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越在路邊坐著,看看手里的銀針盒子,心里不免唏噓。
想他也是師出有名,治愈過癌癥病人的超級醫(yī)生。怎么就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給一個英雄的將軍解除了頭痛頑疾,本該有功。誰想到還會遭遇這么操蛋的境遇。他不就是對那軍中綠花林蓉起了點非分之想,收了那專家一塊手表嗎?
上蒼就下這么毒辣的手段收拾他,叫他坐靈車,跟一個得惡疾逝去的大姑娘一路作伴。這偏遠(yuǎn)的地方,離著濟(jì)州那么遠(yuǎn),他跟那姑娘也沒什么淵源,這算走的哪一遭?玩人有這樣玩的嗎?
眼看色已晚,他已然一整沒吃過東西,離著縣城還有二十多里。假如等會還搭不到車,要他步行到縣城去,那不是在要他的命嗎?
秦越左右看看,感覺體力有所恢復(fù)。此時還沒完全黑下來,有道是趕路趁早,還是起來到大路上碰碰運氣,早點趕到縣城過夜為妙。
如若不然,在這漫野地的地方,誰知道會出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假如再惹出點意外來就不好了。
剛想到這里要起來,就看到從路里面竄出兩輛摩托車來。
秦越看了眼前一亮。到大路上去攔車,在這個都是著急趕路的時間,肯定不好辦。要是能讓這騎摩托車的送他一段,到縣城不過是半個時的時間,相對也安全一些。大不了想辦法給他們點好處也就是了。
想到這里,秦越一下躥起來,張開手臂去攔那兩輛摩托車。
騎摩托車的是兩個年輕伙子,長衫長褲運動衣,頭上戴著流線式頭盔。摩托車的后面還分別載著兩個人,手里分別提著折疊的鋼筋鐵架字。
兩輛摩托車并列開過來,他們沒想到會在路邊會竄出一個人來。當(dāng)看到秦越時,也是嚇了一跳,兩輛摩托車明顯打了個晃。
路本來就不寬,秦越張著手臂,要想直接沖勢必會碰到他,摩托車來到秦越的面前,嘎吱一下剎車停住。
“你是干嘛的,為什么要擋路?”戴藍(lán)色頭盔的人揭開頭盔上的面罩玻璃問,言辭里很是不耐煩。
“求兄弟們點事,能不能送我到縣城去?”秦越帶著笑臉。
騎摩托車的兩個人相互看一眼,回頭來哼哼笑兩聲,藍(lán)頭盔狠狠的:“一邊去,別耽誤我們?nèi)ベ嶅X。”
“你們送我一趟,我當(dāng)然會給你們路費,怎么會耽誤你們賺錢呢?我謝謝你們了。”秦越的很誠懇,想著不管怎么樣,只要到了縣城,一切就好辦了。
“滾開。”旁邊那個戴著紅頭盔的人惡狠狠罵了一句:“你個傻缺,路費才幾個錢?再墨跡心我們削你。”
秦越一聽,他們的話風(fēng)頭不對。誰家好人會這么話?難道這幾個人就是攔路劫財?shù)穆钒裕?br />
肚子里沒食,渾身也沒勁。秦越暗想,此時要是跟這幾個人起紛爭,又得耗費他的精力。想當(dāng)英雄也不是在這個自身落魄的時候該干的。
有誰倒霉也不是他秦越能阻止得了的,想來還是別在這個時候生事了。這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就在他遲疑的片刻,兩輛摩托車嗡嗡響兩聲,貼著他的身邊呼嘯竄過去。
看著他們離去,秦越暗暗咬牙,這清平世界,干點什么不是賺錢?怎么非得去作惡敲詐才算賺錢呢?
向著路里面看看,再也沒什么動靜。看來只能是去大路上攔車了。
秦越晃晃悠悠向大路上來,一整沒正經(jīng)吃東西,只感覺腳下打飄。有人吃飯是為了活著,而有的人活著只是為了吃飯。
但真到了餓肚子的時候,什么都是假的。包括那些高尚的心靈雞湯,也不過是些沒用的屁話。
來到大路上,車輛明顯的變多。大部分是些趕路的貨運車,很少能看到拉客的車輛。
秦越試著朝來車晃動手臂,但得到的回應(yīng),大多是用明亮的大燈閃他幾下,然后夾帶著撲面的熱風(fēng),呼呼的從他身邊開過去。
假如在平時,以秦越玄段位的功力,想扒車是很輕松的事。可以只要跟著車往前跑兩步,順便抓住車上的一點東西,再腳下一躍,就能輕輕松松到車上去了。
但現(xiàn)在他餓得渾身一點力氣也沒用,色又變得很暗。來回的車輛燈光亂閃,根本看不清來車的樣子。假如這樣還冒冒失失去扒車,那無異于自己找死。
秦越在肚皮上按兩下,忍著饑餓放過兩輛奮力往前開的半掛大拖車。盼著能出現(xiàn)一輛跑的慢點,車上的人還能發(fā)點善心的車。
皇不負(fù)苦心人,就在秦越快要絕望的時候,就見一輛裝載貨物很高,車速也不是很快的五噸白色貨運車開過來。
行不行的就他了,這車要是再搭不上,那就只能邁開兩條腿,用爬雪山過草地的精神,向縣城進(jìn)發(fā)了。
秦越往路的中間靠了一點,晃動著手里盛著銀針的盒子。
貨車真的停了下來,有一個中年婦女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問:“干嘛的?是不是要往縣城去呀?”
聽婦女話就是個好心的,秦越趕緊跑過去:“大姐,我是要到縣城去啊。只是一直沒搭上車。你們能不能捎我一段路,我謝謝你們了。”
“看你伙子就不容易,只是我這車?yán)镉峙K又亂,你要不嫌棄就上來吧。”女人著把車門推開一條縫。
秦越抓緊陪著笑臉:“那謝謝大姐了,我這要飯的哪里還會嫌臟呢。”
女人往里面靠了靠,閃出一個人的空,秦越抓緊上去。到哪里還是好人多啊。
在心里念叨一句,秦越看到開車的是個中年漢子,看來人家是一對夫妻。
“謝謝大哥了,你能停下來帶我一段路,就免了我在這漫野坡里過一夜呀。”
那中年漢子笑笑,把車加大油門發(fā)動起來,:“都是出門在外的人,活的都不容易,能幫就幫一把,沒啥可謝的。”
那中年女人有點胖,扭頭來看看秦越,問:“怎么,你這是出門打工,沒掙到錢吧?”
被人理解為出門打工的,秦越一點也不怨。一身不帶軍銜的衣服,這一來搞的臟兮兮的,可不就跟那些進(jìn)城務(wù)工的一個樣嘛?
“呃……是啊,這跑了一,也沒掙到錢。”秦越苦笑著,一整就是跑路了,誰還能給他錢。這也算運氣好,還搭到了兩次車。
那坐人家棺材蓋的事就不消了,跟誰也得嫌寒磣。要是讓這夫婦知道了,很可能得把他趕下去。
聽到秦越?jīng)]掙到錢,那女人笑笑:“現(xiàn)在就這樣,能賺錢的掙錢容易的很,賺不到錢的只能干看著。”言語里透露出來的,更多的是無奈。
“大哥,你們這是拉的什么呀?”秦越看到在車前臉上放著兩支黃瓜和幾個茄子,添了一下嘴唇問。
“我們就是販菜的。”那漢子減下一個擋位,貨車輕微的抖了一下:“在這路上一跑十幾年,盡為群眾做好事了。”
收菜販菜的都是風(fēng)里來雨里去,睡不了幾個安穩(wěn)覺,這些秦越還是知道點的。
“你們做這個,應(yīng)該很掙錢吧?”秦越問一句,眼睛卻是落在那兩只黃瓜上。
“還很掙錢?”女人笑一下,帶著一口怨氣:“這一年到頭盡繳費了,過路費,進(jìn)門費,衛(wèi)生費,去了人工就掙這輛破車的錢了。”
秦越應(yīng)和著笑笑,:“你們也是不容易。好歹也比我強,我這一都沒吃東西了。”
轉(zhuǎn)個彎把肚子空著的話出來,秦越是有點不好意思,但看著那兩只黃瓜,那肚子就翻騰的難受。
那女人聽秦越一沒吃東西,善念又起,在身后的空位上翻了幾把,回臉來對那開車的漢子:“還記得有幾個菜包子的,這會兒怎么沒了。”
那漢子臉上一窘,:“今貨裝的多,路上跑不快。餓的時候我早就吃了。”
女人看著漢子有些憐惜,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等到了地方,咱們也去吃頓好的,老婆我也是叫你吃了苦了。”
秦越在邊上坐著暗吞口水,沒吃的就沒吃的,好人的日子過的平淡,也別在這個時候秀恩愛呀?
“大姐,我看你這里有兩根黃瓜,你看我這能吃嗎?”秦越問這話的時候都覺得有點臉紅。
那女人看秦越一眼,笑著:“有啥不能吃的,你愿意吃就吃了吧。”
女人的慷慨,伸手抓過那兩只黃瓜,直接塞到秦越的手上,“吃吧,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
人家給吃的東西,不在于多少錢,而是人家那種不求回報的心意在。
秦越連聲道謝,也顧不得什么了,拿黃瓜在身上擦了一下,喀嚓喀嚓吃了起來。
這是秦越首次把黃瓜吃出甘甜的味道來。女人看著秦越吃這生黃瓜能吃出香腸的味道來,不禁咂嘴,:“你慢點吃,這生黃瓜吃多了可糟心。”
對女人好心的提醒,秦越一個勁點頭,但糟心比肚子餓要好過,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再客氣矜持了。
把兩只黃瓜吃掉,秦越又抓過一個茄子來,對女人笑笑,直接下了口。
女人看了直蹙眉,:“這茄子生著也能吃啊?我看你是餓鬼投的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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