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話之間,林叔寒已親自取來筆墨紙硯,將自己之前的意思斟字酌句地寫了下來。
秋儀之知道這篇文章要緊,拿了來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多遍,又在幾處提了些修改意見,兩人又復(fù)斟酌一番,終于定稿,再由秋儀之親自謄寫完畢后,親手封印起來。
于是秋儀之高呼道:“來人吶,外邊有人嗎?”
門外隨即有人答道:“來了!”
話音剛落,便有推門進來一人,秋儀之定睛望去,卻是那個諢名叫“揚子鱷”的親兵。
秋儀之問道:“我‘揚子鱷’,你子水里功夫了得,就是不知道馬上本事怎么樣。”
“揚子鱷”一愣,道:“的響馬出身,馬上功夫也不差,行軍打仗時候,大人什么時候見我騎馬落在后頭過了?”
“好!”秋儀之贊道,“我就要你這句話。前幾日你子橫渡甬江救過我一命,我還沒賞你。今日又有一樁重大事情要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揚子鱷”拍著胸脯道:“有什么事情,大人盡管吩咐好了!”
“好!”秋儀之又稱贊一聲,舉起手中已封好的兩份書信道,“這里有兩樣?xùn)|西,我要你立即啟程送到京城洛陽那邊去,來回只有四時間,你能不能做到?”
“揚子鱷”聽了這話卻有些猶豫,道:“大人,我們雖然馬快,日夜不停地奔跑,來回京城怎么著也要六七時間,這才四,怕是來不及吧?”
“揚子鱷”盤算得這樣細致,反倒讓秋儀之頗感安心,道:“你子想到的,我怎么會想不到?我就問你,你騎著我的汗血寶馬,四里面夠不夠打個來回?”
“揚子鱷”答道:“那四應(yīng)該是來得及的。就怕大人的寶馬這樣跑,會餓瘦了膘……”
秋儀之笑笑,道:“沒想到你還曉得愛惜軍馬,卻也別以為我胯下這匹馬只是好看而已,盡管撒開了四蹄跑就是了。”
著,秋儀之便將手中打包封裝好的兩份文書遞到“揚子鱷”手里:“你記著,這幾封文書……”
“的知道,大人的東西都要緊得很,人在、東西就在……”
“你不在了,東西也要在!”秋儀之?dāng)蒯斀罔F地道,“你拿著這兩樣?xùn)|西,不要貪快走路,一路都要沿官道而行,我的馬腳力快,多繞些路誤不了事。你到京城以后,不管是早是晚,立即就去鐘離丞相府,就是我有信,要將這兩份東西親自交到鐘離丞相手里頭。之后也不要在京城里面亂跑,就在相府或是相府附近住下來,喂飽馬匹,待回文下來,就立刻啟程回來,一刻也不能耽擱,知道了嗎?”
“揚子鱷”趕緊用力點了點頭:“知道了。”
秋儀之卻還不放心,道:“我剛才的話,你再給我重復(fù)一遍。”
沒料到這個“揚子鱷”雖是個粗人,記性倒也不錯,將方才秋儀之的話復(fù)述了一遍,也是八九不離十。
秋儀之這才安心,便給足盤纏,讓他即刻啟程。
此后三,秋儀之等人在船上也沒閑著。
他們知道了李直所中毒藥的成分,便再度延攬名醫(yī)會診,想要根據(jù)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商議出解毒之法來。然而一大群醫(yī)生討論了半,依舊是莫衷一是,配制出來的解藥、想出來的解毒之法也是五花八門。
秋儀之、李勝捷等人也知道這些醫(yī)生開出來的方子未必管用,但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讓其在中了毒的狗身上試用,偏偏都不起效,終于不再嘗試,安心等待“揚子鱷”送信回來之后再啟程返回倭國。
“揚子鱷”果然沒有讓秋儀之失望。
他離開明州之后,便日夜兼程趕往京城洛陽,除在洛陽等候鐘離匡回信憩了兩個時辰之外,竟是三四夜沒有合過眼,終于在他出發(fā)后第四的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冒出半個腦袋時候,回到了李直這艘巨艦舷下。
秋儀之得了通報,也不管自己剛剛睡醒,衣裝不整,趿了鞋就跑到甲板上去迎接“揚子鱷”。
秋儀之見這“揚子鱷”一路而來,已是元氣大傷,幾乎是一步一挪地走上旋梯,脖子上掛著的一個褡褳里頭影影綽綽露出幾份東西來。
他料想這幾樣?xùn)|西便是朝廷的回函,便趕忙迎了上去,嬉笑著用力拍了拍“揚子鱷”的肩膀:“好子,果然言而有信,今后還有用得著你的……”
秋儀之話未盡,那“揚子鱷”居然一下癱倒在地上。
秋儀之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他路上受了什么傷,慌忙俯下身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這才放心——原來是他勞累過度傷了元氣,居然就在甲板上睡著了。
秋儀之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連忙招呼過幾個親兵,要他們將“揚子鱷”抬回房間,備下食物,待其睡醒之后再飽餐一頓。至于“揚子鱷”隨身攜帶的那幾份回函,秋儀之則連同褡褳親自取下,立即拿著趕到林叔寒的船艙里頭,要與他一同拆閱。
林叔寒起得卻早,正在桌子旁邊寫大字,聽秋儀之招呼,也不抬頭,靜待兩個字寫完,這才道:“皇上的圣諭下來了?”
秋儀之答道:“正是,剛剛才到的,在下正準(zhǔn)備同先生一道拆看呢。”
其實林叔寒心中也是有些緊張,要知道這皇帝的圣旨可不是尋常之物,以林叔寒原來想做一輩子隱士的打算,就是活到死恐怕都沒有一睹皇帝圣旨的機會。
于是林叔寒道:“這種事情,讓林某來做即可。”
著他便從桌上取過一把裁紙刀,接過秋儀之手中的幾疊文書,心翼翼地拆開一份,展開一看,立即贊嘆道:“且不其中內(nèi)容如何,光這一筆字就見其人風(fēng)骨硬挺,沒想到酸腐如翰林院中,也有這樣的不凡之人。唉!下藏龍臥虎,林某誠可謂井底之蛙!”
秋儀之伸手取過林叔寒手中的文書,見上面滿是硬朗枯瘦的“瘦金體”字,不禁啞然失笑道:“先生真是識貨,這份文書可不是翰林院的哪位先生寫的,乃是在下的師傅鐘離丞相的親筆……”
林叔寒聽了一驚,幾乎是奪過那份文書,仿佛這張紙立刻就要消失一般用貪婪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無數(shù)遍,這才長嘆口氣,道:“急就之下,能有這筆字,不知平日里頭的書法能到何種境界……”
秋儀之卻道:“鐘離師傅平常似乎從不練字,拜相之后也有幾個想要拍馬屁求字的……”到這里,他忽然“噗嗤”一笑,“可那幾個人,看了師傅那雙眼睛,嚇都嚇?biāo)懒耍睦镞敢開口?”
林叔寒聽了之后,卻是感慨萬千,到:“林某自以為一筆書法獨步下,卻不料當(dāng)今宰相居于廟堂之高,卻……今后林某再不敢以書法自詡了。”
他忽又嘆口氣,道:“可惜這份圣諭是宣給李直的,否則林某真想時時藏在身邊,當(dāng)做帖子日日臨摹也是好的。”
秋儀之笑道:“這事好辦,既然林先生喜歡,那有緣我向師傅求一幅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起來鐘離師傅對林先生也是頗為贊賞的,想必師傅也不會拒絕吧。”
他話鋒一轉(zhuǎn):“這事且容后再談,先生先圣上這道圣旨吧。”
林叔寒定了定神,道:“起這份圣旨么……可見秋大人深得圣上喜愛啊!當(dāng)今皇上雖不是開國之君,卻也是個行軍打仗的馬上皇帝,極有主見的人,見了秋大人的奏章,居然條條照準(zhǔn),實在是太難得了。”
秋儀之也感慨道:“那還不是皇恩浩蕩。”
他又取過第二封文件,見這封東西甚是厚重,便笑道:“不知這里頭是什么東西,不定是賞賜給老船主的銀票呢。皇上素來節(jié)儉樸素,就是賞我都沒有這么慷慨大方呢!”
著,秋儀之撿起桌上的裁紙刀,將封皮心打開,仔細一看,竟嚇了一跳——這份東西不是銀票,卻比銀票值錢多了,乃是一大疊通關(guān)文書!
秋儀之和林叔寒這幾日常常同李直父子話,知道這通關(guān)文書在海外商人眼中的價值——一張文書,經(jīng)營得好,便能有三萬銀子的利潤;經(jīng)營得差,也能賺上一萬;若是懶得親自行船,買給同行,少也能換個五千、七千的。
秋儀之仔細數(shù)了一下,正正好好、不多不少恰是一百張通關(guān)文書。也就是,以李直的本事,這些文書就能賺兩百到三百萬兩白銀,是大漢朝廷半年的收項,就連林叔寒的紅顏知己——吳若非這樣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都能買上十個八個的。
秋儀之手里捧著這堆薄如蟬翼的通關(guān)文書,手中竟有些顫抖,道:“真是威難測啊!沒想到皇上居然有這樣大的手筆!若是老船主見了,還不準(zhǔn)激動成什么樣子呢!”
林叔寒笑道:“想必這是鐘離先生的主意吧。這樣賞賜李直,既不用動用國庫,又極豐厚,還正切合了李直的夙愿,這樣一石三鳥之策,可謂是洞徹人心了。”
一面著,林叔寒忽然瞄到皇帝帶給秋儀之的東西里頭,還另有一封信,正好背面朝上匍匐在木桌子上,便用兩只手指拈起來,看了看正面的臺頭,道:“大人,這里還有一封給你的信的,是鐘離宰相寫給你的吧?我看這字不太像啊!”
秋儀之定睛一看,見信封正面用極為端正的楷寫著“秋儀之親啟”一排字,慌忙將信奪在手中,道:“林先生不得無禮,這是圣上的親筆!”
林叔寒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被秋儀之這句話嚇得一臉震驚,半句話都不出來。
秋儀之卻沒工夫管他,用裁紙刀再加上一萬個心,輕輕劃開信封,取出其中一張黃裱紙,見上面只寫了一百多個字,便極恭敬地捧在手心當(dāng)中,低聲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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