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半了,主治醫生已經下班,只有急診室還有幾名值班醫生在守著。 下了車,季堯抱著林微塵飛跑著沖進醫院,到了醫院大廳便一直在叫著,“醫生!醫生!” 值班護士看到了忙找來手推擔架車,季堯把林微塵放到車上后才發覺自己的腿一直都在發軟打顫,跌坐在了地上。 很久都沒有這么害怕過,上一次還是五年前,也是他抱著林微塵,就這樣跑進醫院來。 護士看了林微塵一眼,“來不及送去急診室了,立刻去手術室!” “外科主治醫師不在,只有值班醫生,這么大的手術,恐怕做不了啊…”另一個護士道。 蘇也白因為停車遲了季堯幾步,此刻也跟了過來,看到季堯脫力地跪坐在地上,要去扶他起來。 “不用管我,先去救阿塵。”季堯把蘇也白的手擋開,對護士道:“送他去手術室,主治醫師馬上就到。” “好的,季少。”護士應著,忙推著林微塵去手術室,有人去值班室叫了值班醫生過去應急。 季堯掏出手機去撥李衛東的號碼,手有些發抖,險些按錯。 “嘟嘟——” 電話連線的聲音在季堯聽來無比刺耳,只有三秒鐘,他卻感覺等了三個鐘頭一樣漫長。 “叮——”電話接通,李衛東還沒來得及話,季堯就急急道:“快來醫院!” “你出了什么事這么急,這大半夜的,今不該我值班,好不容易休個班…”聽他的樣子,似乎是在吃飯。 “不是我,是林微塵。”季堯道。 “誰?”謝霄男加了一塊魚肉到李衛東碗里。 “季堯。”李衛東壓低了聲音對謝霄男道,微一揚眉,跟電話那端的季堯開玩笑,“林微塵的事,你更不用急了,聽秋子你們剛分手。既然都分手了,還那么上心干…” “他快死了…”季堯的聲音通過電磁波傳來,冰冷的物理信號依然掩不住那人聲音里的顫抖,季堯:“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林微塵胃出血,好多血…要做手術…” “好,我這就過去!”李衛東第一次見季堯這么緊張失態,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饅頭,洗了手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出門。 “男男,我去醫院一趟,你早點兒睡,不用等我了。”李東道。 謝霄男道:“什么情況,季堯一句話就要把你叫走?今你可是好不容易才不用值夜班做手術了。” 懷孕中的女人脾氣容易不穩定,見李衛東飯吃了一半就要走,她癟著嘴好像有些不樂意。 “他家里那個出事了。前兩我在醫院遇到林微塵,見他自己去看病就覺得不太對,但也只以為是他倆吵架了,誰知道他倆分手了…”李衛東道:“聽他話那樣子快急瘋了,我得去看看。” 謝霄男愣了愣,道:“你是林微塵?起他倆,我得提一句,季堯在外面這么撒瘋林微塵還能沉得住氣,我看他根本不是不在意,相反,那是心疼到骨子里了。” “哎,你們女人懂什么?我走了,早點睡吧。”李衛東道,換好鞋打開門出去。 謝霄男翻了下眼皮,嘀咕道:“女人怎么了,就因為女人感性才能看明白,如果都像你們這些大男子主義的老爺們兒,那才壞了呢。還有那個季堯,你以后少跟他來往,就他那么對待林微塵,遲早得后悔!” 李衛東沒有住在家族為他買的別墅里,而是住的醫院的家屬院,離醫院很近,十分鐘就到了。 他換好潔凈服趕到手術室的時候,季堯已經等在手術室外了。還有一個男人,他不認識,想來是跟著季堯一起來的吧。 “衛東,林微塵突然胃出血,來的路上嘔了好多血。”季堯看到李東后立刻上前明林微塵的情況。 李衛東看著季堯身上、手上沾的血,又看看季堯白的跟紙一樣的臉色,突然覺得謝霄男的或許對。 季堯遲早得后悔在過去兩年里這么對待林微塵,又或者,他現在已經后悔了。 點點頭,李衛東道:“放心,我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是必須救他。”季堯道,“一定要救活他。” 見季堯話的時候連眼白都迸出了血絲,李衛東愣了一下,點點頭表示會竭盡所能,沒再什么,抓緊時間進手術室準備。 李衛東是留洋回來的醫學博士,第一人民醫院最年輕的外科主任,手術經驗豐富,由他親自做手術,季堯終于把吊著的一顆心稍微放下了些。 手術室門上方的燈亮了起來,季堯知道手術正在進行。轉身背靠著醫院潔白冰冷的墻壁,他摸了半從口袋里找出一盒煙,掏出一支點了深深吸一口,又長長吐出一個煙圈。 商場上,壓力大時無非喝酒和抽煙。季堯不能碰酒,所以只剩了尼古丁的麻.痹了。 五年前,季氏還沒有成立,季堯一無所有,林微塵是他的所有。 五年后,季堯成了身價數億的所謂成功人士,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時間久了林微塵對他也就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但直到此刻,再次面臨死亡,他才發現,如果沒了林微塵,他所擁有的其它東西,也不過是附屬品而已。 “阿塵…”季堯仰著頭望著手術室上方的紅燈,重重嘆了口氣,捏著的那根萬寶路只抽了一口,慢慢在他手中燃盡了。 蘇也白看著季堯,眼前這個男人與記憶中的“林微塵的男朋友”長得很像,但似乎有了不同。 經歷了商場情場的打磨,人自然就變了。 蘇也白走到季堯面前,目光沉了沉,“在路上,你與林微塵的話我聽到了。你,給不了他要的幸福。六年前的你,或許可以,但現在,你再也不能了。” “你認識林微塵?”季堯此刻才記起剛才在“粥星吃”時蘇也白是叫過“林微塵”三個字的,他站起身,“你是什么人?” “算是…朋友吧。”蘇也白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跟林微塵的關系,雖然曾經在一起上了半年的夜課,但畢竟已經過了六年,林微塵還記不記得他都不一定。 季堯沒有見過蘇也白,聽對方是林微塵的朋友,他微微皺眉,“我怎么不知道,他還有你這么一個朋友?” 蘇也白長得斯文,但不嬌氣,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帶著金屬邊眼鏡一看就很有文化和紳士風度,看他的談吐和衣著,也是很有修養的成功人士。 這些,與季堯不同。 季堯只上了初中,高中上了一半就輟學了,沒文化但很有錢,用現在的話來,就是土豪。 林微塵雖然大學沒有畢業,但他用功上進,拿下了商學和漢語言學的雙學位碩士,不但能在季氏最開始時幫著季堯運籌帷幄,后來還能功成身退去做人民教師。 林微塵是個文化人。 季堯是個大老粗。 雖然后來有了錢,他也曾試著讀幾本林微塵推薦給他的書,比如《三毛文集》、《余秋雨散文集》之類。但自從初二輟學就沒碰過“文藝”“文學”之類東西的季堯,文化水平也就停留在“讀者,青年文摘”上了,頂多再看一些商業雜志。 雖然由于經常跟外國客戶打交道的需要,逼著他不得不把英語口語到雅思8.0分的水平,但依然掩不住他土豪的本質… 這一點,季堯曾經還有些介意過。 記得與林微塵感情還好的時候,季堯曾把人撲在床上,咬著耳朵磨他。 “塵塵,你這么優秀…除了把你按在床上時我有些成就感,其它時候…總覺得抬不起頭…” 林微塵“噗嗤——”笑了,故意拿手握了男人的要害,捏了捏,笑道眼睛都彎起來了,“誰抬不起頭,抬得高著呢!唔——” 季堯笑著把人吻住,拉著對方不安分的手,二人抱作一團在床上滾了滾,季堯笑道:“剛睡醒,精神頭足著呢,你再亂摸,今可就不用下床了。” “唔…嗯,別,阿堯。”林微塵笑著躲開那人的輕吻,推了季堯一把:“你要去見客戶,擴展業務。我還要起來整理些有關中央空調的資料給你備用,還有…我晚上有課,可能晚點回來。” “唉!”季堯嘆了口氣,拿手指頭戳了戳林微塵的腦門兒,道:“好好好,聽你的!有你在后面拿皮鞭抽著,作為你老公,我不上進不行啊。” “真聽話!”林微塵笑著坐起來,整理了下有些亂的衣衫,跟撫摸愛犬一樣揉了揉季堯的頭,“賜你一個早安吻,帶給你拼搏的力量吧!加油,我看好你!”著,湊到季堯嘴邊,雞啄米似得親了親他的嘴角。 季堯卻嫌不夠,翻身把人壓下,加深了那個吻。 “唔…唔嗯…” 直到兩人呼吸都重了,才不得不分開。林微塵眼角微微泛紅,噙著水汽,帶些嬰兒肥的臉染著淡粉,季堯看著,有些把持不住,忙把視線移開了。 下了床,二人一起去衛生間洗漱。 六十平米的房子,空間太,衛生間更,那時他們沒錢,為了省一點點錢坐公交跑業務,他們連個鏡子都舍不得買了放衛生間。刷牙的時候,不是季堯的手肘碰到了林微塵,就是林微塵的手肘碰到了季堯,甚至一個人轉身,另一個人就能迎面撞上。 別看季堯是個粗人,心里花花腸子彎彎繞繞的可不少,為了多親林微塵幾口,在洗手間洗刷時他可沒少轉身。一轉身,嘴就碰到林微塵肉嘟嘟粉嫩嫩的臉頰,再一轉身,也許就親到嘴了。 林微塵總數落他,怎么刷個牙洗個臉還要轉那么多身,碰來碰去的。 季堯就笑著許諾,等以后有了錢,就給林微塵換一個大別墅,一樓三樓住人,整個二樓全部是衛生間,超豪華精裝修,躺著坐著都可以。 林微塵便笑:“你家躺著洗刷躺著上廁所啊?” 季堯就“呵呵呵”地樂,道:“我不是想把最好的都給你嘛,你就別挑我話里的毛病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吧。”林微塵笑了笑,當時他不知道日后自己跟季堯會創立一家上市公司,更不知道季堯與自己會身價數億。 林微塵所求的,不過是能溫飽,吃穿不愁而已。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有沒有錢,不重要,其實這間一轉身就能碰到彼此的房子,住久了,林微塵就覺得挺好。 誰知到兩年后他們越來越有錢了呢?誰知道三年后季氏上市了呢?誰知道四年后季堯會對他越來越淡了呢?誰知道五年后…他一直都在漫長的等待中度過了呢? 季堯買的別墅,林微塵一次也沒去過,他不知道二樓是不是真的如季堯許諾過的,整層都是衛生間。如果真的是那樣,呵呵…有些搞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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