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珠一夜好眠,連睡夢中都是姬塵那張無垢出塵的臉,襯著漫繁花,如謫仙一般降臨。
銅鏡邊,冬鶯給明珠的發(fā)上插上一只翠玉雕刻的祥云簪子,等了半還不見明珠發(fā)號施令,不免奇怪,抬眼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明珠居然又對著鏡子走神了,唇上已是無意識浮上了一抹笑意。從今早上開始,姐便發(fā)呆了不知多少回,不,應(yīng)該是從萬安寺回來,想來定是和姬大人相關(guān)!
冬鶯心情也不免好起來,看著鏡中明珠越發(fā)想得出神,捉黠道。
“姐今這樣美,姬大人看到一定會很高興!”
聞言,明珠臉霎時飄紅,見冬鶯一臉笑意,沒好氣道。
“你這丫鬟,竟打趣你家姐!”
冬鶯表情卻沒有絲毫害怕。
“我先去備馬,不然姬大人去兵部恐怕就來不及了!”
“誰要去見他了!”明珠制住冬鶯,臉上竟多了一抹少女的羞怯。
冬鶯佯作不懂。“那姐打扮得這么漂亮……”
“你這丫頭!”明珠從座上站起,狀似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我們?nèi)ヰヌm館。”
明珠從牢中出來的翌日,借著言玉珂在明家請高僧做法事,也為明家諸間鋪子求了一道財神符,當(dāng)便撕了封條依次開業(yè)。不過到底久未開業(yè),且宮妃中毒卻是因馥蘭館的熏香引起,盡管明珠無罪釋放,可還是讓明家信譽遭受影響,這連續(xù)幾,別她的香鋪,便是明家的其他鋪子皆是沒有生意。
冬鶯看看門可羅雀的店面,也是著急。姐當(dāng)初從明堂手中討到這間商鋪便是為了自立門戶,現(xiàn)在存了要和明家斷絕關(guān)系的心思,這間鋪子起到的作用自是更重!不過看明珠面上一片鎮(zhèn)定,冬鶯壓下心中的擔(dān)憂隨著她上二樓一起去看賬。
明珠心無旁騖地把賬本理了一遍,從軒轅彧手中賺來的錢也隨著這段日子的店鋪關(guān)閉填進去了大半,若這樣下去確實不妙。正在思索,突然聽到下面一陣喧鬧,冬鶯探頭一看,卻是一眾宮人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十二三歲姑娘跨入了門檻,待認出姑娘身邊的大宮女乃是蔣貴妃身邊的繡瑩,冬鶯心道不好!
“姐,難道她便是貴妃娘娘所出的安心公主?”
見明珠點了點頭,冬鶯霎時變了臉色。
“她,她莫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公主,不過知道在蔣妃的壽宴上她沒少為難姐;明珠的香鋪如今已經(jīng)經(jīng)營艱難,若是她再插上一腳,那豈不是雪上加霜?
哪知明珠面上卻不見半絲擔(dān)憂。
“放心,她沒有這樣蠢!”
冬鶯錯愕,發(fā)現(xiàn)明珠已經(jīng)下了樓梯也不敢耽擱,趕緊跟了上去。
馥蘭館一樓,雖然第一眼沒有認出眼前少女的身份,不過馥蘭館也算接待過不少宮妃以及盛京的達官貴人,掌柜張叔從善如流地迎上去,倒是不卑不亢沒有丟了體面。
“貴客這邊請,不知這位姐想買什么樣的香品?”
安心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聲音不出的鄙薄和不削。
“這就是明珠的香鋪?本……姐看也沒有什么稀奇嘛!虧拿些蠢人還來這里買,盡給我娘添麻煩!”
這囂張的挑釁,卻霎時讓張叔明白了對方的身份,正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見眼前跋扈的姑娘雙目一瞪,緊緊地盯著自己身后,好似帶著什么深仇大恨!張叔回頭,卻是明珠從樓上下來。
“張叔,我來吧。”
明珠走到安心面前,依照宮儀給她行禮。見安心半不讓人起身,隨行的繡瑩不由出聲提醒。
“公主,貴妃娘娘還在宮中等著……”
明珠現(xiàn)下被蔣家認作義女,作為貴妃的義妹,蔣貴妃自然不希望這顆棋子就這樣廢掉,特別在梁紹帶著御賜金牌為梁琉月?lián)Q取一個蔣三永不被休的正妻之位后!有道是投其所好,蔣玉媛早已料到明珠出獄后馥蘭館生意會一落千丈,于是便讓心腹繡瑩代其捧場,哪知才在交代,公主安心卻正巧來問安,一聽便主動請纓。聯(lián)系這孩子對明珠的成見,蔣玉媛也覺得或許讓兩人提前接觸一下也好,免得到時候彼此窩里爭鋒反而讓人看笑話,于是千叮萬囑明利害關(guān)系,才讓繡瑩陪著她過來。
安心如何不懂繡瑩的提示,不悅道。
“本宮知道你最是識得大體的,起來吧!不過你雖然被我母妃認作了義妹,然而本宮可不承認!”
明珠微微一笑。
“被貴妃娘娘認作義妹,蔣大人、蔣夫人認作義女乃是明珠的福氣,明珠自有自知之明,本應(yīng)恪守本分!況且公主乃萬金之軀,自古君臣父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民女怎敢在殿下面前托大?”
這番做伏低的姿態(tài)讓安心很是受用。來她之所以討厭明珠,也是因為蔣妃的先入為主恨屋及烏,再加上梁端陽、梁琉月二人不斷在她面前教唆;可追根溯源她和明珠之間倒是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安心從在宮中長大,雖正是真浪漫的年紀,卻儼然已是一個人精,如今蔣家的形勢她自是了然,如此也是順著母妃的交代和明珠示好。
可到底孩子心性,要這樣白白放過明珠又不甘心。
“母妃今日讓本宮來為她挑一些熏香,用來熏衣。正巧前幾****聽端陽縣主提起自己府上的香料也不多了,便約了她一塊來。想必人馬上就要到了!”
完,安心得意地等著明珠的反應(yīng)。既然自己不便動手,那就讓其他人教訓(xùn),也好看個好戲!
身邊的繡瑩一聽簡直要吐血!本來要幫蔣妃抬舉明珠,若是砸在她手中,回去怎么向蔣妃交代!
“公主什么時候請的縣主?她現(xiàn)在還沒來,莫不是不會來了吧?”
最后那句簡直帶著僥幸,可是話音剛落,便見一輛刻著金鰲浮雕的馬車停在馥蘭館門口。
安心白了繡瑩一眼,不高興道。
“急什么,縣主不是到了嗎?”見明珠面色一凝,似是若有所思,安心聲音中透著不懷好意。
“難道本宮為馥蘭館介紹客人,明姑娘不高興?”
“怎么會呢,明珠感激不盡,今日殿下為蔣妃娘娘選中的熏香便記在明珠的賬上,算我一點的心意。”
沒想到預(yù)料中的害怕和驚慌沒有來臨,安心實在失望。
“哼,不就是幾個臭錢,本宮可不想被人議論占你一個商女的便宜!”
聽她越越不像話,繡瑩忙出聲。“殿下……”
安心瞪了她一眼,瞥向身側(cè)的明珠,卻見她一雙美目已是落在入口與被掌柜迎進來的端陽身上,那眼神不出的詭異,竟讓安心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端陽今日穿了一身火紅色的火氅,盤了個九鳳朝陽髻,一套點翠頭面端莊得體,美人額垂著一顆水滴狀的紅色寶石落在眉心,讓本來雍貴的五官顯得越發(fā)奪目。她步態(tài)輕盈,姿態(tài)曼妙,周身的氣度恍若女下凡,讓周遭的一切黯然蒙塵。她的美十分艷麗張揚,似一把刀子,美得攻城略池,無形中仿佛帶著傾略性,簡直讓人無法招架!
不過——安心有些不爽地瞟了明珠一眼,雖然不想承認,可在這屋中容貌能和端陽一決高下的似乎便只有這顆明珠!不似端陽的張揚絢麗,明珠美得頗為含蓄,不過讓她加分的卻不僅僅是她毫無瑕疵的臉頰,更重要的,卻是沒有那種對上位者屈服的奴顏媚骨!
“見過公主。”
端陽屈膝微微一福,見安心并未向平素那樣撲向自己,讓自己免禮,眸中閃過一道狐疑。只聽公主甜甜笑道。
“縣主是本宮的姨姨,明珠按照身份也是。不過方才她已按宮中大禮對我見禮,并以君臣父子自勉,若我厚此薄彼,不免讓人詬病。母妃常教導(dǎo)本宮代表家,言行舉止更要恪守規(guī)矩,還時常讓我向縣主學(xué)習(xí)。縣主不會介意吧?”
端陽唇邊露出了一絲笑意。
“怎會,貴妃娘娘的是,規(guī)矩怎能白費!”
安心一個尋常的舉動,表面上是把自己和明珠一視同仁,實際卻是蔣貴妃乃至后面的蔣家對待鎮(zhèn)西侯府的態(tài)度!不過蔣家以為抬舉一個的商家賤女就想和大魏一品侯勛作對?未免太自不量力!
待端陽平身,明珠也很快按照宮中禮數(shù)對其見禮。端陽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玉鐲,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曲膝半俯的女子,便是這樣一張臉,讓眼前人扭轉(zhuǎn)身份,甚至在盛京站穩(wěn)了腳跟,實在是扎眼討厭!想到她和季明珠高度一致的明珠,端陽心中的厭惡又多了幾分;可饒是心底已經(jīng)恨及,臉上卻還是滴水不漏的得體笑意,身邊的心腹香蘭怎不知主子的想法,還未等端陽發(fā)話,已是開口呵斥。
“放肆,你一個的庶民,見到縣主還不下跪?”
大魏講究門第,這官階品級更是有一系列嚴格的劃分標(biāo)準,到衣食住行,大到制式品級!從禮儀上講,端陽作為縣主,庶民遇上自要三跪九叩。安心看到端陽對明珠發(fā)難,霎時興奮地雙眼冒光;身邊的繡瑩心中哀嚎,卻也不好再多什么,只得祈禱明珠不要死得太難看;而周遭馥蘭館的掌柜伙計們早已跪倒了一片,俱是對自家姐憂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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