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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之后,他才重新開口,咳嗽了下,然后若無其事道:“現在藥我已經喝了,你嫂嫂的藥方我收了,能送我走了嗎?我還要去趕朝……再我家人也該急了……”
她始終低著頭,回道:“好,我去告訴父親,你沒事了,再派車送你走。”
何珞珂著,站起身,卻因為坐得太久,腿麻了,起身時沒加心,一下向前摔了下去,撲到榻上,壓到顧清桓身上,撲倒了他……
兩人一起發出慘叫一聲,驚到了外面的人,丫鬟下人以為里面出什么事了,連忙跑過來。
這還不打緊,糟糕的是好巧不巧,這剛放亮時,昨夜赴宴歸來得知何珞珂闖禍的何大將軍夫婦倆一夜沒睡踏實,這會兒早起,跟同樣不放心的兒媳婦——何十安之妻何少夫人一并來客房探視,正好聽到這奇怪的聲響,于是緊張地推門進屋查看狀況,誰想一下撞見了兩人在榻上混亂糾纏的情景……
何將軍為人剛正高潔,何夫人守舊持禮,他們看到自己女兒這樣,震驚之情自然不用。何將軍直對何珞珂怒吼:“珞珂!讓你來照顧人,不是這樣照顧的!成何體統?”
出身書香名門,賢良淑德兼備絕世醫術的何少夫人進屋看到這一幕,竟差點嚇暈過去,她看起來尤為削瘦,不知是因為驚嚇過度,還是生自然,她的面色過于蒼白,整個人都有一種惹人心憐的病態柔美之感。
何珞珂滾下床,急忙向他們解釋實情,這才止了他們的驚心,加上何少夫人心思通達,幫著她安撫公婆,何將軍夫婦就沒鬧了。
只是何夫人仍有氣似的,不多話,直接掉頭走了,嘴里嘀咕著“傷風敗德”云云。
顧清桓的身份地位已今非昔比,加上是自家女兒先害了人家,何將軍對顧清桓難免多了些心,來向他代女兒賠罪等等。
顧清桓沒有自持身份對錯,在大將軍面前只以晚輩自居,對大將軍謙恭持禮,也到做到不計較何珞珂的無心之過,更不忘禮數周到地向何少夫人表示感激。
何十安昨夜在江月樓應酬,宿醉未歸,故而不知府中事情。
雖何家人百般挽留,顧清桓還是執意辭行,不肯誤了趕朝,于是何家人就幫他收拾打點,在黎明既往之時,扶他上馬車,送他回顧府去。
上馬車后,顧清桓挑起車簾,看向立在父嫂旁邊的何珞珂,微微點頭示意她過來。
何珞珂擺著一張冷漠的臉,不直視他,“干嘛?”
顧清桓看著她笑笑,道:“謝謝你照顧了我一夜,何大姐。”
何珞珂偏頭瞥了他一眼,爾后背手轉身就走,“啰嗦!”
……
顧清桓趕回顧府,卻未曾想父姊回來得還稍晚他一些,而且之前都并未發現他異常失蹤。原來,顧清玄昨夜是真醉倒了,留宿在江月樓,顧清寧昨晚照應全程,最后也累倒在江月樓,這一早,父女倆方匆匆回府準備趕朝。
都急急忙忙的,閑話暫未提,顧清桓在家人面前裝作無恙,直到三人都收拾好上了馬車,父姊問起昨晚他的去向,他才坦白,并強撐作身體安健,更不敢起短壽之論。
顧清寧還是有些不放心,難免擔憂,又向他再三確認,顧清桓一面感動于家人的關心,一面故意轉移話題:“姐姐,我真沒事,好得很,倒是清風呢?他還沒回家呀?是還在江月樓嗎?”
顧清玄宿醉頭疼,支著額頭靠在馬車角上假寐,聽他問起,也注意到,問顧清寧:“是啊,清寧,清風呢?早些時候也沒在江月樓看到他啊……昨晚一切都好吧?”
顧清寧不知為何,眼神有些飄忽,往半撐起的車窗外掠過一眼,馬車疾疾,深秋風涼,晨昏一片漠漠,前路不知幾分清明,只聽空蕩的長街之上,馬蹄車輪在石板路上碾過之聲,踢踢踏踏清脆而知寒意。
不經意間猶豫了下,回過神,方道:“……一切都好。昨夜,王爺著清風護送郡主回王府,之后我便未見他,想來是留在王府了……”
這有些出乎顧家父子倆的意料,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三人輾轉對視一圈,顧清玄和顧清桓先笑了出來,顧清寧之后才露出笑顏,無論怎樣都算是有些勉強。
……
晉軒王府與顧家聲勢浩蕩轟動全城的聯姻結親宴,成功地給江月樓辟了謠,拯救了這長安城內第一熱鬧處。江月樓正常營業了,江家父女總算是解了憂,接下來就是忙準備江弦歌與楊容安的婚禮,大婚之期,倏而將至。
結親宴次日,在官署中忙完一日之后,顧清玄早早散值離開了御史臺,并讓人給長子長女帶去話,讓他們及早一道至某處與他會首。
顧清玄先乘車去了江月樓,下車后,在賓客熙攘的樓下駐足片刻,仰頭望去,見這層疊高樓,風雅畫棟,絲竹繞耳,云錦交簇,不僅是心中歡喜,更好似是在與一位多年老友相望,默契一笑。
他走進樓內,樓中侍者見了他便知問好,急忙通報江家父女,江河川在后院結算賬目,前庭的江弦歌先下樓來迎,問他此來為何,他只笑道:“昨晚與你父親喝酒,未分勝負,但是賭約還是做效的,既然答應出資給你家再添一產業,伯父可不會食言,這不,已經挑好地方了,弦歌,快叫你父親出來,與伯父一起去瞧瞧。”
江弦歌詫異,不過看他面有喜色,也著實心悅,便讓張領事去催江河川出來。
坐下稍候時,江弦歌為他洗葉烹茶。一杯香茗,薄胎白瓷,清醇氤氳,送至面前,他合眼嗅嗅這明前茶香,接過品味,似曾相識的味道,難免多有流連,熱茶入喉,卻勾起心中不為人知的涼意。
這樣的茶,許久沒喝過了……
“伯父昨晚醉得厲害,今早沒來及喝解酒湯就去了,可有頭疼?”江弦歌體貼細微,問道。
顧清玄笑而搖首:“弦歌勿憂,伯父還沒到老得不行的時候,那一場醉還是受得了的,昨晚很難得啊,與你父親暢快醉一場,就跟當年年輕時一樣。下回要喝這么痛快的酒,就得等到弦歌你大婚之時了,哈哈……”
他與江弦歌著,江河川出來了,于是也不多坐了,直一起出了江月樓,乘上馬車,去往一處。
馬車上,兩位老友除了提起將行之事,就是在歡談兒女親事,江弦歌一直看著窗外,少有言語。
錦篷馬車在一處停下,三人下車,向前一看,便瞧見顧清寧與顧清桓已在那里等候了。
面前又是一熱鬧處,明燈高懸,客似云來,繡金匾額上四個耀目大字“如意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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