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前無論是以容太妃為首的蘇、容兩家，還是衛(wèi)長卿，都對姬塵產(chǎn)生了懷疑，暗地里派了人跟蹤姬塵的行跡。可算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姬塵本身就是極心敏銳的性子，他后面的紅先生更是輔助過一代帝王，曾經(jīng)的暗部之首，在追蹤暗查方面他若是排第二，沒有人能敢稱第一！
如此蘇、容二府和衛(wèi)長卿等人便不夠看了，簡直是魯班門前弄大斧！是以姬塵和明珠與蔣玉衡幾乎是前后腳回的京，可任何人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端倪。當下聽明珠舊事重提，況且還祭出了壽王夫婦這兩尊旁人請不動的大神，聯(lián)系她不過兩日前也才在盛京現(xiàn)身，卻也合情合理！
場面一瞬死寂，本來一切已經(jīng)有明顯指向的線索突然斷了！獻帝的臉色黑得不像話，而蔣妃、蔣玉衡和衛(wèi)長卿的神色也是精彩紛呈。
明珠不動聲色地把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盈盈向獻帝行了一個宮禮。
“臣女所言句句屬實，若是圣上對其間真?zhèn)斡袘]，可速請壽王與壽王妃當庭對證！”
這個問題上她撒了一個謊，不過看壽王妃對姬塵的護犢之心，最重要的是姬塵和銀琴之間是清白的，明珠堅信以他們的品性，斷不會眼睜睜看姬塵蒙受不白之冤！
明珠的想法在場人如何不明白。壽王雖有隱退之意，可卻依舊重權(quán)在握，平素又為人冷漠圓滑，一視同仁從不與誰交好，實在讓人抓不到丁點把柄，很有話語權(quán)，便是獻帝也要給他三分顏面，僅僅從梁固與龐朧煙成婚一事上便能窺出。
被明珠近乎咄咄逼人地為姬塵蓋棺封案，獻帝心情越發(fā)惡劣，沒好氣地道。
“此事朕容后會向壽王證實！”
“我主圣明！”
明珠拜了一拜。“不過既然姬大人是無辜的，那指鹿為馬之人卻又包藏了何種用心？還望皇上明查！！！”
那帶著鋒芒的銳利視線在場上劃了一圈。
不知是不是衛(wèi)長卿的錯覺，明珠雖然看得空泛，可顯然視線卻集中在某幾個人身上！盡管如此，幾個人中他總覺得少女的眼神似有非無地飄向自己，比旁人還多停留了幾秒，仿佛帶著什么深仇大恨！
“無論是取到玉扣之人，還是把扣子放到銀琴手中的人，還有咬定姬大人和旁人有私情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另外，臣女還有一個猜想，這銀琴姑姑真的是自縊而亡？”
獻帝早就怒不可遏，待聽到銀琴的死亡甚至不是自我了斷時，噴涌的怒氣已然讓白胖的臉孔扭曲變形。
“你什么，銀琴不是自縊？！！！”
“臣女不敢妄定。不過銀琴姑姑享受無上榮寵，聽蔣妃言及皇上曾許諾只要她誕下孩子，不拘男女都封她為妃。試問一個女子，為什么放著高高在上的皇妃不做，偏生要與外男私通？陷自己于死地。”
明珠頓了頓，又添了一把火。
“況且銀琴姑姑在皇宮多年，想必對宮中各處皆是熟悉致極，卻又輕而易舉被人發(fā)現(xiàn)，這本就不合常理！這一切……實在是太湊巧了！”
能在獻帝身邊沉浮多年不倒的人，皆是人精！銀琴自不是蠢笨的人！聽到這里，獻帝什么都顧不上了，咆哮地看向指正銀琴的宮女綠萼。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奴婢……”
那綠萼知道自己東窗事發(fā)，滿臉刷一下慘白，慌不擇路就要逃跑，可四周都是全副武裝的御林軍，她還能往哪里去？終于，綠萼凄惶地看了上首的蔣妃一眼，猛地朝她撲將過來！眾人只當她要襲擊蔣妃，紛紛上前護駕，可綠萼卻方向一變，轉(zhuǎn)身撞向瘦玉閣中的石柱。只聽一聲帶著慘呼的鈍響，那嬌的身子慢慢滑倒，只留下一柱蜿蜒的殷紅以及滿室驚惶的低呼。
所有人都不話，不過這個結(jié)果倒是讓衛(wèi)長卿等人松了一口氣。感受到蔣玉衡嘲諷的眼神，衛(wèi)長卿眸中閃過陰霾，他盯著姬塵和明珠，實在不甘心就讓姬塵逃過一劫！
“放著皇妃不做及與人私通有什么矛盾，如果她本身就已經(jīng)心有他屬呢？而對方覺得這種愛慕對自己是個麻煩，利用完畢便很心斬草除根！”
這句話得陰毒，不但讓獻帝對銀琴的些許好感再度動搖，更讓已然脫離關(guān)系的所有人又再度產(chǎn)生了嫌疑。銀琴是獻帝身邊的大宮女，對獻帝的很多秘密都心知肚明，如果她真的被心儀之人發(fā)展為棋子……
想到這里，獻帝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如鷹鷲的眸子在所有人臉上掃了又掃，就連身邊的蔣妃也覺得萬分可疑。
蔣妃自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喚了一聲。“皇上……”
“她之前為何看你？”
蔣妃一愣，發(fā)現(xiàn)獻帝直直地盯著某處，這才意識到所謂的“她”便是撞柱而亡的綠萼，一下從寶座上站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臣，臣妾不知！皇上，臣妾是無辜的！”
蔣玉衡狠狠瞪樂衛(wèi)長卿一眼，盟友關(guān)系已出現(xiàn)了間隙，也上前跪地。
“皇上，貴妃娘娘是無辜的！”
可獻帝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越發(fā)捉摸不透，安心也慌了，膝行至獻帝的寶座旁。
“父皇，母妃斷不會做這種事！”
明珠冷笑衛(wèi)長卿的自作聰明。因為父親季修賢的關(guān)系，明珠自也耳聞了不少獻帝的事跡，對他的性格也多少了然。顯然衛(wèi)長卿對獻帝也算了如指掌，只是為何會陷自己被動呢？起來他這人不笨，甚至可以相當聰明，怪只怪他太過自負，立場不堅，遲早會作繭自縛！
“皇上，臣女也認為貴妃娘娘是無辜的。”
明珠在蔣玉衡身后跪下。她這番突然示好的姿態(tài)別蔣妃、蔣玉衡、安心和衛(wèi)長卿等人想不明白，便是姬塵面上也閃過詫色。只見明珠唇邊浮上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意，一字一句道。
“聽聞衛(wèi)大人從前的妻子，前國公府嫡女季明珠便是拒了十三皇子百里瑕，義無反顧地求嫁于你，可最后卻在你們二人的大婚上被人捉@奸在床！起來和今日的銀琴姑姑的遭遇可有異曲同工之妙，難怪衛(wèi)大人會有這等一？針？見？血？的感嘆！”
此言一出，瘦玉閣如同煮沸的水一般四下嘩然起來。
有道是者無心聽者有意，衛(wèi)長卿那句“放著皇妃不做與人私通，且本身就已經(jīng)心有他屬”，簡直就是衛(wèi)長卿和季明珠關(guān)系最好的寫照。所有人都知道先前瑜妃曾有意牽線百里瑕和季明珠，可惜卻沒有下文，而季明珠對衛(wèi)長卿愛得死去活來更是無人不知！
而下一句“對方覺得這種愛慕對自己是個麻煩，利用完畢便很心斬草除根”，按照衛(wèi)長卿的語境便是與銀琴私通之人是銀琴的愛慕者設(shè)計的，那舉一反三，季明珠大婚當日被人捉奸在床的相好，是不是也是衛(wèi)長卿賊喊捉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異彩紛呈，一個個透著若有所思看向中間臉一陣白一陣紅的衛(wèi)長卿。
而蔣家、獻帝等知情人更是面色突變！獻帝抬眼打量著下首似笑非笑的少女，實在想不通這分外相似的一幕究竟是巧合還是……
不過當年季明珠、衛(wèi)長卿和梁端陽之間的糾葛愛戀早已不是秘密，季家被抄斬后，有季修賢的追隨者看不慣忠良栽陷，可又不敢得罪獻帝為首的權(quán)貴，便拿忘恩負義衛(wèi)長卿大做文章，把他、端陽、明珠三人的愛恨化名寫了一本話本，添油加醋地把衛(wèi)長卿塑造為追名逐利的負心漢，在大魏廣為流傳。哪怕后面鎮(zhèn)西侯府動用了力量銷毀了這些著作，可世人偏愛狗血，沒有文字傳播，經(jīng)酒肆茶樓的書先生口口相傳，已成為大魏癡心女子負心漢系列的典型代表。
明珠挺直腰背，無畏四下的打量；一雙妙目直視著衛(wèi)長卿，面上的嘲諷太過明顯，可拋開那浮于表象的情緒，便能捕捉到攢動目光下尖利如刀的殺意！
衛(wèi)長卿俊秀的臉頰上有汗流下。
若前面第一次和明珠的對視還是他心中的猜測的話，那這次，他真的感受到眼前人對自己置于死地的決心！
可是他哪里得罪了她？他們之間甚至都未曾有過交集。難道便是愛屋及烏，出于對姬塵近乎癡狂的愛戀，讓她對覬覦那個瞎子性命的人起了屠心？
就如當年的季明珠，也不顧底線地相信他，恍若腦殘地維護他，直到入了牢還不愿相信自己的背叛！
季明珠？明珠？！
真的只是名字相似的兩個人？！！！這個近乎瘋狂的猜想讓衛(wèi)長卿雙目倏地睜大，他赤紅著一雙眼，帶著心底噴涌的情緒企圖看穿那美麗外表下隱藏的魂靈，可惜眼前人除了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別的一切竟都是無懈可擊！
而這番舉動落在旁人眼中，便是衛(wèi)長卿被明珠中心事惱羞成怒，若非子在場，皇宮內(nèi)苑，仿佛下一秒他便會恨意難掩撲將上去殺了明珠泄憤！
這樣露骨的眼神，讓人頗不舒服！
“皇上/皇上/皇上！”
姬塵、蔣玉衡、蘇蕩幾乎是同時開口，幾人對視一眼，終是姬塵率先開口。
“皇上，此事已不僅僅是宮女私會，還請皇上交由刑部或大理寺，讓真相得以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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