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以后怕是不接觸都不成了,因?yàn)樽叩侥莻人身邊的路,注定泥濘又曲折。
她也想過放棄,只是本性里的倔強(qiáng),她可以因?yàn)椴粣鄯艞墸瑓s不能因?yàn)槔щy重重而放棄…
的冊子,被仔細(xì)放到了炕桌兒下的針線筐里,旁邊的長袍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
趁著色晴好,劉嬸子特意找來陸家后院,催著米趕緊定衣衫首飾。
米索性開了庫房,把這一年收的布匹都搬到了鐵夫人的大炕上,高仁背來的那包首飾也被她挑揀了一番,然后抱了過來。
那些布匹里都是上好的綢緞,花色也新鮮流行,其中大半是陳信在京都采購送來的,半是陳掌柜平日送的,陳家本身就是開著布莊,自然是優(yōu)中選優(yōu)。
女人性就是愛美,即便年老,這份性也不曾改變。鐵夫人同劉嬸子,還有風(fēng)娘和韓姨母,四個人圍著米,不停的打開布匹披在她身上,比對膚色,商量式樣,惹得米木偶一樣,被搬過來調(diào)過去,折騰的滿頭大汗。
好不容易,選定了三套衣裙的料子,米一屁股坐在炕上,死活不起來了。
“夫人,嬸子啊,咱們快歇一會兒,饒我一命吧。別及笄禮沒舉行呢,先把我折騰死了。”
“呸,呸,呸!”劉嬸子趕緊沖著地上吐了口水,嗔怪道,“童言無忌,大風(fēng)吹去。什么怪話呢,好好的姑娘家,又嘴上沒把門兒的。”
米吐吐舌頭,趴在桌子上裝死狗,惹得眾人都是笑起來。
劉嬸子扯了一塊細(xì)棉布比量著,要給米縫中衣和襪子之類,米實(shí)在不耐煩再做衣裳架子。于是趕緊扯了首飾包,招呼眾人,“先挑首飾吧,一會兒再繼續(xù)折騰衣料。”
素色緞子的包裹,幾乎是一打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即便是第二次看到,韓姨母還是忍不住驚嘆。她原本伺候的主子就算是嫁妝豐厚,但首飾匣子里加一起,也沒有這三分之一多。
丹心海棠流蘇花釵,水滴紅寶金花兒,光面兒開口赤金鐲子,青石珍珠長鏈,紅玉蘭花頭銀簪,金打花葉嵌珍珠的發(fā)釵,翠玉葫蘆的耳墜子,甚至還有翡翠頭金身壽字簪…
林林總總,式樣繁多,五光十色,上百件首飾就如市集上的白菜一般,堆在包裹里,惹得老少女人們都是心疼得臉皮直哆嗦。
這樣的寶貝,不是應(yīng)該找個最好的檀木妝賀,整齊放起來嗎?即便不戴,閑暇無事拿打開看一眼,就會像擁有全世界一般滿足…
“這可真是…”
劉嬸子驚得都不知道什么好了,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的好東西啊。
就是風(fēng)娘同鐵夫人也是瞪了眼睛,主仆兩個對視一眼,都越發(fā)驚疑,但更多的卻覺得低估了那位陳家長子。他既然能夠送這么多貴重首飾給米,相比也是待米極好,而且在京都的買賣做的極大吧…
米尷尬的咳了咳,有些慶幸方才把那些凡是同龍鳳沾邊兒,或者式樣過于華貴的首飾都挑了出去。
“那個,夫人,我們都不懂及笄禮需要什么首飾,您幫我挑一下吧。”
鐵夫人深深望了米一眼,心里嘆氣,但手上卻是沒遲疑,翻檢一番,最后挑了一只玉頭兒銀身的白玉蘭簪子,一只八寶如意金冠。
“記得繡一只羅帕,花樣兒要喜慶的,一加時候要用。這只簪子和金冠留著再加和三加。”
韓姨母趕緊把簪子和金冠單獨(dú)放到了一旁,劉嬸子也借口應(yīng)道,“米一直我家桂枝兒繡活兒好,帕子就讓她繡,正巧她也是個有福氣的,爹娘公婆都在,又生了兩個兒子。”
“好啊,替我謝謝桂枝兒嫂子。”
米趕緊道謝,劉嬸子笑著擺手,“自家人,不客氣。”
鐵夫人卻沒搭話兒,又挑揀了一些配飾,壓裙子的玉環(huán),耳墜子,手鐲兒,這才罷手。
劉嬸子眼見剩下的首飾凌亂放著,實(shí)在忍耐不住,點(diǎn)了米的腦門兒,“你這敗家丫頭啊,這么貴重的東西就這么扔著!哎呀,我還是先回去讓你劉叔趕緊趕制個首飾匣子吧,可不好這么糟蹋東西啊。”
著話,她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沒影子了。
本來屋子里氣氛還有些詭異,被她這么一攪和,倒是瞬間破冰,眾人都是笑了起來。
米抬手撿了壽字簪放到鐵夫人面前,笑道,“夫人的簪子先前遺失了吧,想要尋回怕是要到春日了。若是夫人不嫌棄,不如先用這支啊。”
鐵夫人聽得一愣,眼見米稀里嘩啦把包裹合攏,當(dāng)真不是氣的樣子,這才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那就多謝了。”
“夫人客氣了,我還指望從您這里偷師學(xué)藝呢。這就當(dāng)束脩了!”
“束脩都給了,還偷師學(xué)藝什么?”
鐵夫人被逗笑了,抬手把簪子插進(jìn)發(fā)髻,“你想學(xué)什么,盡管問就是。”
米歡喜壞了,“那好啊,以后我就纏著夫人了,夫人可別嫌我煩啊。”
“不會。”鐵夫人正色點(diǎn)頭,“你既然要學(xué)就有個學(xué)規(guī)矩的樣子,若是有怠慢之處,我也會罰你的。”
“啊?”米裝了可憐樣子,抓了鐵夫人的衣袖,“那夫人要怎么罰?能不能罰我多吃兩碗飯,多做兩件新衣衫…”
這哪里是懲罰,明明是討好處。風(fēng)娘同韓姨母兩個都是笑起來,鐵夫人也是撐不住翹起了嘴角,“罰什么,到時候再。”
笑歸笑,米卻是真有心要學(xué)學(xué)規(guī)矩,有些東西也許眼前用不上,但需要用上的時候,她也不能因此吃虧。
鐵夫人客居無事,又喜歡米伶俐聰慧,教起來極用心。大到拜見帝王的三叩九拜大禮,到閨秀聚時候分辨善惡的細(xì)節(jié),都同米得仔仔細(xì)細(xì)。
米生性純良又真,學(xué)習(xí)起來,好像白紙作畫,成果斐然。前世讀的書,做的事,見到的人,學(xué)到的東西,讓她總是比這個時空的女子,眼界寬一些,見識廣博一些,常常讓鐵夫人暗自贊嘆歡喜。
這般,一老一少在這樣的冬日里,幾乎日夜黏在一起,漸漸倒有些忘年交的架勢。
這一日,時日已經(jīng)進(jìn)了臘月,色剛擦黑的時候,陸家就吃了晚飯。米惦記著鐵夫人白日里布置的那些圖譜沒有背誦流利,草草吃了一口飯,囑咐江大娘拾掇灶間,就心急回后院去學(xué)習(xí)。
但一進(jìn)了后院角門,高仁就從墻外翻了進(jìn)來。
米眼見他鼻頭凍得通紅,就忍不住怨怪道,“這么冷的,你又跑哪里去折騰了?萬一染了風(fēng)寒怎么辦?”
高仁笑嘻嘻拍拍肩上的雪花,末了從懷里扯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抬手扔到米懷里,嚷道,“自己看去,餓死爺了,我都能吃下一鍋紅燒肉!”
完,他就竄去前院找飯吃去了。
留下米拿著手里磚頭一樣的信封,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待得終于想明白這信封來自哪里,她喜的立時紅了臉。
青花燒了西廂房的大炕,出來時候見主子臉色不對,還問道,“姑娘,你是不是發(fā)熱了?”
發(fā)熱這個詞,在陸家可是大事,特別是米。她雖然總覺得有些古怪,可也不敢輕易惹出誤會,于是趕緊應(yīng)道,“瞎什么,我好著呢。去前院忙吧,同韓姨母一聲,今晚不用過來了,我要早些睡。”
“是,姑娘。”
青花生怕再挨罵,甩著辮子就跑去前院了。留下米甚至記不得去同鐵夫人兩句閑話,就直接回了房間。
脫去衣裙,洗了手,挑亮油燈,端坐桌子前,她才心懷忐忑期待的打開了信封。
厚厚的信紙,密密麻麻的楷,寫滿了千言萬語。先前被他埋怨話少的心儀男子,好似無師自通,瞬間點(diǎn)燃了話癆本性,大到京都里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到早起廚子送來的肉粥沒有她熬的香糯,都羅列了出來。當(dāng)然最多的還是那三個字,“我想你。”
米讀了一張又一張,一時臉紅,一時好笑,一時又忍不住嘆氣,恨不得立刻生出翅膀,飛到那人身邊…
可惜,千山萬水易過,有些心結(jié)卻終究難平…
“姑娘,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一陣呼喚聲,粗暴的把米神游在京都的魂魄拉了回來。
她惱的皺了眉頭,問道,“什么事?不是吩咐過無事別來擾我?”
門外的青花兒委屈的憋了嘴,聲道,“姑娘,大少爺回來了,就在山下呢,老爺已經(jīng)去了,要我來稟報姑娘。”
“啊,大哥回來了!”
米驚了一跳,下地扯了一件披風(fēng)就要出門,好在想起還有一塊磚頭情書沒有處置,于是趕緊塞到柜子里鎖好,這才匆匆奔了出去。
這會兒,色已經(jīng)黑的厲害,老熊嶺下早就點(diǎn)了無數(shù)火把。聽得消息的村人們都聚了過去,這個喊著兒子,那個迎回了老爹,無不是欣喜若狂。
雖然離別才不過兩三月,但對于親人們來,可是度日如年。
特別是經(jīng)歷了官兵圍困和地動山塌,如今再相見,人人心里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眼淚也是止不住。
老馮爺接回了一兒一孫,簡單問詢了幾句,老爺子就臉色有些不好,轉(zhuǎn)而招呼大伙兒,“這太冷了,都別在外邊了,有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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