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正領(lǐng)著秋秋出了客店，見時間還早，又沿路找了一陣，可惜終無所獲。    于是帶秋秋去買了些衣服鞋襪和米飯菜肴，就領(lǐng)著她回山了。閑云觀中空房尚多，勻一間給秋秋住，自是不在話下。    跨過左邊雕著青龍，右邊刻著白虎的山門，殷正大聲喊道：“潘大波……潘大波！你師兄回來了！”    依然沒有回應(yīng)。    殷正徑直朝老地方而去，果然在桃樹下看到孑然獨立的高瘦青年。    “你子不會真走火入魔了吧……”看他一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的樣子，殷正一陣無言。    “唉，曾與美人橋上別，恨無消息到今朝啊！”潘大波嘆息一聲，回過頭來，忽然看到秋秋，楞了一下，問道，“師弟，這姑娘是……”    殷正輕輕拍了拍秋秋的肩膀，道：“快叫師叔。”    “師叔好！”秋秋乖巧地行了一禮，又有些被他們混亂的稱呼搞暈了，心想“到底哪個是師兄，哪個是師弟？”    “嗯……還以為是姜奶奶的孫女呢！”潘大波隨和地沖秋秋笑了笑，又對殷正道，“怎么出去一趟卻收了個徒弟？人找到了么？”    “唉，來話長……”殷正嘆了口氣。    把買來的飯菜從食盒中一樣樣拿出來，一邊跟潘大波了自己如何尋人不著，如何見牛膽行兇，自己出手相救等事。    秋秋懂事地幫著擺碗筷。不一會兒，一桌飯菜便準(zhǔn)備好了，雖然都是買的，但有魚有肉，也算頗為豐盛。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吃喝閑聊間，潘大波又問到翠翠的事。    “唉，沒法子，繼續(xù)找唄……”殷正嘆了口氣，又道，“不過倒是有人了句模棱兩可的話，讓我‘上入地’尋去！”    “咦，你這么一我倒想起來了！”潘大波忽然一愣。    “你知道她的意思了？”殷正一臉驚喜道。    “不知道。”潘大波搖了搖頭。    “那你一驚一乍的干啥？”殷正沒好氣地夾了一筷子糖醋魚放嘴里。    “我有其它辦法！”潘大波得意道。    “啊，師弟，就知道你子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殷正大喜，拍了拍潘大波的肩膀。    “你這是在夸我么？總感覺不像好話……”潘大波嘴角抽抽了兩下，算是勉強接受了這波“稱贊”，又道，“師父以前傳過我一道‘搜魂符’，可以用來找人。”    “牛逼！”殷正朝潘大波伸出拇指，卻暗自嘀咕道：“老爺子也太偏心了，這么厲害的符咒也不傳給我……”    不過他心里明白——老人家對自己幾乎是傾囊相授，但無奈只相處了兩個多月便駕鶴西去了，有所遺漏是沒辦法的！    潘大波這廝雖于修道一途“不學(xué)無術(shù)”且“不求上進(jìn)”，但卻頗有賦，如果有他幫忙畫這搜魂符，應(yīng)該大事成矣！    “嘿嘿，不過，我明想去城里一趟，你看……”潘大波嘿嘿一笑，道。    “你妹的，那誰來看門？這五可是你輪值，我還要去找人呢！”殷正一臉意外地看著潘大波，仿佛第一次看清他的嘴臉，又搖了搖頭，嘆息道，“波哥，你膨脹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善良正直的青年了！”    “師父，要不……就由我來看門吧！”正當(dāng)殷正為潘大波的墮落而扼腕嘆息時，秋秋清亮的眸子望著他，道。    “咦，好主意！怎么把秋秋給忘了！”兩人同時望向秋秋，不住點頭。    看門的任務(wù)主要是接待香客，倒也不難，秋秋足以應(yīng)付了。    于是兩個無良道士，就這樣把秋秋帶上了看守道觀的不歸路……    由于搜魂符畫法頗為復(fù)雜，潘大波費盡心神，才畫了兩張，一并交給了殷正，又教了他用法。    殷正自是喜滋滋接過不提。    第二一早，殷正吐納完，便聞到一股白粥的清香。他知道潘大波絕對沒有這個手藝，于是好奇地來到廚房一看究竟——原來是秋秋！    這丫頭端的是心靈手巧，簡單的白米粥，被煮得恰到好處，清香縈繞，不稀不稠，讓人胃口大開。    殷正雖然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但秋秋一再堅持，是要報答他的恩情，他實在不好拒絕，只得享用起早餐來。沒用多久，這廝便墮落到心安理得起來了！    飯后，殷正特意卜了一課，問問翠翠的吉兇，結(jié)果是三個“兇”’字，這無疑給他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    兩人對秋秋又是一番叮囑后，才一起走下山來。    “你到底干嘛去？”殷正見潘大波一早便心情舒暢，打扮得十分熨帖，頗有幾分玉樹臨風(fēng)之感，不禁問道。    “嘿嘿，回來再跟你……”潘大波笑了笑道。    “切，神秘兮兮的，不我就不知道了？我猜肯定是去找那個什么‘桃姑娘、李姑娘’的！”殷正打趣道，“我你一年三百六十中有三百都在想著各種姑娘，卻從沒成功過，有意思么？”    “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潘大波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副夏蟲不可語冰的模樣。    進(jìn)城后，兩人便分開了，一個往城西，一個去城南石頭巷。    敲開姜奶奶家的門，老人家一看是殷正，臉上一喜，眼睛里瞬間迸發(fā)出希冀的亮光。    不過見他一臉歉然的表情，心知沒什么好消息，只好一臉失落地邀請他進(jìn)屋。    一走進(jìn)院子，殷正便看到兩邊菜地里的草都被除掉了。他又是驚訝又是佩服，道：“老太太，您可真能干啊！這么多活，一個壯年男子都要忙活大半呢！”    “這可不是我做的。”姜奶奶笑了笑，道，“都是邢幫著做的。”    “除了傲慢無禮了點，這家伙人品倒還不錯……”殷正心想還是要把牌子還給他，于是又對姜奶奶道，“老太太，我在你家外面，撿到一個牌子，好像是邢捕頭的，如果他再來，你就交給他吧！”    罷，把牌子交到姜奶奶手里。    “唉，你們都是好孩子啊！”姜奶奶慈祥地望著他，嘆了口氣后，眼圈忽然一紅，竟抹起眼淚來，哭道，“可憐我那孫女喲，也是乖得不得了……”    殷正聽得心里一陣難過，待姜奶奶情緒稍稍穩(wěn)定后，才道，“老太太，我這次來其實是為了向您討一根翠翠的頭發(fā)，用來做法。如果成功，或許可以找到她，但是……”    “但……但是什么？”姜奶奶本來臉上一喜，又聽得他話里有話，滿是皺紋的臉上現(xiàn)出擔(dān)憂的神色。    “但是不知道您還找不找得到她的頭發(fā)。”殷正本想讓老太太做好心理準(zhǔn)備，畢竟自己占卜的結(jié)果是“大兇”，但見到姜奶奶憔悴的神情，實在不忍再，于是地撒了個謊。    “可以找到，可以找到！”姜奶奶激動得連連點頭，仿佛一個溺水的人，遇到一根救命稻草，只想著緊緊抓住，不肯放手。    罷，她去到翠翠的閨房中，從枕頭上找出幾根長發(fā)來，用自己的白手帕包著，心翼翼拿到殷正面前。    那手帕的繡工十分精巧，上面有一只真的鹿，在母鹿身邊玩耍嬉戲，草兒青青，水兒清清，其樂融融，無慮無憂。    “這是翠翠給我繡的。唉，那孩子的手可巧了……”姜奶奶見他一直盯著那手帕看，又是一聲長嘆。    殷正聽得不忍，急忙將手帕接了過來，對姜奶奶道：“麻煩您給我一碗清水，要井水！再找一根繡花針來。”    這次是搜魂，不是驅(qū)鬼，陰氣重的井水正合適。    “篤，篤，篤……”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先去開個門。”姜奶奶歉然道。罷轉(zhuǎn)身慢騰騰地要去開門。    “還是我去吧！”殷正尋思著自己腿腳快點，便自告奮勇去開門。    他迅速穿過院子，吱呀一聲，把門打開，看清楚外面那人時，忽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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