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正是三月十六,仲春時節,和暖的陽光照耀著山谷。
兩岸都是低矮的丘陵,延綿不絕。
山谷寬的地方差不多有兩里地,窄的地方也就一里地左右。
低矮的灌木草叢漫布山谷與丘陵,山谷正中間,清澈的河水正往西流,看來是要匯入西邊的黃河。
陳原命令:“休息一個時辰,再出發!”
雖說休息,前后車輛還是擺出車陣,橫在山谷里。
士兵也是就地休息,不得走遠,隨時準備戰斗。
雖說兵貴神速,但是也不能無休止的加速前行。
陳原知道,匈奴人正在前面張口口袋,就等自己入他們的大網。
他們正以逸待勞,自己也不能太過疲憊。
那就要看看你們這張網,可否真的抓住我這條大魚?
陳原站在車邊,眼望著山谷前面,冷冷一笑。
一路之上,陳原詳細問過莫七那邊的情況。
現在趁著這個時機,陳原又讓莫七,跟所有車長講述他們那邊的情況,并畫出圖形,一一表示清楚。
陳原看了又看莫七畫的地圖,回望四周,這才想起,這里他來過,這里是后世偏關縣的地方。
而韓泰被圍的地方,正是后世縣城那一塊,只有那里,有方圓三四里的平地。
當然,現在都是草地。
韓泰現在正在一座20丈高的小山丘上,眼望南面暖風吹拂下的草地,這塊草地,樣子就像一塊草鞋一般,南北不過七八里,東西最寬的地方不過3里地。
春風吹拂下,野草地上,綠草黃花,從南邊送來陣陣的清香。
可是,他再也沒心情欣賞花香草香,緊皺眉頭,眼看著東邊山腳下,一片片蘑菇般的營帳,營帳外,戰馬都被放在草地上,一旁匈奴士卒,躺在草地上,嘴里叼著野草,一邊放馬,一邊斜眼朝北邊的小山看來。
韓泰回望身后,從山腰到山頂,灌木叢里,綠草地里,孩子哭,大人叫,20多個被擄走的年輕人,現在卻有了八十多口人。
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正是有了這八十多口人,他帶的50騎兵,絲毫不敢動彈,下去沖殺,前面草叢里匈奴人至少2000多。沖不出去,肯定也是戰死。
他知道自己的騎兵有多厲害,他甘愿跟他們大拼一場,哪怕是戰死,他肯定能殺幾百匈奴騎兵。
可是,身后這80多人怎么辦,尤其是莫愁公子,一家五口,現在都在這里。
他自己可以戰死,這莫愁公子一家,卻是萬萬不能。
“韓叔,怎么樣,農都尉會來嗎?”
在他的身后,正是莫愁公子一臉愁容的走過來。
“放心,農都尉肯定會來的。”
韓泰一邊安慰著莫愁,心底卻是一聲長嘆:只怕農都尉到來之日,就是我們葬身于此的時候。
他們現在是誘餌,吊在這里,等著陳原來吞鉤。
這也是,這幫匈奴人,只圍住自己,只要你不跑,他就不來打的原因。
中間,還專門放莫七回去送信,目標就是一個,就是要陳原來。
“你說農都尉能打過這幫匈奴人嗎?”
莫愁又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
“放心啦,我上次跟著農都尉,一萬鮮卑都被我們殺了,更何況這3000多匈奴人。你盡管放心,別讓家里人害怕。”
莫愁咧嘴一笑,高高興興的轉身離去。
韓泰長嘆一聲,他為莫家所能做的事,大概就只有如此安慰莫愁公子了。
農都尉會來嗎?他就是來了,200多騎兵全部上,又能如何?現在沒了那個巨獸,他心里實在沒底。
難道農都尉能打敗這3000匈奴騎兵?
韓泰苦笑一聲,怎么可能,哎自己到時候只有戰死來報答莫家了。
他唯一的欣慰,現在就是韓虎被他無意中留在朔方城中,他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再次看向前面匈奴人的陣地。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匈奴人的陣營里,竟然有一位漢人將軍正坐在營帳里,喝著馬奶酒,和匈奴休屠各的部落大人,正談笑風生,準備著下一步伏擊陳原的計劃。
“侯將軍,以你看那陳原還有幾天能到?”
休屠各的部落大人虛連提棚,是一個40歲上下的長須黑臉壯士,現在正一臉謙虛的向著對面的侯成請教著問題。
“大人,你放心,兩三天之內,陳原必到。從馬邑到此地也就200多里路,一路只有走山谷,道路難行。我們就按他6天算,他總會到吧?”
“哦,那他一定會來嗎?我擺下如此明顯的誘餌,他不會看不出吧?”
“看的出,看不出又能如何?此事就叫天助你我。陳原剛給莫家結親,還未成親,你剛好將他大舅子給圍在這里,他能怎么辦?
再加上他一向驕傲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你又讓莫家人出去,就是叫他來,他則是非來不可。這就叫‘攻其所必救’”
“好!”
虛連提棚咬著牙道,“陳原!我要將你碎尸萬段,為我們部落勇士報仇!須卜角,呼延雷,都是我們部落不世出的豪杰,竟都被他所殺,我要他血債血償!”
“好!”侯成馬上稱贊道,
“這才是大丈夫所為!那個陳原早該有人收拾他了,沒想到竟是要你親自出馬。
大人,您看這次,陳原會如何,你能否將他們全部殺死在這里?”
“放走一匹馬,你可以唯我是問,區區一個陳原,仗著一些妖法,竟敢在我的頭上威風,這次我就要他徹底知道厲害。
他是不會知道了,反正他就要被殺死在這里了。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歡快的笑聲,一陣陣從營帳里飄出來。
“報大人得知,東邊的山谷里,來了一隊人馬,主要是車隊為主,人數五六百左右。距此地只有10里地。從后面的戰馬來看,騎兵也就200多人。”
一個探馬飛快的跑進營帳,跟著虛連提棚報告到。
“哈哈,兩百多騎兵,還想跟我作戰,真是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虛連提棚聽完報告,一陣狂笑。
侯成臉上有些謹慎道:“大人不可大意啊,雖我們全部優勢,也不可不小心。”
“侯將軍,你實在多慮了,你上東山,且看我如何將他們一網打盡!”
虛連提棚一臉驕傲的說道,他對侯成這種不懂騎兵的人實在沒有好感,要不是侯成幫他,他恨不得現在就將他趕走。
侯成看出虛連提棚驕傲中對他的反感,
“好,我就上山看你們如何將陳原這惡賊一網打盡。”
說著話,有人陪著侯成出了毛氈大帳,向著東山爬去。
陳原休息過后,一路平靜,兩邊山坡上,卻不時出現跑動的身影。
對于陳原,這些匈奴人的偵查都不重要,他重要的是要車戰隊保持著戰斗隊形前進。
總共20輛戰車,5輛車一隊,現在總共分成4隊。
現在后面沒有敵人,這4隊戰車整整齊齊的排成隊,走在山谷里,后面則是運輸糧草的馬車隊,再后面則是已經全幅武裝起來的200騎兵,跟在車隊之后。
每一隊的最前面都有一個隊長,手里舉著一面三角紅色旗幟。
中午時分,太陽正當頭,車隊前面西北方向頓時開闊起來,一片碧綠的草地呈現在眾人眼前。北面兩三里的地方,一隊隊匈奴騎兵,也發現了他們,正吶喊者,呼嘯著,一窩蜂一般,黑壓壓朝南邊撲來。
這時,每一面旗幟都揮舞起來,隊長們紛紛叫喊起來:
“一隊,戰斗準備!”
“二隊,戰斗準備!”
……
聲音洪亮,身后的戰車上頓時聽到吱吱的弩箭上弦聲。
戰車并沒有停,而是繼續朝前面開闊地加速前進。
“架架架!”
車手揮動鞭子,啪啪啪,打的脆響。
戰車又向前走了有30丈,這時對面的騎兵近的只有2里地左右。
“一隊,伏遠弩,放!”
“二隊,伏遠弩,放!”
……
一聲聲命令傳達下去,各個車上的車長也緊接著喊道:“伏遠弩放!”
聲音此起彼伏,嗖嗖嗖,一道道弩箭飛向天空,劃出一道道黑色的長弧,正午的陽光下,這黑色長弧,還不時閃出耀眼的寒光。
東山上,侯成高呼一聲:“不好,伏遠弩!”
他剛喊完,跑在前面的匈奴騎兵,已經開始從馬上墜落下來,有的是戰馬受傷,有的是騎兵當場倒下,身上則是一個或者兩個長長的弩箭,箭身還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不好!”
已經騎在戰馬上,遙看前面車隊的虛連提棚,竟發現那邊車上竟是放了伏遠弩。
更令人詫異的是,那伏遠弩似乎用不完似的,一下都是幾十支同時飛過來,然后接著又來一波。
騎兵的優勢,在于沖破敵人的陣形,直接沖垮之后,然后再上去蹂躪絞殺。
虛連提棚眉頭緊皺,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手一揮,先不要著急沖過去。
這時,只見南邊也停止了射弩,只見那車子緩緩向前,貼著東面的山勢,貼成一個半圓形,后面的戰馬還有一些車子,竟然都在這半圓形里面。
他們這是要干什么?
虛連提棚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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