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門的演操場上,站著一個老兵,他年紀并不大,方才四十過五。但對于一個士兵而言,這無疑是致命的。在戰場上,他不夠年輕人靈活,不夠年輕人來的充沛。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軍人,此時此刻卻已然還是一個卒。他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當上一個侍長,甚至是副將。 可惜,老并不眷顧這個為了鬼門默默奉獻的人,甚至連一個被發現的機會,都不曾給予。 ... ... 吳松巖,將軍府上。葉心正在大談“陰謀”,欲將這老將軍,置于腹背受敵,盟友離叛之境。而此女此時,所的每一句話,都慢慢的剖開了吳松巖的心門,好像一根根鋼針,扎在老將軍的心坎上。 吳松巖半信半疑,聽著葉心的話。對于心口中的戲子之事,也是稍有所思。即便自己,是與戲子同門一家,此刻也是心生少許忌憚。想來也是的確奇怪,公上信只是命戲子,攻下吳府,奪得十萬兵權。可是現在,戲子的所作所為,顯然已經超出了“公子”的預期,甚至有些失控。 “戲子被擒,顯然供詞直指我鬼門眾將。他知道趙總領要什么,以其親弟作為威脅,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既然戲子如此游刃有余,栽贓嫁禍鬼門。又為何任由將軍,在這大門之前布下如此重兵?!” 心話聲一落,吳松巖頓然心虛。對那白面的“瘋子”,也是不禁心生疑惑,似有動搖。此時的吳松巖雖為公上家的人,但并沒有達到“誓死效忠”,這樣高的“覺悟”。 “為...為什么。” “大人莫急,心還有一物,要給大人一探。” “拿...拿來。” “就在吳府門前,由白布包裹。” “快!將物件傳來!” 吳松巖聞聲,即刻下令門卒,將心口中,白布包裹的“一物”,送入堂上。白布所裹,從外形來看,其中似有一人。士卒退下,白布蓋頭,公上允的臉,頓時露在眾人面前。吳松巖,一看此人,便是急忙后退半步,還未定神,卻聽心又是一道。 “此人,乃是今日來審廷,刺殺鬼門薛蘭語的刺客,與吳府座將,趙飛云一起。” “我...我不認識他...” “大人是否認識他,并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審廷今日,就只有我鬼門兩位女將入室。而此人死狀,面肉啃碎,右手腕骨盡斷。致命之傷,更是那頸骨之間,被人生生擰碎。” “什么...意思。” “心的意思,大人不明白嗎?審廷之中,只有我鬼門女將二人,我們皆無能力,將一個刺客殺的如此狼狽。” “你是...” “沒錯,殺了這個刺客的人,正是貴府的座將,趙府的公子,趙飛云。” “不可能!!” 吳松巖聞聲大驚,他不愿相信葉心的話。但是,如今的審廷除了廷衛和廷長之外,根本就沒有武功力道如此高深的人。而鬼門的葉心和薛蘭語,則更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女子”,即便殺人,也不會啃骨斷喉,這般兇殘。如此看來,能以這樣的手法,殺害公上允的人,就只要趙飛云一人。 “葉心!你了那么多,到底想什么?”吳松巖此時面目變色,如大難臨頭,近在眼前,嘆聲一問。 “心,懇請大人,將人的那柄金邊白羽扇,先行交還。”心稍稍鞠躬,淡淡行禮,語氣前輩,篤定一道。 “為何?” “因為,羽扇在手,心才可安心思緒。畢竟,身為謀臣,這扇子,是隨身之物,用慣了,自然舍不掉的。” “給她!給她!!” 吳松巖聞聲一喝,命足下侍衛,將那羽扇交還心。而如此之舉,并非是吳松巖有多么相信這鬼門的“賊將”。 對于此刻,心緒凌亂的吳大人而言。葉心本就不懂武功,然而一把羽扇也不會是什么殺人的利器,即便交還也是沒有什么所礙。再則,心口中之語,公上允的冰冷之尸,也是惹得吳松巖,不得不想接著聽下去。 “謝吳大人,那么心,就此直言。” “~快!” “戲子故作被擒,實則暗地另行計劃,卻不告訴大人,甚至還任由大人在自家的門前,擺兵布陣。而那刺客與飛云,刺殺我鬼門之將,心暫且不論何人指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趙飛云已然叛變,而且反斬刺客而去。從這兩點,可見大人,如今已是孤身一人。”葉心話聲淡淡,她以羽扇半遮口鼻,話聲悠悠,卻也不忘注釋吳松巖的神情。 “放屁!我還有吳府的座將!!”吳松巖聞聲,大聲一斥,欲以壯下威風,毫不視弱。 心聞聲,眼神一道銳光閃過,好似一個獵人,看到了獵物掉進自己布下的陷阱,已是無處可逃,唯有乖乖受死。狐嘴角微微一揚,此時此刻她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將戲子的人心蠱惑之術,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對!然而大人手下的座將。現在,恐怕已經危在旦夕了。”心此話一出,如同利劍封喉直逼吳松巖而去,她一如既往,將那羽扇遮于口鼻,只露一道銳目之神。 “什么意思?!”吳松巖聞聲一驚,開口問道。 “大人,擺兵門前,是怕戲子招供。而戲子早有計劃,卻也任由將軍如此作為。心,反問一句。如果戲子沒有把將軍供出來,那么將軍現在,擺兵布陣之態,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心話聲一定,吳松巖即刻雙目直瞪。他不禁想到大門之前的兵陣,足足近千余人。如此的高調,如此的浩大。而他之所以擺兵于吳府門前,正是因為戲子被擒之時,曾轉身對峙,在其耳邊竊語。 ‘如果我被抓...嘿嘿嘿,你就在吳府門前,調兵千卒,擺出雁尾陣即可。這樣我就能贏~贏得鬼門,騙得趙家。’ “這不是戲子任由我擺的兵陣!這是,他被你擒拿之前,與我竊語交代的!!”吳松巖面目猙獰,心中那一份對于戲子的恨意,悠然而生。 “戲子要勸服趙飛蘭背信棄義,除了供詞直指我鬼門,必定還要博得信任。吳大人,你就是他的籌碼。”心依然雙目銳利,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直刺吳松巖的心門。 葉心話聲一落,吳松巖便立刻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趙飛蘭,曾在傍晚時分踏入吳府,當時嚇得吳松巖雙腿發軟,頓然失態。而總領那時也是并沒有話,僅僅一探,便轉身離去。想到這里,吳松巖不禁,心生寒意,不知所措。 “我...被出賣了?!”吳松巖越想越怕,已是毫無姿態可言,一臉尷尬,無從言語。 “大人盡管放心,只要大人不在助那戲子為虐。心一定保得,大人。不論大人曾經是一個怎樣的人,犯了怎樣的錯。此事過后,我葉心一定會竭盡一切,助大人穩坐軍位。無人可動!” ‘不論我之前...是一個怎樣的人?!’ 聽著鬼門狐的話,吳松巖不禁想起自己的過去,那是一個從軍數十年,都還只能是一個老兵的苦命人。他跟著鬼門的軍卒,行軍征戰,數十載,最后卻還是一個啃著饅頭的老兵。但是現在,早已今非昔比,自己已是吳松巖的面容,繼承其家財,穩坐國廷三品武官之職。而且,是一個無需征戰的軍需大官。 如果葉心真的可以信任,那么對于這個“老兵”而言,無疑就是個脫胎換骨的好機會。他不用再為了公上家,活在刀口的邊緣,更不用在受那個白面“瘋子”的擺布。只要安安心心,作他的“吳大人”,即可。 “我如何才能信你!!”吳松巖此時淡淡一道,而這句話也是這個身陷深淵的“老兵”,最后的掙扎。 “呵呵呵,大人此話真是可笑,你連那白面的瘋子都能相信!難道信不過我,煌都葉家之后,身為鬼門八將的葉心?” 吳松巖此時,癡癡的看著身前,那方才口中的“鬼門賊將”,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線,已然絲毫不在。老將慢慢退怯一步,心中不禁向往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可以真的成為“吳松巖”,真的過上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只要自己,愿意相信,身前的這個女子,來自鬼門的狐,葉心。 “好!你要我如何,怎么去做?” “大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撤下門前的兵陣,從此與戲子無關便可。” “真的?” “真的。” “我不會被降罪?” “只要我葉心活著,將軍不會被降罪,不論將軍過去如何。退一萬步講,可以證明將軍貪污的證據,都被那場大火燒毀了。將軍貪污的錢財,也都還在錢莊地窖之中。無憑無據,將軍又有何顧慮?” “大...大膽!!” 吳松巖聽著葉心,直指自己貪污之罪,便是虛張一喝。實則心中很是清楚,從前的“吳松巖”的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貪官,巨貪。 “大膽是當然的,不然我又怎會只身來你吳府!吳大人,心此行,不是為了救你!心要的,是鬼門一眾的安全!也正因為如此,心才想先救得吳大人一命,以此拔掉戲子的虎牙。至少也是一層虎皮。” 吳大人看著葉心,這個女子的睿智,是東城之內,頗為有名的。而身為一個,久經軍旅的老兵,“吳松巖”看的出,葉心所的話,不像是在騙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為了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吳松巖”。老兵擦掉額頭上的汗珠,揮手而去,面目一轉,一股斗志昂然。 “來人!!撤兵!!” 吳松巖咬牙一聲號令,猛然揮手。葉心淡淡一笑,抬起雙手作輯,深鞠。手間的鐐銬發出清脆的“叮噹”聲。千魂見軍師行禮,便也是尷尬一笑,慢慢低頭,以作行禮。 “把鐐銬解開,讓他們走。”吳松巖看著士卒淡淡一道,心意已決。 “謝~吳大人。你我之間的約定,心一定銘記,決不食言。”心見鐐銬取下,輕輕揉了揉手腕。像這樣的純鐵鐐銬,若是銬在手腕,過不多久,便會磕的腕骨冰冷發痛,時間久了,則更是淤血不止,滿手發青。 “好!葉心!我信你!!”吳松巖揮手一別,話聲聽來似有幾分豪邁。 心聞聲,便領著千魂一路快行,直沖吳府之外。而當那守卒,打開吳府大院的正門時,那排著隊列漸漸四散的軍甲,也是不禁讓心微微一笑,淡淡點頭。 “葉軍師,那趙飛云什么時候,背叛吳松巖啦?”千魂低首一嘆,輕聲問道。 “我騙他的。”心原本不想作答,但想來此時正要速離吳府,便也低聲一應,加快腳步朝著遠處良駒而去。 “啊?那你跟他的約定。” “我會遵守的~只要,到時候他還活著。” 心冷冷一道,跨上馬駒,便是策馬速行,疾馳而去。千魂見狀,也是策馬快馳,緊隨其后。此時,蹄聲作響,千魂只好拉開嗓門,大聲問道。 “葉軍師,我們接下來去哪兒闖?” “去書院!!” “啥?書院?!” “對,國文書院。我們要去找,白冷濱。” “就是那個,不死老人,排名第二的白爛兵嗎?” “白冷濱!!” “白狼兵?” “你有病!!” ... ... 黑夜籠罩在東城國廷的軍部,此時趙家的總領趙飛蘭,正一路急行,帶著歐正陽向著比暗夜更為漆黑的死牢,大步而去。 地牢之內,四周昏暗無光,唯有壁上燭燈,點燃寸土明目。那娓娓而來,悠遠細長的歌聲,是那白面戲子所吟。 趙飛蘭領著部下十卒,一路前行,引著歐正陽直進戲子牢籠之前。而這來自花谷的郎中,更是自從踏入死牢臺階,便已是聽得那“禍人”的戲歌。也是不禁心知,此人就是拿洛城之亂的罪魁禍首,白面“戲子”。 “喲,嘖嘖嘖。”此刻,戲子面對獄壁,背對牢門,如孤魂,似野魎。他聽著飛蘭所行,稀碎步聲,便是心中一喜,不知是那鬼將已斬,還是另有“喜訊”。 此時,白面口中裝腔作勢,一陣怪音傳來。回首一探,戲子頓然面目一憎,急行牢籠門前,雙手緊抓牢門之上,冰冷的鐵欄,望著歐正陽,低聲惡言。 “誰讓你來的~這臺戲里,沒有你!!” 歐正陽看著身前的白面,洛城之亂頓時浮現腦海。回想當初,那戲臺上的“瘋子”,惹得全城百姓,死在“煉獄”焚燒之中。整座繁華安詳的城池,如若困獸斗場,百姓相互廝殺,有多少人死在了親人的刀下,又有多少美滿的家庭,被這戲子彈指之間,化作“灰燼”。 此時此刻,戲子猙獰而望,歐正陽雙目直瞪,如同烈日普照,敗柳之下。然而,戲子并不畏懼,這花谷郎中的一身正氣。只是,此人的出現,對于白面而言,無疑是一個“兇兆”。 二人如此對峙,就連一旁的趙飛蘭,都是不想多做“插足”。靜靜站在一旁,帶著身后的諸多兵甲,且看二人之間,所散之氣,黑白分明,勢不兩立。 “我的這出戲里!沒有你!”戲子依然猙獰,張開紅唇,咬牙切齒。然而,此時的白面,也同樣記得洛城中的“對決”。這個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花谷郎中,在那亂城之中,追得自己,毫無喘息的樣子。 “正如你所言,我是來看戲的。一場丑陋不堪,無登大雅之堂的,丑戲!”歐正陽話聲剛勁有力,直逼戲子而去,那一雙正燃炯目,依然緊凝白面雙瞳,遲遲不散。 “哈哈哈~”戲子聞聲,竟是忽然大笑,然而笑聲過后,卻又見白面五官一攏,緊湊而起,化成一個“恨”字。 “是嗎?無登大雅之堂?我的這臺戲,可是邀請了東城的國主大人,共同上演,怎會不登大雅之堂?” 戲子話聲剛落,只見趙飛蘭忽然面目一緊,同是咬牙切齒之態。她奪過身旁士卒之兵,一刀劈碎牢門之所,一踏入門,直逼戲子。 戲子此時,任由總領闖入,依然發笑。只見飛蘭高舉手中兵刃,橫置而揮,如同一塊鐵板,朝著戲子側頰而去。 “嘭~” 只聽一聲悶響,戲子便被飛蘭一“刀”抽在牢籠鐵欄之上。總領一聲大喝,將那白面扣在鐵欄,撩起鐵兵握把,便又是一陣猛抽。打的戲子,嘴角淌血,側臉青腫。 “!什么國主上演,你對國主做了什么!!” “嘿嘿,趙總領,你不要你弟弟了?” “!國主怎么了!!” “可憐的趙飛云,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要他了,啊~哈哈哈哈~” 看著戲子答非所問,即便被如此“虐打”,也是依然笑得如若花火,燦爛之中,旁人聽來卻是一絲“慘烈”之相。 此刻,趙飛蘭已是近乎“潰敗”。她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一計未停,又出陰謀。好像在這個“瘋子”的眼里,唯有下大亂,才是此人活著的意義。毫無道理可言,更無人情可。 “你別急,國主?我能把國主怎么樣?你倒也真的相信。”戲子喘著粗氣,咧嘴微笑,側首半睜,藐視飛蘭,言語清淡,好似若有退意。 飛蘭聞聲,心中稍稍一定。只覺戲子此話一出,先前所言不過只是虛張。想來,東城的國主,堂堂“辰幸之君”身處大國宮內,宮內侍衛精兵,數之不盡,森嚴之態,更是滴水難入。又怎會被這樣一個“瘋人”隨意迫害。 戲子此刻,只覺那飛蘭似有松懈,便又笑道。而就是這一陣一如既往的,笑顏輕瘋之語,卻令得陽、蘭二人,各自一怔。 “東城的國主,名劉豐,年號辰幸君。治國得臣子之心,治民得財子之賞。劉豐,喜好花卉,聽曲,騎馬涉獵。半月之前,曾找過東城的風月班,為殿下,演過一臺《斬風令》,對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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