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

    許久的沉默之后，張凌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來，搞得吳翼有些發懵，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也不知道張凌指的是什么。

    是說他看到龍夢凌如今的狀況了嗎？還是說別的事情？

    張凌輕嘆一聲，終于是回過頭來，看著吳翼，道：“那本《南海龍太子傳》，你看到了？”

    聽張凌提到《南海龍太子傳》，吳翼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支支吾吾道：“那個……我……呃……”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好。

    “看到看到吧，無妨。”張凌重又將目光移回到龍夢凌的臉上，“那本《南海龍太子傳》中記載的，的確是當年青龍神和敖凌君的相識。敖凌君逃婚躲進竹林，遇到了四處閑逛的青龍神，四日的相處使得他們的命運之線牽連糾纏在了一起。敖凌君經歷了千萬次的輪回之后，與青龍神再次相遇，然后相戀，最后生離死別，自此他成為了青龍神心中的一道疤。而這道疤，便是我和龍兒的緣，亦是劫。”

    因神的不舍和遺憾而被創造，又因神的嫉恨而無法言。他們之間，最親昵的舉動，也僅僅只是一個擁抱而已。

    吳翼靜靜地聽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于是便“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其實，寫這個傳奇故事的人，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張凌繼續道，“吳翼，你知道為什么青龍神偏偏會對敖凌君感興趣嗎？”

    吳翼搖頭道：“不知道。”心里卻覺得，神做事應該都是十分隨性沒有理由的吧。

    張凌笑了：“因為，敖凌君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南海龍太子。”

    “什么？”吳翼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張凌道：“字面意思。當年龍后為了穩定自己的地位假孕爭寵，為了謊言不備揭穿，便偷偷帶了一個孩子回去，當做自己生的孩子撫養，而這個孩子是敖凌君。所以，敖凌君并不是真正的南海龍太子，他根本不是南海龍王和龍后的孩子，他只是被龍后利用的工具而已。”

    “這么說來，他活得也很不如意啊！”吳翼輕嘆一聲，“那他的父母呢？”

    那么小被人當做奪權爭位的工具，敖凌君的日子定然十分的不好過。而他的父母，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知該有多傷心。

    張凌道：“他沒有父母。”

    吳翼微微有些驚訝：“沒有父母？他是個孤兒？那他的父母是怎么……”

    張凌笑了：“敖凌君沒有父母，不是因為父母死了，而是因為他的出生并不需要有父母。他不是普通的龍，而是天地之間化生的龍皇，是普通意義上的神。當然，這種化生的神也并不多罕見，罕見的是敖凌君時雙化生龍皇中的一個。意思是，有另外一個龍皇是和他同根同源同時化生的，類似于雙胞胎。而這種情況，即便是青龍神，見到的也并不多。”

    “雙化生龍皇？”吳翼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么，和敖凌君一同化生的另外一個龍皇，是……是之前那個紫衣魔？叫……敖霰？”

    張凌點頭默認。

    吳翼頓時明白了過來。時空裂縫中他所見到的那個敖霰，據說擁有和敖凌君相同的長相。當初他還奇怪，為什么會有如此多長得高度相似的猛人，原來這一切的根源，竟是一對化生的龍皇雙胞胎！

    張凌繼續道：“像敖霰敖凌君這種雙化生的龍皇，他們的力量本應是平分的，但是敖霰更多地吸納了天地間的惡念，因此他貪心地奪走了本屬于敖凌君的部分力量。而敖凌君天性隨意，對敖霰的做法并不怎么在意，也由著敖霰去了。也正是因為被敖霰奪走了力量，剛剛化生出來的敖凌君身體虛弱暈倒在海底，才會被龍后撿回去，多了一重‘南海龍太子’的身份。”

    吳翼搖頭嘆道：“敖霰太貪心了，難怪后來會多出這么多的事情。”

    張凌如同沒有聽到吳翼的話一般，自顧自說下去：“敖凌君即便被奪了大部分力量，但他仍舊遠遠強于南海龍王，所以他在南海中過得還算逍遙自在，龍后雖是在利用他，卻也不敢對他怎么樣，這也是后來敖凌君能夠輕易退婚成功的原因。原本他只是嫌麻煩，便選擇逃婚，打算讓南海龍王自己去解決兩家的聯姻。但是因為青龍神的緣故，他即便忘記了那四天之中發生過的事情，忘記了青龍神，但他卻沒有忘記心中的那種戀的感覺。他想要繼續去尋找烙印在魂魄之中的那一抹影子，于是他親口提出退婚，憑著自己的感覺在海中尋找到了龍宮。和傳奇之中的記載不同的是，化生龍皇敖凌君并不會死，他并不是死后去如來那邊詢問因果的，而是在等了百年而無結果之后，決定去西天問個緣由。而這一去，又是苦等千年也沒能問出個因果，只知道緣分到此并未結束。于是，他決定入輪回，于輪回之中慢慢尋找未完的緣。”

    許是受到了敖凌君記憶的影響，張凌說著說著便不禁牽動了情緒，輕輕撫著龍夢凌的臉頰，已然是淚流滿面。

    世間情與，又有誰能說得清那究竟是劫還是緣？

    吳翼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他現在的心情無比的復雜，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知道胸腔里面悶悶的，有一團說不清是什么的東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

    或許，他是被張凌的情緒感染了吧。

    許久的沉默后，張凌再次開口道：“其實，我剛才漏說了一件事。”

    吳翼下意識地問道：“什么事？”

    張凌道：“雙化生的神雖然罕見一些，但青龍神也不是沒有見過，這并不是敖凌君真正吸引她的原因。你可知道，青龍神為什么偏偏接近了敖凌君？”

    吳翼搖頭道：“不知道。”

    張凌嘆道：“因為，敖霰和敖凌君化生的力量，來自于青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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