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將軍,你將盒子交給我家浦將軍,就可知他是否打算將我作為繼任。現在我已將盒子交給他,可我并未看出他是否要傳位。將軍只他并不怕你,他會坐在軍座上等你來戰。”趙忠良看著公上信道。
此刻,公上信背靠著墻,雙手交叉在胸前,閉目嘆聲,低聲言道“如果浦求仁想把鬼酒翁的位子傳給你,那么在收到這個盒子的時候,以他現在的狀況,必定是會想要歸隱。因為現在的浦求仁,年邁無力,口袋里的銀子則是多到一輩子都花不完。而如今我接任鬼劍營,他派你來向我問候,我不單不接這份情,還反送一柄匕首,這擺明~是要他的命,他若還不想隱退,那就是想死。現如此,他依然未有退意,那便明這浦求仁根本沒想過要把鬼酒翁的位子傳給你。”
公上信看了看趙忠良接著道“他可有問你,方才你來鬼劍營拜訪,與我交談如何?”
“問了!我秦將軍你并沒同我多言,只是給了我一個盒子,托我轉交給他。”趙忠良此時的表情有些復雜,平淡中帶著些許不甘。‘我為你浦求仁做了那么多事,如今秦信明顯就是要殺你報仇,你命都快沒了,還不肯歸隱讓位,將鬼酒翁的位子傳給我!!!’
公上信聽過趙忠良的話,默不作聲,只是淡淡一嘆,斜目瞟視著眼前的趙侍長。
回想方才趙忠良受浦求仁之命,去鬼劍營拜訪新任鬼將,鬼影劍—秦信。忠良才入鬼劍營,還未經步卒引薦,便已被公上信攔在了大營門外。
“把這個盒子交給浦求仁,便能得知他是否有意想要傳位于你。不要問我為什么,將盒子交給他,他自然會告訴你盒子中所藏何物及其含義。事后我會在鬼酒營去往廢棄馬房的路上等你。放心,盒內并無玄機暗門。速回,莫要逗留太久,若不然浦求仁必定懷疑,你我之間多作言語。到時你想坐上鬼酒翁的軍座,便是一件萬不可能的事。”
當時,趙忠良甚至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回答,便被公上信趕回了鬼酒營。而如今,一切都如這位“秦信將軍”所料,浦求仁不單將這盒中匕首的來歷,告訴給了座下的趙侍長,而且還借著這個盒子,探出了浦將軍無意傳位給趙忠良。
而最讓趙忠良感到匪夷所思的,便是這個“秦信”竟然能料到,與他從未有過交際的自己,會替他送這個盒子。
雖然這十年來,趙忠良時而可以看見“秦信”出入鬼門各營地,但二人確實從未有過交際,哪怕過一個字。“秦信”為何就吃定趙忠良會按他的做,又為什么要幫趙忠良試探浦求仁,這些都已成了趙侍長此刻心中的死結。
‘不管怎樣!秦信,此等的謀略,膽識!目前看來,是只可化友,萬不能樹敵!’趙忠良思前想后,不解公上信所為之目的,便只好先放下疑惑,看著一旁墻角的心中暗自盤算,敵友之分。
“算盤打得如何?是與我為敵,還是作友?”公上信冷冷的看著趙忠良問道。
‘!!’公上信話音一落,趙忠良思緒未斷之間卻又吃一驚‘他連我在盤算什么都知道?!’想到這里趙忠良頓時一陣恍然急忙言道“秦兄,此話怎解?你我本就是同門,效力于主公,自然都是同門之友!怎會為敵呢?”趙忠良擺出一臉的無辜,笑著道。
“少來這套,我叫公上信,不叫秦信!”公上信將靠在墻上的后背向前一傾,擺正了身子接而言道“我要滅鬼門,自立為主。你若與我為伍,我便可助你一統鬼酒營,坐上浦求仁的位子,若不然你便繼續當這營中的侍長。”
‘滅鬼門?自立?!若敗了,那我可是人頭不保!’趙忠良聽了公上信的話,一臉呆滯。對于趙忠良而言,公上信一定是有什么事用的到自己,原本打算為其辦事也可以從他那里討到好處,可讓趙忠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公上信的志向是要滅鬼門,而自立。
“我有十足的把握。”公上信雖然站直了身子,但已然面無表情冷冷的道。
“如何.....是十足的把握?!”趙忠良怯問道。
“因為我手里,有可以匹敵八將的.....”公上信停雙眼泛著一股冷凝之氣,那是好似玄鐵寒冰一般的犀冷目光,他緩緩張口出了一個字“將!”
‘!!!’“擁有可以匹敵鬼門八將的,將?!怎么可能?!”趙忠良此時已是一改虛偽造作之態,他瞪目張口,吃相難看的大聲喝問而道。
“言至于此,我自然不怕你去告密。你只是個的侍長,即使不與我為伍。一個侍長,對于我公上信而言,毫無意義,同樣也沒有威脅。”公上信道。
“不會的!浦將軍一定會傳位給我的,這些年我為他做了無數的事,主公吩咐給他辦的事,大多都是由我來操辦!!沒有我,他根本保不住這鬼酒翁的位子!”趙忠良安慰著自己,掙扎道。
“你知道浦求仁為何,要你去做本該由他來做的那些事情么?”公上信冷冷問道。
“當然知道!!!浦將軍的......”到這里,趙忠良突然想到,此事不可多言,便沒有再下去。
“因為他的右手早就廢了?還是因為你武功了得,醉魍拳耍的比他還精?”公上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好像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他的右手....?!”
“浦求仁雖然只是偶爾在練兵場示范醉魍拳,但即使如此,哪怕一次,我也能看出他的右手,有形而無力,可收放卻不自如。我在鬼門的這十年,每個鬼營我都沒有少去。至于你趙忠良是怎樣的一塊料,我比你的主子還清楚。”
公上信看著趙忠良那已經久久掛在臉上的驚訝又而言道“對于浦求仁這種貨色,你除了幫他代理秦攝淵吩咐的事情之外,應該還幫他做了許多斂財,貪贓的勾當。讓你繼位,他的事不就一直留在你的口中,隨時都能有可能被人知道?不定,你剛繼位,便會反咬浦求仁一口,大義滅親,立上一功,為自己鑄錠根基。所以如果我是浦求仁,我便會先殺了你,之后再尋得可新的繼任,然后隱退。這樣,才是對于浦求仁來最完美的人生,毫無污點也絕無后患。浦求仁將會是一個為了鬼門鞠躬盡瘁,一生清白的浦將軍!至于你,不過是他將軍座下的一件白骨罷了。”
“不可能!浦將軍若是要殺我,誰繼任他的位子,鬼酒營里論拳法沒有人比得過我趙忠良!”趙忠良一臉猙獰甩手反斥道。
“歐陽清楓。”公上信不慌不忙的從口中出了一個名字。
“我的師弟,歐陽清楓?呵!沒錯,他與我一樣同是鬼酒營的侍長,但是他算什么東西?他之所以能做侍長只是因為運氣好,軍職比他高的軍士都戰死了,這才輪得到他與我平職!他會什么?只知道喝酒,閑逛,混日子!他手下的那些步卒,沒有一個像樣的!”聽到歐陽清楓的名字,趙忠良憤怒的大喝道。
沉寂片刻,趙忠良擺正儀態,淡淡一笑“這樣吧,公上將軍。你我結盟之約,今日暫且放下,他日若我當上鬼酒翁,那么你我共同滅鬼自立一事便另。若當不上,且尚有挽回的余地,我便來找你!屆時我便視你為首,助你滅鬼門,定江山。”趙忠良罷便深行了一禮,行禮之間他轉了轉眼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開口道“將軍!放心,我趙忠良的為人!在鬼門人人皆知我人如其名,處事向來最重情,重義。將軍且可放心,今日之事忠良絕不對外透露半個字!告退!”話一完還未等公上信回應,趙忠良便已經一個飛身踏步而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婊子,就是愛立牌坊。’公上信冷笑著看著趙忠良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譏道。
一陣狂風吹過。
突然,公上信的身后閃出三個人影,三人身披皮甲,各自低頭看不清面容,他們單膝下跪,行著軍禮。其中一人向著公上信低聲言道“是否要先將這個趙忠良斬了?”
“他有用!你們只需監視好自己所屬的營地,便可!雖然此次未能將其招入,但我有辦法讓他自己來投靠我。你們三人與我,同是被鬼門害的家破人亡。待踏平鬼門,我公上家一定會給你們應有的功績!現在,各自回營,將我平日與你等對練時,所指出的功法漏招重新修整,只要我的眼睛還能看出破綻,你們三人的武功便還能精進。”公上信一邊著一邊轉身看向三人,此時此刻他的心并不孤獨,因為有三個同病之人,與他共行復仇。
十年前鬼旗將公上信丟在了鬼劍營的禁閉室內一座破舊的石屋,自從那起公上信便總覺得有人在窺視著自己。
三個人,三個同樣對鬼門有著深仇的人,他們更名換姓拜入鬼門,只為尋得機會報仇。他們知道秦信就是公上信,雖然不知秦攝淵為何要培養他成為一名鬼將,但他們很清楚在這個復仇的隊伍里,需要一名鬼將,而這個人就是公上信,這個公上家最后的遺孤。
而讓這些一心復仇鬼門的“義士”,所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公上信已經不單單是鬼劍營的統領—鬼影劍,他甚至殺了謝樊披上了鬼旗的戰甲面具,只要那鐵面戴在臉上,就沒有人會知道藏在這面具之后的人是誰。然而,巧合的是,鬼旗在鬼門之中本就不常露面,是一個并不多事的人,只要秦攝淵不下令召喚,鬼旗便不常現身。如此一來,公上信假冒鬼旗的事,便更是不易被人發現。
“秦攝淵當年打著端正江湖之風的名號,率領鬼門的鐵騎步卒,橫掃大門派無數。就連以藏書為教宗的書閣也慘遭不幸,所有被鬼門血洗的門派均無人生還,我們三人全都是從鬼門的鐵蹄之下僥幸逃脫的門人,如今跟隨你公上信,認你為主便是為了滅鬼門,報仇!”一個略顯年長的男子低著頭著心中的仇苦,話間兩行淚水隨聲而落。
“這十年來,多虧了你的公上神技,為我們指點功法破綻,使得我們對自己的武功不斷修進!使得我們日益漸進,近如八將!若非如此,憑我們三人的悟性想要擁有現在的修為,是萬萬不能的!我們會跟著你,直到鬼門崩塌,鬼王覆滅!”
公上信看著身前的三個同命之人,心中燃燒著的是一團充滿怨念的烈火,腦海中浮現的是祖母生前最后的面容,他的父母、親弟已秦攝淵燒成了三具焦尸,那曾經沾染在自己手上的鮮血,是祖母最后的遺物,在公上信的心里一輩子都無法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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