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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錦卿 一品錦卿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圣賢到此應低頭

作者/寧長風Max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顧清寧第一次進入后宮,是受太后傳召。

    這次傳召讓她很意外,又很不意外。因為這時候朝野上下都在傳她爬上龍床的流言,魏太后有所耳聞傳她問話,這不叫人想不明白,只是她怎么也沒料到進宮之后的事……

    “刑部侍郎顧清寧參見太后,恭祝太后福壽萬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進了太后寢宮,她跪下行大禮,殿內(nèi)紗幔飄擺,她并不能看清面前是否有太后的身影,只是按照宮人引領(lǐng)的方向跪下行禮。

    “平身吧,顧侍郎。”

    一個聲音從紗幔后傳來,不知怎么的,她一聽這聲音,忽覺心底生出一絲涼意,雖說確有忐忑,可也不至于有這種害怕的感覺啊。

    顧清寧再次恭肅地叩首,繼而起身,稍稍抬眼,想透過帷幔看清太后的樣子。

    “進來吧,坐到哀家身邊來,哀家想和顧大人好好說說話。”

    再叩首,完禮,“下官謹遵太后懿旨。”她垂首邁步走向內(nèi)殿,于此同時殿內(nèi)的宮人們皆無聲退去。

    顧清寧輕輕掀開了帷幕,同時聽到寢殿門關(guān)閉的聲音,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不安。

    余光終于瞥到前方那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她偏轉(zhuǎn)目光,看清了斜倚在靠塌上的魏太后,那一眼,只覺得驚艷。

    并不是初見絕色美女那樣普通的驚嘆,而是超出預想的另一種令人驚訝的感覺。

    她從不敢想太后娘娘會是這樣的,美,一種頗具震懾力的美,不刻意顯露,風骨天然,眼底眉梢又盡顯柔媚,身姿慵懶,唇角含笑,雙目直直看著自己,卻又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顧清寧上前參見,太后仍嫌她站得遠,她再上前,太后拍拍自己身旁,示意她坐過去,顧清寧又恭辭,只站在太后側(cè)面咫尺處,垂面以聽訓示。

    她聽到太后含笑道:“你呀你,果真像極了你父親,與你母親倒不怎么相像……”

    “我母親?”顧清寧不禁抬頭:“太后娘娘曾見過家母?”

    魏太后側(cè)目仰面瞧她,忽然伸手探向顧清寧的手背,溫柔地撫摸著:“豈止是見過?你母親可是哀家的貴人,若沒有她,哀家就不是哀家了……”

    這話中似有深意,顧清寧正在思慮時,魏太后的手突然拉過她交疊在腰際的一只手,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拽,顧清寧不及防備,身子直接向一側(cè)傾倒,跌坐在靠塌上,挨著太后,且被太后一手攔腰環(huán)住。

    顧清寧驚措間,與魏太后的雙目相對,一霎間心跳如鼓,又是畏懼又是激動,弄得她完全失了理智,不知如何反應。

    “太后……”

    魏太后就這樣攬著她,對她溫柔地笑,伸手撫上她的臉龐,吐氣若絲,娓娓講述,“很多年前,那年陛下才四歲,生了一場大病,怎樣也治不好,哀家向先皇請旨出宮去天梓山靈源寺為陛下祈福,先皇準允了,但其實,哀家那次出宮本非為了給陛下祈福,而是哀家想逃……”

    顧清寧心里一顫,“太后曾想逃離皇宮?”

    “是。”她非常坦然,道:“那時候哀家看不到希望,一個小小妃嬪,既無顯赫家族支撐,亦不得先皇寵愛,哀家還能指望什么?被困在深宮中那么久,簡直能把人憋瘋,實在受不了了,就想了那么個法子,打算遠走高飛……不爭什么,只要過的自在些……”

    “可是,那時候,偏偏遇到了你母親……”她似在追憶,目光幽深,音線悠揚。

    “太后是在……逃走的途中碰到家母?”顧清寧小心問道。

    “不是,是在靈源寺,你母親特意來見哀家。”她嘆道,“你母親可是個很會把握機會的人啊……”

    可想而知,沈嵐熙很早以前便結(jié)交了靈源寺的元愁師太,從她那里得知宮中有妃嬪到寺祈福也不難。可是這樣,結(jié)合太后說的,顧清寧就明白了,原來她的父母所做的籌謀遠超過她所了解的一切。

    顧清寧不由得猜測,當年,究竟是盧元植參與奪嫡拉攏他們顧家為輔,還是,推動這一切的其實是她的父母?是他們開啟了這一場奪嫡權(quán)局,然后又將盧元植推出去承擔明面上的爭斗抨擊!究竟是誰利用誰?

    或許,她的父母,早就算好了一步一步,他們布好的局展現(xiàn)在她面前都只是冰山一角!

    “她選擇了我,雖然那是她也就只能選擇我,因為只有我需要他們……在天梓山的寺院禪房里,你母親與我談了一夜,說服了我,放棄逃跑的自由,而順從地回到皇宮繼續(xù)做深宮中人……可是,自那夜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顧清寧可以感覺到,當她說起這些的時候,是獨立于太后這個身份之外的,而且事到如今,她也并沒有被太后這個身份束縛。在她面前,顧清寧感覺到了某種真正的不可預知的恐懼,就像站在萬丈懸崖上凝視無底深淵,愈發(fā)感覺自身渺小單純微不足道。

    “一晃好多年了,真是了不起,顧青玄,沈嵐熙……然后有了你們顧家,都是了不起的人啊……”她微笑著,一手從顧清寧的髻冠撫到她的官服領(lǐng)口,神色玩味又頗有意味。

    顧清寧吸氣穩(wěn)住自己忍不住顫抖的身體,只作無恙,“多蒙太后賞識,顧家不勝榮幸,但有能為太后,為陛下效力之處,顧家必全力以付……”

    “顧大人,哀家很喜歡你。”

    她表忠心的話被戛然打斷,只聽太后云淡風輕地吐露這一句,讓她瞬時愣住。

    “得太后喜愛,乃微臣之榮幸……”

    她又問顧清寧:“你想進宮嗎?像你這樣的女子若在后宮定然大有前途。”

    顧清寧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不由得猜測她到底是何意,先是敘當年舊事,說出她父母對她的輔助,又這樣問她,莫非太后想讓皇上把自己納入宮中,以借此拉攏顧家?

    顧清寧起身,附禮回道:“微臣不敢有非分之想。微臣知道最近流言肆虐,說微臣有意勾引陛下,但請?zhí)笙嘈牛⒊冀^對沒有那般心思,微臣對陛下只有為人臣子的忠心,絕對清白,不敢有何妄念!”

    她掩嘴笑起來,上身前傾,又來拉顧清寧的手,“怎么了?顧大人,哀家不過這么一問,瞧把你嚇得……你不用害怕,哀家相信你和陛下是清白的,今日聽你親口說了,哀家更加心安,而且更加高興……”

    顧清寧松了口氣,不禁投去疑惑的目光,說實話她更不明白了。

    魏太后似乎懂得她這份迷惑,所以立即給出了答案——再次用力拉過顧清寧,這次直接讓她整個人跌到坐榻上,然后自己傾身撲倒她,從上而下俯視她,近在咫尺,目光曖昧,手從顧清寧的臉頰開始下滑……

    “太后……”她有極其不好的預感。

    “顧大人,哀家說了,哀家很喜歡你,所以哀家很高興你和陛下之間沒發(fā)生什么事。”

    她的手滑到了顧清寧的腰間……

    “不,太后……”顧清寧驚顫起來,完全喪失理智,不知該如何應對。

    魏太后附到她耳邊,呢喃一般低語:“哀家在后宮著實寂寞,顧大人多來陪陪哀家如何?”

    瀕臨崩潰,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太后。”紗幔外傳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

    那聲音讓人乍一聽毛骨悚然,但此時于顧清寧而言卻是福音救星。

    魏太后停止了動作,臉上浮現(xiàn)一抹意味難明的笑,似乎她一直在等這一刻。

    她坐起身來,恢復端莊的儀態(tài),顧清寧連忙從坐榻上爬起來,整理衣冠,面色緋紅不去。

    “進來吧,闌姑。”

    顧清寧還沒從方才的紛雜心緒中走出來,難堪地低著頭,直道余光瞧見一個人影靠近,她才恢復神智,拿眼去瞧來人,一瞧又是一怔。

    這人不但聲音讓人害怕,就連她的樣子也非常奇怪——她戴著白色面具,面具額心處有一朵紅色的細線描花,整張臉都被面具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口鼻。

    “太后,藥膳好了,趁熱服用才好。”她將托盤放下,從紅木食盒中端出一個白玉雕花的小碗,小碗上加著蓋子,打開,熱氣氤氳。

    魏太后看著她,笑了笑,“難得還是熱著的……”

    讓人聽不明白意思,顧清寧也沒法再想了,趁機脫身,行禮道:“微臣不攪擾太后用膳了,就此告退,太后吉祥萬安。”

    “好吧,哀家知道顧大人定有公事要忙,哀家也不留你了,只是別忘了哀家方才所言。”

    “微臣謹記太后教誨。”她感覺五臟六腑如被火燒,一陣反胃,莫名有作嘔之感。

    魏太后看向闌姑:“闌姑,你送顧大人出去吧。”

    不知為何,闌姑明顯地滯了一下,之后才應聲遵命。

    走出內(nèi)殿,顧清寧仍不知七魂六魄散落何處,肉體無知覺,只有腹內(nèi)的惡心感愈加強烈。

    宮道上,周邊無人,她和顧清寧獨處,忽然駐足,停下來看了顧清寧一會兒。

    顧清寧還在往前走,走出一段路才意識到闌姑沒有跟上來,而此時宮門未到,她便疑惑地望著闌姑,欲問究竟。

    闌姑先開口了,“不要被她嚇到,他們只是想讓你害怕。”

    顧清寧這才恢復清醒,又滿腹疑惑,面對闌姑,她覺得什么也看不透,但闌姑好像完全能看透自己。

    她終于忍不住了,跑向?qū)m墻邊,撐著宮墻干嘔起來,其實也吐不出什么,只是感覺惡心,嘔到滿面淚水,正想想借口向闌姑解釋。

    闌姑一直無言地看著她,直到她好些了,才走向她,伸出了手,似要攙扶顧清寧,卻在中途止住了,只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她。

    顧清寧接過絲帕,擦拭面頰,“你剛才說……太后只是嚇我?”

    闌姑不再直視她,面具下的一雙眼睛遠眺宮城,“你要記住,他們只是想要你害怕。”

    “有的人是真的瘋子,有的人只是裝瘋子,因為他們知道,只有違背常理,只有浮夸失控,才能讓別人看不透他們心中所想,人都害怕未知,所以他們就要制造這種‘未知’。”

    聽著她的話,顧清寧似有所悟,問她:“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闌姑不回答,不再言語,轉(zhuǎn)面看了顧清寧一眼,之后附禮一躬,指向?qū)m門的方向,示意她自去。

    她也沒有再問,向闌姑致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心事重重又如同縹緲于天際,直到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她略有意識,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還拿著闌姑的帕子,沒有還給她。

    后來顧清寧讓宮里的眼線打聽過這個闌姑究竟是何人,回報得知,她只是個從小入宮的老宮女,輾轉(zhuǎn)伺候過多個妃嬪,在魏太后初入宮時就在她身邊伺候,后來被調(diào)到專職盥洗的蕩華司做工,三年前蕩華司起了一場大火,她整張臉都被燒傷,喉嚨也被煙熏毀掉嗓音,差點性命不保,魏太后得知她的慘況心有不忍,就又把她調(diào)到自己身邊,她平日不與人來往,只對魏太后忠心耿耿,相當于魏太后的親信。

    ……

    無論是殷濟恒還是盧元植,此時都已經(jīng)作古,而大齊朝堂依舊運轉(zhuǎn)自如。幾個月前御史臺那場血腥的屠殺很快便被平靜地遺忘了,臨夏幾場陰雨刷過,御史臺里里外外再沒絲毫血色腥氣。顧青玄回朝理政,此時他儼然成了大齊朝堂的中心,不用他進取,朝上百官先為他著急起來,杜漸微等為首推舉他升任御史大夫。

    四月晚間,御書房,德公公引顧青玄入內(nèi)覲見,大禮施過,皇上便屏退左右,與他在前堂議事,起先也不過詢問他對一些政事的看法,他一一進言作解。

    “……說來也有意思,那僧人只背著一竹筐,騎著一匹瘦馬便出關(guān)去了,被邊疆戍邊將士攔了幾次,每回都打得遍體鱗傷逼回內(nèi)境,就這樣他還不肯罷休,有一回徒步溜出了邊關(guān),在沙漠中差點渴死,也是命大,又被將士找到……就這樣的一僧人,非說西域有大乘佛法,要去求取,真是可笑,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那大乘佛法就在西域?難道我中原就不得嗎?顧卿你認為呢?”皇上笑道。

    “啟稟陛下,關(guān)于這個易元法師的事,臣也聽秦國輔說起過,其實他也并非凡俗,而是長安慈感寺的高僧,年少時便聲名遠博,地位崇高,近幾年九次上書朝廷,請發(fā)以過關(guān)文牒前往西域交流佛法,但都被拒絕了,因此才干出偷渡的事。臣以為,既是得道高僧,定不會行荒唐之事,佛法奧妙,能參到境界者,也是可敬,何況他也算是心誠,幾次獨身偷渡歷經(jīng)磨難,這般心志令人折服,陛下不如成全他,他要追求大乘佛法普度眾生,就讓他追去吧,能堅持信仰者總是可貴。”顧青玄思慮后答道。

    皇上問:“顧卿的意思是發(fā)給他通關(guān)文牒,由他西去?”

    他答:“是。”

    皇上也想了想,之后道:“既然顧卿都是這樣的看法,那好吧,朕準了。”

    討論完此事,又處理了一些其他政務,皇上終于說到召他晚上入宮的主要目的,問他:“顧卿,之前你讓殷濟恒提出的商改之策,其實并非你所構(gòu)畫的全部是嗎?你曾對朕說時機未到,只能讓殷濟恒為之做鋪墊,如今商改重任已由你擔負,你準備幾時與朕交心?商改到底可不可改?”

    他笑了,“此時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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