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天，從前在蘇錦看來很短暫的時間，現在卻變得尤其難捱。因為她知道，每分每秒對馮玉春而言，或許都是決定生死的時刻。    而秦竹玖果然很守信，到了第三天中午，就敲響了她的房門。    蘇錦立即撲到門邊打開了房門，秦竹玖站在門外穿著一身睿氣黑色正裝，眉宇間是少見的嚴肅。但是這一次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蘇錦心上一緊，只要他想斷開的情，就能輕易斷開。蘇錦問道：“怎么樣了？”    秦竹玖轉過身去，淡漠地說：“事情太復雜，你隨我去一個地方，路上說。”    正S，版首發    “好。”蘇錦就要跟上秦竹玖。    秦竹玖卻忽然扭過頭，還用帶著嫌棄的眼神看著她，“就算你急也急不來，回去換件像樣的衣服。”    “我這身衣服挺…”蘇錦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默默地轉回屋里去。是挺像樣的，睡衣嘛，如果在家里穿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走到街上，就丟人丟大了。秦竹玖的嫌棄情有可原。    蘇錦在屋里很快換了一套得體的衣服，跟著秦竹玖走了出去。    車子已經停在樓下，秦竹玖打開車門等她坐上去后也坐了上去。車門一關上，車子便穩穩地向北平南郊駛去。    秦竹玖說：“這件事情牽扯太多，有人層層隱瞞，就算是我能查到的東西也太隱晦。”    蘇錦問：“在這些隱晦里，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秦竹玖說：“馮玉春的下落。”    蘇錦眼中頓時露出欣喜，“他在哪里？”    “一個你狠熟悉的地方。”秦竹玖說：“不夜上海城。”    上海？竟然會是在上海。蘇錦驚詫地看著秦竹玖，不只是因為馮玉春在上海，也是因為秦竹玖雖然身在北平，卻同樣能調查和掌控到遙遠的上海的事情。    秦竹玖很快又潑了她一盆冷水，“即使現在你知道了他在哪里，你也一樣沒有半分救出他的可能。”    蘇錦沉默了一會兒，這一點就算秦竹玖不提醒她也知道。又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找一份救他的可能。”秦竹玖說。    蘇錦愣了愣，她本只是讓秦竹玖幫她找馮玉春，萬沒有想到秦竹玖會幫她找救馮玉春的辦法。秦竹玖卻好像洞察了她的想法，轉過頭看著窗外，“我若是不幫你救他，你自己也會去。”    與其讓她涉險，不如讓他為她鋪平一條道路。所有的危險由他來承擔，而她只要在最后擁抱心愛的人就好。    “到了地方以后，就算你不喜歡，也記得握著我的手。”秦竹玖說。    蘇錦懵懵懂懂，“這是什么意思？”    秦竹玖神色凝重，“如果你不是我的人，參與進這件事里，你只有死路一條。”末了，似乎是怕蘇錦不信，秦竹玖又說：“這不是在嚇你。”    不多久，車子就停了下來，蘇錦下車一看，又一次驚愕。來的不是別處，竟然是萃玉軒。上一次秦老爺子約見她就是在這里。    蘇錦問：“怎么是萃玉軒？”    秦竹玖微微皺眉，“你來過？為什么來這里？”    這個地方，只有兩種人會來。被選中的人，或者是將要被除掉的人。既然蘇錦還好好的，就說明她曾經被選中過。    蘇錦說：“一些不能說的秘密，與這次的事情沒有關系。”    秦竹玖看了她一眼，往里走去。看了一眼發愣的蘇錦，語帶不滿，“跟上。”    蘇錦心想，秦竹玖真是一個很理智的男人，只要斷下情感，對她的態度也可以隨時改變。她一跟上，秦竹玖就握住了她的手。    蘇錦想起剛才秦竹玖說的話，沒有掙開，跟著秦竹玖走了進去。還是那間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茶樓，現在在蘇錦眼里好似變得不一樣了。蘇錦跟著秦竹玖上了三樓，走進了茶房。    依舊是兩個聽不見人說話的聾啞茶女在茶房里伺候泡茶，上一次蘇錦來的時候尚覺得氣氛和諧，雖然中間秦老爺子曾有施壓，但是也不至于讓蘇錦覺得十分恐怖的程度。    而這一次蘇錦才剛走進茶房，就感覺到了一種很明顯的威壓，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蘇錦抬頭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他們坐在一邊的男人。男人頭發中隱約可見銀絲，但是一個背影卻顯得威嚴十足，看起來竟十分眼熟。    蘇錦低聲道：“是秦…”    秦竹玖抓住她的手力道忽然加重了兩分，蘇錦立刻閉上嘴不再說話。秦竹玖不讓她開口，一定有不讓她開口的理由。    “就是她？”    男人一開口，蘇錦便確信了，眼前的人是秦老爺子沒錯。可是秦竹玖見自己的父親為什么要讓她這般小心？可是秦老爺子和這件事情又有什么關系？    蘇錦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個她救治過的指揮員，難道說秦老爺子也是組織里的人？甚至可以說是組織里，地位極高的人，所以秦竹玖才會帶她來見秦老爺子。    秦竹玖說：“是。”他緊緊握著蘇錦的手，不曾松開一點，“請父親成全。”    成全，成全什么？    蘇錦尚不明白，秦竹玖就拉著她跪了下來。    蘇錦錯愕地看著他，心上那一刻就好像被什么東西重擊了一樣。從沒見過他向什么人下跪，因為他是不需要求人的。就算面前的人是秦老爺子也一樣。    或許是秦竹玖的動作太讓人驚訝，秦老爺子終于轉過身來看著他們。那種倨傲在他們之上的神態，忽然讓蘇錦萌生出一種卑微。她心里堵堵的，覺得很難受。    秦老爺子只是冷傲地看著秦竹玖，半點沒有因為他是他的兒子就改變自己的神情。他寒心地說：“我秦巖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廢物兒子！”    蘇錦看著秦竹玖，因為從沒有見過秦竹玖受誰的氣，所以在聽到秦老爺子這么罵他的時候，她才更加意外。    秦竹玖不是廢物。    蘇錦幾乎下意識地就要說出這句話，但是看著秦竹玖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她忍了下來。    他為什么一聲不吭，他要求什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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