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9章、哪兒有穿越者,哪兒就有瘟疫(下) “……你們愿意送一批藥物過來?這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墒恰 聽到王秋等人愿意送一批抗生素過來,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頓時舒了一口氣,但沉吟了一會兒之后,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王秋同志,之前你也跟我講過,你們在中美洲的印第安人那邊裝神弄鬼,冒充神賞賜‘神藥’的事情,而且防疫效果似乎相當不錯。但問題在于……這里不是蒙昧蠻荒的中美洲熱帶雨林,而是基督教信仰極為虔誠的中世紀歐洲啊!請你們幫我想一想,就算你們運來了足夠數量的抗菌藥物,我又應該怎么向市民解釋這些藥品的來路?怎么讓他們接受打針、掛鹽水、注射疫苗這樣奇異的療法?很顯然,你們是沒辦法跟中美洲那次一樣,在這里冒充神下凡的,反倒是很有可能被斥為異端和巫術!” 透過宮殿的窗戶,遙望著幾條街之外的圣索菲亞大教堂,皇帝陛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要知道,這些年的西歐各國,還一直在組織狩獵女巫,把許多無辜的村婦綁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呢!雖然君士坦丁堡不在羅馬教廷的轄下,而我這邊的東正教也沒有異端審判所,但是對于那些所謂‘崇拜魔鬼’的人,東正教會也談不上有多么寬容——若是有誰私下里研究煉金術,只要不被發現,自然沒人管。可一旦公開宣揚出去,再被某些野心家一煽動,鬧出什么群體**件,即使我是羅馬皇帝,也會感到有點吃不消啊!” 這個難題一被拋出,諸位穿越者也都深感棘手,唯有某位日本前首相,卻依然是一臉的淡定自若。 “……諸位,這個問題并不難解決!確實,如果是由我們這些異邦人在街頭散發的奇特藥片,君士坦丁堡的市民恐怕很可能會懷疑這是巫術和魔藥,而東正教的僧侶也會跟我們為難……但反過來,如果是由格里高利大牧首在圣索菲亞大教堂親自主持發放,以上帝之名賜予信徒們的神油、圣水和圣餅呢?” 到這里,鳥游真白的嘴角不由得綻開出一絲微笑,“……有時候,這些神棍們還是很好用的……” 君士坦丁堡,金角灣畔,威尼斯租界長官府邸 “……咳咳咳咳……呵——阿嚏!” 威尼斯共和國駐君士坦丁堡大使兼租界長官吉羅拉摩.米諾托,一邊用熏過香料的絲綢手帕擦了擦嘴,一邊嘆息地看到自己盡管已是萬般心,但在桌上剛剛展開的信箋,還是沾上了幾滴鼻涕。 他搖了搖頭,收起絲綢手帕,然后再次提起鵝毛筆,往墨水瓶里蘸了蘸,刷刷刷地寫下一行拉丁文。 “……尊敬的總督閣下,出于對共和國的忠誠,我必須要向您緊急報告一件非?膳碌氖隆蠹s兩個月之前,我在阿德里安堡城外親眼目睹了使降臨的奇跡,并且跟著這些希臘人結束了此次圣戰,掉頭撤回了君士坦丁堡,準備遵照上帝的意旨,參與下一次對亞洲的東征。 ——我很清楚,總督大人,無論我怎樣具體細致地描述在那一夜看到的奇景,您依然會懷疑我是個騙子,但是以我父親的名譽發誓,我真的是在那座城市的上空看到了使! 然后,正如那位‘春之使’發出的警告,萬能的上帝對異教徒展示了它的威嚴,就像它在《舊約》里毀滅蛾摩拉和所多瑪一樣,對阿德里安堡施加了無法抗拒的末日審判……再次重申,此事并非謠言或夸張,而是有著充分的事實證據——當時,有些居住在阿德里安堡附近的基督徒,盡管聽到了使的警告,但依然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家園,繼續待在原地,于是就和土耳其異教徒們一起遭到了詛咒。 在幾之后,他們的皮膚就開始潰爛流血,渾身腫脹疼痛,骨頭酸痛得仿佛有一只老鼠在上面磨牙!一些人在察覺異狀之后,感到后悔不迭,拼命地奔向君士坦丁堡,但已經為時太遲,大多數都帶著渾身觸目驚心的膿包,在逃亡的路上倒斃,死狀看起來既丑陋又恐怖,任何醫生都無法讓他們恢復健康…… 正當這些辜負了上帝提醒的蠢人,在后悔的哭泣聲中陸續倒斃之際,君士坦丁堡城內的雇傭兵首領、市民代表、高級貴族和宗教領袖,在皇帝御駕返回首都之前,私下里召開了一次有關籌備下一輪圣戰,也就是東征亞細亞的討論會。我和加拉塔租界的熱那亞商會代表,也有幸列席旁聽了此次會議。 很顯然,這些希臘人對至尊上帝的敬畏,比看慣了教會種種丑態的羅馬市民還要淺薄得多。盡管剛剛親眼目睹過一場神跡,他們在籌備會議上依然叫苦連——在經歷了一個月的征戰之后,市民們心中的熱情已經大為減退,開始留戀自己的家園,不愿再次前赴戰場。雇傭兵們滿足于已經到手的豐厚戰利品,也不太想再去陌生的亞洲冒險。只有教士們還在聲嘶力竭地鼓動著發起圣戰,可惜應者寥寥無幾。 最終,通過投票表決,此次會議決定將東征延后到明年春。并且寫成提案,準備呈請皇帝批準。 接下來,一場可怕的瘟疫,就在君士坦丁堡城內爆發了……” 寫到這里,吉羅拉摩.米諾托大使忍不住又一次轉身咳嗽了幾聲,當他把手帕從口鼻處移開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上面竟然染上了一抹血色……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又掙扎著開始動筆。 “……根據教士們的法,這是上帝在懲戒基督徒的懈怠和懶惰,而根據土耳其人的法,這是他們的真主安拉在為信徒復仇……總之,在會議結束的第二,街上就開始有人突然倒地死去,他們在臨死前還吐出了很多惡心的泡沫,渾身都是帶著血絲的膿水。而臉上也浮腫得變了形,好像隨時會爆裂開來一樣。 接下來,瘟疫的傳播愈演愈烈,出現了許多詭異恐怖的情景:有些人在相互交談時,便不能自主地開始搖晃,然后就倒在地上吐血而死;有些人出門買東西,站在那兒談話或者數零錢時,死亡也會不期而至。而染病最多的,是那些睡在大街上的貧苦人。在我認識的人之中,有許多美麗的姑娘、活潑的伙子,在早晨還同親友們一起吃點心,十分高興,到了夜里,就已經到另一個世界去陪他們的祖先吃晚飯了。 而且,這些死者的癥狀千奇百怪,有的人不停地腹瀉,一直活活拉到脫水而死。有的人在臉上和身上長滿了膿包,死的時候惡臭難聞。有些人發起了高燒,渾身燙得好似烙鐵,鼻血好似噴泉般涌出……但這都不如最后一種瘟疫那么可怕,這種瘟疫的患者,最初會在鼠蹊間或是在胳肢窩下隆然腫起一個瘤來,然后膨脹到一個雞蛋那樣大。不消多少時候,這死兆般的腫瘤就會繼續蔓延到人體的各個部分,讓病人渾身都出現黑斑或是紫斑……總督大人,讀到這里,您應該能明白了吧!這分明就是黑死病! 現在,距離瘟疫的爆發已有十,死亡人數暫時尚無統計,但染病的患者恐怕已經數以萬計,極度的恐懼更是牢牢地抓住了每一個人的心臟。為了躲避瘟疫,城里的有錢人都釘死了房門,把自己隔離在宅院里。而帝國的官吏們更是拋棄了各自的職責,逃到了博斯普魯斯海峽對岸的亞洲土地,使得這座城市的政府徹底癱瘓,很多流民和窮人的尸體無人處理,不得不被胡亂地堆在街上,讓整個城市開始散發出尸臭味。 就在君士坦丁堡市區爆發瘟疫的同時,金角灣對岸的加拉塔租界同樣出現了病情,而且更加嚴重,據已經死了至少上百名熱那亞人,剩下的熱那亞人被嚇得乘船逃散一空,就連加拉塔的城門都忘了關上。 由我管轄的威尼斯租界內,在七前也爆發了嚴重的瘟疫,并且根本找不出遏止病魔蔓延的辦法。為此,我竭盡全力地搜集了六艘商船,用來運載租界內那些健康的威尼斯公民離開這座瘟疫之城。但那些已經患病的威尼斯人將會被留下,以免危害到祖國人民的健康。同時,也希望國內能夠提高警惕,做好預防工作,避免1348年的那場黑死病浩劫,再次降臨到威尼斯共和國的頭上。 最后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通知您,總督大人。在這場恐怖的浩劫之中,我也不幸染病了。雖然不是最可怕的黑死病,但也發燒得厲害。如果我不幸在君士坦丁堡死去,希望共和國能照顧我的家人,安排好我的繼任者。如果我能夠得到上帝的憐憫,幸運地活下來,那么將會在瘟疫結束后再給您寄信。 您最恭順的仆人,吉羅拉摩.米諾托 1453年5月3日,于君士坦丁堡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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