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來見薛明睿時,憋了一肚子的話,被徐思遠這么一打岔兒,心里倒是淡然了許多。 待薛明睿的小廝走了,林暖暖這才拿起了茶盞用了口茶。 她也不說話,只默默地打量了薛明睿一番,只見他此時正風塵仆仆,一臉的疲色,看來自己睡著了的這些時候,薛明睿并沒有閑著。 “睿哥哥,你查看得怎么樣?” 自己跟薛明睿兩個是老竇帶出來的,所以,林暖暖一點兒也不懷疑,薛明睿再去受阻。 “你知道了?” 薛明睿的臉上頓時一冷,眼中立時出現了林暖暖從未見過的冷凝和肅然,只見他雙唇一抿,話中的冷意,猶如寒冰一般凍得人生疼。 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秋菊,都縮了縮身子,盡量讓自己離薛世子遠著些。 除了林暖暖, 這樣冰冷的話語,在林暖暖聽來,不僅不覺得冷,反而更加覺得溫暖。 “嗯,聽說了!” 林暖暖淡淡的話語,落在薛明睿的耳中,只讓他愈發的生氣:他走時不是說不告訴林暖暖的嗎?那又是誰將此事透給了林暖暖? 這些人想做什么?莫非真想讓林暖暖跟那老婦人一起住上三年五載? “你聽誰說的!” 此念一起,薛明睿只覺得心頭一陣無名火頓起,才還坐著的他,立時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怒氣,一副待林暖暖說完,即刻就要去算賬的模樣。 “我自己猜的。” 林暖暖忙安撫著,薛世子一怒,雖不至伏尸千里,但也怪嚇人的。 “你自己猜的?” 薛明睿自是不信,卻不再多說,只是心里已經有了決斷。他將目光冷冷地轉向外頭,過了半晌,才說: “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那棺樽里頭的可是我曾祖父?” 林暖暖直截了當地切入問題。 單看薛明睿的樣子,林暖暖心里頭已經有了答案。 “不是!” 不是? 難道自己猜錯了,是那老婦人在胡說? 可是,薛明睿的樣子分明不是事情都已解決的模樣。 林暖暖忙站了起來,走至了薛明睿的跟前,捏了捏他的衣袖問道: “里頭還有什么旁的事情!” 是有旁的事情,只是薛明睿不想說? “此事不用你管,只交給你祖父和你父親即可。” 薛明睿從來都不會瞞著林暖暖,可是今日之事他不想說。 那個棺樽里頭的確沒有林沐風,只是一些他從前的衣物,可是,在后山的懸崖上,薛明睿有新發現,那邊的懸棺里頭,雖不十分肯定,但是十之**,就是林國公府的老國公林沐風的。 若是在林暖暖和他看到的那處發現了尸骸,那么薛明睿說不準還會多加思量覺得,可是那懸棺 南詔國人有“云是仙人藏骨之處”的說法,那老婦人的身份,他們雖然知之不深,可端看她待老國公又愛又恨的模樣,就可知此事有一半是真的。 若是多年前她將林國公的尸骨放置在紫金山上,多半是會懸棺而葬,待見了林老夫人身邊之人看了后,也說形似老國公。 至此,心里頭的那點子僥幸再也沒有了。 薛明睿眸色深深地看著面前,一臉焦慮的林暖暖,這丫頭實誠,若是說與她,只怕她即刻就會應下。 “睿哥哥,你若有事定不能瞞我!” 林暖暖見薛明睿面色沉沉,一副心中有事的樣子,還是試探道: “既我們去的那處沒有曾祖父,那睿哥哥你是在何處又發現了?” 話是問話,只聲音卻很篤定。 若是旁人經此一問,即便是嘴上沒有破綻,面上總能看出些端倪。 只薛明睿向來冰山冷臉,被林暖暖說中了心事,也不過是略略皺了皺眉頭,面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著。 看來是真找著了。 林暖暖對薛明睿知之甚深,薛明睿此番如若糊弄旁人說不得就成了,可是他卻瞞不過林暖暖。 想起了老婦人那非比尋常的來歷,林暖暖心中一凜: “難道那老婦人是用他們南詔習俗葬的?” 就知道瞞過這個小丫頭,看看,她這番猜測雖不全對,也不遠矣。 “你這丫頭,就不能蠢些,或是裝些糊涂?” 薛明睿嘆了口氣,本就不預備瞞著她,只是想待她歸京再說。 他想了想,眉頭凝起后又松開,知道這丫頭聰慧,還是不讓她瞎猜了,索性將事情始末給說開了: “我們見的那個棺樽的確沒有,不過我在后山發現了懸棺,據帶去的人手說,很有可能那就是林老國公!” 薛明睿沒有明說,但是林暖暖知道,那個看出來的人,定是林老夫人身邊的侍衛。 如此,也便是**不離十了。看來,自己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想想自己這是什么命,才找回了爹娘還有祖父,又陷入了這些破事兒! 林暖暖也不再問了,她只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就要往外走。 “等等!” 薛明睿一把攥住了林暖暖的手, “你要去哪兒?” 薛明睿一時急躁,手下就有些大力,林暖暖被拽得登時就踉蹌了兩步,薛明睿暗惱自己不知分寸,忙上前扶住了林暖暖,柔聲問她: “暖兒,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此時的林暖暖,真的是一臉的迷惑、滿心的惆悵,她倒不是想去找林老夫人自動請纓,因為她此時正沉浸在自憐自艾,自暴自棄中, 才還說著她已不是前世那個親緣淺薄的自己,這就來了個晴天霹靂, 難道說,自己真的就不能同父母親族,骨肉手足,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在一處? 難道說前世,就是因著自己的緣故,爸媽才情深緣淺,奶奶同爸爸也骨肉離散? 還有自己,一個人孤身一人,如游魂野鬼,飄蕩在塵世間,渾渾噩噩,不知親情為何物 這都是自己的命? 他們都是因著自己才妻離子散? 所以,這一世,林宇澤和李清淺兩個才會歷經千辛萬苦? 對,還有薛明珠和林鵬,也是對苦命鴛鴦,一別經年, 還有曾祖父和曾祖母 林暖暖的手越攥越緊,前世今生,那一件件一樁樁,只在眼前不停地浮現、重演、回旋 以至于薛明睿在她耳畔喚了幾遍,她都還是一副聞所未聞的樣子。 “暖兒,小暖兒,別怕,你不愿意沒人會讓你去!” 薛明睿不是沒有看出林暖暖的異樣,他心內不由就是一陣刺痛,卻不知從何安慰,只好斬釘截鐵地說道: “即便是你想去,我也不會同意!” 想到自己昨日對林鵬和林宇澤說種種,薛明睿一向冷凝的臉上不合時宜地泛起一陣紅云,旋即又散開,只聽他淡淡的、帶著些許的窘迫地說道: “若是這樣,我回京就稟了母妃,早日迎娶你!” “沒事的,睿哥哥!” 此時,正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消沉著的林暖暖并未注意到薛明睿的窘然,她只胡亂地搖了搖頭,甫一抬頭,卻在不經意的一瞥間,發現薛明睿面色有些異樣,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了薛明睿的話 饒是林暖暖此時滿心的消沉,蒼白的臉上仍舊微微爬上了一朵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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