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沒想到她會這么挑明,轉而又歡喜她的直爽,于是點頭道,“是啊,月仙姐姐有什么話要我帶給…嗯,我大哥?” 陳月仙臉色更紅,但依舊道,“我想同他幾句話! 米可是驚訝了,這要求確實有些驚世駭俗,但這是在陳家,只要陳家二老同意,就算談不攏,閑話兒傳不出去,對雙方也都沒什么影響。 “好,我去同大哥! 陸老大在廳里等著妹妹,簡直是度日如年,如坐針氈。他平日是心腸軟又憨厚,但卻不是愚笨。陳家二老抓了他事無巨細的問個不停,他再感覺不出什么異樣可就是傻子了。 想到前日見到的那水藍色的身影,鑲了珍珠的鞋尖,他臉色紅的幾乎要滴下血來。 好不容易盼著妹子回來,他恨不得立刻出門回家去。 “米,色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去采買了?” “不忙,大哥,你稍等一下,我同陳伯幾句話! 米擺擺手就走到了陳家二老跟前,低聲了幾句話,陳掌柜有些猶豫,鄭氏卻是點了頭。自家閨女,她自然最清楚不過,看著溫柔懂事,其實最有主見,若是她看不中,怕是以后要波折不斷。 米見此就回身拉了陸老大,悄悄道,“大哥,你怕是夜猜出來了吧,陳家有意把閨女許配給你。我方才見到月仙姐姐了,長得美麗又溫柔,針線好,讀書識字,最主還會理賬。她也知道家里的打算,所以要見見你,同你幾句話。你不要緊張,想什么什么,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萬一合不來也不要勉強自己,這事外人都不知道,不會傳閑話兒。” 陸老大緊張的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臉色紅的怕人,“這個,米…不成,我…” “有什么成不成的,就這么辦了! 米拉了大哥起來,就往二門去了。 先前還大開的角門,這會兒關了一半,隱約能見到門后站了個高挑的姑娘。 陸老大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又看了一眼落后幾步的妹妹,這才結結實實彎腰行了一禮,“陳姑娘,舍妹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陳月仙往門口挪了挪,眼見陸老大的窘迫模樣,不知為何心里越發踏實了。 “陸大哥,我…我爹娘心疼我,怕是沒有同你們家里起實話。我先前定過一門娃娃親,那人不心失足落水沒了。外邊傳言我…克夫,若是你介意,就當今日沒來過我們陳家…” “不,不,”陳老大眼睛死盯著門里那只珍珠鞋,想要什么卻無奈嘴笨,最后只憋出一句,“我不怕!” “噗嗤!”陳月仙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倒是給了陸老大勇氣,他迅速抬頭看了陳月仙一眼,轉而低頭道,“我是家里老大,讀書不成,只能幫著妹妹操持家計,以后還要給父親養老,照料弟弟妹妹,你若是…會受苦受累…你多想想,但若是你不怕,我會…對你好! 陳月仙聽得心頭一暖,這般實誠的男子,不會甜言蜜語,就這么一句“對你好”,簡單又直白,卻是下女子都渴望的話。 “好,我信你! 角門吱呀呀響著,完全合了上來,門后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陸老大傻愣了半晌沒有話,倒是米拽了他一把,聲問道,“怎么樣,大哥,是不是要找媒人上門了?” 陸老大猛然回身,羞得恨不能找個老鼠洞鉆進去,但不一聲又怕妹子誤會,當真把他的媳婦兒拒絕了… “是,陳姑娘是個好姑娘! “好,好!”米喜的眉開眼笑,轉身跑去尋了脖子都要抻出二里遠的陳家二老。 “陳伯,大娘,今日我們就先回去了,過幾日就讓人上門來談喜事! 陳掌柜老兩口聽了,也是喜不自勝,連連點頭,送了米兄妹,鄭氏就直奔后院去尋姑娘體己話兒了。 再米心情大好,抓了陸老大做挑夫,進出肉鋪糧鋪雜貨鋪,狠狠采買了一次,末了到城外取了寄放的馬車就趕緊回老熊嶺了。 陸老爹雖然平日除了教淘氣娃子們讀書,其余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只埋頭讀書,但兒子相看媳婦可不是事。 米一進門就見老爹手里抓著書坐在廊檐下,一副焦急神色,于是就笑了起來,也顧不得喝口水,就跑去同老爹匯報了。 陸老爹聽陳家姑娘人品行事都好,又如此看中自家兒子,也是歡喜,捋著胡子點頭道,“這般來,倒是一門好親事。” “是啊,爹,以后你還要在大哥身邊養老,娶個好嫂子,我們也放心。” 米想了想,還是把路上聽哥哥的事挑出來了,結果陸老爹根本不相信那一套,“不過是市井的愚昧之人傳言,不可相信! 米前世受了二十幾年無神論的熏陶,自然更不會相信什么克夫克妻的鬼話,于是笑嘻嘻道,“爹,那我就張羅采買上門禮了,到時候還要您出面同媒人幾句才不失禮! “我知道,你放心吧。” 陸老爹應的痛快,末了甚至換了衣衫,坐車去尋久未聯系的同窗,黑時候拿回幾張禮單。不只是上門禮,還有聘禮都寫的清清楚楚,倒是幫了米的大忙。 老熊嶺十八戶住得極近,如今又擰成一股繩的忙建設,自然沒什么消息能瞞得住。 米剛尋了劉嬸子問詢可靠的媒人,幾乎滿村都知道陸老大要定親的事了。 有喜歡打趣的,免不得幾句,看著陸老大臉紅躲避,粗豪的老少漢子們就笑的驚動地。 當然也有婦人開始后悔,很有些嘴邊的肥肉被狐貍叼走的遺憾。 早知道陸家打算給陸老大議親,是不是先讓人提一提自家閨女啊。嫁在家門口,又是陸家這樣富庶的,那可真是掉進?恿。 可惜,如今米已經張羅著尋媒人上門換八字,什么都晚了,只等著看看陳家閨女是個什么模樣,居然讓米那般精明人都滿意的不得了。 米可沒有功夫琢磨眾人的心思,她對比了幾張禮單,總覺得上門禮只放幾本書和一塊布料太寒酸,估計是書香門第講究的就是簡樸。但陳家是商賈,怎么也要添些金銀。 于是她挖空心思畫了一對新式樣鐲子,送去銀樓打制。 銀樓掌柜只收了銀料的費用,其余都沒算,只要求留了圖紙。米倒是沒什么不舍得,當結個善緣了,畢竟她別的沒有,就是哥哥多啊。 陸老大成親了,還有路老二,陸老三… 米果斷掐了自己的念頭,先不為以后犯愁了,忙完一個是一個,先折騰著給大哥娶媳婦兒吧。 劉嬸子幫忙找的媒人叫彭嬸子,是個在十里八村都有些名氣的。她上門時候,雖然是路老爹接待的,但米借著照料茶水點心,把這彭嬸子好好打量了幾遍。 老太太也就是五十多歲,穿戴不如想象中那么艷俗,打扮的很是干凈整齊,未語人先笑,喝茶吃點心也有模有樣。這倒是要米放了心,包辛苦錢的時候就多添了二十文,畢竟以后興許還要常來往呢。 彭嬸子被陸家馬車接來的一路上,可是沒少盤算,陸家子女四個,又是傳言里富庶大方的,若是她把這門親事幫忙跑下來,絕對少不了好處就是了。 果然,她的雙腳還沒踏進女方大門,就得了足足五十文的賞錢,簡直喜的她合不攏嘴。 “陸老爺放心,老婆子別的不成,合姻緣卻是最好的,這樁喜事就包我身上了! 米遞上裝了上門禮的盒子,惹得她抓住機會多看了兩眼,末了心頭更是火熱,但也不敢多什么。 陳家因為心里有底,倒是沒有先前心急,但鄭氏也是整日里招呼著丫鬟婆子們打掃庭院,招裁縫上門給閨女做新衣衫,好在家里就是開布莊的,好料子無數,倒也方便。 陳家平日一向不聲不響,這般突然熱鬧起來,自然要惹得左鄰右舍好奇,探問之下,有伙計漏了那么一句半句,就讓長舌的婦人們猜出一二。 于是,陳家克夫的姑娘要定親的話,不到一日就傳的遠近皆知。 鄭氏從出門采買的婆子嘴里聽了,惱的摔了茶碗,末了抱著閨女哭了一場,直埋怨當初瞎了眼,選錯了人家,害了閨女背了多少年黑鍋,最后還要受這些口水荼毒。 若是陸家知道底細,不上門提親,那姑娘豈不是又成了全城的笑柄。 陳月仙沒有辦法,就忍著羞意把那日陸老大的話了,陳家二老這才算放了心。 這一日氣晴朗,躲在云層后邊的太陽終于記起還要上班這事,于是終于露出了臉,曬得幾乎快發霉的世界立刻就干爽溫暖起來。 彭嬸子上門的時候,陳掌柜已經去了鋪子,鄭氏立刻讓人去喊了他回來。 這種男女兩方都有默契的婚事,是媒婆們最喜歡的,不用費什么心思,多喜慶話,把八字和上門禮一交,就等著拿賞錢好了。 果然,陳家二老痛快同意了陳家的提前,收了陳老大的八字帖子,然后痛快給了個沉甸甸的荷包。 彭嬸子嘴里的喜慶話如同流水一樣,哄得老兩口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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