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微顫,金光如線,傾瀉而出,于空中繪制出一道金燦燦的符箓來。隨著咒文自季單煌的口中傾吐而出,被火光映得紅透了的天空之上,竟是開始有烏云凝聚。
轟隆隆的雷霆乍響,有清涼的雨滴傾灑而下,落在演火陣之中,立時被蒸發(fā)成輕白的水汽,氤氳開來,模糊了整個法陣。
摸摸額頭上低落的雨滴,季單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天空,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愣,之前忽然涌上心頭的那股怒火,也被這傾盆大雨給澆熄了。
致雨咒?他竟然使出了致雨咒?
這致雨咒,是干旱時期用來祈雨的道家法術(shù),是需要登壇做法方能生效的,并不僅僅只是念念咒這么簡單。就算沒有條件布壇,那也需要多人一起虔心祈求方能成功。
可是就在剛剛,季單煌腦門一熱,將這咒文念出,竟然就有傾盆大雨降落下來,簡直太巧了吧!
看著面前那仍在閃動的巨大金色符箓,季單煌知道,這雨的的確確是自己祈求來的,并不是巧合。
大雨傾盆而下,水汽彌滿,頓時模糊了視線,主持著演火陣的小姑娘,頓時又忙腳亂了起來,四處布置,以免自己的演火陣被這大雨澆熄,一時間倒沒有心思來管季單煌了。
而季單煌在成功使出這致雨咒之后,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就好像丟了魂兒一般,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他努力回想著雨落前的事情,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股無名怒火,還有念咒時腦海中瞬間迸發(fā)而出的強大意念力。讓他感覺那似乎并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那感覺,倒有點兒像請神附體了似的,大半個腦袋都被別人的意志給主宰了。
雖然,他并沒有嘗試過請神。
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再掐了掐自己的臉。季單煌不由得有些茫然。心底里,一個疑問悄然升起。
我……還是我嗎?
這個念頭一出,季單煌猛地打了個寒顫,一股深入骨髓的森寒恐懼感,從心臟的位置開始,如電一般在身體內(nèi)蔓延開來。霎時間便傳到了每一根寒毛的尖端,凝聚不散。
看過太多小說的季單煌,在這一刻忽然冒出一個奇妙的猜想。他的身體里,或許還住著別人。
他是季單煌沒錯,但在某一瞬間。他或許會變成別的人,而自己卻并沒有意識到。之前他曾看過一篇短篇小說,名字已然記不清了,講的就是一個人擁有兩個人格,一個人格醒著的時候,另一個人格沉睡,彼此之前不知道對方都做過什么事,并且用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生活著。有著不同的交際圈子,以及不同的女朋友。
而這樣的一種狀態(tài),在那篇小說里。被稱為人格分裂。
當(dāng)然,修仙這么久的季單煌,并不會認(rèn)為自己這是人格分裂。在修仙的世界里,人格分裂的事情倒也會產(chǎn)生,不過那種狀態(tài)基本都被稱為走火入魔的一種形式。在修煉的過程中,善念與惡念分離。便會化出兩個人格,寄于同一具軀體之中。因而出現(xiàn)人格分裂。
不過那種情況實屬少見,一般修仙之人一旦將惡念分離出來。便會趁著它虛弱的時候,直接將其斬殺掉,很少會有人把惡念留在身體里,那樣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而想要將惡念分離,不僅需要極高的修為,也需要修煉者本人覺得有必要那樣做,并修煉相關(guān)法術(shù),方能成功。而季單煌現(xiàn)在的修為,還不到達那種程度,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練那種法術(shù)。
善與惡,是與非,本就是共存的,修煉者雖說能夠?qū)耗顒冸x,卻也僅僅只是剝離掉大半而已,并不能真正做到心中完全沒有惡念,所謂清凈也僅僅只是相對而言。佛,亦是如此。
所以,不管怎么看,季單煌都不可能分裂出兩個人格來。既然不可能分裂出兩個人格,那就只能說明,他這具身體里,還住著別人。
一念至此,季單煌的思緒頓時飄回到了2012年底,自己曾遭遇的那一場車禍。自從自己從昏迷中醒來過后,腦子一直暈乎乎的,很多事情都記得不太真切,總感覺似乎忘記了很多事情一般。
這樣的狀況持續(xù)了很久,大概在2014年初,他這種混沌狀態(tài)才開始有所好轉(zhuǎn),腦子也開始清亮一些了。但即便如此,自己從昏迷中蘇醒之后那半年的時間里發(fā)生的事情,仍舊是不清不楚,滿是迷霧。
如果說,自己的身體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改變,那就只能是從那場車禍開始的。可是現(xiàn)在回憶起來,完全就不知道自己究竟都經(jīng)歷過了什么。
他到底怎么了?
想到自己的身體里或許還有著別的住客這一點,季單煌渾身都忍不住地微微顫抖了起來。想到與任碧空的相遇,他不由得有些懷疑,任碧空并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沖著他體內(nèi)的那個住客來的。
若真是這樣,那他體內(nèi)住著的那個客人,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人。那么,任碧空教自己修仙,教自己這么多東西,會不會就是給那個人做的準(zhǔn)備?
任碧空,他親愛的師父,到了最后會不會幫助自己體內(nèi)的那個人,奪走自己的身體?到那時,他,季單煌,又該何去何從。
在那一刻,季單煌隱約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整個人都開始害怕了起來,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怕自己最信任的人真的是在密謀要害他。
現(xiàn)在,在這個人世間,師父師叔師伯就是他的親人。如果他們真的要害他,他又該怎么辦?
這樣的恐懼,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季單煌很快便又鎮(zhèn)定了下來。想到任碧空身為半神,非常的厲害,若他身體里真的住著重要的人,肯定早就被任碧空取出去了,然后找個修為高的人來奪舍,那樣的效率豈不是更快一些?又何必辛辛苦苦培養(yǎng)他這么個本來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呼——或許是他庸人自擾了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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