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子恒同劉不器聞言都是有些吃驚,忘了陸謙好半晌,劉不器才問道,“德敬,米…這般,就不怕我們兩家做大,反搶了她的買賣?” “你們會這般做嗎?” 陸謙笑著反問了一句,果然劉不器同陳子恒都是用力搖頭,“當然不會。” 三人平日廝混在一起,陸謙對劉家同程家的底細也清楚,于是就不客氣的繼續起來。 “那就好了,我們如何分工吧?子恒家里酒樓多,不如負責售賣這一塊,不器家里莊園有好幾處,就出地皮和人手建作坊,我家兄嫂會帶著少量人手趕過去,具體如何實施就聽我兄嫂的安排。至于紅利,我家四成,你們兩家各三成。如何?” 程子恒同劉不器兩人同時皺了眉頭,異口同聲反對道,“不成!” 程子恒搶著道,“我家酒樓到時候要推出新菜,生意肯定會更好。售賣粉條,簡直是容易之極。這般算下來,一成紅利就好,三成實在太多。” “我家也是,只我娘名下的莊園就有三四處,隨便一處就足夠建作坊了。家里仆役也多,送去百十人也容易。這般平白拿了三成紅利,實在太多。” 劉不器更是高聲反對,惹得床上酣睡的陸老二都是皺眉翻了個身。以他自練武的警覺,早就聽得陸謙三人進來,但都是家里人不需要防備,他又不耐煩參合這些生意之事,索性就繼續睡大覺了。 劉不器壓低了聲音,依舊搖頭,“不成,米這不是白白給我們兩家送銀子嗎?” 程子恒也是點頭表示贊同,即便三人是摯友,但涉及到三個家族,利益和感情不能混為一談。再者,人心不足,他們也怕家里因為被暴力染紅了眼睛,不如一開始就定了主從位置,也免去很多麻煩。 陸謙想起米信里的另一個方案,就點了點頭,笑道,“既然你們不贊同這般,米還有一個主意。就是你們兩家都拿兩成的紅利,我們陸家占六成。但兩年后,我兄嫂直接回北安,粉坊就送于你們兩家。” 送粉坊? 程子恒同劉不器對視一眼,都是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這哪里是送粉坊,明明是把獨一份的財源送了他們兩家分享。 “這不成!” 但不等他們再反對,陸謙卻是擺了手,“粉坊本來就沒多少秘密可言,若是外人有心,怕是很容易就能學過去。即便你們兩家不要,兩年后怕是也有別家參合進來。不如你們痛快應了,到時候有事多照料一下我兄嫂就是了。若是你們還不同意,米就要尋別家合作了。” 劉不器同程子恒沉默了良久,倒是明白陸謙的有道理。但這等一本萬利的好事,米想找人合作實在太過容易了,如今找上他們,一來是信任,二來也是有陸謙這層關系吧。他們若是再推辭,就顯得不爽利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起身鄭重同陸謙行禮,“我們代家里謝過陸家信重,我們定然不負德敬同米的這份心意。” “好了,不要如此客套。” 陸謙趕緊扶了兩人重新入座,三人邊吃邊喝談論起如何建作坊,人手如何管理。雖然三人都沒做過買賣,但書中自有黃金屋,又長了優秀于常人的大腦,倒是很快就商量妥當了。 劉不器同程子恒當即就找二要了紙筆,想著給家里寫信托付。但想了想又覺得事關重大,生怕家里有些差池,于是就直接賴上了陸謙,要他幫忙找院長請假,日夜兼程回家一趟。 不他們這里如何折騰,只米在家中帶了女人們也是忙個不停。 若時間最公正的一物就是種子了,只要你付出了辛苦,澆灌以汗水,就能見到喜人的收獲。從不曾讓人失望,也容不得人偷懶耍滑半點兒。 老熊嶺上雖是獵戶出身,但家家戶戶平日也中糧食和青菜,畢竟不能吃根兒韭菜都去山上尋啊。 所以,眾多婦人們本來都是熟手,只不過換做冬日寒,在暖房里種菜多少都有些不適應罷了。 填底土,育種,播種,蓋土,澆水,燒火控溫,開窗曬太陽… 一步步忙下來,日子也是一日日過去,家家戶戶的暖房里,木箱中,就漸漸見到了綠色。 那的菜苗羞答答的擠在箱子里,歡喜的人心都要化成一灘蜜了。 婦人們恨不得日夜睡在暖房里,生怕菜苗受到一點兒委屈。 當然,意外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悄然發生,并不因為人們的盼望而心軟半點兒。 郭家的媳婦兒許是白日里太累,一時疏忽,窗子沒有關嚴,而家里男人上山打獵,晚上也沒人去暖房探看。于是調皮的冷風吹開了草簾子,吹開了窗子,撕裂了海布的接口… 早起時候,郭家媳婦發現霜色掛滿了暖房內外,清脆的菜苗已經徹底蔫倒… “嗚嗚,這可怎么辦啊,沒法活了!” 凄厲的哭聲打破了老熊嶺的平靜,眾人都是早起去暖房往爐子里續木絆子,聽得聲音都是聚到了村頭兒。 待得看清出了何事,人人都是心急起來。 “快去喊米來,看看能不能把菜苗救活了!” “米是聰慧,但也不是大羅金仙啊。菜苗都凍脆了,怎么可能救活?” “那可怎么辦,這些菜最少是幾十兩銀子啊!” 眾人七嘴八舌,聽得郭家媳婦兒哭得更厲害了。 郭家老太太抱了孫子孫女有些傻眼,想勸幾句,眼淚卻是吧嗒吧嗒掉個不停。兩個孩子平日最喜歡在暖房里寫字,見得這樣也是哭個不停。 米趕過來的時候,也是看的心里一疼。 她這些時日,一來為了忘記某些傷心事,二來也是真心想要帶村里人發家致富。家家戶戶的暖房,她幾乎是每兩日就要走一遍,生怕出了什么差錯,沒想到今日還是這般,實在有些惱怒,但郭家老少的模樣,又不是故意如此。 她只能上前安慰,“嫂子別哭了,這個時候哭也沒用,不如盡早把箱子拾掇干凈,趕緊再育種撥下去,再有半月也就能賣錢了。” 半月? 明明再有三四日就能收獲了,如今突然一文不剩,郭家媳婦怎么接受的了,哭得抱著箱子不肯起來。 米頭疼,想了想就喊道,“高仁,過來給我幫…” 喊到一半,她才突然反應過來,高仁早就走了,跟著那個人走了,連同笑瞇瞇的楊伯都不在了。莫名的傷心惹得她鼻子一酸,差點兒掉下來眼淚來。 但這個時候,眾人都看在眼里,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軟弱,于是打點精神笑道,“哪位哥哥給我幫個忙兒?” 村里老少男人們幾乎能上山的都上山去了,倒是跟著刀進城的兩個后生因為回來取貨住了一晚,這會兒正在老弱婦孺群里,聽得這話就趕緊上前。 “米,什么事?” “去我家里搬兩箱子菜苗過來,記得喊青花青玉準備棉被,路上別凍壞了。” “這…” 聽了米的話,別兩個后生,所有村里人都是愣了一下,轉而卻是齊聲反對,“這可使不得!” 今年的青菜肯定沒有去年那般金貴,但也絕對是高價。兩箱子青菜,可能就是十兩銀子。米雖平日大方,大伙也不能看著她這般吃虧。 “不成,我們不要,我們家里重新再種。” 郭家婆媳也是擦了眼淚,趕緊起身推辭。 不等米再話,老馮爺卻是帶了兒媳和孫媳婦,抬著一只包裹嚴實的大箱子擠進了郭家暖房。 老爺子一揮手,箱子上的破棉被掀開,露出里面碧綠的菜苗,在晨起的陽光里,顯得顏色分外清翠。 眾人一時看的有些傻眼,老爺子卻是笑罵道,“都傻了,還不趕緊關窗子,給爐子續柴火,想要再凍死一箱子金菜苗啊。” “啊,趕緊,快幫忙!” 眾人醒過神來,都是跟著忙亂,很快就關好了闖下大禍的箱子,燒旺了奄奄一息的爐火,暖房里很快就暖了起來。 老馮爺干咳兩聲,望向眾人道,“咱們老熊嶺十八家,從來都是進退一體。如今郭家遭了難,我們賣菜的時候,讓郭家老少看著,這可不是一家人的樣子。老頭子我做主把家里的菜苗分了一箱子來,給郭家淘氣子賣個紙筆銀子。將來子們考了狀元,給老頭子我買幾斤煙絲就成了。” 老爺子這般純粹就是寬郭家婦孺的心呢,他如今已經快六十的年紀,就是再長壽也不過十年八年光景,怎么可能等到郭家子考狀元。 但眾人都是聽得眼圈兒泛紅,鼻頭酸溜溜。 先前幾年陸家沒有米掌家的時候,自然沒有這么多工錢好賺,沒有時不時的好飯菜給肚子填油水,各家日子過得緊巴巴,但凡遇到艱難的時候,都是互相幫扶著撐過來的。 如今想來,好似就在眼前一般。倒是這會兒,眼見日子過好了,但這份情義卻是絕對不能丟棄啊。 “我家也送一箱子菜苗。” “我家也是,馬上就抬過來。” “我家也是!” 婦人們雖然沒有男人在家做主,但都是開口喊了出來。末了紛紛扭頭回家,不一會兒,就或抬或抱了菜箱子又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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