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這位公子,請問您是鎮南侯府的…” 掌柜娘子心存僥幸,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站在鐵無雙身后的兩個隨從卻是惱了,呵斥道,“放肆,我們侯爺親至,難道還能騙你的貨品不成?” “哎呦,奴婢眼拙!侯爺恕罪!”那掌柜娘子臉上再沒一點兒血色,趕緊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若是侯府的管家或者什么旁系親屬前來,她塞些銀子或者說兩句好話,今日這事還好遮掩,但誰想到堂堂鎮南侯居然親自來她的鋪子取衣衫啊。 “起來吧! 鐵無雙擺擺手,對于那些偷偷投射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些厭惡。 想起家里的母親和妹妹必定都在等著,于是就催促道,“東西快些裝好! 掌柜娘子臉色更白,怯懦著不敢起身。 “怎么,衣衫還沒縫好?” 鐵無雙丹鳳眼挑的更高,不耐之意更重。 掌柜娘子知道瞞不過去,狠狠心指了那件落地的衣裙,應道,“侯爺恕罪,其余衣衫都準備好了,只有這一件怕是要重新做了! 鐵無雙微微瞇了眼睛,冷厲的眼鋒從九蓮和郭品茹掃過,惹得兩人都是下意識低了頭。 “重新做好,明日辰時之前送去侯府! 出乎掌柜娘子意料,傳說里殺人無數,血染衣衫的鎮南侯并沒有難為她,只是要求重新縫制。 這簡直讓她喜出望外,連連磕頭道謝,一迭聲的保證著,“侯爺放心,奴婢一定準時送新衣衫上門! 鐵無雙卻是聽也不聽,示意兩個隨從抬了衣服箱子,起身就要出門。 郭品茹也就罷了,雖然她父親是戶部侍郎,但是鎮南侯卻是堪比,而且手握重兵,可不是她一個小小侍郎之女能夠硬抗的。人家不追究她搶奪衣衫就是高抬貴手了,她可不敢湊上去找不自在。 但九蓮郡主卻不這么想,平日仗著在京都驕橫習慣了,這會兒自覺被鐵無雙輕視,落了顏面,就惱了。 于是,她直接攔了鐵無雙的路,開口就道,“侯爺,小女九蓮,家父是武成王! 鐵無雙終于正眼看了她,但卻依舊只是點點頭,應道,“哦,見過郡主。” 說罷,抬步繼續往外走。 九蓮愣了一瞬,根本沒想到鐵無雙知道她的名諱和父王的爵位,依舊這般冷淡。 于是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拉了鐵無雙的袖子,惱道,“侯爺為何如此目中無人,不懂禮數?” 鋪子里的客人,連同掌柜娘子和伙計,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雖說武成王爵位比鎮南侯要高,但是權勢這東西,可不是看爵位高低的。九蓮的祖父是先帝的堂兄弟,一起征戰天下的功勛加上同族血脈,得了這么個武成王的爵位,確實顯赫了那么幾十年。但九蓮的父親卻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一個,如今的承德帝念著老武成王的情分,讓他繼承了爵位,卻是半點兒實權都沒有,不過當養著一家子閑散宗室。 但鎮南侯府卻不是,連續幾代鎮守西南,戰功無數,手下精兵十萬,簡直是承德帝最得力的悍將,最忠心的臂膀。不說跺一腳,京都顫三顫,起碼也能橫著走。 閑散宗室同實權侯爺,誰該敬著誰,這連七八歲的孩子都分得清,偏偏九蓮郡主犯了蠢啊。 鐵無雙沙場縱橫多年的狠角色,怎么也不會把一個小姑娘的冒犯放在眼里。不過,他掃了那條落在地上的衣裙,卻也冷笑道,“若是論禮,郡主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那條家妹定做的長裙,為什么在郡主手里爭奪,為什么落在地上?郡主質疑本侯無禮,難道成王府已經跋扈到奪取他人之物,而不知過錯?難道武成王府以為這天下都是自家的不成?” “你…” 九蓮郡主被堵的臉色通紅,想要反駁,又生怕說不好,傳出去就真是自家王府把天下為己所用了,那又把皇宮里那幾位真正的主子放到哪里了?這豈不是心存謀反之意… “你血口噴人!” 帖無雙嘴角的諷刺之意更濃,手臂一抬就輕易甩開了九蓮,“郡主若是不服氣,只管進宮去高御狀,本侯等著!” 說罷,他就施施然出了鋪子,兩個隨從不知是故意還是有心,一邊抬了箱子一邊“小聲”嘀咕,“咱們幾年沒回京都,怎么京都就這樣了?就是貴女也不該這么跋扈啊,搶了咱們小姐的衣裙,連句道歉都沒有,還要侯爺給她行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就是,侯爺為大元征戰沙場,她還在家玩針線呢,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九蓮氣得臉色鐵青,腦子里哄哄作響,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帖無雙主仆三個踢個半死,或者當真進宮去哭訴一通… 但想想,自家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老爹,一個比一個無能的哥哥們,若不是她常在長公主跟前討好,怕是一家子掛著王爵,卻被所有人忘到腦后了。 她方才一是氣不過,二來也是存了些小心思。不是說這樣脾氣剛硬的男子都會對烈性女子另眼相看嗎,怎么同她想的不同? “郡主,咱們出來好一會兒了,再不回去,怕是王妃都等急了!” 隨著九蓮出門來的是王妃身邊的得力嬤嬤,方才沒有攔住小主子,以至于丟了這么大的顏面,這會兒也顧不得回去之后是不是要挨板子了,硬著頭皮,死活扯了小主子迅速出了鋪子。 剩下郭品茹小心翼翼退后兩步,再看地上的長裙,也沒有方才那般好看了,輕咳兩聲,勉強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哎呀,我忘了還有首飾在金玉閣沒有取,過會兒再來選衣料吧! 說著話,她也帶著丫鬟婆子,麻利的跑掉了。 剩下屋子里幾個客人,沒了熱鬧可看,也是結賬的結賬,走人的走人。 只有那掌柜娘子,撿起長裙,很是有些欲哭無淚,心里也把九蓮和郭品茹罵了個狗血噴頭。閑著沒事爭搶什么啊,偏偏還是鎮南侯府那位小姐的裙子! 如今到好,最倒霉的就是錦繡閣了,可把鎮南侯府得罪慘了。誰不知道那位鐵夫人是有名的硬氣啊,鎮南侯也不是吃素的。明早送去裙子的時候,不知道要磕多少頭賠罪呢。 “快,趕緊尋了料子,再做條新裙子出來。不,不!再加做兩條,一條水藍,一條淺緋。明早必須趕出來!” 掌柜娘子也顧不得別的了,把鋪子扔給小伙計,就匆忙去了后院安排。 再說鐵無雙帶了東西回到侯府,果然鐵夫人同小米都在等著他。 女子哪有不喜愛新衣衫和首飾的,更何況明日還是要給久別重逢的心上人一個驚喜。 小米還是第一次這么盼望新衣衫和首飾早些取回來,幾乎是鐵無雙一進門,她就迎了上去,“大哥,我的新裙子呢,取回來了?” 鐵無雙被她的燦爛笑臉,晃得有些失神,轉而卻是笑道,“取回來了,不過有一條出了點兒問題,怕是要明早送來! “知道了,娘給做了那么多條,不差那一件啊。” 小米也沒當回事,扭頭扶了鐵夫人,娘倆就開了箱子取衣裙翻看。 刀嬤嬤和風娘,韓姨母,都是湊趣,上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鐵無雙有心多坐一會兒,但總覺得自己有些礙眼,于是就尋了個借口去書房了。剩下一眾老少女子更是沒了顧忌,進了內室,就開始試起來沒完。 錦繡閣不愧是京都第一繡閣,不說老熊嶺的眾多嬸子大娘,就是侯府里的繡娘,手藝也比不上她們的一半。 鐵夫人的幾件衣裙,裁剪大方不說,細節之處又處置的極精致,哪怕是一條繡紋也不曾被忽視。 鐵夫人試了一套,覺得有些累,就擺手示意刀嬤嬤把衣裙收起來,然后催著小米也試試。 小米每換一套衣裙,風娘和韓姨母就給她重新挽發髻,配上新首飾,這般足足忙了一個多時辰,眼見天色擦黑,才算徹底試完。 小米直接掛在鐵夫人肩膀上,不肯動了。 “娘,累死我了,下次咱們不可買這么多新衣衫了! 鐵夫人好笑,摸摸她的頭發,應道,“換季時候,多做幾件也是應該。平日也就一次添個一兩套罷了,怎么樣,有沒有哪套最喜歡,明日穿了進宮?、” 小米掃了一眼那些新衣衫,說實話,她偏愛素雅活潑一些的款式和顏色,這些衣衫卻多半都是華麗,她穿在身上,雖然顯出了貴氣,卻總覺得有些別扭。 于是就道,“還有一套柳色的,明早才送來呢,到時候我試試再說! “也好,你的衣衫,總要你喜愛也好。女子出門,衣衫首飾還在次要,首要是禮數和氣度。不可把自己看低了,別人才不能小瞧你! 鐵夫人不忘見縫插針的教導女兒,就是怕小米明日進宮行事縮手縮腳,受了委屈。 小米在老太太懷里蹭了蹭,應道,“好,娘放心。我又不缺鼻子少眼睛,也沒指望別人吃飯。只要禮數不錯,誰也別想欺負我。” “好,就該這么想。就是錯了也沒關系,還有娘和你義兄呢。” 母女倆說了兩句,小米就把衣裙首飾送回了暖閣,待得廚房送了飯菜上來,眾人吃過就早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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