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珂,廣仁宮內(nèi),宮女木槿進(jìn)內(nèi)殿,一臉喜色,步履輕盈,走到瑾貴妃面前,行禮:“娘娘,二皇子殿下來了。”
瑾貴妃倚在靠塌上,雙目微合,稍作小憩,慵慵倦倦,高髻麗容,玉釵撓頭金步搖直插云鬢,雖年近四十卻膚白若雪嫩如少女,難怪如今后宮她一人獨(dú)大,所飾所用皆顯華貴非常。聽此言,她立即抬眼端坐:“還不快讓我裕兒進(jìn)來!”
話音一落,不待木槿通傳,就聽到二皇子蘇嘉宇爽朗開闊的笑聲:“母妃!”
他大步走進(jìn)來,高挑韌健,珠冠錦袍,皇子的貴氣盡現(xiàn),向來眉宇間那股淡淡的陰郁之色消散,喜上眉頭,淺笑上前,方要施禮,被瑾貴妃扶住,她道:“裕兒,今日母親見你好似有些不同往日啊,為何如此欣喜?”
嘉裕笑意加深,示意瑾貴妃屏退左右,瑾貴妃道:“你們先下去吧,本宮要與我皇兒說些體己話。”
“是。”宮人們附禮退出內(nèi)殿。嘉裕補(bǔ)了一句:“木槿可留下。”木槿住步,回望嘉裕,與他目光相接,笑道:“是。”
宮門關(guān)合,蘇嘉裕與瑾貴妃落座,木槿奉上茶,伺候在一旁。
蘇嘉裕接過木槿奉上的茶,細(xì)品一口,對瑾貴妃道:“母妃,今日在朝上,父皇降旨升曹廣春曹大人為兵部尚書了!”
“曹廣春?你的岳丈曹廣春?”瑾貴妃大喜。
蘇嘉宇連連笑著點(diǎn)頭:“是的,正是他!母后是不知,那長孫青云率一干文臣多次反對啊,父皇就是執(zhí)意要任我岳丈曹廣春為兵部尚書,這父皇明明是有意為之,母妃你說這還不可喜嗎?更大快人心的是,我聽說皇姐還借什么通天祭臺之事派細(xì)作查過我岳丈,但一無所獲啊!皇姐絞盡腦汁想抓他把柄,就是沒抓著!”
瑾貴妃一時(shí)不顧儀態(tài),掩嘴歡笑起來,前仰后合地,“怎想還有今日?昭明啊昭明,讓她和她那無能的弟弟得意了這么久,也該挫一挫她了!”
心腹宮女木槿與他們同樂,上前道:“恭喜殿下,恭喜娘娘,得此快事一樁,但請恕奴婢多言一句,縱然歡欣,也請多加小心,隔墻有耳,就怕被羅云門細(xì)作聽去……”
木槿的提醒也是合理,瑾貴妃收起了得意的笑,恢復(fù)莊重。蘇嘉裕眼波一轉(zhuǎn),落在木槿精巧面孔上,伸手拉住她的手,“還是木槿心思細(xì),考慮甚是周全,此后還得多警醒我才是。”
木槿作羞澀掙脫狀,“殿下吩咐,木槿莫敢不從。”
蘇嘉裕放開她的手,與瑾貴妃說笑:“我早晚得跟母妃要了木槿這丫頭,這丫頭甚妙啊。”
瑾貴妃巧笑:“你呀你,要是把木槿許給你了,恐怕你十天半個(gè)月都不會來見母親了吧?還是讓木槿在宮里陪母親,你且等等吧。”
晚間,蘇嘉裕在宮外與曹廣春飲宴慶賀完之后,回了他的長明殿。南珂皇宮內(nèi),以頤天殿為中軸線,這條中軸線由頤天殿依次推去是御書房、南成帝的寢殿天啟殿、皇后寢宮韶華宮,還有昭明殿;頤天殿的西面是眾嬪妃的寢殿,東面以東宮為首集聚皇子們的寢宮。南珂先皇后早殯,嘉懿未成年,便一直居于韶華宮,不與眾皇子在一處。
蘇嘉裕已年過二十二歲,因南成帝尚未立儲,各皇子還不得封王出宮建府,所以成年后依舊居于宮內(nèi),趁此夜色路過空置的東宮門前時(shí),他掀開馬車圍簾看去,看了這么多年,他只在今夜方覺得這東宮并非遙不可及。
他唇角淺笑,醉意微醺,放下了圍簾,進(jìn)了長明殿。
宮人扶著他入了寢宮,伺候他歇息,他暫無睡意,欲寫信一封給朝中某臣收攏人心。宮人們退去,門尚敞著,他坐在書案前執(zhí)筆寫信。
忽有寒風(fēng)一陣吹過,殿門四合,他住了筆,奇怪地抬頭環(huán)視四周,寢宮內(nèi)除他之外別無一人。
一時(shí)靜寥無聲,他方要提筆繼續(xù)寫信,卻隱約聽到寢殿另一端的書架邊似乎有響聲,他警惕起來,站起身,輕手輕腳地取下墻上掛的做裝飾用的寶劍,輕輕地往書架那邊走去。
書架那邊紗幔搖晃,在通明的燭火照映下,錦紗生輝,他眼前一閃,就在那一瞬間,好似有一道人影從紗幔上閃過,他大喊:“誰!”無人應(yīng)答,他疑是刺客,拔劍挑開了紗幔,卻見書架前并無人,他的目光從兩側(cè)書架落到地上,定睛一看,圖畫綺麗的地毯上放著一本較薄的舊書,他明明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書。
蘇嘉裕用長劍勾起那本書,看清書封面上赫然寫著“賬冊”二字,他更加生疑,莫名其妙地翻開來看,細(xì)讀下來,弄懂了這是一本記載了五年前修筑通天祭臺時(shí)工部在這個(gè)工程上的所有銀兩支出,越往后看他越是驚駭,這哪是一本賬冊?這明明就是一本他岳丈曹廣春貪污巨額公款的罪證!上面的數(shù)目一筆一筆,讓曹廣春死十次都不夠還的!在與曹廣春結(jié)親之前,他也收了曹廣春不少好處,這樣看來那些好處也都是來自當(dāng)年的那筆臟銀!
他臉色煞白,猶如正被人用劍抵著咽喉,重重地**幾下,把賬冊緊攥在手中,他急切地搜摸寢殿內(nèi)幃的每個(gè)角落,并不見人,他意欲先毀掉這本賬冊,快步走出內(nèi)幃,去尋火燭。
蘇嘉裕慌亂地取下一盞宮燈的燈罩,剛要引燭火燒賬冊,卻一不小心讓蠟油燙了一下,手一抖把賬冊都掉在了地上。
“哼!”
一聲稍顯陰忌的冷笑從背后傳來,蘇嘉裕猛然轉(zhuǎn)身,神色慌張?bào)@駭?shù)乃姡粋(gè)宮女裝扮的女子坐在他書案的一角,一手撐在書案上,一手拿著他方才寫的書信,冷峭的面容,薄唇一邊勾起淺笑,一雙鳳眼精芒閃現(xiàn),一點(diǎn)朱砂痣在柳眉間更添明艷,她玩味嘲諷的看著他,尖銳的目光似乎已將他看穿。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闖本皇子的寢宮!”他大聲叱問道。
她面色不驚,將他的書信拿在手里把玩,眉眼嫵媚,做了個(gè)噓聲的姿勢:“安靜點(diǎn),二皇子殿下。不就一本賬冊嘛?就把你嚇得魂都散了?你這樣何堪大用?”
“這賬冊是你弄到手的?”蘇嘉裕問。
她道:“是啊,可下了苦功夫了才弄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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