蕭塵默默地說了一句,“亡羊補牢! “對,就是亡羊補牢,再下來的事,就沒有閑工夫去細想了! 對于這種既已成為事實的事,周鑫覺得沒有必要大費周章,“接下來呢,到了禮堂,就沒有人把你攔下來嗎?” 李緣也不想繼續(xù)討論自己這種時而莽撞的性格,“沒有,或許是他們認為這種會議本來就不是什么有關(guān)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連開會的那間房門都沒有合攏。也就是因為虛掩著,才有機會讓我躲在門口偷聽! 對于李緣說的這一點,周鑫表示理解,畢竟禮堂承載的是一個讓領(lǐng)導發(fā)言講話能夠角落里的老鼠也能聽到的作用。而能夠達到這種效果,無外乎就是兩種辦法,一是增加擴音效果,這就對音響的擺放位置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二就是隔音效果,讓聲音在特殊材質(zhì)裝修下的墻壁上反彈,既能達到震耳欲聾的效果取悅領(lǐng)導,又能確保聲音不至于外泄的雙贏。如果房門緊閉,你就只能通過嘴型和隱約的聲音片段來猜整段話的含義了。 看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得到了認同,李緣敘述故事的情緒也在一瞬間拔高了不少,椅子也不坐了,順手推在一邊,直接站著開始了接下來的演說。 “說來也巧,他們會議開始的時間是在七點四十左右,我是八點十幾趕到現(xiàn)場的。本以為會錯過一些什么,結(jié)果你猜我豎起耳朵的時候,剛好聽到主席臺上的人說了句什么?” 宋一杰一馬當先,“這次的教訓給我們好好的上了一課,但是,我們也能從中汲取到寶貴的經(jīng)驗,然后就是通篇的廢話,是不是?” 李緣搖了搖頭,“并不是,雖然你這種情況從小學開始我們就習以為常,但這次更加令人瞠目結(jié)舌。” 看著大家用鼓勵的眼神望著自己,越來越容易放得開的蕭塵也不負眾望地說道,“我猜,他估計是剛剛起了個頭。” 李緣的頭沒有晃動,“很接近了,那周鑫你呢?” 周鑫裝腔作勢的整理下服裝,站起身來面朝大家,臉上的莊重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 就在大家以為這貨是腦袋壞掉的時候,周鑫開口說道,“請各位老師保持安靜,也請各位參會的工作人員清點一下到會人數(shù),如果人都到齊了的話,下面就開始大會的第一項議程! 這下子,不僅宋一杰和蕭塵這兩個聽眾懵逼了,就連李緣也一臉的吃驚,“你怎么知道他會說這一句的。” 聽到李緣的這句話,宋一杰開始不淡定了,“不會吧,難道就連標點符號都是一模一樣?” 周鑫繃不 住的笑道,“你當我是神仙啊,也就意思差不多類似而已,不信你問緣哥! 李緣贊同了周鑫的觀點,也問出了疑惑,“那你之前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你還別說,真有當時講臺上領(lǐng)導的架勢。” 聽到這,刻意展示出那副面孔的周鑫用著不屑的口吻說道,“得了吧,當面兩面派的技巧,再也沒有比這群人用的爐火純青了。盡管心里看到亂糟糟的場面氣到吐血,面子上依舊是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這時候不嚴肅點,難不成憋紅了臉開罵嗎?有句話叫法不責眾,量多一定會引起質(zhì)變! “不是,你剛才說大會是幾點開始?”宋一杰后知后覺地問道。 李緣如實回答,“七點四十左右啊。” “那你到了門口是幾點?” “八點十幾分! 宋一杰又開始不淡定了,“也就是說,里外里外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才勉強湊齊了開會的人?” 周鑫則一針見血地問道,“這里面最大的,也沒到副校長的級別吧?” 李緣想了想,“散會的時候,好像還真沒看到宣傳欄照片上的那幾張面孔,應(yīng)該是沒有的! 既然印證了猜想,周鑫就更加輕蔑地說道,“這不就結(jié)了,一個比你大不了幾級的同事讓你在休息的時間過來開會,能去,那還是看在事情鬧大的份上。得了,繼續(xù)說吧,時候也不早了! 大家伙似懂非懂地點著頭,不明覺厲的李緣也趕緊說道,“聽周鑫這么一解釋,我還真發(fā)現(xiàn)這群人口是心非的本事強到一種境界。最直觀的表現(xiàn),就是對這場沖突里罪魁禍首的處罰! “哦,怎么個結(jié)果,快說說! 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看到一個人的倒霉。人人都幸災(zāi)樂禍不至于,但當做茶余飯后的消遣,那也是極好的。不然,八卦和狗仔也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壤。 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尤其是從細縫里偷瞄的幾張臉,李緣慢慢說道,“一開始,講臺上那位不認識的老師拋出這個話題的時候,本來還雜亂無章,各自交流的房間立馬鴉雀無聲了起來。但是,不過幾秒,大到嚇人的議論聲,差點沒讓我一頭栽進去。這種從無到有的默契程度,那可真是讓我們這種隊列都站不齊的學生們羞愧難當啊! 說是羞愧,402的所有人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表露。 “你們知道底下喊的最多,聲音最大,嗓門最宏亮的處罰是什么嗎?” “嚴重警告?”這是宋一杰的猜想。 “留校觀察?”這是蕭塵的意見。 周鑫沒有說,因為前面兩個人的說法都沒有得到李緣的認同,他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面想。 稍許,他開了口,“勒令退學吧?” 沒曾想,李緣還是搖了搖頭,“不,是開除學籍! “什么!不會吧!這件事雙方都有錯,憑什么連起因、經(jīng)過都不調(diào)查清楚,就葬送掉一個學生十八年來的努力,這不公平!” 看到宋一杰說的氣憤難當,蕭塵有些不知所謂地問道,“這個處罰很過分嗎?” “過分?”宋一杰說道,“當你滿懷希望的考進一所院校,千軍萬馬的從獨木橋上闖了過來之后,人家突然將你掃地出門,然后還對外人說上一句,“對不起,我不認識這個人,你們愛咋地咋地,這件事和我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蹦阌X得這是過分就能形容的嗎?” 李緣這時候火上澆油了一句,“當時我還覺得這個處罰也在情理當中,你先別一副要 吃人的樣子,再說你也打不過我!敝浦沽怂我唤艿呐e動后,李緣繼續(xù)說道,“因為他們給了理由確實在當時說服了我,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污點,從而抹殺掉了所有人的努力,他們也不希望我們99屆的新生,因為這樣一個人,背上一輩子的罵名,誰不想老了以后告訴自己的晚輩,大學里的風光無限好,可人家要是問起“你們是不是就是江城大學前無古人的軍訓風波的那一屆”你讓我們當時候情何以堪,我一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這一下,宋一杰也逐漸冷靜了過來,只是剛剛還義憤填膺,這時候也不能轉(zhuǎn)變的太快。 還是周鑫問道,“現(xiàn)在呢,為什么不堅定當時的想法了?” 李緣直勾勾地盯著周鑫,“因為你剛才點醒了我,他們既然能避重就輕的忽視晚上加練的問題,換到這里一看,情況比我想象的更加惡劣! “哦,說說看!敝荟尾唤橐庖龑н@群舍友們不斷思考,學無止境,思考同樣如此。 “因為從頭到尾我才發(fā)現(xiàn),怎么處罰來處罰去的焦點都在這個學生身上,那個教官呢?就算是他們由內(nèi)部自行處理,那也總得和我們透個風,發(fā)個公告啥的吧?沒有,從開始到結(jié)束,他們居然都沒往這方面想過,也就更沒有人提起過。甚至更可怕的是,錯的人僅僅就是這名學生一個人,校方?jīng)]有半點的責任,結(jié)合到開除學籍,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的一切,就是將他樹立成反面典型。只有他是骯臟的,其余人都是濯而不妖的青蓮,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白紙! “你見到他了嗎?” 雖然周鑫沒有說“他”是誰,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他就是背負了全校師生的罵名,今后連名字都不會留存,也不可能再留的那個人。 李緣忽然有些蕭瑟,不停地眨著眼,嘴里咒罵著灰塵瞇了眼,至于灰塵是真有還是比擬,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從始至終就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你們說可笑嗎,就連死刑犯都有出庭自辯的機會,可他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甚至,甚至是…”李緣咬了咬牙,“這種從提議到討論到宣判結(jié)果的場合,居然就是在這種看似玩笑般的環(huán)境下進行的。不值,我真他嗎替他不值! “你們說,他那張錄取通知書的信封還留著嗎?”宋一杰依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盯著頭頂上的燈。 “或許留或許不留,這要看他怎么選擇了。”蕭塵也嘆息了一聲。 “對了,你們知道他是哪個系的學生嗎?” 雖然不知道周鑫為什么突然問了這樣一種不合情調(diào)的問題,但打聽了一下的李緣還是回答道,“具體不清楚,不過是信息工程學院的! “哦,是嗎?那我倒是突然有想見他一面的沖動了。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現(xiàn)在住哪?” 李緣依次回答道,“姓胡,叫剛強,現(xiàn)在暫時還在學校里住,不過一個星期以后,等一切手續(xù)辦好后,他就得強制離開了! “計算機?”周鑫默念道,“還是一個有怨氣的電腦高手,這可就有意思了。我給你一個宣泄自己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胡剛強。” 聽著周鑫在嘀咕,李緣問道,“你說什么?” “沒,沒啥,我就是明天想和他見上一見,聽你這么一說,他恐怕現(xiàn)在孤家寡人的,我怕再出啥意外,過去安慰一下他,怎么樣,你們?nèi)幔俊?nbsp; 同情是一回事,可因此惹禍上身就屬于自討苦吃了。 看到大家都搖了搖頭,周鑫滿意地說道,“那行,我就單獨和他見上一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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