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八月過去,你的生辰就要到了,對吧?想要什么?我滿足你!” “我想要你離我遠點,不要再來煩我。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那好!”他沉下臉,往后退,遠離她:“提前祝你生辰快樂。” 她直接轉身,背對將要離去的鐘離,倔強又驕傲,“多謝!” 他腳步一頓,嘴角一笑,往前一撲,從背后抱緊了她,依戀摩挲。 “你干嘛?”她頓時無措。 他直道:“想要的給你了,接下來就是滿足你啊。” 她被他理所當然的話羞得耳根發燙,也真是服了,向來以為自己的無恥已到極致,誰想鐘離始終勝她一籌。 顧清寧推開他,不改惱火之色,“真不知道那兩死子為甚么要把你叫過來,分明就是氣我!” 躲在不遠處樹叢后偷窺這邊的顧清桓和顧清風只感覺脊背一涼。 鐘離容色不變,搖扇道:“你今日在官署散值之前就回家了誒!他們這比太陽從北邊出來都要稀奇,認為你是受刺激了,我又剛好想來你家喝茶,就被他們拖過來啦。” 顧清寧坐在圍欄邊,整個人縮到長凳上,背靠木柱,雙臂抱膝,“莫名其妙,我能受什么刺激?不過是今日實在閑而已……” “那你真一點都不在意那個空降到你上頭的新任侍郎?是叫劉應須對吧?清桓都跟我了,你白高興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咯……不然你還能因為什么不高興?”他聳聳肩,站在她旁邊,跟她靠在一根柱子上。 顧清寧合了下好似十分沉重的眼皮,伸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用力,也放沉了語氣:“鐘離,這個生辰一過,我就二十五歲了……” 鐘離沒想到她竟然會計較年紀,還為此傷感,他蹲下來,雙手握住她的手,仰視她道:“是,是早該嫁人了,怎么?想好了嗎?我時刻準備著呢。” 顧清寧看著他,覺得自己沒心力應付他的戲謔,泄氣地抽開手,又是自己抱住自己,側臉伏在膝上,“你根本不懂……我不是煩惱自己沒有嫁人,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做到這個年齡應該做出的成績……其他女子,在我這個年紀,早已嫁作人婦,兒女繞膝,而我……我放棄了那些,本應該得到更多的其他的,現在卻沒有……” “得了吧。”鐘離似乎很不耐煩她自嘆自怨的樣子,直接道:“你得到的還少嗎?一個女子,兩年之間,從一個可有可無的參事,變成六品郎中,搶了男子的官位不,還搶了女子的夢中情人,你尚不知足?還想怎樣?” 以為她會跟自己爭辯一番,誰想她卻埋下頭去,順話:“或許吧,我太急功近利了,我太不知足了,太愛幻想了,哪能指望一切如此順利如此簡單?” 他作青白眼,撇撇唇角道:“你們女人就是不靠譜。” “你什么?” 他站起身道:“本來就是嘛!一到每個月那幾,就各種矯情,各種亂想!那日子一過,你又跟被灌了雞血一樣,一個勁往前沖,大殺八方,毫不手軟……” 顧清寧被他露骨的話刺激到,惱羞成怒,躥起身來揮手打他,然而因為起身過猛,她又是站在長木凳上的,一站起來,后背撞到闌干,身體失重,往前栽去。 幸好站在她對面的鐘離接住了她,她直撲到他身上,他抱住了她,竟然沒有往后摔倒,一個趔錯,還是站穩了。 她腳不沾地,雙手撐在他肩上,雙腿在慌亂中下意識地圈住了他的腰。 此時承擔著她全部的重量,懷抱著她整個人,無限貼近,他才發現顧清寧其實挺輕,挺暖,挺軟…… 緩過一瞬的錯愕之后,仰面與她四目對望,兩人一起旋轉,看她散落的發絲飛揚,雙眸沉靜中又有一絲慌亂,他笑了,“可愛的女人啊……” 他不放下她,旋身將她抵在柱子上,分散一些承重,一手依然托著她的腰,一手撫上她的后腦,往下攬,讓她垂面,他抬臉迎上去…… 他吻到了她,一上一下,默契相和,交融纏綿。 她的理智漸漸回升,然而欲念戀棧不去,讓她迷亂,忘我…… “不!” 熟悉的歡愉將她包圍時,她的心和她的身終是憶起了過去,那些瘋狂失控的畫面,那種沉淪后的痛苦,那無法抹去的罪惡…… 她控制住了自己,一瞬間,不顧一切地掙脫,猛地推開了鐘離,致使他的唇角被咬破了,人也差點摔倒。 她落到地上,嘴角有血的腥味,她驚恐地抱頭,用力地搖頭:“不!不!沒用的!我還是忘不了!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鐘離站在她面前,擦掉唇角的血,冷靜地看著她,轉眸之間,眼中若有水光,無奈地一笑,又陪她蹲下去,撫著她的脊背:“不用怕,都過去了,過去了。沒事的清寧,你不用接受誰,這樣挺好,不要再想了,以前是以前不是現在……你所做的,你所遭受的,都過去了……” 她漸漸安穩下來,抬起埋在膝上的臉,已是滿臉淚水,眼中戚惶,抓住他的一只手,就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鐘離,我是不是瘋了?這樣下去,我遲早會真的瘋掉的……” “不,你不會的。”他篤定道。 挽起她的手臂,拉她起來,她身體癱軟無力,自我支撐不了,他便將她橫抱而起,送她去臥房。 …… 顧清風和顧清桓就這么癡癡傻傻地旁觀了這一切,此時兩人呆若木雞,顧清風最甚,真的是被顧清寧嚇壞了,眼見著鐘離與顧清寧進了房間關了門之后,他有了知覺,一把握住顧清桓的胳膊,惶恐問道:“姐姐怎么了?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顧清桓也是茫然無所知,不過他畢竟是了解更多內情的,故而大概能猜出,顧清寧的失常,大概是與盧遠澤之死有關。 但他又不能把自己的猜想出來,只能僵硬地搖頭。 兩人都在原地僵了很久,一齊望著顧清寧臥房緊閉的門,過了很長很長時間之后,顧清風終于再次出聲,問:“姐姐和鐘離大哥,他們會在一起嗎?” 顧清桓再次搖頭。 …… 已是八月,秋意襲人,長夜漫漫…… 夜深時,忽然有一陣雨隨涼風飄來,不大,卻細、密、如針,如粉,從敞開的窗中撲進屋里,涼意隨之陣陣而起。 最難適的是暑消寒來之時,最難熬的是漫長深夜無數夢魘,最難逃的是心底瘋狂滋長的癡念深疚…… 這是第無數個難以安睡的夜晚,她在淺寐中受涼意侵擾,打了個寒噤,側身蜷縮起來,“子楚……我冷……” 側躺在她身旁的鐘離給她拉被蓋好,下榻去關窗,房內封閉不透風時,鏤空香爐中的熏香就變得入鼻可嗅。 這是一種類似幽蘭的馥郁氣息,在房內盤旋蔓延,攀上紗幔帷帳,滲人鼻息和錦被的孔隙,隨著房中暖意回升,愈發地深厚了,愈發地醉人了。 他走過房間中央的香爐時,停下來,打開金蓋細嗅將燃盡的香料,這個味道他是熟悉的,因為一直以來他在她身上都能隱隱約約嗅到這種氣味,之前不以為意,只認為是她熏衣的香料。 這樣一細嗅,好聞是好聞,可又有些過于濃重了,他微蹙了下眉,轉動香爐蓋子的內壁,將空洞都封上,重新蓋在爐上,香味被隔絕封閉。 他回到榻邊,見半夢半醒的她有些無措地伸手,勾摸著什么,于是他就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與她十指相扣,她終于安穩,停止了不安的摸尋。 然而將亮時還是突然驚醒,雙眼直瞪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手一掙把他的手掌甩了出去。 他一直沒睡,和衣躺在她身旁,心地守著她,觀察著她,就跟他們共度的其他那些夜晚一樣。 才發現,原來真的誰都不能讓她有安全感,他也不能救她…… 顧清寧用力呼氣,額上出著冷汗,縮進他懷里,仍心有余悸:“子楚,我又做了那個夢……我穿著白衣服,站在血泊里,拿著刀,對著誰……我看到,我看到盧遠澤站在我后面,他要掐死我……” 他用袖子給她擦拭汗水,然后松開她,起身下榻,背著她理理衣服,“你該起來去趕朝了,我走了。” “子楚……”她略有失神,看了下門紗后透進來的光,屋內殘燈未盡,屋外又是一個明,“好吧。” 他往外走,路過香爐的時候停留了下,打開爐蓋,拿出帕子包了一些殘香,回頭對她道:“這味道挺好聞的,我帶回去試試。” 反正他一向都是這么不著調,她也沒有多在意,或是為了掩飾尷尬,只道:“好,這是扶蘇給我調的青冥香,有安神作用的,你要是喜歡,我讓她給你配一點。” 他笑了一下,沒再別的,這便開門走了,剛好和端著水盆來伺候顧清寧梳洗的扶蘇在燈影昏暗的廊下相遇。 扶蘇不讓顧清寧告訴他她的身世來歷,所以在他看來,她只是顧府的一個總冷冰冰的啞巴丫頭。 他來顧府這么多次,就沒見扶蘇給過他好臉色,他也習慣了。 這會兒卻被她攔下,他不解其意,她依舊冷著臉,指指他剛才開的房門,又指指前面亮著燈的主屋。 他明白了,昨晚晚歸的顧青玄并不知道他來了,更不知道他跟顧清寧共度了一宵,扶蘇是考慮到,他這樣從前面出去會被顧青玄或其他下人看到,的確有些不好。 他笑笑,作勢拱手:“哦,我明白了,謝謝扶蘇姐姐。” 扶蘇面色僵冷如冰,對他翻了個白眼,又抬手,指了指后面的院墻,示意他只能從顧府后門出去了。 鐘離心領神會,厚著臉皮作坦然狀,走去顧府后院,一路上也要躲躲藏藏,恐怕被下人看到。 扶蘇望著他走遠后就轉進了顧清寧的房內,顧清寧對外面的動靜已有察覺,見她過來后,便對她道:“扶蘇,你不要誤會,我跟他沒什么的。” 扶蘇覷了一眼床榻,沒什么反應,只做著自己的事。 顧清寧見她并不介意,方安心,想先沐浴,扶蘇就又去給她傳來熱水,準備好浴桶,服侍她脫衣沐浴。 她洗臉時,不心扯到唇角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結痂的裂口又滲出血來,她疼得發出“嘶”的一下。 扶蘇拿著干帕子過來,伸手扳過顧清寧的臉,看著她唇角的傷,發白的嘴唇邊有一粒紅豆般的血滴,她停頓下來,看了一晌,方有動作。 扶蘇舉起帕子的手在半空中倏忽落下了,隨之,她浮上柔意的冰冷面孔也往下落去…… 她用自己粉柔的舌尖舔去了那個血滴,移開時時舌尖一滑,潤濕了顧清寧干裂的唇角。 然后放開手,走開了,去準備官服髻冠,獨留未著寸縷的顧清寧在溫熱浴湯中發愣。 …… 他從后院門出去了,可是,剛得輕松,就直接撞到了顧清桓面前,他早就在那里等他了。 鐘離被他嚇了一跳,看到是他之后才安下心,熱絡地搭上他的肩:“誒呀,清桓,你這一大早的,干嘛出來嚇人啊?你不知道你姐夫膽子嗎?” 顧清桓打開他的胳膊,道:“我還真沒看出來,都敢留宿在我家,還自己膽,誰信?” 顧清桓一向對他笑臉盈盈的,這會兒卻跟他擺臉色,鐘離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就問:“怎么了嘛?我又招惹你了?顧大人?你可別又把我撞到河里去奧。” 顧清桓郁悶地嘟囔道:“我,我就是覺得你跟我姐姐這樣……很不好……雖然姐姐她有時候是挺荒唐的,但她弟弟腦子還清醒著呢,你可別害了她……” “害她?”鐘離哼笑了下:“到底是誰禍害誰啊?我算是栽在你們顧家姐弟手里了。” 顧清桓看起來有些糾結的樣子,事實上他已經糾結了一晚上了,這會兒終于問出來:“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姐姐?你要不要跟我姐姐成親?” 鐘離一愣,之后仰望,若有無奈,回道:“清桓,要是我,我很喜歡她,但不能跟她成親,會怎樣?” 顧清桓的臉色一下變了,如晦暗的空一般陰沉,不怒不驚,只道:“上一個很喜歡她但不能與她成親的……是盧遠澤,然后……他死了。” 鐘離一下子真感覺到背后寒毛根根悚立,“我知道……還是我親眼看到的……不過我覺得,清寧不會那樣對我……” 不待他完,顧清桓直接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對他狠狠道:“她或許不會那樣對你,但是我會!我一定不饒你!” 鐘離推開他,煩惱道:“清桓你聽我好吧?我不能與她成親,是因為我已有婚約,她也知道,所以你覺得她還會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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