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麗秀宮偏殿里,白色的賬幔隨著窗口飛進的春風晃動,偶爾有青煙在香爐里裊裊冒出,就被撕碎的四分五裂。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賬幔之后,隱約可見一個女子端坐在床榻之上,神色里的圣潔出塵,讓人望之敬畏。 兩個白衣侍女,守在房間門口,不時互相對視一眼,神色里很有些急躁和惱怒,但又不敢貿然打斷女子修行。 好在,沒有一個時辰,床榻上的女子終于醒了過來。 “來人啊!” 兩個侍女聞聲大喜,趕緊走了進去。 “神使,您醒了?” 玉清霜伸手接了茶杯,喝了一口水,悠悠吐出一口白色霧氣,這才道,“讓你們等急了吧,島上開了祭壇,本使神魂游離,多沐浴一刻神恩。” “恭喜神使得火神恩典。” 兩個侍女跪地,口中雖然說著恭賀之言,神色里卻并沒有幾分喜色。 玉清霜皺了眉頭,問道,“你們可是有事稟報?”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咬咬牙,低聲道,“大人,您神游這一日,出了一件事。太子殿下突然從宮外抱回一個重病的女子,如今就在光明殿。據說太子殿下同皇帝陛下請求娶這女子為…太子妃!” “什么?”玉清霜極少失態的直接站了起來,粉臉上已經是布滿惱怒,隱約還有三分悲憤,兩個侍女趕緊低了頭,再不敢說話。 “說,那女子什么來路?” “據說是…鎮南侯府義女,來自北地,出身農家…” “哼!”玉清霜氣急冷笑,手下的帕子已經是撕扯成一條又一條。她堂堂拜火教神使,奉教主諭旨下架,自幼沐浴神恩,容貌絕美,承德帝父子尚且百般推脫,生生把她的太子妃位置換了側妃,如今居然又找了個農家女子,壓在她頭上。這是什么,對拜火教的抵抗和報復嗎? “貴妃那里怎么說?” 玉清霜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定然是息事寧人,勸我們靜觀其變。” 兩個侍女點頭,也是氣憤,“正是,大人。別人也就罷了,但貴妃娘娘可是我們教里出來的,怎么也這般…” “貴妃出教多年,怕是忘記火神的威嚴了。她也是個蠢笨的,若是精明半點兒,這么多年,也不至于還沒有把承德帝父子控制在手心。” 玉清霜長舒一口氣,神色愈發冷峻,“伺候我換衣衫,擺駕光明殿。” “是,大人。” 兩個侍女眼底興奮之色閃爍,手下麻利忙碌起來,很快就伺候玉清霜換了一套象牙白色衣裙,寬衣大袖,衣袂翻飛間,越發顯得空靈,清新出塵。飛仙髻簪了步搖,行走間,晃動的又摸世間的風情。 玉清霜掃了一眼銅鏡,下巴越發抬了起來。 不過是個農家女,難道還能比得過她萬一? 象牙色的拖尾漫過游廊,甬路,一層層臺階,很快就到了光明殿前,卻有侍衛守在門前。 玉清霜上前,微笑點頭,“請稟報殿下,玉清霜…求見。” 美人如玉,謫仙在世一般,一眾侍衛都是看的屏住了呼吸,但想起上邊的吩咐,還是應道,“對不住了,神使大人,殿下有交代,任何人不得出入光明殿。” 玉清霜眼神一冷,身后侍女已經開口呵斥道,“放肆!我們大人是殿下的側妃,馬上就要成親。別人不能出入,我們大人還不能嗎?讓開!” 那侍衛猶豫了一瞬,還要說什么的時候,玉清霜已經是冷著臉走了進去,幾個侍女冷哼一聲,隨后魚貫而入。 侍衛們急了,想追上去攔阻,但又不能碰觸一丁點兒,只能焦急的看著她們一路上了臺階,到了光明殿前。 福公公遠遠看到玉清霜過來,很是驚了一跳,末了狠狠瞪了那些侍衛一眼,卻笑著迎了過去。 “神使大人,今日怎么得了清閑?” “殿下在嗎,我入定了一日,心有所感,想同殿下品茶閑談片刻。” 玉清霜笑意不達眼底,掃向殿門時候,神色里又多了幾分急迫。 福公公看的清楚,但想起大殿里的情形,就笑著攔人,“真是不巧,神使大人,太子殿下這會兒正在歇息,曾吩咐奴才不要打擾。不如,神使大人明日再來?奴才一定稟告殿下…” 玉清霜心里的惱怒早已經堆積到了一定程度,眼見一個兩個螻蟻一般卑賤的侍衛太監都能攔在她之前,哪里還能人耐得住,抬手推開福公公,直接開門就闖進了大殿。 大殿的門軸平日也是輕滑,今日卻仿佛耐不住滿屋子的沉重,也抗議的呻吟出聲。 “吱呀!” 橘紅色的光纖立刻順著門縫就鉆了進去,硬亮了略顯昏暗的房間。 幾個安靜守在角落的小太監和宮女,正低著頭數著地上的金磚縫隙,恨不得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突然聽得門響,都是下意識望了過去。 一見玉清霜粉臉含怒走了進來,眾人盡皆驚得瞪了眼睛,轉而卻是把腦袋越發低了下去,生怕被卷入即將發生的風暴之中。 屏風后,封澤單手抱了半浸泡在冰水里的小米,一刻都不曾放下。 夕陽光纖從屏風縫隙照射進來,晃在小米臉上,越發顯得那種燒灼的紅色入血一般詭異。這時刻提醒著他,無力解除心愛姑娘痛苦的事實。 怒氣幾乎一瞬間就攀上了他的心頭,“滾出去!” 玉清霜疾走幾步,剛剛越過屏風,來不及惱怒就被眼前的情形驚住了。 屏風后,過膝高的黃花梨浴盆里,放了大半冰水,一個年輕女子幾乎整個人都浸泡在其中。而封澤正坐在一個小木凳上,緊緊抱著女子的肩膀不放。 女子閉著眼,臉色紅的怕人,但卻幾乎是立刻被玉清霜辨認出她的身份。 當日賞花宴,雖然不過半刻鐘,這女子就被鎮南侯帶走,但那般燦爛的日陽下,她滿面決絕的念誦著,“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愿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任何看過的人,怕是都不會輕易忘記。 這會兒若是她再不明白,那首決絕詩是念給太子聽,她就是傻子了。 可是,這兩個人把她置于何地,她是他即將成親的側妃,這樣的時候,去要親眼看著他抱著別的女子… “殿下…” 玉清霜深吸一口氣,可惜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封澤再次打斷。 “滾出去!” “你!” 玉清霜實在忍耐不住惱恨,瞪起杏眼想要反駁的時候,全身卻是一僵。 不知何時,封澤已經抬起了頭。不過是一日不見,原本豐潤光澤的面龐,這會兒人已經明顯瘦削下去,神色冷得怕人,特別是一雙眼眸,血紅一片,好似地獄里最濃烈的血海,望之生畏。 玉清霜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幾顆貝齒死死咬了嘴唇,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神山上日日夜夜,下山之后入眼的人世繁華,乍見封澤的喜悅鐘情,這時候都被打擊的碎了一地。 她垂下眼眸,最后掃過那冰水盆里的女子,卻是沒有來由的心頭一跳。 這女子的臉色,冰水降溫,怎么這般熟悉… “她可是發熱?什么時候開始?” 可惜封澤卻是半句都不應聲了,福公公急得跳腳,顧不得冒犯,直接上前擋了玉清霜,低聲惱道,“神使大人,請您快出去吧,殿下若是惱了,您也…” 與清霜卻是緊緊盯著冰水盆里的小米,半點兒不理會福公公,伸手從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瓷瓶,高聲道,“太子殿下,這瓶里裝的是千年冰山雪蓮制成的藥丸,能抵擋一切熱癥三日!” 封澤豁然抬起頭,雙眼微微瞇在一處。 “當真?” “當真,我不敢欺騙太子殿下,若是不好用,豈不是立刻被揭穿?” 玉清霜一抬手,直接把藥瓶子扔了過去。 封澤接了下來,打開瓶蓋,一股清涼之氣幾乎是一進鼻端,腦海就為之一清。 他眼底亮色越來越重,卻是不動聲色蓋了蓋子,問道,“說吧,你要什么?” “不要什么,我只是想看看這位姑娘背心。” 玉清霜沒有隱瞞,幾乎是沖口而出,顯見是急迫之極。 封澤腦子里迅速轉了無數圈,卻是猜不出玉清霜是何用意,但想著自己在身邊,也不會讓她傷了小米,于是就點了頭。 玉清霜幾步就走到冷水盆邊,想要抬手去抓小米的胳膊,卻被封澤一把揮開了。 玉清霜氣急,封澤卻是親手慢慢把小米的肩膀反轉過去,掀起了濕透的薄棉衣衫。 這些時日,雖然天氣轉暖,但是小米卻沒有早早換上紗裙,反倒因為出城去小莊,特意穿了一件棉布對襟衫子。嫩嫩的柳綠色,原本是希望的顏色,這會兒卻是襯得她越發虛弱。 隨著衣衫一點點掀起,玉清霜的雙手死死抓了裙擺,直到小米背心處露出那塊紅棗大小的火炬圖案。那般的紅,那般的妖艷,好似小小的火苗隨時要從皮膚里跳出來一般… “啊,圣女!” 玉清霜驚得軟了腿,直接摔倒了地上,一臉的難以置信,“不,不可能!” 原本等在屏風外的福公公和幾個侍女聽得動靜,福公公直覺大事不妙,幾個侍女卻是直接涌了進去,盡皆驚訝望向小米。 “圣女?” 外人還罷了,她們自小長在神山,可是對這兩個字記得太過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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