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李永承被斬了。 顧青玄舉證彈劾李永承及其他兩位受他賄賂的監察御史,三人悉數獲罪。 皇上在金殿上大發龍威,特喻,在“報效令”上欺上瞞下徇私舞弊者,原罪上罪加一等,直指御史臺與吏部官員。 他們大多以為這次有大利可撈,誰想這一來,就先拿國丈開刀,足夠震懾那些原打算從中取利的人。殷濟恒和秦詠年都心有余悸,所幸這次沒有牽連到他們自己。 在處置李永承的時候,殷濟恒從始至終未發一言,他要避嫌這也是常理,只是他人都在暗自臆測,他對顧青玄的態度會有什么改變。 在他們看來,這次顧青玄是玩大發了,斬了殷濟恒的妹夫,斬了后宮寵妃的父親,還把一批官員拉下馬,連楊隆興都對他刮目相看。不過楊隆興心中更多的是竊喜,他就想看殷濟恒以后會怎樣整治顧青玄。 然而他并沒有。 李永承在當日早朝時被拖出金殿斬首,以攝眾臣之心。散朝后,殷濟恒一如往日,主動與顧青玄同行,待他親厚熱絡。 顧青玄禮貌性地致了下歉,道法度無情,他只是秉公處理,不能顧殷濟恒的私情。殷濟恒卻直為他叫好,言語剛正,甚是深明大義。 那兩位監察御史被斬,他們的公房由替補升任的侍御史接管。秦詠年另選了兩位監察御史接替他們,與顧青玄一起做專察司的佐察官。 其中就有從侍御史升為監察御史的喬懷安。 首日,三位佐察官各自行事,皆忙碌不得閑,只在快散值時一齊去了御史中丞的公房,向秦詠年細述今日各項事宜,遞上已通過審查的各官員名目。 敘事之后,他們各自退去,此時已過散值之時,御史臺的其他官吏都走得差不多了。 顧青玄整理完文書,關了公房,獨自走出正廷,看到無人的御史臺官署正門外,有一背影,靜默獨立,自有風骨。 “喬大人?色已晚,怎不歸家?還是在等誰?”顧青玄向他走去,客氣笑道,兩人并不相熟,其實顧青玄對他無甚了解。 他回身,謙和一笑,微微頓首:“是,我在等你,顧大人。” 顧青玄稍詫,與他對立,“哦?不知喬大人有何指教?” 喬懷安從袖口中拿出一張折過幾道的紙張,遞給他:“顧大人請過目。” 顧青玄接過,展開來看,這是一張有些皺巴巴的紙,像被揉過,分明是一張稿紙,且看上面的文章格式,可以看出是奏折文稿,雖有涂改,但依然能分辨所書內容。 細看下去,顧青玄的面色稍變,攥著那張紙的手指力度不由得加重。 喬懷安道:“今日,在下搬進監察御史公房時,無意間在前任的公案桌角發現這張紙,一看,真是讓喬某也略有驚訝,私以為應該拿給顧大人瞧瞧。” 喬懷安接任的是今日被斬的監察御史唐元初的位置,這紙上的筆跡也的確是唐元初的,所以,顧青玄這才知道,他今日上折舉證彈劾那三人,但其實,其中之一的唐元初本來就打算跟他做一樣的事情,就是上書彈劾他收受李永承賄賂,與其勾結舞弊。 慶幸的是,他出手比唐元初早了一步,結果才得以逆轉。 他以為自己這一手夠狠了,沒想到有人與他想到一塊兒了,簡直比他還狠絕! 在和他一起受李永承邀請吃酒席時,唐元初答應李永承的態度比他積極許多,原以為唐元初是真受不得高利誘惑,接受李永承賄賂,誰想原來他跟自己一樣,也另有打算。 唐元初與自己素來無糾,若真是秉公待事,沒必要只檢舉自己一人,必會將另一個監察御史也一并彈劾,但從這文稿看來,唐元初明明是只想將自己置于死地,這難道不奇怪嗎? 仔細一想,顧青玄總算明白了,為什么當初李永承來御史臺通門路的時候,沒有堅持打通殷濟恒那一關?他與殷濟恒的關系最為密切,沒道理不去請求他,殷濟恒也不可能不知情,或者,殷濟恒本就是最先知情的一個。 所以,當李永承去御史臺之時,殷濟恒就那么“恰巧”地不在官署,李永承又很“恰巧”地想起應該從專察司的三位監察御史入手…… 好個殷濟恒啊! 這一切明明就是他一手主導,不惜犧牲自己的妹夫,聯合唐元初,做了這一場戲。 他的目的,當時是引顧青玄入局,趁機除去他。 卻沒想到顧青玄沒有入套,也給他們下了這一局,并取得了最后的勝利。 “好險啊……”顧青玄苦笑一下,搖頭感嘆,爾后折起那張紙,放入自己袖間,退后一步,對喬懷安恭敬拘禮,道:“喬大人善意提醒!顧某感激不盡。” 喬懷安回禮:“顧大人言重了,喬某只是做了件再微不過的事。今后顧大人還是要自加心啊。” “是,顧某明了,多謝喬大人指教。”顧青玄誠懇道,望著眼前的喬懷安,忽覺自己好像一直遺漏了什么,卻又怎樣都捉摸不清。于此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只是,不知喬大人為何這般特殊眷顧顧某?難道不怕得罪上邊的人?”他還是問了。 喬懷安朗朗笑道:“上邊的人?何人?何懼?喬某只知道,只要不得罪最上邊的人,其他一切無妨。” 顧青玄體會著他話中之意,深思點頭,“喬大人所言甚是,顧某領教了。” 之后,兩人離開御史臺官署,都沒有乘車,同行一路,身后不遠處是巍巍皇城,落日余暉照亮琉璃金瓦,兩邊是朱墻玄門,高高宮墻愈漸遠去,石板路上,身著同樣官服的兩人,并肩而行,談笑風聲。 …… 日后,顧青玄與殷濟恒交際如前,沒有疏遠,反而更加緊密,顧殷兩家的關系也日漸親近。 顧清寧與殷韶初同在工部,互相賞識,甚為投契;而殷家三子殷齊修于顧清桓有救命之恩,在后來的交往中,兩人也逐漸相熟相知,加上禮部侍郎楊容安與他們兩各有交情,所以三個年輕官場人就結成了好友。 殷顧兩家兒女晚輩的關系的確親密非常,只是顧青玄與殷濟恒是各有打算。 顧青玄更加盡力地為殷濟恒出謀劃策,加重殷濟恒在朝上的分量,將他捧得很高。 殷濟恒以為他是吃準了顧青玄,心里得意。 “報效令”起了很大的作用,殷濟恒居功最高,深得皇上贊賞看重,殷家愈加權重。 殷濟恒在御前正紅,讓人有如看到第二個盧元植。 而沒人想到,顧青玄就是想讓他成為第二個盧元植。 顧青玄建議他進取相位,聯合眾多大臣一齊上書,推舉殷濟恒為新任丞相。 皇上沒有否決,立相之事,正式加入朝上議程,殷濟恒入駐政事堂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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