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大哥,你把爹背進去啊,我上山找我師傅一起出趟遠門。”陸老二把爹放下,扭頭就要跑人,結果被陸老大一把扯了回來。 “不行!小米走前可是說了,哪里也不準你去。家里如今日子過得好,總有人眼紅,萬一誰生了歹心,你不在家里可怎么辦?爹和我不會武藝,你大嫂還懷著身孕呢!” “哎呀!”陸老二惱得跺腳,“爹方才說小米病了,要我師傅去藍玉國找人想辦法呢!” “小米病了?”陸老大卻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小米除了偶爾發熱,平日可是活蹦亂跳的。你說傻話也不尋個好借口,怎么詛咒小米生病?” 他說著話,照舊把睡得踏實的老爹放到了弟弟的背上,催著他趕緊進屋。 陸老二無法,麻利的把老爹送回臥室,趁著自家大哥打水給爹擦臉的時候,他立刻腳底抹油溜回山上去了。 結果,茅屋空空如也,山賊師傅早就離開多時了。他惱得直跺腳,但想想家里老老少少,到底沒有偷跑去追師傅… 幸好,他終于懂事一把,沒有任性到底。否則必將為即將來臨的大風暴里,沒能護在家人身邊而后悔終生… 鎮南侯府里,這會兒天色也是黑透了,紅色的燈籠掛在廊檐下,燈影落在地上,隨著春風的拂動微微搖晃。這時候若是放一張小幾,喝茶或者小酌一杯,都是難得的悠閑自在。 可是小米自從宮里回來,昏睡到這個時候,請了不下十個大夫看過了,都說小米是大怒大悲,情緒太過激烈傷了心神,藥石之力有限,只能溫養,等她自己醒來。 眾人實在無法,即便再焦急,也只能等下去。 鐵夫人晚飯都沒吃,鐵無雙也是臉色暗沉的怕人,韓姨母和紅梅更是眼睛都哭腫了,一刻不離的守在床頭。 主子如此模樣,整個鎮南侯府都安靜了下來。丫鬟婆子走動,都恨不能扛著腿。 夜色漸漸深沉,整個京都也慢慢安靜了下來。街道上,梆子聲清脆之極,守夜人慢悠悠行走過大街小巷每個角落,手里的氣死風燈,不同于侯府的紅燈籠,照在地面上慘白一片,很有幾分驚悚意味。 一陣夜風吹來,守夜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抬手攏了攏衣領,快步走過了這一處戒口。即便心里再好奇,他也敢回頭。老輩人傳下的規矩,黑夜里行路,無論如何不好回頭。 據說,每個人頭上和兩肩各有一盞燈,夜里回頭,燈就會滅掉,于是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就有了可趁之機… 守夜人走的急匆匆,自然沒發現他方才的落腳地,已經換了人。一個青衣長衫之人,沉著臉色辨別了一下方向就要往北而去。 巧合的是,這樣的夜里,居然很多難眠之人。他剛剛抬腳,迎面就撞來一個纖細的身影,即便是黑衣裹身,也讓人輕易分辨出來人是個女子。 “哎呀!” 那女子許是也沒想到會遇到同樣喜好夜游之人,驚訝的趕緊避讓,措不及防間差點兒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于是扭頭惱道,“你這人,怎么不避著我!” 青衣長衫男子聞聲望過去,暗沉的夜里,他眼里的冷光居然亮的怕人,晃得黑衣女子愣了一下,卻是不服氣的繼續嚷道,“問你話呢,還敢瞪我!” 青衣長衫男子冷哼一聲,終于應道,“抱歉,在下不知道這條路是姑娘家里的。” “咦,這路不是…” 姑娘是個實心的,說到一半才想明白對方再嘲諷自己霸道,于是跺腳惱道,“好,這路就是我家的,就不許你走!” 青衣男子卻是不理會她,扭頭幾個縱越就不見了影子。 黑衣姑娘惱的更是厲害,抬腳也是追了上去。雖然她的功力不及青衫男子,但送算沒有把人追丟,而且這路線怎么瞧著還有些眼熟。 待得見得男子翻進一座府邸,她湊上前借著月光一看,卻是笑道,“難道這人也是同我一樣,準備夜探才女香閨?” 黑衣女子眼珠兒轉了轉,略微有些藍色的瞳孔,在暗夜里居然有種詭異的美。 她想了想就尋了個隱蔽處翻上了墻頭,結果,院子里卻是突然鬧了起來… 鐵無雙手執長刀,指向暗影的男子,熟悉的身影,讓他心頭有絲了然,但刀尖兒卻依舊沒有落下。 “來者,是友是敵,是貴人還是凡人?” 封澤走出暗影,雙手背在身后,雙眸望向鐵無雙,想起他白日抱起心愛的姑娘那般離開,心頭也是火起。 “要戰便戰,何必多言!” “好,”鐵無雙眼里興奮之色一閃而過,松手扔了長刀,一個縱躍就沖了上去,兩人立刻戰在一處。 鐵夫人等人聽到動靜,都是趕了過來。韓姨母只掃了一眼,就是驚得捂住了嘴巴。 紅梅還要說什么,被她狠狠掐了一把推回了屋子。 鐵夫人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也沒有阻攔兩人的爭斗,反倒盼著兒子占上風,狠狠把來人揍上一頓。 白日里,在那高高在上的金碧輝煌之處,這人身份尊貴,誰也動不得。 但如今可是在鎮南侯府的地盤,他又是白龍魚服而來,若是不能替閨女出口氣,她就真是白做了這個娘。 “無雙,不要客氣,讓這位客人好好見識一下鎮南侯府的厲害。” “好,母親放心!” 鐵無雙還是第一次爭斗時候,得了母親的鼓勵贊許,手下自然是越發迅疾,惹的封澤更加惱怒,也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 房頂上,高仁同玄六晃悠著雙腿,很有幾分看熱鬧的悠閑自在,哪有一分要幫忙的意思。 玄六到底有些不安,偷眼瞄了一下高仁,小聲問道,“咱們是不是要下去幫個忙啊?” “哼,小米還在屋里躺著呢,死活不知道。你倒是忠心!小米平日做的那些好吃食,都吃狗肚子里去了!” 高仁別說幫忙,手里的小石子掂了又掂,反倒隨時準備助鐵無雙一臂之力呢。 玄六縮了腦子,掃了一眼小米的窗戶,想著她下了馬車時候的半死模樣,心里也是酸的厲害,于是低了頭數瓦片,假裝看不到正牌主子在下邊打的熱火朝天。 倒是高仁掃了一眼對面房頂,微微皺了眉頭,待得還要仔細再看,卻聽得院子里有人大喊,“姑娘醒了,醒了!” 這一句話好似施展了定身法,讓眾人齊齊停了手上動作。 封澤大喜,扭頭就要上臺階。不想鐵夫人卻是攔在了門前,“這位公子,小女深閨,不好請外男進入。” 封澤腳下一頓,長吸一口氣,到底忍了怒氣,冷冷道,“勞煩夫人通傳,就說馮簡來訪,請她務必一見。” 鐵夫人淡淡掃了他一眼,卻是沒有應聲,轉身直接進了門。封澤下意識就要跟進去,鐵無雙卻是不知道什么守在了門口,丹鳳眼里滿滿都是挑釁,“原來是馮公子,真是失敬。我家小米傷了心神,身體虛弱,不知何時才有空閑見客,不如馮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馮簡聽得那句“傷了心神”,眼底越發暗淡,扭身坐到了廊檐下。 屋子里,小米就著紅梅的手喝了足足兩杯茶水,才覺得重新活過來了,她環視一周,眼見屋里燈火通明,照著鐵夫人熬的微紅的眼底,于是就歉意說道,“娘,讓你擔心了。” “傻丫頭,”鐵夫人上前攬著她,想罵幾句,到底也舍不得,但潑辣爽直的脾氣又容不得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事同娘說,宮里那位…到底同你有什么瓜葛?” “娘,我…”小米想起那人應下娶別人的一刻,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鐵夫人心疼的不成,惱怒的眼神恨不得穿透門窗,直接把外邊的某個人釘在墻上。 “別怕,跟娘說明白,一切有娘在!” 小米摟著鐵夫人的腰,想起那些相伴的日子,等待的日子,盼望已久卻崩塌了整個世界的重逢,真是眼淚淌成了河。 “娘,先前你曾經問我,京都里是不是有心儀之人。我那時候沒有說,不是不信任娘,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說。那人不是陳家大哥,是…” “啪!”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桌上的燭臺上,燈花爆開一朵朵,可惜卻沒有喜事來到。 鐵夫人手下輕輕拍著閨女的后背,神色變幻良久,到底嘆氣道,“你這孩子,居然有這樣的際遇。娘年輕的時候,脾氣硬,不信命。但如今想來,很多時候有些事,當真是上天安排好的。你們一個是尊貴之極,一個是平民百姓,這樣相遇相知,怕是誰也想不到。雖說如今但即便身為女子,行事總要有始有終,即便是以后分開,老死不相往來,如今總要親耳聽個明白,說個清楚,以免有什么誤會,將來后悔 。 想起當初,鐵夫人神色里傷痛之色更重,“我年輕時候,聽得…聽得侯爺在外有了妾侍,而且同樣懷了身孕,惱怒之下根本容不得侯爺解釋,不但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兒,甚至帶累了侯爺戰死。后來知道了真相,每每午夜夢回,都要后悔的肝腸寸斷。娘不想你也走娘的老路,見一見這個人,說明白,即便…你總還有家人,有娘在。這天下的男子,只要不是那個人,你看中哪個,娘就是抓也幫你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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