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酒嗎?”
恍惚中,蕭玉看到了一雙灰暗的眸子,其中布滿了死氣,冰冷的沒有任何色彩。
一瞬間,蕭玉感到渾身發(fā)冷,忍不住想要避開對方的眼神。
可是忽然間,她卻又發(fā)現(xiàn),在那無盡的灰暗背后,仿佛還隱藏著另外一種東西。
至于它是什么,蕭玉不出來,但她卻能感受的到。那種感覺很奇怪,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卻有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
直到許多年以后,蕭玉再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她終于明白了,那個眼神背后隱藏的東西,叫做孤傲!
驕傲的令人著迷,卻又孤芳自賞,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剛才什么?”好半,蕭玉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對方之前了什么,她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酒!”
這一次,卻是言簡意賅,蕭玉聽得清清楚楚。
她瞪大眼睛,吃驚道:“你……”
在她話的同時,她敏銳的發(fā)覺,對方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其中透著一絲失落!
“我去取!”看到那個眼神,不知怎的,蕭玉突然心中一痛,脫口而出。
完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答應(yīng)這么荒唐的要求。
一個人餓了三,最先渴望的是飯菜吧,可他一開口就要酒……,而且以他的身體,喝酒只會令他的情況更加糟糕!
話已出口,蕭玉也不好再別的,起身回到蕭府,不多時,便抱著一個黑漆漆的酒壇子出來了……
“喂,你的酒……”蕭玉氣鼓鼓的打開封泥,向前一推。
對方接過酒壇,動作很是艱難的將酒壇舉到嘴邊,干烈辛辣的酒液,如瀑布般飛泄而下。
蕭玉目瞪口呆的看見,那些清澈的酒液,咕咚咕咚……,一滴不漏的灌入了,那仿佛干旱的沙漠般的喉嚨里!
“咳咳……”由于喝的太猛,幾聲劇烈的咳嗽聲傳出,空酒壇掉落在地,應(yīng)聲而碎!
“姐,老爺找你呢!”蕭府門口,一名丫環(huán)跑出來,對著蕭玉道。
蕭玉點點頭,淡然道:“我知道了!”
然后又看一眼地上,道:“我先走了,你保重!”
完,轉(zhuǎn)身離去。
夜幕降臨,白晝終將被黑夜替代,并吞噬了地間的光明,罪惡的獠牙開始滋生,仿佛吃人的怪獸,蟄伏于黑暗之中,伺機而動……
寒夜寂寥,靜謐無聲。
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安靜的嚇人。
忽然,某處角落之中,兩道仿佛幽靈般的身影閃出。兩人聚集在一起,彼此低聲耳語,之后分道揚鑣,各自離去。
兩人雖然做的隱秘,卻沒有留意到,在另一處角落,一團破布下面,一雙敏銳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色。
……
這注定是一個獨特的夜晚,那兩人剛離開不久,原本死寂的街道上,忽然冒出許多人來。
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那些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xiàn)的。
那些人剛一碰面,彼此似乎都很熟絡(luò),張三李四之類的,互相打著招呼,而后陸陸續(xù)續(xù)進入蕭府。
是夜,蕭府之內(nèi),燈火通明,張燈結(jié)彩,蕭府上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歡笑,傭人們忙碌的來來去去,端茶遞水,奉上佳肴,操持著蕭老爺子的壽宴。
賓客們推杯換盞,紛紛向蕭老爺子祝壽。
蕭青云喝得不少,滿面紅光,起話來,舌頭都有些開始打結(jié)了。
蕭玉眼見父親快要喝醉了,她悄悄的湊到父親近前,聲勸道:“爹爹,你喝得夠多了,不能再喝了!”
誰知蕭青云卻是犟的厲害,頓時劍眉倒立,嘴里囫圇道:“這才喝了多少,大男人喝酒,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摻和什么?去,一邊去!”
平日里,父親對自己寵愛有加,從未有過半句重話,可不知今日怎的,居然在眾人面前,卻給自己難堪。
自己一番好意,卻換來了一頓訓(xùn)斥,蕭玉心里委屈的快要哭出來。
忽然間,她有一種錯覺,這些不斷勸父親喝酒的那些人,在她眼里都變得面目可憎,令人生厭。
淚水不停的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仿佛隨時都要掉下來。
不過轉(zhuǎn)眼一想,今日是父親的壽宴,若是哭鬧,破壞了這溫馨的氣氛,豈不是不孝?
一想起父親平日里,對自己的百般呵護,心頭那點委屈頓時煙消云散。
她偷偷逝拭去眼角的淚水,大姐脾氣強忍著沒有發(fā)作。
不過那失落的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復(fù),心頭郁結(jié)難消,她忍不住向蕭府門外走去,想去外面透透氣。
一出門,視線里便又出現(xiàn)了白日里的那團“破布”,那人蜷縮在那陰暗的角落里,依舊那般不起眼。
一想起那團“破布”下的那人,蕭玉便又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難道男人都一樣,都是一樣的嗜酒如命?
蕭玉還記得,父親原來是不喝酒的,但是自從母親離世后,他就沾染上了酒癮,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不過,這期間,不管他喝多少酒,都不會對自己發(fā)脾氣,可是為什么,偏偏在今的日子里,父親要這樣對自己,她郁悶極了。
忽然間,蕭玉對“酒”這個東西特別的討厭,對酒鬼更是厭惡。
蕭玉的心頭,忽然涌起了一團邪火。
她氣呼呼的朝著那團“破布”走去,想要趕走那個討厭的家伙,省得看著心煩。
誰知她剛走過去,那團“破布”猛然掀開,那人忽然睜開雙眼,目光死死的落在蕭玉身上。
“啊……”蕭玉嚇了一大跳,猛然退后兩步,驚恐道:“你要干什么?”
“你終于來了!”那人聲音沙啞的道。
蕭玉吃驚道:“你在等我?”
“是的!”
蕭玉更吃驚了,好狐疑道:“等我做什么?”
“救你的命!”
“什么?”蕭玉瞪大眼睛,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人一定是瘋了。
原本那點怒火,瞬間轉(zhuǎn)變?yōu)橥,人家都這樣了,去欺負一個瘋子,似乎有些殘忍了……
想到這里,蕭玉心底嘆息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去。但就在這時,自那人口中出的一句話,卻頓時讓她如遭電擊,愣在原地。
“今晚前去祝壽的江湖人士,都是布劍庭的殺手!蹦侨说牡馈
只此一句,卻讓蕭玉嚇的魂飛魄散,面無人色。
布劍庭意味著什么,她早有耳聞。早在半月前,布劍庭曾派人來拉攏自己的父親,但卻被父親斷然拒絕。
當時對方并沒有什么,但蕭府上下都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蕭玉沒想到,布劍庭的報復(fù),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她嘴唇發(fā)抖,艱難的轉(zhuǎn)過頭,結(jié)巴道:“你……你……什么?”
“布劍庭今夜要滅掉蕭府,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動手了,我勸你馬上就走,逃的遠遠的!”那人冷冷的道。
蹬,蹬,蹬……
蕭玉臉色蒼白,忍不住后退幾步,冷汗瞬間打濕了她的后背,然后猛然向著蕭府大門看去。
只見蕭府之內(nèi),火光沖,各種哀嚎叫喊聲連成一片,聲音凄慘,猶如來自地獄。
“爹爹……”蕭玉哭喊一聲,再也忍不住,不顧一切的向著大門口跑去。
“白癡!”在她身后,傳來了一聲輕罵。
蕭玉剛跑到門口,便看到遍地的血水,順著門縫涌了出來,再看向院子里,到外都是堆積如山的尸體,整個蕭府,在她離開的短短片刻時間,淪為人間地獄。
蕭府的家丁和護衛(wèi),死傷殆盡,現(xiàn)場只有蕭青云和他的幾位至交好友,還在苦苦支撐著,不過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頭。
而來自布劍庭的殺手,人數(shù)少也有上百之多,他們死死的將蕭青云等人圍在中間,全殲只是時間問題。
打斗間,蕭青云一個不心,手臂上便被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水瞬間染紅了他的衣服。
“爹爹……”蕭玉遠遠看見,捂住嘴巴,驚叫出聲。
蕭青云聞聲,猛然抬頭,臉色狂變,厲聲道:“都叫你走開了,還回來干什么,給我滾……”
他的瘋狂的咆哮聲吼到一半,聲音忽然戛然而止,而后難以置信的扭過頭,眼中充滿了屈辱憤怒的火焰。
在他的眼前,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昔日的至交好友,此時面目猙獰,如豺狼般兇狠可怖。
冰冷的眼神,陰狠的神情,以及肋下那把格外冰冷的匕首!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最好的朋友,會在最關(guān)鍵的一刻,將屠刀伸向自己!
“為什么?”蕭青云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但是那無盡的恨意,卻是到死也不肯消退半分……
蕭青云那位好友陰冷的笑著,森然道:“別怪我,布劍庭開出的條件太誘人,我實在無法抗……拒……”
他的話還沒完,同樣,還是那把冰冷的匕首,忽然從他的腹穿進,血水涓涓流出……
原來,蕭青云故意裝出垂死之狀,安自保留一口真氣,趁對方放松警惕的剎那,迅速拔下插在自己肋下的匕首,反手一刀,直接插進了對方的腹!
“啊……”
那人慘叫著,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腹部,眼見大量血水涌出,突然他的臉色變得扭曲,右掌猛然抬起,狠狠的拍在了蕭青云的腦門之上!
不過,早在此之前,蕭青云已經(jīng)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一絲釋然!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從蕭玉見到父親,再到父親被偷襲,之后父親的臨死反擊……
一連串的劇變,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蕭玉大腦一片空白,腦子里嗡嗡作響,不停的回蕩著父親臨死前對自己的那句話——“都叫你走開了,還回來干什么,給我滾……”
忽然,蕭玉什么都明白了,原來父親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陰謀,他之所以氣跑自己,就是不想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爹爹……”眼見父親身死,蕭玉悲從中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掉落。
她的這一聲叫喊,立刻吸引了布劍庭的殺手,他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斬草除根,殺!”
話音未落,便有十幾道黑影朝著蕭玉躥射而來。
“我要殺了你們這幫畜牲,替我爹爹報仇!”蕭玉怒吼一聲,不退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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