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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p>
楚天這一探，整個人都仿佛凝固了，這一刻就像永恒一般。</p>
第十二重禁制前方，她暮然回首，眼里有冰柔的仙光閃爍，目光突破層層禁制，落在了楚天身上。</p>
“為什么她會在這里。”楚天呢喃著，心里的滋味異常復雜。</p>
吞噬了雪兒的仙，為什么會出現在遺忘之河？</p>
“殺！”</p>
楚天心中恨意無限，冰冷地吼了一聲。</p>
仙，漠然地看了楚天一眼，一道道細碎的規則絲線，跳躍著飛向他。</p>
咔嚓咔嚓……</p>
楚天身上，細微的電花閃爍，身軀猛然往后彈射出去。</p>
待停下來時，他已是重傷垂死。</p>
嗡。</p>
楚天腦中嗡鳴，滿臉苦澀，這就是仙的力量，超越帝的力量。</p>
在她面前，自己連螻蟻都不如。</p>
“你放過雪兒，好嗎？”楚天像一個孩子在祈求憐憫一般。</p>
聲音飄蕩到仙那里，她似乎對這帶著顫音的語氣，感到很迷茫，心里泛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漣漪。</p>
“人類的情緒，復雜。”她碎念一句，有意無意間，竟不再去理會楚天，甚至關閉了對他的一切感知。</p>
楚天閉上眼，心里酸澀無比，耳旁潺潺流水聲，仿佛也帶著悲切凄婉之意，時時打在心頭。</p>
“唉……”</p>
他嘆息一聲，回蕩在流淌的水中，久久不絕，空靈凄厲。</p>
“噓，跟我來。”一道蒼老，似從喉嚨里直接發出來的聲音，落入了楚天腦海。</p>
緊接著，綠幽的氣息，在楚天身體中蔓延，一息之間竟治好了他垂死重傷。</p>
楚天心里一驚，下意識地去探尋那聲音的來源，意念過處，只覺得有一樁人形枯木，屹立在河水底部。</p>
楚天沉下去，那枯木所在的位置看似很近，又很遙遠，似乎永遠都接觸不到。</p>
片刻之后，一股死灰色的氣息，將楚天包裹，他身邊河水迅速退去，讓他到達了一片晦暗的虛空里。</p>
“巫。”</p>
楚天放眼看去，一個身穿黑袍，面龐籠罩在黑帽下的人物，深陷的燕窩里跳躍著綠火，在靜靜地看著他。</p>
“楚天，你好。”他的聲音干枯得像一片沙漠，讓人聽了都覺得喉嚨發干。</p>
“前輩您……竟然認識我？”</p>
楚天飛過去，落在巫身前，誠心一拜。</p>
“你的經歷，我基本都知道，當然認識你。</p>
“但是你可知道我是誰？”</p>
巫伸出干枯的手爪，在楚天身前點了點，一張枯木凳子出現，他示意楚天坐下。</p>
楚天聞言，落座之后仔細感受了一番他的氣息，眼前這名巫，比楚天之前見過的所有巫都要強大，讓他有種遇見了死亡的感覺。</p>
“您是祖巫嗎？！”楚天下意識地道。</p>
巫搖搖頭，與楚天相對而坐，道：“人們稱我為‘巫祖’而不是‘祖巫’。”</p>
巫祖！</p>
楚天心里一顫，傳說當初鎮壓天外魔頭，就是昊帝與巫祖共同完成的，他竟還在人世間？</p>
“您……”</p>
“我為什么還沒死，對吧？”巫笑了笑，那干枯的皮皺成一道道溝壑。</p>
楚天點點頭，巫卻不再說話。</p>
片刻之后，他開口道：“先不管這個，你與她似乎有什么聯系？能告訴我嗎？”</p>
楚天當然知道，巫所說的她，就是指那名仙。</p>
提到仙，楚天心里又是莫名一酸，他強壓住心中戾氣，將之前關于這名仙的事情，都給巫講了一遍。</p>
巫緩緩點頭，“難怪我感覺到，她的氣息中，有另外兩種情緒在波動。”</p>
楚天聞言，猛地站了起來，道：“這么說，雪兒和阿瑤都還活著？”</p>
楚天望著巫，等著他的回答，這一息時間，竟如千萬年之久。</p>
“唉……”巫嘆息著搖頭。</p>
楚天身軀顫了一下，像是在深淵里下墜。</p>
“不能說活，也不能說死。”巫看到楚天慘白的面色，連忙補充了一句。</p>
“請前輩解惑。”楚天實在不明所以，這半言半語，讓他著實難受。</p>
“這種感覺，解釋起來很復雜。你只需要知道，生命是玄奧無比的，任何生靈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著獨立的思想和情感，即便再強大的個體，也無法去做到完全去同化另一個生靈。”</p>
這一番話，聽得楚天仍是云里霧里。</p>
“也就是說，她們還存在，并且只要仙不死，她們就永遠存在。”</p>
“那要是仙死了呢？”楚天連忙問道。</p>
“她們也將隨之散去。”巫回答。</p>
這一刻，楚天心里更加五味雜陳，他原本以為只要殺了仙，就能救出雪兒和阿瑤，但現在根據巫的說法，殺了仙她們反而會一起死去，這讓楚天失望到極點。</p>
“前輩，依您之見，我要救雪兒和阿瑤，有可能嗎？”</p>
巫沉默半晌，道：“或許有吧，前提是你必須擁有神格，再加上我的輔助，便有機會。”</p>
“神格……您是說真神格？”</p>
巫不可知否地點點頭。</p>
“前輩，怎樣才能擁有真神格？”楚天問道。</p>
“當然是破帝成神。”</p>
楚天沉默下來，破帝成神，這定然艱難無比。</p>
“前輩，以您現在的實力，難道也戰不過那仙嗎？”片刻之后，楚天想到了這一點。</p>
“我自有我不能出手的原因，況且即便是我出手，也未必是她對手。</p>
“我現在接近燈枯油竭，每一分力量，都不可隨意動用，所以無法幫你，一切只有靠你自己。”巫說道。</p>
“明白了。”楚天點頭，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望。</p>
“前輩，那您為什么會在遺忘之河中，還有遺忘之河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據我所知，這條河中蟄伏了十萬遠古大圣，他們想要干什么？”楚天問出心中疑惑。</p>
巫靜靜地嘆息了一聲，眼里綠火跳躍得很詭異。</p>
“這一切，還不是現在的你可以知道的，待你真正強大起來再說吧。”</p>
“可是……”楚天很想知道其中奧秘，剛想再問，卻被巫抬手打斷。</p>
“我給你透露一點，神武大陸的真正浩劫，并不是即將復蘇的天外魔物，而是來自于你……”</p>
這一語，如一記重錘打在了楚天心間。</p>
“前輩這話怎講？”</p>
巫卻不答話，眼中綠火熄滅，宛如一個死去萬萬載的軀體，不再有任何生命波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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