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宇文邕和瀾葉并肩坐在長明殿的臺階上,身后是數百盞長明燈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火光,這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靜謐安詳。 瀾葉的頭靠在宇文邕的肩上,幽幽問:“此刻你在想什么?” 宇文邕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回道:“我在想是時候給你冊封了,你想要個什么封號,回頭我讓內侍省草擬幾個封號供你選擇。” 瀾葉突然心中一緊,挺直了腰板拒絕道:“不要,我不要冊封。” 宇文邕皺眉問:“為什么?難道你不愿做我的妃子嗎?” 瀾葉搖頭,然后又點頭,把宇文邕都弄糊涂了,他正色問道:“你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點頭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內心很糾結,你容我好好想想吧。” 宇文邕不明白還有什么可想的,他今日出冊封一事,已是下定了決心,鼓足了勇氣,要知道冊封齊國的郡主為他的妃子,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為此,那些朝臣們一定少不了上書諫言反對。 瀾葉突然:“我一直都想知道,當初你為何不提前告訴我關于薛惠的事情。” “還在為這件事而耿耿于懷嗎?” 瀾葉別過臉,不去看他。她不管在他認識自己前有多少嬪妃,可她在乎在他認識她后,他依舊封了個薛夫人,每每想起這件事,她的心里就十分的委屈。 宇文邕道:“當初我初到河州之地,做任何事情都十分困難。獨孤善疑心很重,對于我的計劃他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雖然他的父親是被宇文護所害,還連累了他去往河州偏僻之地,可他那個時候并不認為我有能力殺得了宇文護,在他看來,宇文護已經殺了三個皇帝,也不差我這一個。情急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答應他,事成之后就封他的外甥女為夫人,以此來達成聯盟。” 瀾葉輕輕把手抽出來,“難道除了封妃納妾,就沒有其他方式可以結為聯盟了嗎?” 宇文邕重新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心中的委屈,于是溫柔地道:“以后再也不會了,好嗎?我答應你這是最后一次。” 也許瀾葉永遠無法明白,有些時候封妃納妾能避免一場不必要的血戰,而他,為了江山社稷,國運昌盛,也只有如此做。 宇文邕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將瀾葉留在了建章宮內,雖然有不少大臣上書諫言反對,可宇文邕態度之堅決,讓這些大臣也無能為力。 有一,宇文邕下朝回到建章宮時,聞到了一股特別的花香味道。 瀾葉突然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從屏風后面蹦了出來。 “噔噔噔噔——這些花兒好看嗎?”瀾葉調皮地將玫瑰花交到宇文邕手里。 宇文邕那一刻怔住了,看著被彩綢和錦緞綁在一起的玫瑰花,又驚又喜。他從未見過將玫瑰花竟然可以做的這么精致漂亮。 眼前的這名女子,究竟還有怎樣的特異功能是他不知道的?他真想拿把刀把她的腦子切開,看看這腦瓜里都裝著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沒有驚喜的感覺?”瀾葉沖他投去了期盼的眼神。 宇文邕一把將她摟進懷里道:“我這一生最大的驚喜就是遇見你,與你相知相愛。” 瀾葉很夸張的哆嗦了一下,“我們最冷酷霸道無情的周國皇帝原來也會講肉麻的話啊!” “調皮!”宇文邕愛憐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玫瑰花的芬芳彌漫在空中,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浪漫溫馨。 瀾葉想,若時光能永遠在這一刻停駐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嬌艷的花兒就不會開敗,相愛的人也不會分開。 一日,宇文邕去了文安殿與眾大臣商議國事,瀾葉閑來無事便帶著九月在御花園中漫步,卻不巧碰上了阿史那皇后。 自始至終,阿史那都視瀾葉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兩人狹路相逢,可所謂冤家路窄。 兩人就這么挺直了腰板站在桃花樹下,距離僅相差一米。 九月低聲對瀾葉提醒道:“郡主,見了皇后要行禮的。” 瀾葉卻道:“我憑什么要對她行禮?如今我還不是宇文邕的妃子,我只有一個稱號,那就是齊國的上陽郡主。” 阿史那聽后,抬手扶額怪聲怪氣道:“齊國的郡主,真是可笑,你既然是齊國的郡主,卻為何要死乞白賴的留在我周國的皇宮?為何不滾回你的齊國好好當郡主呢?哦,本宮差點忘了,若不是陛下,這個時候的你恐怕已經是齊國的皇后了吧,當齊國皇后不也挺好的,干嘛還要來我這周國撒野啊?” 瀾葉氣急,她本打算繞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誰料這阿史那話如此尖酸刻薄,她緊緊攥著拳頭道:“我在哪里關你什么事。” 阿史那冷哼了一聲道:“齊國國主真是悲哀,本以為是陛下把你搶來,還大肆揚言要出兵討伐周國把你奪回去。殊不知這一切竟是你利用陛下成功從齊國逃脫,別人或許看不出你的心機,但這一切卻逃不過本宮的眼睛。這下你該滿意了,陛下為了你的事情,不惜得罪眾大臣,如今,眼看著齊國的軍隊一觸即發,上陽郡主,你若對陛下還顧念一絲感情的話,就滾回你的齊國去,不要讓陛下因為你而為難。如今的周國剛剛經歷一場宮廷政變,需要休養生息,眼下已無法再經受大的戰事。” 瀾葉聽得糊里糊涂,神色漸漸凝重,“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什么齊國要發兵,將我奪回?什么我心機重,利用宇文邕······” 啪—— 瀾葉的話還沒完,就被阿史那打了一巴掌。她驚詫、氣惱地緊咬著嘴唇,捂著自己的臉怒視著阿史那。 阿史那道:“這一巴掌是本宮替陛下教訓你的,陛下是九五之尊,人人敬仰的子,你有什么資格直呼陛下的名諱?如此沒有禮數,目無尊卑,難道不該打嗎?” 瀾葉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也許阿史那的對,這里畢竟是周國宮廷,不是齊國,她在齊國怎樣無法無都好,沒有誰會指責她,教訓她。然而,如今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卻是周國的,她的這一巴掌打的對,她的確沒有資格在這里大呼叫。 她是怎么回到建章宮的,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一路上她都在考慮阿史那的話,在踏入建章宮的那一刻她終于明白了。原來高緯真的要對齊國發兵,而如今周國卻經不起戰事了。 她該怎么辦?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齊周兩國為了她而兵戎相見嗎?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成了紅顏禍水,與那禍國殃民的蘇妲己又有什么區別? 不行,宇文邕好不容易扳倒了宇文護奪回大權,她不能讓他為了自己而為難。 阿史那的沒錯,若我還顧念對他的感情,就回齊國去。 她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本以為鏟除宇文護后,她就能與他長相廝守,可沒想到命運卻如此捉弄人,她身為齊國郡主,根本就不可能與他在一起,以前的她,實在是真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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