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煌都的趙家將軍府上,來了三匹快馬,其中兩匹馬上,駝著四個人,他們來自鬼門,乃是鬼門的將軍。而另一匹良駒上,則坐著一個頭發蓬松,細眉吊目的花谷郎中。就在方才,這個花谷郎中,顯而已經“拜訪”過了吳將軍的府上,還留下了一件“禮物”。 葉心下馬直入,一進趙府便急忙請人將清風安置在了,趙家的客房之內。此刻,薛蘭語與楚星源,靜候在趙家軍府的門外,二人時而步,一探趙府四周地形,時而靜候,只待趙府之內的主人現身。 心看著府上的家丁,將清風抬入客房,便直入府中大堂而去。還未入堂,便已是聽到一陣盔甲震顫,行步之聲。 “這位!想必就是鬼門的狐,葉心,葉軍師了吧!”趙飛蘭得知鬼將已至,便急忙行出府內,淡笑抱拳,迎客而去。話語之間,他看到家中的丁傭,抬著一個半身血跡的男子,朝著客房行去,便是依然淺笑,著套話。 “哦~趙總領言過了,狐只是鬼門的職務,并無特別含義。民女葉心,參見軍部趙家總領。”葉心見那趙飛蘭,已是稍觀清風離去,心想此事,也是不用自己來提,便同樣客套,鞠躬行禮,一樣不少。 “方才我見,家丁所抬,半身血跡的人是?”趙飛蘭見葉心如此客套,便也是禮尚往來,問道清風,以作地主之態。 “哦,此乃我鬼門八將之一,鬼酒少,歐陽清風。我等在此,前來煌都的路上,遇到了突襲,歐陽將軍也是因此負傷。”葉心道。 “可知,何人所為?”趙飛蘭聞聲,心中雖是不驚,但也自覺此事,不容視,眉頭一皺,誠心問道。 “心也不知道,率軍之人究竟為何?只知此人,臉若骸骨。其面無皮肉,雙目無遮,一雙眼珠如同湖中魚兒。”葉心知道,如果現在就直提趙飛云的名字,這身前的趙家總領也定是不悅,如果僅僅只是讓她自己心知此人便是“趙飛云”,那事情就不會變得尷尬。 趙飛蘭聽過心的描述,也是無奈暗傷,其口中所言之人,正是自己那深遭迫害的親弟,原國廷城安軍的部將“趙飛云”。飛蘭此刻,心生愧疚,看著心,卻也無法再笑,面色一轉,已是嚴肅之態。 “那貴派歐陽將軍的傷勢...現在如何?”趙飛蘭道。 “嗯...被戰戟由右胸刺入,腰背而出。現在,血是止住了,但究竟如何...還是要...”葉心很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欠趙飛蘭的人情,要竭盡一切的讓她自覺,哪怕一絲的愧疚。因為,此次煌都之行,兇險如何,并不知曉,而此時與趙飛蘭的“周旋”,日后不定會派上“大用場”。 “快!去國醫院!找上醫前來!”趙飛蘭見心話聲一頓,便當即喚人,前去求醫。 “不用,不用。風兄的傷勢,一會兒我去治了,便可。”一個頭發蓬松散亂,細眉吊目的青年,穿著一身黑衣,話聲之間,看似不拘,實則輕狂。他側身一站,立于心一旁,望著趙家的總領,便是雙手叉腰,開口一道。 “這位是?”趙飛蘭看著一語狂氣的青年,從服飾來看并非鬼門之人,似有淮安花谷郎中之相,但是花谷的郎中,卻又不像,只因這人所穿的,并非是花谷門人的黑褂長袍,而是一件擅自修改的短衫外褂,內襯緊衣貼肉,一身筋骨凹凸有致,絲毫沒有花谷郎中的樣子。 “這位是來自花谷,藥王草廬的鐵千魂。”葉心見趙飛蘭一臉疑惑,便是淡淡一笑,攤手指道。 “花谷之人?怎會與葉軍師同行?”趙飛蘭道。 “此事,來話雖不長,但也絕非三言兩語...”葉心,雙手一輯,淡淡言道。此刻,只覺身后行來二人,一人黑褂披身,帽兜遮面。一人長裙華服,面若池花。二人行至心側身,向著那趙府的主人,便是各自行禮。楚星源,僅僅淡淡屈身。薛蘭語,則是疊手側胯,屈膝之禮。飛蘭一看,便知此女頗有修養,乃是大家之秀。 “哦!少禮了!我應該請各位先行入堂,再作寒暄!!”趙飛蘭看著鬼門三人立于眼前,一人重傷入駐賓室,便是心中暗暗一定,故作恍然,開口一道。 眾人行入趙府大堂,趙飛蘭便是隨然心定,招呼眾人座下。且看那四人的坐姿,便也是千奇,各有所態。心,如若謀臣,手握羽扇,輕穩一坐之間,卻也不忘,目掃大堂四方。而那薛蘭語,則是如同皇宮佳人,舉手投足大家之秀,毫不失禮。楚星源,雖然僅僅只是靜靜挺坐,但在趙飛蘭看來,此人定是武學極高,一身內勁,干凈利索。 此時,唯獨那來自花谷的鐵千魂,坐在賓椅之上,一腿掛在座椅的扶手,一腿盤于凳面,如同一個資格老道的山匪,毫無名門高徒的樣子。 葉心看了看身旁的花谷郎中,自覺自己也是無法管束,便淡淡一笑,面色略顯尷尬。不知遇到這花谷的“高人”,究竟是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鐵千魂此時,坐在趙府的堂上,他覺得很自在,沒有歐正陽的管束,他就好像一只飛出牢籠的鳥兒,無拘無束,一身輕盈。 “誒?都看著我做甚,聊聊聊,該啥啥,要能有我幫的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鐵千魂,啥都能做,你們想殺誰,盡管開口。”鐵千魂見堂上眾人,紛紛投來目光,便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毫不客氣,更是毫不避諱,開口就將那打打殺殺,掛在嘴邊。 “呵呵。”心看著此人,一臉無奈,皺眉苦笑,甚是尷尬。 “這位來自花谷的鐵師傅,是?”趙飛蘭此時,已是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這個一身邪氣的郎中為什么會出現在自家的大堂之上,又為什么如此不忌客套,舉手投足,如同一個闖蕩江湖的浪客,完全不像是一個出身花谷的仁心醫者。 “是這樣的,我等在前往煌都的路上,遭到那骨面將軍的襲擊。幸得貴人相助,不然心已是亡矣。在那之后...”葉心望著趙總領,淡淡一道,話聲之中,更是慶幸逃過此劫。 “那貴人,可是這來自花谷的鐵師傅?”趙飛蘭聞得心之言,便是迎合而驚,探首一問。 “非也,救我們的人...” “是白冷濱。” 未等心話完,楚星源便已是迫不及待,開口道出那傳聞之中,東城江湖,不死老人排名第二的高人之名。 “哦?排名第二的,白冷濱?”趙飛蘭身為國廷軍部,趙家軍的總領,對于傳聞之中的九位不死老人,已是早有耳聞,只是這些人中,有的隱居深山,有的潛于民生,又或者遭遇囚禁。若不是刻意去尋,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他們,哪怕一面。 “是,他就在你們煌都的書院里。”楚星源見趙飛蘭詢問,便即刻接話。此時此刻,這個看似不死的鬼門將軍,最為迫切的就是尋到真真正正的“長生不死”,無病無痛之軀。 “什么?!不死老人?!”鐵千魂聽到那曾經施圣德口中道的東城之內,最為絕頂的高手,頓時一驚。而且,此人還是排名第二,想必武學技藝,當今下已是無人可敵。千魂站起身子,看著正堂之上的趙飛蘭,便是面色一興,又開口道。 “快!帶我去,與他一較高下!!” “去什么?”趙飛蘭道。 “去那書院,找那個白爛兵啊!”千魂興致依然高昂,滿面笑意,高聲一道。 “是白冷濱。”楚星源見有人為自己“開路”,便也故作鎮定,湊起了“熱鬧”。 “哦,原來二位,都想去尋不死老人。”趙飛蘭看著堂下二人,一人黑衣,一人黑褂。雖然那楚星源一副淡然鎮定之態,但在趙飛蘭的眼里,這只不過是一個,順水推舟,故作鎮定,實則心中激蕩的老謀罷了。 “是是是!帶我去找!我要跟他比試!!”千魂毫不客氣,只要趙飛蘭敢,他就敢接,似乎從來不知賓客之所為,更不用提什么禮數。 “哦?你何德何能,可以與那排名第二的不死老人,白冷濱一戰?”趙飛蘭見千魂如此“兒氣”,便故作疑問,也想將這郎中的來歷弄個清楚。回想方才,葉心正要將此事道來,卻被那“白冷濱”生生錯開了話題。 “我?嘿嘿,我有這個!”鐵千魂得意一笑,抬起右手,一條赤色臂甲,附于整臂之上,看似是鎧,卻又時而微蠕,加其外形似蟲,故而令人寒毛一豎,不愿多想。 “這可是上古的邪物,弒蜈蚣,此物力如熊虎,毒可宰象。萬軍之中,兵不可破,取敵將性命,如...如張口吃飯!若是獨斗對陣,則更是威力無窮!”千魂摸著手中的“寶物”,淺淺一道,不知不覺,雙目之中一道邪光閃射。就連那久經沙場,混跡國廷多年的趙飛蘭,都是心中少有一怔。 “既然,你這么厲害,來煌都做什么?你應該去闖蕩江湖,才是。”趙飛蘭順著鐵千魂的話,開口問道。 “哦~四日之前,我見鬼門之內,似有大門敞開之態,自覺此事蹊蹺,便想去鬼酒營,尋風兄聊聊。可哪里知道,營內的副將,風兄與幾個鬼將,已是啟程,前往煌都,是什么報備。我越想越無聊,越想又越有意思,便瞞著馬屁精和師弟,只身來到這里,玩一玩。” “什么?你看到鬼門的大門?敞開?”薛蘭語聽著鐵千魂的話,卻又不知各中細節,半疑半惑,一頭霧水。 “哦!是這樣的!”葉心見那鐵千魂雖然得清清楚楚,但對于不知此事前因后果的薛蘭語而言,也不過只是胡言亂語,便雙手一拱,開口解道“花谷的藥王施圣德,一個半月之前死在了花谷,遭人刺殺。” “什么?一代圣人!施圣德?!遇刺?!”薛蘭語雖然此生并未見過施圣德,但民間的傳聞卻也是聽了不少,就是國廷政部的歷書中,也是偶爾可以見到這個一生濟世,默默奉獻的圣人,所踏下的足跡。 “是,刺殺藥王的人,自稱是我鬼門的人。這鐵千魂,便是與兩位同門,來我鬼門討要公道,也在一月之前。期間,三位來自花谷的師傅,在鬼門之中經歷了一場波瀾,之后又幸得我家主公恩惠,便將三人留在我鬼門療傷。故而,才有方才千魂口中所,見我鬼門敞開,入營探尋風將之事,進而向我一行追來。” “哦,原來如此。但,各位此行,乃是為我解決,煌都之中,錢莊火災,以及家弟遇害一案,想來這位鐵師傅,也是幫不了什么忙。不如,我就著人,陪著師傅,在煌都游歷幾日...” “切,誰我幫不上忙?我剛才還花了,半個時辰,從吳府一進一出,要不是葉軍師好言相勸,那吳松巖,和那戲子,早就被我斬了去!”聽到趙飛蘭的話,鐵千魂甚是不悅,斜眉一挑,手插胸前,不削便道。 “什么?!半個時辰之前?你只身去了吳府?!”趙飛蘭聽到千魂如此話語,便是一驚。雖然那吳松巖的將軍府相比趙家的府邸,戒備顯然相差數倍,但也屬森嚴非常,莫是一個大活人偷偷潛入。就是一只蒼蠅想要飛到吳松巖的面前,恐怕都要經過層層關卡,絕不會如此輕松,何況半個時辰就已是一個來回。 “戲子?”葉心聽到千魂口中二字,心中一緊。記得同樣一月之前,洛城之亂后,楚星源也是曾經道此人,雖然只是淡淡一句,并無多提。但顯然,已經被葉心,深深的記在了心里。 “嗯,對呀。一個怪胎,而已。”千魂淡淡一道,似乎并沒有將那白面紅唇的怪人放在眼里。 “楚將軍,你可是和那戲子,打過交道。此人,如何?可是洛城之亂的禍首?”葉心見千魂肯定,便眼神一變,直視黑褂而去。 “... ...”楚星源聞聲,默不作聲,靜坐不動,片刻之久,已然如此。 “楚將軍?”趙飛蘭,見楚星源默不作聲,但此事與親弟趙飛云有關,便也不禁開口,追問一念。 “此人,并非尋常。”楚星源隔著黑褂,淡淡一句,聲音低沉,好似一具石雕,又或冷血的怪客。 “何意?”心聞聲,即便智過常人,也是一時不解,疑惑一道。 “洛城之亂,實為蠱災,此人便是縱蠱之人。我與他交手的時候,他被我挑去肋骨,但卻已然發笑,可見此人...絕非常人。”楚星源的聲音已然低沉,語氣平淡。只因此刻,這個刀槍不入的鬼將,真正關心的依然是那書院之中的,白姓先生。 “嘿嘿,你們先聊,我去看看風兄。”眾人話語之間,千魂又是一如既往,無禮插言,毫無忌憚,他拇指一翹,指著身后的大門,便是轉身離去。 “慢!我稍后著人去請國院的上醫,不勞鐵師傅費心。”趙飛蘭見千魂欲將離去,便急忙將他留住。如此的舉動,并非是因為她有多么的好客,只是這個名叫鐵千魂的花谷郎中,言行舉止實在大膽輕浮,如果放任他在府上肆意走動,不定會惹上什么麻煩。 “沒事沒事,這個傷,我治得。”千魂此刻,依然不解,總領的意思,他轉身跨步,便是離去。 “千魂師傅,心以為,你還是留在這里。” “哦?為啥。” “我們應該會有事情,想請你幫上一忙。” 葉心話聲一落,在場眾人,包括薛蘭語在內,無不驚訝。想來這樣一個行事狂莽不羈的人,會有什么正經事,需要他來幫忙。 “真的?那好,老子就留下,聽聽。哈~” “言歸正傳,聽楚將軍如此道來,那戲子懂得縱蠱,那么錢莊之內的怪尸,會不會也是他的所為?”趙飛蘭見千魂已經止步,坐入堂下,便神色一變,嚴肅而道。 “嗯,趙總領,心有一事相求。” “沒事,盡管道來。” “心想去一趟煌都審廷,將最近幾日發生的事情,只要是與錢莊有關,統統探查一番。” “好!我這就安排...請問葉軍師,此次探查所需之久,為何時?” “一日便可。” “哦?” “心不才,來此路上,已將將軍信中所道之事,大致做了遐想。錢莊火災,飛云遇害,火場發現的怪尸與標記了我鬼門記號的箭支,這些顯然是有人計劃。但是,此人卻已然躲在幕后,沒有露面,甚至乍看之下毫無蛛絲馬跡。想來定是做了一些別的事情,偷偷的將所有的禍事串在一起,只要時機一到,便可同時爆發。” 葉心輕搖羽扇,半瞇著眼睛,話之間,也是并未肯定,一切只待審廷探查之后,才可作下定奪。 “嗯,這些我也曾想過,但是審廷所記的,除了我信中所提之事,便還有一樁命案。”趙飛蘭聽著葉心的話,也是自覺想到了一起,話聲誠懇,毫無半點隱瞞。 “命案?” “是~錢莊火災前一日,福生錢莊的大管家鄒生,掐死了錢莊老板之女,蘇千金。” “哦?” “此人次日入獄,傍晚時分,被吳松巖打死在了牢獄之中。” 葉心聽聞,鄒生一事,心中頓時一喜。雖然各種蹊蹺還未能想得明白,但這至少是一個突破口,更是此案的命門。 “趙總領,心想問,這錢莊可有賬本?”心一語命中,直擊案件最重要的物證,口中語氣,好似利劍出鞘,欲斬妖邪。 “沒有...負責此案的蔣真,蔣大人幾日前也遇害了。錢莊的賬本燒毀在火場,備帳也是隨著蔣大人的死,不翼而飛。”趙飛蘭一臉無奈,因為講真的死,就是在趙飛云失蹤一日之后,而那賬本更是本案至關重要的物證。 “好!” 心聞聲,緊握羽扇,便是立刻起身,她行到趙飛蘭的身前,拱手鞠躬,如同趙家的謀臣一般。 “心,懇請總領,即刻帶我等去審廷,探查此案。心還想去到義莊,查查那怪異的尸體,不知總領可有為難?” “沒有!我立刻安排!” 趙飛蘭聞聲也是起身一站,他不知道葉心想到了什么。只是此刻的趙飛蘭,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隨著心身前一立,投在身上。只覺一切,即將水落石出,而自己的弟弟,也許很快,就能安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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