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把一閃,一人從院中閃出來,正是太守府的王貴。 王貴看著車上的大鐵鍋,竟是這等大,里面簡直快可以放下一人了。王貴頓時神色有些慌張道:“六,這就是新出的鐵鑊嗎?” “正是,從明開始,鹽場就要用這新鐵鑊熬制精鹽。”六趕緊回答道。 王貴仔細看過,又用手摸了幾遍,然后扭頭沖里面高聲道:“快,將這鐵鑊抬下來,去先去熬些土鹽看看,看看這鐵鑊如何?” “是!” 夜色中,4個彪形大漢走過來,將這鐵鍋從車上抬下。 鐵鍋抬走,在這院的一個角落里,早就有壘好的大灶在等著,將鐵鍋放上去,有人生起火,有人往里面挑著土鹽。 王貴看了一會,扭頭沖王六道:“六,你跟我進來。” 六隨著王貴進了一個屋。 屋不大,彌漫著一股藥草的味道。 燈火不算很亮,里面人也勉強看的清。 只見,一個中年人,坐在書案之后,面無表情的冷冷看一眼王六。 六感覺特別的難受,渾身只感到一陣陣冷意。 只聽王貴言道:“六,這是馬邑縣的名醫孟和孟神醫。以后,我不在,你有什么是,就可以來通傳給他。” 孟神醫堂堂大名,王六怎么會不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和自己一樣,也有另一種身份,間諜。 王六是陳原鹽場新開之際,就被王貴專門挑出,讓他去陳原的鹽場去潛伏起來,隨時通報消息。 最好能夠刺探出那精鹽到底是如何熬制的,到底有什么秘方。 王六一直就在這方面花費心機,后來才知道,這都是枉然,這些熬鹽的最高機密,都在老古那里。 他到鹽場,卻是別人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除了每熬多少鹽之外,其余的事真的刺探也毫無作用。 王貴對他失望之余,陳原回來了,一回來,就立即著手做鐵鍋的泥模。 王貴不知道陳原為什么叫鐵鑊為鐵鍋,只是不管他叫什么,就第一時間要求王六,將此事盡快打探清楚。 如今,王六果然不負眾望,不僅打探不少情況,更重要將一口鐵鑊直接帶回來。 王貴十分滿意,進來之后,扭頭沖王六道:“六,你將這鐵鍋之事,還有其他之事都一下。” “是!”王六畢恭畢敬的道。 “孟神醫,王先生,今日農都尉召集我們開會。不光講了以后用這鐵鍋之事,還講以后,我們鹽場也好,鐵場也好,都要實施裝柜負責制。” “掌柜負責制?”孟和和王貴都有些吃驚,同時問道。 “是。農都尉,就是什么事都找掌柜的管。老古是整個大掌柜,鹽場的掌柜是張喬,另外鐵場3個掌柜,分別是老彭,老林和老石。” “那掌柜都管些什么事?”王貴接著問道。 “我們鹽場來,進土鹽也好,出精鹽也好,還是里面熬鹽,曬鹽,都是由張喬整個掌柜管。哪里出了紕漏,都是由他負責。” “意思是又多一頭目?”孟和皺著眉問道。 “是,也不全是?” “那是何意?” “農都尉之意,更在由掌柜的將事情管起來,但是管法不同。比如熬鹽來,每一灶都有一人,專門負責,就像個掌柜一般。他這里了算,熬的鹽越多,他得錢就多。熬鹽如此,曬鹽也是如此。如果我們整個鹽場出鹽多,那張喬掌柜也是一樣,得錢就多。每人只要干活干的好,都會比以前多好多錢。可是做的不好的話,聽,也要趕人走呢。” “六,像你熬鹽的話,若是現在這鐵鑊,一石鹽20錢,你一月可掙多少?”孟和又問道。 “至少1000錢吧。” 王六平靜的答道。 孟和和王貴都是一驚,1000錢可不是數,一般的中級軍官一月也才500錢。 王六這樣的工,至少1000錢,以前六這樣的學徒也才300錢,這才幾時間,陳原竟如此給人工錢。 這不像王六自己能掙錢,倒像是陳原送錢一樣。 王貴道:“六,辛苦你了。” 王六十分精明,看出王貴與孟和有話要,立馬躬身施禮道:“好的,若有其他事情,我一定盡快回報。” 送走王六,王貴又返回到這屋內,凝起眉頭,一臉的惆悵。 孟和擔憂地看一眼王貴道:“王先生,可是有何心事嗎?陳原此舉,雖出人意外,但也是為了他們鹽場之事。你又何必徒增煩惱呢? 陳原在怎么折騰,不還是得聽王太守的命令。到時候,王太守一句話,叫陳原如何,他還不得乖乖的照辦。” 孟和這話的氣定神閑,仿佛陳原也和其他人一樣。 而王貴苦笑一聲道:“若王太守如此信任陳原,還會讓我在你這別院里住著,隨時監視他嗎?” “你是,王太守已經不信陳原了?”孟和神色也有些緊張,他是早就潛伏在馬邑縣了,但是王貴不同,是這幾日才來,是等陳原熬制的新鹽送回去再。 沒想到,王太守竟是開始猜忌起陳原來。 孟和想了一想,關鍵還是王太守的態度。隨即問道:“王太守,現在又是如何看待陳原呢?” “哎”,王貴嘆口氣道,“王太守對陳原有喜有憂,喜的是他安心去開荒,已經帶人去了平城,苜蓿種子也已經有了著落。若真如當初陳原所,這今年要省下不少喂馬的軍糧。憂的是陳原自作主張,拿下馬邑縣不,還私自和張勝講和。現在,馬邑縣名義上還是張勝縣令,可大街巷,那個不知是陳原實際做主。 即使陳原管了馬邑縣,王太守還是能忍了。畢竟,陳原做主總好過那張勝做主。 可王太守心里還是對他有了芥蒂,只怕未來不知哪,王家跟陳原終究會翻臉。” 孟和心里何等聰明,王太守心里有了芥蒂,只怕不是因為此事,而是因為當時,王太守被野人谷的匈奴人逼的只好退回太守府,而陳原剛好用一支流民攻進城去。 這馬邑縣城,可是太守和高順他們謀劃很久,最終功虧一簣,被陳原攻進城去。嘴上不,心里必然有了芥蒂。 再加上,莫家堡之事,野人谷圍困莫家堡,太守無可奈何,只得任由野人谷之人撒野,而陳原帶人出城,用他的野獸,一出手,就將野人谷殺的大敗,將呼延雷撞死。 這讓太守又是何等的尷尬。 事后,太守府這事,提都不提,只好裝作沒看見。 這個心理所想,很多人都看的清楚,孟和也不例外,只是他和王貴一樣,也是沒辦法直。 “王柔將軍那邊呢?”孟和又追問一句。 “哎,王柔將軍還有呂布將軍都是聽那侯成回去搬弄是非,現在對陳原一股子的火氣呢。” 雖未的很詳細,想也想的到,侯成一定將敗軍的理由想法推到陳原身上,最好是他是叛徒。 這樣,無論是王柔呂布,都會對陳原心生怨恨。 哎,只怕陳原的日子,以后也不好過了。 孟和默默的想道。 兩人閑談間,這是色已是很晚,有人從外面跑來道:“王先生,那土鹽熬好了,您去看一下熬的如何。” 孟和還沒見那大鐵鑊,跟在王貴后面,來到院子西南角,這里正圍著黑壓壓的人群,指著那土墻后面的一口鐵鑊,議論紛紛。 “這鐵鑊就是大啊,一口比那陶釜趕上15個陶釜了。” “可熬的也快啊,平日里兩個時辰的事,今一個時辰,你看,那里面都沒水了。” …… 眾人議論聲中,孟和王貴已經擠到前面,灶內已經停了明火,鐵鑊內只見一團新熬出的土鹽,煙霧繚繞中,黑乎乎的一團堆在鐵鑊內。不時還咕嘟咕嘟,冒著氣泡。 “一個時辰就好了?”這時間快的王貴有些詫異。 “回王先生,剛好一個時辰。”一個老者上前一步道。 王貴臉色更加難看,腳步踉踉蹌蹌,走出人群,孟和也跟在后面。 走到僻靜處,孟和道:“王先生,可是不舒服?” “哎,我要盡快跟陳原買這鐵鑊,不然這土鹽只怕都會被別人搶走。” “竟是這般急嗎?” 王貴苦笑道:“孟神醫,你不知那煮鹽事。陳原的新鐵鑊一出,不知道多少人又該去熬土鹽了。” “為何?” “那鐵鑊又大,又非常薄,加熱極易,熬制起來,比以前的陶釜方便不知多少。這熬土鹽的門檻不知又低了多少?以后不知有多少人,看到這里面利潤極大,還不削減腦袋,來進來分一杯羹。陳原收土鹽300錢一石,無論是誰,都是一樣的價格,就是我們太守府也是一樣。 可孟神醫你知道這里面利潤有多大嗎?” “多大?” “200錢。” 孟和楞在那里,怪不得王貴擔心,陳原的收購價是固定的,只要他鐵鑊一出,無數人定當蜂擁而至去熬土鹽。一石200錢,熬些鹽土就能得錢,又怎么能來攔阻那些洶涌的人潮。 王家即使也繼續熬鹽,可是在雁門郡這獨家的生意以后再也不是獨家了。 若是有人降價的話,那王貴跟是不跟呢? 難道就要靠著王太守吃陳原一輩子嗎?做生意,畢竟不是官場,可沒有永遠高價的道理。 孟和想了又想,總感覺那里不對,又跑回去重新看了一眼鐵鑊,回來嘆口氣道:“哎,以后只怕陳原不好管了。” “為何這番?” “你只看到熬鹽,我看到他這鐵鑊生意,只怕以后未必過那精鹽之事。” “哪有那么多熬鹽的?” “只能熬鹽嗎?我看就是做飯只怕也不錯,若是能做飯的話,你看會有多少人要?”孟和反問道。 “只怕家家都會要。”王貴沉默半晌,終于了出來,那這生意只怕比鹽只大不。 這一下,兩人都感覺到陳原的愈發強大,心里都有一句話,陳原農具生意是不是也是一樣,大的生意呢? 夜色里,兩人沉默著,對視著,感受著陳原不在場的壓力,竟是那般不經意的將他們籠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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