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默然，正教的長老們都是處事甚深的老人了，多年來也不是沒有人想改變教會的這一狀態，腐化與墮落永遠是每一個國家與組織不可避免的主題。    最近的例子就是羅馬教會的格利高里七世(gregory vii)，他就領導了一次意義深遠的宗教改革。    這位教皇明確了禁止教士婚姻和買賣圣職的法令，并且十分熱心地將這些法令予以嚴格落實——此舉為他搏得了“圣潔的撒旦”(holy satan)的謔稱。    與前人秉持的基督徒應當慎思篤行、消隱避世、禁歡絕欲之思想不同。    格利高里七世堅持基督徒應奮發有為，積極入世，并肩扛“整頓世界秩序”(creating “right order in the world“)的遠大抱負。    基于這種觀念，格利高里要求下屬絕對順從并保全貞潔——導致一些反對派抱怨道：格利高里七世簡直是在用使的標準來要求牧師。    與前任教皇們滿足于圣界與世俗的二元秩序不同，教皇格利高里七世志在成為兩個世界的共同主宰，這為他改革的失敗埋下了隱患。    卡諾莎之恥引發了教會與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全面對抗，最終的結果是格利高里七世從羅馬倉皇出逃客死他鄉，這是一個偉大而又孤獨的改革者。    在這些正教長老們的眼中新皇帝的做法與羅馬教皇格利高里七世并無區別。    只不過一個是教會的最高領導人發起的，一個是帝國的至尊發起的，難保兩人不會是一樣的結局。    米海爾，杜卡等人都對皇帝的想法嗤之以鼻，但是他們經歷的歲月畢竟很長了，幾任皇帝的更換也沒有引起他們地位的變化。    在他們眼里執意要乘這次教會大丑聞發動新改革的阿萊克修斯皇帝就是下個羅馬教皇格利高里七世。    十萬修道士是正教的基石，任何妄圖觸碰這一禁忌的人都會粉身碎骨。    等教會渡過這段艱難的時期，那些被掃地出門的修道士一定會引發新一輪騷亂，到時候看這位皇帝怎么收場，想到這里米海爾等人稍稍安心。    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教堂里響起：    “教會的內部確實出現了很大問題，不可否認一些神職人員收受賄賂公開買賣圣職，而修道院里面本應是純潔貞女的修女們也有一部分背離了上帝的信仰。    皇帝陛下的提議很好，我個人表示支持皇帝陛下的這個建議，神學院的設立可以幫助教會有力的篩選出真信者，那些偽信徒和異端將在一次次的檢驗中被淘汰。    我雖然老了，但是還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教會的新變化！”    伊西多爾的話震動了與會的一眾長老，他是正教里面元老級的人物了，他的表態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部份人的心聲，而且伊西多爾的表態會帶動他的門徒一起支持皇帝。    米海爾和杜卡看向老主教的眼睛神色異樣，但是伊西多爾只是看著阿萊克修斯的眼睛，良久之后皇帝沖著這個老人露出微笑。    “陛下，我想知道神學院設立的話，將是由帝國皇室來管理還是由教會來管理？”    杜卡看到事情已經不能挽回，直接點出問題的關鍵來，如果能獲得神學院的管理權，那么招誰當牧師，招多少還不是教會了算，這件事上面一定要爭。    “陛下，教會為上帝服務，神父們都是上帝的仆人，我希望陛下能將神學院的管理交給教會來統一管理！”    米海爾同樣看出了要點，關鍵還是神學院掌握在誰手里。    “各位似乎都忘記了一個人，我們尊敬的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新教宗巴西爾冕下！”    阿萊克修斯出了這個名字的時候，教堂大門敞開，手持權杖的大牧首走了進來。    巴西爾的出現讓兩個正教長老心中哀嘆，他是任何人都無法回避的，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即使是羅馬皇帝推舉出來的傀儡，他也是名正言順的正教最高領袖。    就在不久前巴西爾重新向皇帝表態效忠，這是他證明自己最好的機會，皇帝自然要在與教會的交鋒中用上他。    “諸位，無論是阿萊克修斯陛下的提議還是伊西多爾長老的建言，我想大家應該都已經達成了共識，教會內部出了很大問題，我們急需改革，我們需要新血。    我的決議很簡單，正教所屬的所有修道院將于明年神學院建立完畢后進行測試，我們將篩選出合格的牧師，只有得到了神學院考評過關的神父才有資格為上帝牧養眾生。”    巴西爾擲地有聲的話讓幾個想反駁的長老都啞口無聲，這次本來就是正教自己出了大紕漏需要皇帝的大力支持。    而阿萊克修斯提出的這個建議更相當于一次交換，他們現在不得不咽下前輩們種下的苦果。    阿萊克修斯走到耶穌受難像前面，注視著圣子才緩緩道：“圣杯事件的不實之處將會由帝國出面澄清。    而逃跑的異端還需要教會協助一起抓捕，神學院的設立我想可以先在君士坦丁堡郊外劃出一處幽靜的地方來建設。”    “伊西多爾長老，您愿意擔任第一任君士坦丁堡神學院的院長么？”    “當然榮幸之至，陛下！”    “巴西爾大牧首，希望教會能盡快在短時間內統一意見，神學院的設立刻不容緩，教會不可能千年不變，總是要改革的。    如果教會在未來仍然有褻瀆上帝榮光的異端存在，朕也不會吝嗇舉起屠刀。”    目送皇帝離開教堂，原本沉默的長老們終于憋不住了。    “伊西多爾，你剛剛為什么出言支持皇帝，你要知道你是教會的主教，不是帝國的執政官！”杜卡先出聲指責他的教友。    “杜卡長老不要著急指責我們的教友，我想伊西多爾長老也是有苦衷的！”    米海爾雖然神色不悅，看上去非常不滿，但是還是壓制住怒火勸下了杜卡。    “不，你們都不明白，教會需要什么，民眾需要什么！    圣潔仁慈的牧師可以教化眾生，狡黠貪婪的異端也可以引誘人民墮入地獄，我所做的只不過是想為教會留出一片干凈空白的土地。”    完伊西多爾就走出了教堂，杜卡氣的大罵：“他以為自己是誰，圣徒么？他支持皇帝只會毀了教會。”    一旁的巴西爾看著這些鬧劇眸子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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