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鄭淼、秋儀之現在卻是要盡快離開敵軍地盤,因此眾軍星夜兼程,就連遇到蠻夷阻截也是毫不戀戰,因此只用了五時間,便已離開嶺南地界,回到江南道溫州府地方。 此處乃是左將軍崔楠行轅所在之處。 崔楠率領禁軍十萬,鎮守在這同嶺南道交界的溫州地方,為的就是要時刻防備嶺南王作亂。一旦嶺南王起兵謀反,崔楠便要以本部兵馬堵住嶺南王北上的通路,又或者奮起反擊,反攻入嶺南道。 身負這樣重大的使命,因此崔楠當初聽聞皇帝派了鄭淼深入嶺南傳旨奔喪時候,頗有幾分擔心,擔心若是這位皇三子被嶺南王挾持,那事情可就難以收拾了。 可崔楠素來是個謹言慎行之人,又是皇帝親自下旨,他雖有滿腹的擔憂,卻沒敢明,只是一一計算著鄭淼出發和歸來的日期。 故而當他忽聞鄭淼在秋儀之護衛之下,從嶺南道回來時候,心情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鄭淼一向沉穩有度,定好了回來的日子,或許晚個一、早個半日,豈會這樣提前十半月;喜的是鄭淼畢竟安然無恙回來了,心中懸了不知多少時日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于是崔楠點起身邊護衛,出行轅中軍大帳十里,在必經之路上列隊,專程迎接鄭淼大駕。 卻見鄭淼一行人馬來得甚為狼狽,不消衣衫不整顯是幾日沒有更換過,就連御輦儀仗也都不知到何處去了。 崔楠是久經戰陣的一員名將,早已嗅到情形有異,趕緊驅馬上前,挽住鄭淼的坐騎韁繩,問道:“三殿下,怎么了?”他話雖不多,語氣之中卻滿是焦急和關切。 鄭淼見是故人來接,心中無比欣慰,然而要事在身不愿同他多作寒暄,便道:“嶺南王已經反了,你這就派人,發八百里加急快馬,這就報予皇上。”罷,鄭淼從懷中掏出一封精心密封好了的奏章,遞到崔楠手中。 這份奏章是一路之上,鄭淼同秋儀之、林叔寒反復推敲確定的,不但將嶺南王作亂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更是將嶺南道的地形、布防情況盡數寫明,乃是朝廷平叛最重要的參考和依據。 因此鄭淼對崔楠道:“這份奏章甚是機密,不能落入別人手中。因此我才要親手交給你,你也務必要交給托機密之人,確保送到皇上駕前,懂了嗎?” 崔楠接過這份薄如蟬翼卻又重若千金的奏章,努力壓抑住心中的驚訝和緊張,用了點了點頭,只了個“是”字。 自打鄭淼懂事起,崔楠就在幽燕王府為將,素來知道這位將軍話雖然不多,卻是有一句算一句,只要承諾了的事,必然就會到做到。 因而鄭淼十分欣慰地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 卻聽身旁的秋儀之插嘴道:“此事不妥!” 鄭淼、崔楠齊齊轉頭看著秋儀之,聽他繼續道:“這份奏章誰去送都不合適,只有三哥親自去送,才能萬無一失!” “不!”鄭淼當即拒絕,“這里是嶺南王北上的兩條必經之地,我要留在軍中,同崔將軍還有賢弟共同應敵,又怎能去送信呢?” 秋儀之答道:“我的就是這事。三哥得不錯,這邊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三哥在軍中坐鎮指揮固然是好的,可是兵兇戰危,萬一有個閃失,可就難了。三哥盡管放心,有我同崔將軍在這邊,一定讓嶺南王不能踏入江南道半步!” “我是鄭家子孫,又是老幽燕道磋磨出來的,大軍壓境,我豈能棄軍而去?”這幾句話尚且不能服鄭淼。 鄭淼又道:“三哥這話到哪里去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三哥將嶺南王府的情報告訴皇上,這功勞比戰場上殺敵作戰絲毫不在以下。若是三哥回京之后,依舊有意到前線同我等同甘共苦,自然可以請命過來帶兵。三哥覺得我得有理么?” 鄭淼思索了一下,終于答應道:“有理。既然這樣,那我這就攜了書信,回京去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還望賢弟、崔將軍保重!” 著,鄭淼收回奏章,點起隨身護衛的儀仗,連飯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一碗,便沿大路北上洛陽去了。 秋儀之目送鄭淼離開,便對崔楠道:“崔將軍,你方才已經聽見了,嶺南王爺作亂造反,此處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我等應當早作準備。” 崔楠沉思片刻,只了一個字:“好。” 這幾日秋儀之連續奔波,又受了驚嚇,現在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一股困倦之意頓時涌了上來,便道:“崔將軍,我疲乏已極,麾下將士也是一樣,我看就不必回去山陰縣了,可否偏出一塊空地,讓我等安營扎寨,日后嶺南王攻殺過來時候,我也好就便助崔將軍一己之力如何?” 崔楠心里清楚:秋儀之手下這二百來人,人數雖然不多,然而論精銳干練更在自己率領的禁軍之上——雖礙于他皇帝義子的身份不能隨意支使,但在關鍵時候無論是作為最后預備隊還是突擊箭頭,都將發揮無可替代的作用。又況且秋儀之領軍打仗的本事,自己是親眼所見,別的且不去他,光是領軍在正面戰場同下第一名將戴鸞翔也能打個有來有回,有他從旁協助,這可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崔楠欣喜之余,卻依舊不愿多話,只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又伸手招來手下一個檢校,令道:“選中軍旁邊地方,讓義殿下扎營。” 那檢校顯然是聽慣了崔楠的號令,問也不問一句,行了個軍禮便下去辦事去了。 如此這般,秋儀之就將營盤設置在崔楠中軍大帳的旁邊,因四周都是朝廷禁軍,趙成孝思量了一番,將營中巡邏衛戍的兵士數量減少了一半,也好讓這群疲兵好好休養生息。 秋儀之自同崔楠共同用兵以來,便時刻關注嶺南道的情報動態,滿以為嶺南王鄭貴也是知兵之人,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勢必立即起兵北上進犯。 可是一連等了幾,嶺南道那邊卻似黑漆漆一潭死水,沒有半點消息透漏出來。 這邊沒有情報上報朝廷,朝廷便也沒有應對之策。 皇帝鄭榮傳來幾分圣旨,都是要崔楠稍安勿躁靜候嶺南王主動進攻,待其進入江南道之后,再憑地主之利伺機殲滅其主力,使嶺南道空虛之后再大舉進剿,一舉蕩平敵營。 崔楠以進攻見長,消極防御并不合著他的性子。然而皇帝既然有這樣明確的詔諭下達,崔楠卻也不敢妄自行動,只好勉力收緊營盤,廣部耳目,耐心靜候嶺南王來攻。 可是崔楠派出去深入嶺南道打探消息的探子,卻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不但沒有帶回半點消息回來,就連派出去的人也十有**沒了音訊。 這樣一來,崔楠更加焦急,原本一也不上幾句話的這位左將軍,更加沉默寡言,下面將軍過來稟報消息,往往也就是三兩個字就打發了。 崔楠正在大帳之中愁苦之間,卻聽帳外走來兩人,招呼道:“崔將軍,還沒有嶺南道的消息嗎?” 崔楠抬頭見是秋儀之和林叔寒來了,趕緊起身答道:“義殿下,林先生。沒有消息。” 秋儀之吸了口冷氣,望望林叔寒道:“嶺南王這是怎么回事?他是要對抗朝廷的人。這種事情最是耽誤不得,若戰機拖得久了,難保人心有變,就要不攻自破了。不知崔將軍有何見解?” 崔楠是參與過幾年前的“討逆之役”的。 這“討逆之役”雖然現在起來是討伐昏君佞臣,可從當時來看,卻是實實在在的犯上作亂,同如今的嶺南王鄭貴并沒有什么不同之處。因此崔楠心中十分明白,卻也想不通,為什么這么許多時日,嶺南王居然沒有絲毫動作,似乎比起平日里還要更加安寧太平。 這個問題崔楠這幾不斷地思考著,卻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明白,現在聽秋儀之提了出來,也只好嘆口氣:“唉,不知道……” 秋儀之蹙眉道:“嶺南王腹有刀劍,又足智多謀,善于掩人耳目,他現在越是平靜,越是不能掉以輕心。怕是止水之下,更有暗流涌動呢!” 崔楠點點頭:“義殿下得有理。” 秋儀之又問道:“那劉慶那邊有沒有消息?” 劉慶乃是江南道節度使,雖然名為江南最高軍事長官,可在他管轄境內,卻偏偏駐扎了一位頂頭上司的左將軍,還有一個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義殿下秋儀之,又加之他才具平平,因此他這節度使的高位坐得異常別扭。 劉慶原本乃是幽燕王府的親兵護衛,“討逆之役”里頭才開始帶兵作戰,雖也立了些功勞,卻遠比不上崔楠的功勛卓著。 故而崔楠打從心眼里看不起劉慶這個節度使,聽秋儀之這樣詢問便搖搖,帶著幾分輕蔑的口氣道:“劉慶那邊沒有消息。” 可沒想到他話音剛落,便見中軍大帳外頭飛奔而入一人,手中拿著一份書信,高呼道:“啟稟崔將軍,節度使劉慶有緊急軍情!有緊急軍情!” 崔楠遠遠看見這書信上插了顫顫巍巍三根雞毛,知道這是十萬火急的暗號,慌忙迎上幾步,一把奪過那兵士手中的書信,將三根雞毛扯下來扔在地上,也來不及拿裁紙刀,兩手一扯便將信封撕開,抽出書信便閱讀起來。 這封信寫得并不長,崔楠速速看過兩遍之后,便趕緊遞給了秋儀之。 秋儀之忙接過,捧在手里就看,就連林叔寒也好奇地探過頭來觀瞧,只見這書信上寫道: 稟崔左將軍楠,近聞嶺南道反軍已于九月初十日乘坐海船,在杭州灣北岸登陸。反軍氣焰囂張,江南官軍難以抵擋,一路所向披靡,末將已指令官軍聚集于杭州城中,堅壁清野,只憑借堅城固守。還望崔將軍早發大軍來救,到時內外夾擊,必能一舉蕩平敵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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