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街口死了兩個人。 王家二當家失蹤了。 對一些人來自然是無關緊要的事。 只是王家在青州也算是望族,那位二當家的妻妾們鬧得厲害,也讓某些人不知所措。 任誰也沒想到女人發起瘋來會如此不顧一切。 竟是直接將這件事情在集市上發了布告,剛巧就掛在東街口死了人這件事情的下邊。 其中一個好事的女人在布告上還添了一筆。 青州亂,吾夫亡矣,誰知明日身死者非汝等乎? 人家不過是失蹤,卻是已經將其定為身亡。 如是七日,更是弄得滿城風雨。 外邊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的性命被誰盯上了。 但這些都與方士無關。 那兩件事情甚至導致原本關注他的人都開始轉移注意力。 不再有人煩擾,就算走在路上,也不過是被幾個認識他面孔的人攔住,打個招呼。 方士沒有在獲得書認可之后做出什么大動作,久而久之,也自然不會再有人關注他,頂多坊間議論著,對他指指點點。 看見沒,那就是獲得了書的方大才子,日后上京的大官! 隨后便是一陣羨慕的目光。 而這些日子方士也終究還是耐不住那些人的再三邀請。 去他們各自家中自然是不可能的。 便約著一起去了煙花場所。 杏花樓位于青州另一座書院的對面,也不知是否是書院里默許,讓那等煙花之地建在此處,也正是因為如此,此處幾乎隨處可見讀書人的身影。 今日這杏花樓二層卻是已經被人包場,青州幾家的公子齊聚,邀請了那位被書選中的讀書人,讀書人名喚方士,字塵仙。 只是日近中移,卻不見來人。 有幾位公子已經臉上露出了不耐之色。 “那位方公子怎的還不來,都叫姑娘們等急了。”其中一人率先出出聲,他一襲青色錦衣,一手舉著酒杯,另一手卻攬著一位姑娘,姑娘作嬌羞狀,為那人斟酒,“傳言他才高八斗,怎的情商如此低劣! “我看是錢兄自個兒等急了罷,那方塵仙若是來了自然最好,若是不來……那也不過是證明此人不過如是而已,諸位且喝酒,哈哈……”另一人云淡風輕地一句話,將錢姓青年的火氣壓了下去。 不過卻引得身側又一人發言。 “李兄所言甚是,照這樣子來看,那方塵仙也的確——不過如是! “不錯,我等也算是有頭有臉之人,如此卑屈地請他來此處喝酒,他安敢遲到?不過是攀上了周家的高枝,怎的就變得如此驕縱了! “攀高枝?那倒也不至于吧,本公子手頭可有消息,那位方塵仙來頭不……你們猜猜他是誰的后人?出來定嚇死你們!绷硪蝗舜笮Α “不是他是邊境村子的區區讀書人?” “周家放出來的話而已,你也信?” “反正本公子是不信的,區區鄉下讀書人哪里值得我等交好,雖獲得了書讓本公子有些興趣,不過家里……咳咳,反正本公子就是覺得他不簡單!” 一群人正交談著,卻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隨即便見樓道口走上一位白袍年輕人。 腰間掛著長劍,黑發束在身后。 見了眾人,便拱手行禮。 “見過諸位兄臺,今日得以一窺眾位容貌,實乃塵仙有幸。” “你便是方塵仙?長得倒還算俊朗。” 先前那位錢姓青年率先發出聲音,朝方士招了招手。 “既然都來了,那就趕緊入座,喝酒喝酒!” “多謝兄臺! 來人正是方士,這一路上時間本就寬裕,誰知攔著他的人還當真是不少,好不容易才趕來此處,還以為會因為遲到被刁難一二,但眼見如此情況,心里卻放松了許多。 入席,便各自介紹了生平。 只是在方士自己是邊城出身的時候,卻聽那位諸葛家公子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方兄當真是邊城出身?”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四周一眾全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們方才就在討論這一話題。 若是方士沒有馬上出現,他們就已經要從諸葛家那位公子口中知曉了些許內幕。 “這是自然,諸葛兄……” 方士下意識地著,目光也落在那位諸葛家公子的身上。 只是仔細一觀,卻發現這位諸葛家的公子長相有些眼熟。 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一面。 但聽他的聲音,又細細想來,才覺得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肯定是第一次見面了。 幼時基本未曾離開家門,自然不可能與他們相識。 “可是傳聞方兄來頭挺大,與幾年前方家有關啊……方兄又姓方,實在是讓我不得不多想那么些……”諸葛家的公子臉上笑容漸漸變得詭異,讓人心底發毛。 方士心頭猛地一顫。 但臉上表情未變,反倒是輕笑著。 “諸葛兄笑了,姓氏是家父給的,不論如何都是變不了的! “既然方兄不愿承認……那便算了,來來,喝酒!” “喝了酒就得作首詩,咱們讀書人的規矩可不能壞了!” “錢兄所言甚是,不過先把你懷里那位美人給放了! “李兄還不知在下為人?沒了美人可作不出什么詩句!” 一眾人很快便忘記了方才過的話。 氣氛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飲了酒,作了詩。 看著美人跳舞,樂伶玉指撥弄著琴弦。 方士還是第一次親身體會如此聚會,漸漸地有些沉迷了。 只是他酒力不勝,只能以茶代酒。 那些公子們也沒有多加強求。 正吃得盡興,卻聽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二層樓已經被一眾人包了場,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應當是不會再有人過來才是。 一瞬間的嘈雜聲音將熱鬧氣氛打碎。 正在眾人疑惑間,卻見一人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 是一個穿著甲胄的年輕人,長得竟是與那位諸葛公子七八分相似。 他怒目圓睜地看著方士的方向,不禁冷哼一聲。 “方士,你果真在此處,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你是何人?”方士眉頭微皺,他看著對方,終于想起是何人。 正是當去蓮華書院的時候,在藏書閣里見到的那個少將軍。 當日以劍鞘將其弄暈過去,想來現在還有些對不住他。 只是兩人應該并未在明面上見過,也不曾認識,突如其來的怒喝讓方士有些莫名。 但很快便將心中情緒平復下來,從位置上起身。 “我不曾見過你,你是何人?”他再次問了一句。 “你還不配知道,倒是我想問你——方士你為何會在此處,老老實實地待在你的住處便好,出來作甚!” “無名之輩……我去何處還用知會與你?” 方士臉上不禁一絲冷笑。 無端被人指責,讓他心頭一陣怒氣上涌。 雖當初背后偷襲于他,但如今事發無端。 只是那位少將軍也沒有含糊,當即拔劍指著方士。 “荒唐……日后掌摑萬軍之人,如今卻沉迷酒肆,成何體統!” “掌摑萬軍?”方士兩眼微瞇,心中隱約有許多猜測,又將目光看向了那位諸葛家公子,卻是冷笑,“我方塵仙何曾過自己要掌摑萬軍,我是讀書人,自當在青州大考,而后入上京謀得一位! “……你還未知曉?” “知曉什么?” 看著對方,方士腰間長劍也緩緩拔出。 大有一言不合便生死相向的意思。 “此處乃我等讀書人聚會,你這般粗鄙之人來此,怕是壞了規矩……我讀書人雖文弱,但也不是爾輕易欺辱之輩,書生之怒,定讓你血濺五步!無名之輩大可一試! 一時間四周氣氛變得僵硬。 眾位大家公子見著了那少將軍身姿,紛紛將臉側過去,生怕與之對視。 而那位諸葛家的公子卻是干脆捂著臉。 也不知道與此人是和關系。 “你不知道……”那位少將軍聽了方士所言,竟是瞬間面色變得煞白,“你竟你什么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姓方的,你……” 往后連退了幾步。 最終卻是表情猙獰起來。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為何出現在這里!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蕓兒本來應該是……” “咳咳,元賢侄!” 那位少將軍話還未完,卻聽樓道后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話聲。 呼喚聲很輕,若是沒人注意的話根本聽不見。 只是方士如今五感明銳,異于常人,所以聽得分明。 看不見面容,但方士還是能聽出來,是那位周員外。 不知為何他會出現在此處,但沒有上來與人見面的意思。 聽見了周員外的聲音后,少將軍的面色陰沉了不少,但最終還是冷哼一聲。 未曾多什么,便徑自走下了階梯。 原本是熱鬧的聚會,但如今卻變了味道。 方士眉頭微皺,心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長劍收回劍鞘,隨即對著一眾沉默的公子拱手。 “諸位兄臺,在下忽覺身體不適,還請告辭。” “方……方兄既然身體不適,那就……那就趕緊回去歇息,啊哈哈……” “莫要傷了身子才是,唉……” 方士沒有詢問那位諸葛家少爺任何事情,倒是目光交匯的瞬間,對方將頭壓得更低了。 一眾人反應有些蕭索。 倒是讓方士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他還是拱手,隨即轉身離開。 待方士離開,一眾公子卻是一陣唏噓。 “他怎么會來這里?” “諸葛兄,你莫不是告密了?” “實在是冤枉,家兄怎的會出現在這里我也不清楚啊……” …… 并沒有在附近尋找那位少將軍和周員外的身影。 反而加快腳步朝著朝著青州郊外走去。 他不管暗地里有沒有人會忽然跳出來索取他的性命。 他也不會去管周圍有多少人認出了他,并且試圖將其攔下。 方士只是拼命地向前跑。 離了最繁華的街道。 離了青州的城門。 步入一片叢林中。 頓時,眼前視線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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