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經過吳秘書遴選的病人里，第三號可以確定，是一位年齡偏大的老漢的。
但他在進入登記程序后便匆匆的走了。當時秦越就察覺到好像有什么不妥，但一直在忙著，也沒顧得上去仔細的尋問。
這過了一個晌午，就有人拿著三號登記的手續本來，要登記入院，但那老漢不見了，會出什么情況呢？
病人入院的程序已經結束，秦越也對段涯過，要對來這里的陌生人進行必要的盤問，問題不會是出現在他的身上吧？
“段涯，為什么要跟人家爭吵？”秦越問了一句。
段涯看著秦越整個人一頓，：“他們一來就要往里面闖，我問他們要干嘛？但他們只句要來看病，但又不什么病，所以才攔住他們。”
秦越看看他們幾個人，有男有女，似乎也是一大家子人，但只是沒看出，是哪個人有病。
“你們確定是來我們這里看病的嗎？我們這里可是專門診療癌癥的。”
秦越的話沒完，就有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站出來。
“我就是啊，我確實是來看病的。你們這里的領導在哪里，我們要見他。”
中年男人著，眼睛還不住的向樓上看，很是著急的樣子。
來看病還要見領導？見領導干什么？難道是跟程雪瑤有什么瓜葛嗎？
對方一到領導，秦越不自覺的就想到了程雪瑤。但回頭一想，程雪瑤不在這里，他就是最大的領導啊。
不是要見領導嗎，好，那咱們就仔細的的聊一會。
秦越咳嗽一聲，：“我就是這里的領導，有什么事嗎？”
那中年男人上下的看看秦越，這么年輕，會是這里的領導，就這醫院，靠譜嗎？
“你們這里確定能把病看好嗎？你們要收的費用可是按人命來算的。”
秦越笑了笑，這人出這樣的話，看來是真的有病，不是那些來搗亂的人，不過從他的語氣聽的出來，他只是還有點懷疑。
“放心吧，病人的康復是有醫療指標的，只有通過了指標，病人才會離開我們這里。”秦越用比較專業的術語來回答那人的疑問。
那人聽要通過康復指標才會出院，臉上立馬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趕緊給我辦理入院手續吧。”
秦越看看他，這人挺有意思，他辦理就辦理了？可這第三號的病人，應該是那位老漢，怎么轉臉就變成這個人了呢？
帶著他們來到二樓的辦公室，讓段涯在門外等著。
秦越去到那辦公桌的后面坐下，問他們：“來我們這里的病人都是經過上預簽的，名單里面好像沒有你們。你們是怎么拿到這三號手續本的？”
那中年男人臉上一緊，：“這手續本的來歷，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你們這里的，我本身也確實是得了病，只要入院治療就好嘛。”
著，沖坐在他身邊的女人看一眼。那女人就站起來，隨手從胯包里摸索著什么。
秦越看他們幾個人的穿著，應該是屬于不差錢的人。但從吳秘書的電腦記錄里，這次來的病人里，沒幾個是有錢的。
實際情況也確是如此，前面入院的那十一個人里，都是拿著全部家當來的，但拿錢最多的一個，也不過只是拿出了三萬五千塊。
面前的這人，顯然不在電腦記錄里。他們能拿到三號入院手續本，肯定是耍了什么手段的。
意識到這一點，秦越反而鎮定下來，倒要看看這些人能耍出什么手段？
那女人到了秦越的辦公桌前，一下拿出兩摞嶄新的大額鈔票來。然后對著秦越一笑，：“我們家老吳才查出來的病，錯過了你們的簽，但還是慕名而來了，還希望領導抬抬手，給辦了入院手續吧。”
秦越看看她手里的鈔票，看來還是有錢能通神啊？錯過了簽，還能拿到三號的入院手續本，當真是本事不啊。
秦越故意的沉了下，：“我需要告訴你們一件事，簽的三號我是見過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漢。你們拿了手續本，要是他找了來，那就不好了。”
聽秦越見過那簽的三號，那女人臉上一僵，把手里的錢放到秦越的面前，接著又從包里拿出兩摞來，一并放到了辦公桌上。
秦越沒有去動那些錢。雖然開辦醫院，到最后還是要以賺錢為目的，但這打亂了秩序，在他看來，這就是嚴重違反了道德。
你的命是命，那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在生命的面前還要來插隊，這和那些枉法害人的人還有什么區別？
定下來的規矩就應該遵守，要是下的人都去破壞規矩，那還定規矩干什么？連規矩里面的公平都得不到，還要那些守規矩的人怎么活？
那女人見秦越的臉還沉著，又拿出兩摞錢來，放到了他的面前。
秦越不禁看了她一眼。這女人這么老辣，這是在拿錢來砸他的臉啊？看來在這個家庭里，是這個女人的下呀。
“我大姐。”秦越開口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把大姐這兩個字叫出來的，難道他還是看在這些錢的面子上才給她一個尊稱的么？
“這不是錢的事，我的意思是，要是人家那位真正的三號病人來了，咱們該怎么辦？”
完這話，秦越都有抽自己一耳光的沖動。這還在心心念念的講規矩，怎么就站到了他們的一邊，成咱們該怎么辦了？
聽到秦越話里出現了咱們的字眼，那女人笑了笑，似乎是看到了能夠簽訂入院的希望，又拿出兩摞錢來放到秦越的面前。
“兄弟，我們能拿到這三號手續本也是跟人講好的，又不是搶來的。你就放心吧。給我們家老吳簽了入院手續，大姐我有另外的酬謝給你。”
秦越看了眼桌子上的錢，這已經是超過了前面，那十一個人所交的錢的總和。女人還有額外的酬謝，難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生命價值的差距嗎？
這家人有錢，但卻不像是勞作的人。而那些人卻一個個手指生繭，面色慘淡。
這真的是那些人努力不夠才造成的貧困嗎？他們的勞作難道是沒有生產出價值？
秦越不可能去調查這些人在從事什么職業，但看著面前的這些錢，秦越心里就產生了一種悲哀。
面對著這些錢，散發著一片紅艷艷的光澤，他還需要去追究那些無聊的規矩嗎？
“那請你們告訴我，這醫院的入院手續本，是怎么到了你們手上的？”秦越心里做著最后的掙扎。
他想，如果那老漢真的是自愿放棄治療的，那也沒必要再追究了。反正這里有十二張床位，還閑著一張，只要這家人愿意出錢，何必為了一點代表尊嚴的規矩，跟錢過不去呢？
聽秦越問手續本是怎么到了他們手上的，女人回頭看了那男人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要不要對秦越出實情？
那男人在沙發上動了一下，：“就告訴人家領導吧，也不是丟人的事。我都得了這種病了，沒不要跟人家醫生撒謊。”
女人轉回身來，：“我們家老吳是家里的頂梁柱呀，誰想到他會得這種惡病？到醫院查了三遍，確定沒有誤診就到處求醫問藥。正好看到了你們醫院在上發布的消息。”
女人著，用手擦了一把眼角：“但你們上預簽的事已經過了。但老吳，只要心里有，就一定找得到機會。所以我們就來了。”
秦越看她眼睛發紅，就遞給她兩張紙巾。那女人接了紙巾，接著：“蒼不負有心人，還真的有人愿意把診療的機會讓給我們，呃……就是領導你的那個老漢了。”
“那老漢是自愿把這三號手續本讓給你們的？”秦越插話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女人了這句話，立馬用手擋在嘴巴的前面，但在一怔過后，手放下來，笑笑：“不付出就沒有回報，是吧？”
秦越的臉色一沉，算是對女人這種話方式的不滿。讓你個事，還帶問問題的，讓誰跟你回答呢？
看到秦越臉上變色，女人趕緊：“我們給了那老漢二十萬，他才把手續本給我們的。”到這里，那女人眉毛挑了兩下，：“那老漢也是出爾反爾，好的只給十五萬，結果到了給本的時候，還是硬加了五萬才肯松手。”
女人完如釋負重，但秦越的心里卻是沉甸甸的。
聽過賣命的，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還真的出現了賣命的。
而且只有區區二十萬，放棄自己對疾病的治療，把治療的機會給了別人，就是把命給賣了。
秦越可以想象，就落在他眼里那老漢的形象，他可以猜測那老漢的境況。
他一定是還沒有完成對子女的任務，他那兒子還沒有成*人，也一定還沒有成家。老漢病了，再也沒能力去給兒子掙出一份產業。那他一定是拿著這筆買命的錢，去給兒子留下一個成家的機會了。
假如真的是這樣，拿命換錢，給后代留下這最后的一筆財產。還需要再去解釋什么叫父愛如山嗎？
但這有錢的老吳，拿錢換到了活命的機會，那他又會怎樣去活他的下半輩子呢？會不會去換取更多的錢呢？
對那老漢把命賣了，秦越沒辦法去挽回，那是他的選擇，應當受到尊重，那怕惋惜會更多一點。
但面對這老吳，秦越突然想了解一下，他的命應該價值幾何？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錯了？
“老吳，是你們家的頂梁柱，我想，那老漢也會是他們家的頂梁柱。”秦越看了看老吳，還有那女人，以及在老吳身邊坐著的兩個子女。
正了一下臉色，問：“那你們家老吳，在你們的心里應該價值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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