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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錦卿 一品錦卿 正文 第二百章:看他終一局

作者/寧長風Max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自從那年被罰,他和殷成淵長這么大這么多年再沒碰過雪。

    一晃,自己和兄長已為人父,可幼弟慘死,父親逝世,殷家幾經沉浮……

    殷韶初起身下榻,王氏也醒過來了,問他:“夫君,怎么了?離趕朝的時候還早著呢……”

    他披上外衣大氅,回頭替夫人攏好被角:“沒事,夫人接著睡吧,我想去看看承昀和繼元……”

    王氏知道丈夫心事沉重,睡意已無,也下了榻:“好,我和你一起去。”

    于是夫婦二人提著燈籠并肩走向孩子們的臥房,更深夜靜之時,大雪已停,月色下一府銀裝素裹,兩道影子投在白雪之上,隨步伐拉長。

    自殷濟恒出事以后,殷韶初就攜妻子回大府來住,殷承昀與他的堂兄殷繼元同睡一屋,日日一起玩耍讀書。以前兩個小子碰到一起總惹禍不斷,可這段時間他們兩度經歷親人逝世,對家里氣氛的變化有所察覺,連調皮的承昀都乖順了許多。

    兩個孩子同塌而臥,早已安然入睡。屋中的書案上還放著他們白天練字的書帖,一個筆跡方正,一個歪扭稚嫩。

    夫婦倆無聲地進入房中,在床榻旁坐了很久,只靜靜地看著他們。

    最后他輕輕嘆了一聲,“他們也是殷家人……我們不能不為他們做打算……”

    殷韶初當夜沒有再回房,他一個人提著燈籠,踏雪而行,漫步到后花園,一道孤影立于月下。

    天明,放晴,花園中多了一個高高的雪人,白雪團成的身軀,黑炭嵌的眼睛,胡蘿卜做的鼻子,藤枝插成雙手,頭上扣一個木桶,上書四個字。

    雪人本白。

    ……

    停職三日之后,三顧終于收到了三司的傳審令。

    三司會審,因他們皆是朝廷的官員,此案以御史臺主審,由目前三司中官階最高的殷成淵為總察官。

    顧青玄身體狀況愈差,接完傳審令后又吐了血,昏迷不醒,因而這第一日的傳審他未能出庭。顧清寧與顧清桓官服皆退,身著布衣,拿著傳審令,被大隊人馬押到御史臺受審。

    三司的高官幾乎都在御史臺聚首了,包括曾經為殷家一派的總監察御史陸謙,還有如今仍是殷家一派的刑部郎中趙銘。

    江河川作為控告人及證人,一早就上了堂,與顧家姐弟見了面。

    顧清寧和顧清桓看著許久不見的江河川,還有他面前厚厚的一沓證詞,他們知道那上面的每一條都是致命的,此時天崩地裂近在眼前。

    支持了他們二十多年的江河川,終是作為最有力的武器將他們推向毀滅。

    在司審的肅穆威喝中,走過了入庭的程序,顧家姐弟當堂跪下,向主審席上各官行禮,端正三拜。

    “堂下待審者何人?”

    “刑部侍郎顧清寧!

    “吏部尚書顧清桓!

    “被控何罪?”

    拜完最后一下,顧清寧和顧清桓一齊抬頭正身,望向主位上的殷成淵。

    聽了第二個問句,他們對視一笑,顧清桓反問他們道:“各位大人今日是不準備散值收工了吧?”

    “放肆!公堂之上怎敢如此無禮?”趙銘沖他喝了一聲。

    顧清桓依舊笑著,向顧清寧伸出一手,顧清寧亦微笑著把一只手遞給他,他扶姐姐起身,兩人正立于堂上,顧清桓對趙銘諷笑道:“本官為二品尚書,這都給各位磕過頭了,還算無禮?”

    顧清桓迎著趙銘的目光,向他走去,拿起江河川交上去的厚厚的一沓證詞,轉身對殷成淵道:“殷大人,你們費盡心思想要揭發我們的罪行,利用我伯父的秘密作要挾,逼出這些證詞,檢舉我們興起長生教散播謠言禍亂長安殺人除異己,這條條罪名都能把我們至于死地……“

    “你想說什么?”殷成淵憤恨地吼了他一聲,沒耐心看他這故作高深的樣子。

    顧清桓走近他,霍地將那沓文書放到他面前,“我是想說,你可以直接在這證詞上加印定案了。”

    殷成淵咬牙,直對他的雙眼,“這么說你們認了?”

    “是。”顧清桓無奈地嘆了口氣:“殷大人你手段高明,一下捏住我們最大的破綻,我們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再垂死掙扎又有何用?不如為你們節省點時間!

    殷成淵怒而拍案,“好!既已認罪,那就在供狀上畫押,即刻捉拿下獄!”

    顧清桓撣撣手,接過一旁錄案的文書遞過來的供狀,隨意撂下了:“殷大人干嘛這么著急?我們要招認的可不僅于此。”

    他走得越來越近,笑容越來越陰冷,雙眸中的蔑然之色顯露無疑:“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殺了多少人才坐到今天的位置?你就不想知道盧家是怎么覆滅的?你就不想弄清楚你們殷家是怎么淪落至今的?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為什么要燒死你三弟?還有你父親……”

    顧清桓逼近他,一口氣拋出這些問句,又在殷成淵最震驚的時候戛然而止。

    殷成淵盯著眼前的顧清桓,他背著光,面容蒙上一層暗色,讓人看不清,可那眸子中的尖銳鋒芒透過這堂上微塵直刺人心。

    顧清桓將右手手掌伸在殷成淵面前,攤開五指,道:“這只手寫過狀元文章,這只手拿過尚書官印,這只手也曾用一塊瓷片割開人的喉頸,血濺三尺,并將那塊瓷片永遠地留在那個人的喉嚨里……”

    說著手突然往下,指尖在殷成淵的喉結上劃過。

    “顧清桓!”殷成淵驚了一下,面色鐵青,怒不可遏。

    顧清桓一旋身,退開幾步,拱手作禮:“哦,不好意思,冒犯殷大人了。“

    他又抬起那只手,亮在眾人前:“可是你們看,這還是一只尋常的手,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不是嗎?誰又能看出它曾做過什么?”

    堂上各官吏經剛才那一幕,聽了他說的話,皆感到脊背發寒。

    甚至趙銘這種經常問案審犯的人都開始心里失衡,提音問他:“顧大人你是不是魔怔了?”

    顧清桓沒理他,只一邊瞧著外面的天光,一邊往下面走,走到江河川旁邊停下,從此沉默,不再有動作。

    這時候他們注意到站在最前面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清寧。

    此時她還是沒有言語,只是目光開始流動,看了殷成淵一會兒,依次往下,將堂上所有的官吏挨個端詳了一遍。

    目光落到陸謙身上時,陸謙受不了她的凝視,問了句:“你在做什么?”

    顧清寧笑了一下,說話了:“我想記住你們每個人的樣子!

    隨著她這一句話音落地的,是堂外慘叫聲的驟起。

    短暫而驚心,一道道鮮血濺到在門上窗上,御史臺內外爆發亂聲,刀劍碰擊聲與慘叫聲夾雜著,一種迅猛的攻勢瞬間侵入御史臺。

    更駭人的不是四面圍困的攻擊,而是東南西北各處飄來的某種低吟——

    “長生教,長安劫……”

    “臣子恨,家國滅……”

    “長生教,長安劫……”

    “臣子恨,家國滅……”

    ……

    如同鬼魅的呻吟,如同送殯的喪樂……

    風起,白色麒麟紙片如大雪飄飛一般卷進這大堂內,向殷成淵撲來……

    堂中大亂,各人拼命向外奔逃,可是那些可怕的利刃已經逼到了門外,御史臺的護衛們負隅頑抗,不斷有人喪生于那把把冰冷的長劍下,堂內的護衛關上沉重的門,以身抵擋外面的沖擊,催促安排堂內所有人進入地下防危密室。

    顧家姐弟慌張逃竄,顧清寧憑著自己對密室的熟悉,先拖著顧清桓和江河川找到密室的入口往里面鉆。

    殷成淵被官員們擁著推著鉆進密道。各官署的防危密室大體構造相同,只有些許差別,而各個官階的官員所掌握的逃生路線不同,藏身的密室也不一樣。

    弄錯的人只能葬身于地下密道的機關下,所幸殷成淵臨危不亂,找對了路線。

    他是今日這堂上官階最高的官員,官居三品,所以進到同樣是三品的御史中丞的密室。

    石門一關,殷成淵安全無虞,松了口氣,手一抖弄掉了帶下來照明的小蠟燭,眼前漆黑一片。

    他正想摸索周邊找密室里備用的火折子,卻見一片黑暗中顯出一點火光,是燭光,光線散開,愈加明亮,照亮了燭光后含笑的人面。

    “殷大人,顧某已在此恭候你多時了!

    【第二百章:看他終一局】

    殷成淵沒有像他父親一樣死于顧青玄之手。

    在那些偽長生教徒沖進密室時,顧青玄早已消失,他坦然迎接滿目冰冷的利刃。

    真正的長生教徒被他父親殷濟恒處死于六年前的東城刑臺上,而這些偽長生教徒全部于今日和他同樣葬身在地下密道中。

    三顧被審之日,一場浩劫,血洗御史臺。

    陸謙,趙銘等人,及所有在場的大小官吏,無一幸免。

    ……

    江河川被顧家姐弟帶出了御史臺,從秘密通道直通御史臺大門外,他們重見天日之時,御史臺門前已是尸橫遍地血流成河。

    浩劫方歇,天地間飄蕩著沉郁的血腥氣,可是很靜,這難得的清凈,雖然短暫。

    不遠處有鐵騎軍行之聲,聞訊前來救援的御林軍及巡防營軍士正在趕來,他們沒想到就算是神速搶救,也為時晚矣,到了這里,只剩下收尸的任務。

    被偽長生教徒封閉的大門打開了,門內站著的只有一人——顧青玄走出御史臺大門,他的身前身后全是人,全是死人。

    江河川看著他從高階上,踏尸而下。

    朱門華墻,鮮血滿地,他一襲布衣,沉穩泰然。

    這就是一條鮮血鋪陳的路,他們走的就是這樣一條路。

    顧青玄在這條路上,江河川就在這條路上,從來沒有背叛之說,因為人絕不會背棄自己。

    “河川老兄!

    “青玄老弟。”

    相對拱手一禮,默契對視,他問:“都結束了嗎?”

    顧青玄回道:“這一局結束了,下一局即將開始。”

    江河川的確是懷疑過顧青玄,甚至在殷家兄弟拿著他的那個秘密找上他之前,他都是堅定不移地相信顧青玄對他起了殺心。

    可那之后,他終于確定了,不是顧青玄背叛了他,而是殷家人的陰謀。

    那時雖面臨著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挾,自己將要大禍臨頭,但他的的確確松了一口氣,還因發現自己沒有被老友背叛而高興。

    他的確害怕自己的秘密泄露性命不保,可他不能為保自己而出賣顧家人。

    上元節當晚,他向顧青玄坦白了一切。

    顧青玄知道殷家人的打算之后,不動聲色,將計就計,推動他最初計劃的進行。

    于是就有了今日。

    江河川與顧家決裂,向殷家兄弟投誠,就是為了引出今日這場審判,將殷家人,將偽長生教徒引進這御史臺下的密室中,一個也不放過。

    即使中間意外不斷,但結果仍在顧青玄最初的籌謀中。

    這一段日子,他托病不出,一是為了在暗處秘密謀事,二是想磨煉長子長女試他們的本事,三是故意不見他們不想他們問起江河川的事以防露陷,所以直到今日受審前,顧家姐弟才知道他與江河川的謀劃,其他人也就更難想到江河川是“詐降”。

    收局之戰,顧青玄終于露面,突然出現在御史臺的密室中,只為了給殷成淵帶來真相。

    ……

    死的那些‘長生教徒’,全部都是河洛劍派的劍客。

    除夕之時,顧青玄見了洪洛天,讓洪洛天傳回之前那些幫他們偽裝成長生教徒的劍客,就是在為今日做準備。

    熟悉御史臺密室的路線,突襲御史臺,殺人滅口,這是他們今日的任務。

    然而他們未曾想,他們自己也是要滅口的一部分。

    顧家人給他們提供的御史臺防危密室路線圖中有一處錯誤。

    按計劃,他們殺了御史臺所有人,就來不及返回地面逃跑了,因為御林軍和巡防營的救兵很快就會趕到,他們只能在殺了密室中官員以后再走另一條線路,從密道潛出御史臺,直接到離御史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方能逃生。

    哪想到最終會在密道中觸到機關,全部被亂箭射死。

    他們沒走錯,是路線圖錯了,將他們引向死境……

    顧家人事先并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也會死在御史臺,包括洪洛天。

    ……

    當然,這些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蟄伏多時的長生教徒襲擊御史臺,喪心病狂殺害所有在場官員,最后卻誤觸密室機關,全部葬身密道。

    這就是世人將要獲悉的真相。

    至于當日活下來的人,只是熟悉密室藏得夠好因而免遭厄運的幸存者。

    兇手是誰?‘兇手’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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