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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安揪住他的兩肩,直直瞪著他,道:“蘇嘉懿我告訴你,我最后悔的事就冤枉了嘉寧,我看錯她一回,就徹底失去她了,但我完全不怪她狠心,只怪我自己多心。可你不應該揣疑你皇姐,如果,你因為別人故意挑撥就誤會你皇姐,這才是對她傷害最大的。”
“我也不是完全認定就是皇姐,可是……師父,的確有可能吧,譚老先生之前就一直不看好我,皇姐定然不想先生偏向皇兄們,而且有可能她認為是先生讓我有了放棄儲位的念頭……譚老先生的死,也很符合羅云門的手段不是嗎?”
他心里很亂,這些話沒意識地就出來了。
一道人影撩開紗簾進入內(nèi)殿,他們看去,卻是莫離。
莫離望著嘉懿,一時都不顧了禮數(shù),滿臉焦慮,手中拎著一個食盒。
“莫離姐姐……”嘉懿和季長安都吃了一驚。
然而莫離此時根本不在意季長安,而是對嘉懿道:“五殿下……公主殿下見你因譚老先生心傷一都沒進食就讓御膳房做了這些你喜歡吃的……親自給你送來……剛好聽到了你方才的話……公主殿下讓莫離來告訴五殿下,不是她害死譚老先生的。”
“皇姐來了?”嘉懿震驚地跳下坐塌,聽了莫離的話于是立馬變得羞愧難當,怨責自己心智不堅竟然有那些不應該有的猜測。
嘉寧方才就在這簾后聽著嗎?那她得多傷心啊?讓莫離來轉(zhuǎn)達的這么一句話,有多么委屈?
季長安搶在嘉懿之前向外沖去,他不是為了逃避莫離,而是去追嘉寧。
嘉懿也要去追,被莫離攔下,莫離道:“五殿下,公主殿下讓你在宮內(nèi)禁足思過,不得擅出。
“可是我有話跟皇姐,我要向皇姐道歉!”嘉懿焦急地道。
莫離道:“五殿下,公主殿下不會生你的氣的。”她頓了下,接著道:“只會有些傷心!
“還請五殿下不要再違逆公主殿下的禁令了!
季長安追了出去,嘉寧孤獨的白色身影已經(jīng)出了韶華宮門,他不顧其他,直對她在風中搖曳的背影喊道:“嘉寧!”
嘉寧停下腳步了,她回過了身,勉強維持傲然的的模樣,季長安走向她,到了她面前,“嘉寧……”
然而她沒有質(zhì)問他為什么還在宮里,她只是仰著面看著季長安,眼眶通紅,余光瞥見四周沒有人,遂崩潰地哭了。
她就那樣哭了出來,柳眉擰在一起,本來薄涼的面上寫滿委屈,猶如一個被冤枉打碎了花瓶的孩子,崩潰的淚水不能自已。
季長安心中頓時黯然,這是他見過的她最脆弱的樣子啊,之前無論怎樣,她都竭力維護她那最不能放下的倨傲,此刻所有的傲慢自持卻都蕩然全無,只有不盡的心酸無助,這比別人在他面前哭一千次一萬次還讓他心疼。
他張開雙臂,把她攬入寬廣的胸膛里,只求能在此刻做她的依靠,她一時忘情,沒有掙脫,把臉埋在他的懷里壓著自己的聲音哽咽著。
季長安輕輕吻了下她蒙著白紗的額頭,聲音溫柔,安慰她:“嘉寧,好啦,別這么傷心了,嘉懿還嘛,容易受人挑撥,你別難受了奧……”
嘉寧此時陷入一種讓她恐慌的迷茫當中,她抽噎著,向他訴真心:“可是……我還是受不了……我就是受不了……別人怎么看我都沒有關系……可是嘉懿,嘉懿,我竟承受不了……”
“我明白!彼p聲道:“沒事的,嘉寧,嘉懿會想通的,他只是一時拎不清了而已,他會明白你的苦心的。你是他的親姐姐,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沒事,你放心,一切都正常,一切都還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沒有失控,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你的意愿進行的!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居然能將每句話都到她的心里,將她沒有訴出來的擔憂都看破,不慌不忙地安撫她給她最無助時的依靠。他沒有把她當做公主,只把她當做一個尋常的女子,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一刻,兩人之間沒有誤會沒有爭執(zhí),暫停了針鋒相對,她就這樣依偎他懷里,在這最崩潰的時候。嘉寧這才明白,季長安對她來,無論怎樣都是特殊的。
她的哭聲漸漸收住,依戀地在他懷里逗留了片刻,然后還是推開了他,低著頭不曾直視他面具下的眼睛。
季長安伸手用袖子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她躲閃了一下,他卻沒有放棄,直接一手握住她的肩,一手將她的淚水拭去,有一種霸道卻溫柔的力量。
嘉寧抬起淚水盈盈的眼睛,隱忍自己的情緒望了季長安一眼,心里不由得喟嘆,這個人啊……
季長安道:“在我面前你不用隱藏你的心情,想哭想發(fā)泄,沖我來就好了……”他又故意補了一句:“反正我見你丟臉的樣子見得多了!
嘉寧背過身去,依然裝作冷漠,好似先前的依賴不曾有過似的,“你怎么還在宮里?我不是讓你走了嘛?”
看她又這樣了,季長安無奈,回道:“你讓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那你想怎樣?”嘉寧故作冷厲地問他.
他脫口而出:“帶你一起走!
嘉寧怔住,他卻轉(zhuǎn)而大笑:“哈哈,公主殿下,好了啦……”他拍拍她的肩,正色道:“我留下來當然是為了正事,我可沒那么容易死心,秦鳳歌陷害我,我都差不多要揪出她的真面目了,我才不想放棄。”
嘉寧沒想到他真的一直堅持著,“上次……真的是她陷害你?”
“當然。”他道:“不然還能怎樣?你真當我那么饑不擇食?”
嘉寧語塞,看著無賴的他,他戲謔地低頭湊近她的臉,壞笑一下,道:“你想把我趕走,五十大板可不夠!
原來他都懂……
嘉寧與他對視不語,他不再玩笑,正經(jīng)地道:“嘉懿之所以會誤會你,肯定是有人挑撥,我聽他剛才,是你二皇弟蘇嘉胤跟他講的譚老先生去過昭明殿的事,我想就是他沒錯了,而且我還有個大發(fā)現(xiàn),秦鳳歌私下與二皇子有來往!
“她和嘉胤?”嘉寧從未把這兩個人聯(lián)系到一起過,有些訝然:“你有什么證據(jù)?”
季長安道:“我已經(jīng)觀察了好幾了,秦鳳歌多次潛進長明殿,我親眼所見的,你相信我。秦鳳歌肯定是二皇子派到你身邊的。”
嘉寧思考著事情沒有應話,季長安接著:“要是你還不信,就試試她吧。”
“怎么試?”她問。
他想了下道:“你給個假情報給她,她定然會去找二皇子商議,到時候你等著看就是。”
“好了,你先去這樣做吧,等把假情報傳到秦鳳歌耳朵里了,你就到那上面來找我!彼噶酥干厝A宮的主宮宮頂。
“到那上面?”嘉寧不解。
他道:“你忘了,我有望遠鏡啊,就是靠望遠鏡,我才發(fā)現(xiàn)秦鳳歌和二皇子來往呢,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在上面看著就行,她潛進長明殿的路線和方法我都摸清了。就當守株待兔吧,你先去放餌。”
嘉寧望著他,“釣魚才放餌,兔子不吃香餌……”
他搞怪地嘟了下嘴,做了個鬼臉:“那你就去放胡蘿卜,兔子吃蘿卜的!
嘉寧果然被他逗笑,傷懷的情緒暫時收起,點了下頭,轉(zhuǎn)身離去。
從韶華宮出來的莫離一眼看到季長安與嘉寧相擁,就一直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這會兒才過來,快步趕上嘉寧,路過季長安的時候,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好似在:“真是搞不懂,公主怎么又上了你當了!
季長安得意地對她眨眼,然后就轉(zhuǎn)身回韶華宮,把嘉懿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北梁后宮內(nèi),夜幕之下,錦繡宮在一片沉寂之中。
自從周錦瑟死后,未央昏迷了好一陣,太醫(yī)她是受驚過度,她整魂不守舍,渾渾噩噩的,有如意守著她,倒是沒什么亂子,只是她很難緩過來。
明明當時她已然對周錦瑟下了殺心,可是當她看到真的變成死人的周錦瑟時,那種驚懼的感覺還是足以震碎她的心魄。
周錦瑟死了,她腹中的胎兒也死了。
每當想起,未央恐懼萬分。
也是自從那晚之后,她再沒有見過唐劍一。如意試著找過唐劍一,可宮里完全沒有了他的身影,她打聽到他向御林軍統(tǒng)領告假了,就這樣在好幾里他都杳無音信。
今夜,夜深人定時分,失眠難以入睡的未央,卻又聽到窗外一聲麻雀鳴叫,她心頭一顫,恍恍惚惚地下床來,走到那扇窗邊,敲了下窗欞,外邊又傳來一聲鳴叫。
窗開了一條縫,一張紙條傳進來,她接過來,靠坐在窗下,打開來看,“你還好嗎?”
未央起身取來紙筆,在字條上寫道:“那是你干的吧?”,又癱坐到地上,將紙條傳了出去。
未幾,外面一張紙條傳來,上面寫著:“是的,你沒法下手,我就去殺了她。”
“對不起,我不應該退縮的!彼龑懙。
停了一會兒,她才拿到遞進來的字條,上面的字有些扭曲,寫道:“你走吧,你不應該當細作的!
她揪著這張紙條,肢體僵住,巋然不動。
她一直沒回他,過了許久,另一張紙條從窗縫里落到她面前,她木然地展開來看,上面寫道:“明夜子時三刻,到錦繡宮側(cè)門外去,我?guī)湍汶x開!
未央這次有了動作,手顫抖著在紙上寫了一個字:“好”。
晚間,錦葵暗自去了萬朝宗,進太極閣求見上官元。
荀韶陵一從行宮回到皇宮,便聽聞了周錦瑟上吊自盡之事,還未來得及趕到玉欞宮去見她遺容,就有御醫(yī)稟告言周錦瑟已有身孕,她這一死是一尸兩命,荀韶陵震驚悲絕,爾后這雙重的噩耗傳到魏太后耳中,魏太后差點暈死過去。
荀韶陵立即命人詳查周錦瑟的死因,怎么看她的自殺都實在是太突然太沒有道理,直到搜查之人在周錦瑟的寢殿里搜出萬朝宗的符令,并且薛承上報周錦瑟上吊的白上官元曾擅自進入內(nèi)宮,他才大概明白了,頓時雷霆大驚,對上官元失望至極。即使上官元主動上表向他解釋周錦瑟之事的內(nèi)情,并澄清不是他逼死周錦瑟,也無濟于事了,畢竟他也曾是萬朝宗之人,他深知萬朝宗,亦知上官元城府之深,況且愛妃之喪龍子之亡確實太過沉重,讓他受的打擊太大了。
上官元也明白,荀韶陵雖然給他的批復是相信他確未逼迫周錦瑟亦無安插細作監(jiān)視子之心,但荀韶陵終究是疑他了,只是礙于師徒情分未有道破,這么些的拒而不見就是證明。在內(nèi)宮齊鳴哀樂晝夜不息之時,上官元在太極閣更加內(nèi)心煎憂不得寧神。
錦葵此時來求見,上官元準見,她一進太極閣就在上官元面前噗通跪下,長拜哭道:“長老,請為我姐姐伸冤,她是被人殺害的!”
上官元詫然,他不是沒有想過有這個可能,只是未曾料錦葵得如此肯定:“你怎知道的?有何明證?”
錦葵回道:“姐姐亡故之前,曾見過闌妃,告知闌妃她已身懷龍子,闌妃后來回到錦繡宮便神色郁郁近乎得上是悲絕,一度昏迷,就在當晚,錦葵無意間聽到她和宮女如意似在跟一個男子話,待錦葵入寢殿欲撞破他們之時,雖不見那男子身影,可闌妃與如意主仆二人面有淚色,闌妃還癱坐在地,實在異常,錦葵由此起疑……卻未曾想,當夜姐姐就吊死在玉欞宮……長老,姐姐正得皇寵又身懷龍子,何以自殺?錦葵深知姐姐的性格,就算她畏懼萬朝宗追責與她,她都斷然不會以自殺脫罪的!她向來要強,豈有那般容易妥協(xié)?長老,闌妃定然是脫不了干系的!錦葵猜想就是她讓人去殺我姐姐,然后弄成我姐姐自殺的樣子!她何其歹毒。⊥L老明察!”
上官元沉思道:“錦葵,你確定你聽到了男聲?”
錦葵淚流滿面,咬牙點頭:“我確定!”
“如此看來,闌妃果然有細作之嫌,那與她見面的恐怕是她在宮里的同門,她忌憚錦妃身懷龍子會讓她失去陛下的寵愛和親信,所以讓同門去殺害錦妃,并將罪過牽連到萬朝宗,一是可以保她地位好讓她行細作之事,二是可以挑撥陛下與萬朝宗的關系讓陛下猜忌于老夫……”
“是的!”錦葵有些激動,她完全認同上官元的看法。
上官元白眉緊蹙,沉默思量,有些猶豫,道:“可這畢竟只是猜測……你又沒有找到明證……”
錦葵頓然叩拜,語氣堅決,道:“長老!錦葵當夜所聞就是明證啊!錦葵敢以性命保證,闌妃定然是南珂奸細!只待錦葵再查,必然會查出證據(jù),揪出她的同謀!”
上官元道:“老夫并非不信你之言,只是礙于沒有明證,這才是最苦惱的。老夫派你們姐妹二人去監(jiān)察闌妃,就是早已懷疑她了,可是,證據(jù),證據(jù)!沒有證據(jù),陛下豈會信?”
“長老!錦葵必當全力以赴找到證據(jù),但是此一時,我們也不能姑息她!”錦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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