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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聽到此, 鳳九卿反而松了口氣,笑道:“燕少寨主,你也莫要不服氣,聽你這般說來, 鳳某覺得, 那楚都頭大抵是初次掌兵, 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戰場險惡,亦不懂她這般臨戰換陣的害處,也就是遇了一個不懂兵陣之術的蕭瑋,若是你與她對陣, 卻不見得她能在你手下討得二分勝算。”
燕凌戈知道鳳九卿這翻話語里雖有安慰的成份, 但也的確是句實話, 隨即點頭道:“那蕭瑋不懂得兵法要訣, 只以為擺了個好看的陣形,就已將兵練成,卻不知紫竹寨這兵陣的厲害之處在于一個‘齊’字。”
“哦?原來如此?”鳳九卿來了興致, 當即便道:“還請少寨主為我與師妹講解一番,”
“這一個‘齊’字, 卻是三意。”說到這戰陣之術, 燕凌戈顯然頗有造詣,當即便面露笑容, 自信道:“這第一齊, 乃是站位動作整齊;第二齊, 則是兵刃器械統一整齊;而這第三齊,則須陣里軍士心齊;這三齊里,蕭瑋不過占了第一齊,第二齊與第三齊他根本就不曾悟出,敗于楚寧手下,乃理所當然之事。”
“尚若是少寨主與那楚都頭對陣,少寨主當以何破陣?”鳳九卿又問道。
“若是燕某與她對陣,燕某當以騎兵錐形騎兵陣沖陣,割裂她的槍兵方陣,再以弓兵輔之。若無騎兵與弓兵,燕某亦敢同樣以槍兵對陣。”燕凌戈說著,便想到楚寧那種給后排槍兵配盾又配弓,打著打著便換陣的做法,心中雖然也覺得對方不懂戰場上的瞬息萬變,但也覺得,如果真遇到她這種打法,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以槍兵對槍兵取勝也并非易事,只得又加了一句:“最簡單的方法,便是擒賊先擒王,某觀她喜歡將自己置于陣后,身旁又不安排牙兵保護,要殺她簡直輕而易舉。只要她一死,無人指揮,她的兵陣再厲害又如何?”
常言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楚寧若是知道,她苦思冥想練出來的軍隊,在行家眼里,轉瞬間便想出數種破陣方法,甚至連她本人,在行家眼里都是分分鐘就能秒殺的弱雞,只怕她連哭的心思都沒有了。
不過,此時的燕凌戈也沒再繼續講下去,因為鳳九卿突然望著窗外‘咦’了一聲,隨即笑道:“沒想到,初來此地,竟會遇到舊識。”
白夙順著鳳九卿的目光看去,便見一面容嬌好,身似弱柳拂風的女子,帶著一個白發老婆子從樓下經過。
“卿姑娘,這才兩年不見,你的舊識竟已遍布天下么?在這偏遠的東夷之地,隨意一眼就能看到舊識。”白夙尚末收回目光,青墨就已眼明嘴快道:“不過,我總覺得,這姑娘有些妖里妖氣的……不像是好人家里教養出來的姑娘。”
“難道,像你這般愛插嘴的小丫頭,就是好人家里教養出來的?”對于青墨的話語,鳳九卿毫不為意,只是笑著還了一句,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道:“那女子也是個可憐人。”
青墨的眼光敏銳,不過是一眼之間,就將對方的衣飾看清,立刻反駁道:“瞧她那穿著,頭上帶的珠釵,起碼價值百兩銀錢,腰掛著小金鈴,還一連掛了兩串,好像別人不知她有錢似的……怎的會可憐呢?”
鳳九卿知道,白夙這個小侍女最愛逞口舌之能,雖覺她說得有些不妥,卻也不好跟一個小女孩多作計較,只是緩聲說道:“兩年前,我初到長安城時,偶然路過一座高樓,見那高樓上晾曬著許多仙鶴圖,心中頗感喜愛,多番打聽才知,原來,這些仙鶴圖竟是百花樓的花魁之作。”
“鳳某向來愛鶴,能把仙鶴圖畫得如此栩栩如生之人,自然是要見上一見。遂假扮男客,卻哪料想,那畫仙鶴圖之人,竟然出了一道考校之題,問曰:仙鶴有雙腳,卻為何總是單腳立地?”
鳳九卿說著,轉向白夙突然問道:“師妹,若是你,當時該如何回答?”
白鳳微微想了想,道:“仙鶴雖高潔,卻有許多天敵,它單腳立地,許是為了節省體力,也或許是為了警醒自己?”
“然也!我當時也是這般回答。”鳳九卿接著說道:“后來,我終于見到這個擅畫仙鶴圖的花魁,好奇之下,我將她出的這個問題回問,你們可知,她是如何回答?”
“如何回答?”燕凌戈與青墨兩人異口同聲問道,連白夙眼底,也劃過幾許足已堪稱是好奇的神色。
“她說,仙鶴之所以單腳立地,是不想讓另一只腳沾染地上淤泥的污濁。”鳳九卿繼續往下說道:“我閱遍諸多典籍,都不曾見過這般說法,新奇之余,又深覺她此話在理,遂對她生起了諸多好奇,好奇之下,我便去查訪了她的身世,方才知,這世間,竟會有如此……如此奇女子。”
“她生于瑯琊謝氏旁枝,因是庶出,教養當然無從談起,但幸運的是,她有一位鄰家姐姐,雖然只比她大上月余,卻是當時顧氏的嫡出的千金之女。”
“便是前段時間凱旋歸京的征南將軍,顧文雄的親妹妹顧云霜。”鳳九卿說著,不自覺的停頓了片刻,方才繼續道:“顧云霜自幼聰睿,讀書習字織綢樣樣精通,她又將自己所學毫無保留的教給了謝氏庶女,還私下為其取名云竹。”
“兩人相依相伴十余年,直到有一天,雙方家人都為她們各自說了親事,要將她們各自嫁人。而顧云霜更是從下人們那里得到消息,得知謝家為謝云竹說的親事是假,只不過是想將她送人為妾……”
“于是,在顧云霜的策劃下,兩人偷偷人家里逃了出來,但很不幸的是,顧云霜很快就被顧家的人抓了回去,而當時涉世未深的謝云竹,在多番劫難輾轉之下,終是被人牙子賣進了長安青樓……”
“不想,如此柔弱女子,遭遇這般變故流離,竟還有那般高潔之心。”燕凌戈聽罷,滿心感慨道:“卻不知,在吃盡這么多苦頭之后,她可曾有悔意?”
說到這里,鳳九卿突然停了下來,青墨正聽得入神,不禁連連催促,鳳九卿只好說道:“我當時得知她這般過去,心中頗有感慨,便問她可恨顧云霜?倘若不是顧云霜,即使她當初只是與人為妾,或許也比委身青樓要好得多……不曾想,她卻道無悔。”
“我聽她說得真誠,便想方設法的將她從百花樓里贖了出來,若不是因為她,如今天下間又怎會流傳我鳳九卿之名。”
“原來,你竟是為了她,才惹上那宋王的?”青墨說著,又往下追問道:“那后來呢?”
鳳九卿沉默的吃著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之后,方才說道:“后來我便不知道了,也不曾想過,此生竟還有與她相見之日。”
青墨奇道:“為何?”
“因為,她從百花樓里脫身后,說是要去尋找顧云霜……那顧云霜身為顧家嫡女,當初與她訂親之人,正是宋王,她那般逃婚又被抓回,讓宋王面上無光不說,似顧家這等大族,又怎容得她這般笑柄存在,怕是早就不知把她嫁到哪個天涯海角去了……”
鳳九卿說著說著,便沉默下來,邊聽著燕凌戈接口道:“如此看來,當初若不是因為這謝云竹,鳳姑娘便不會與那宋王府發生糾葛,便也不會與燕某相識了……”
燕凌戈后面說了些什么,鳳九卿并沒有聽進心里,因為,她想起了一些舊事,想得深了,便開始走神,直到白夙后來出聲說:“師姐,如果想出去散心,那便去罷。”
鳳九卿驀然驚醒,朝白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便起身提劍離開。
她覺得自己是該出門去走動走動了。
“還算是在意料之中,原本我預計的也是三百貫的底價。”辦完了事情,壓在心里許久的大石終于輕松了些,楚寧笑得頗為歡喜,連聲贊道:“看來,這白當家除了面冷了些,其實也是個眼光毒辣果斷的爽快人,是個能做大事的。”
“這次多虧三叔鼎力相助,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成事。”霍蘊書也展顏一笑,又朝霍掌柜施禮拜謝,隨后才向楚寧道:“這白當家到底還是有些財大氣粗,不過是請個大執事,竟然開出百貫的高價月錢,不過,寧兒你也真是,怎的如此果斷拒絕?我倒覺得,白當家的提議倒也可行,你先入白府做事,讓寨里的兄弟們都寄身部曲,待過些時候再放良出來,正好可以給換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盡管這東萊地界山賊海寇橫行,但賊究竟只是賊,再怎么武力橫強、衣光鮮亮,也抵擋不住來自世俗眾人的眼光,更掩藏不住那些被銘刻在內心最深的自卑感覺。
如果這個世界安寧和諧,人人皆溫飽無憂、歡笑度日,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賊寇橫行?
所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是他們在滿足溫飽之后,最大的渴望。
“不妥!”霍蘊書方才說完,楚寧立刻就搖頭否決:“白夙雖然是這么說,可若真是這般行事,到時賣身契在她手里,放不放良都是她說了算。我不能拿全寨人的身家性命,來賭她這個商賈當家的一言九鼎。”
“寧姑娘說的是!”霍掌柜也湊上來,接過話頭道:“蘊書啊,雖然你讀的書不少,道理也懂得多,但要說求財謀生的手段,你可比寧姑娘差多嘍。”
“想想自老寨主去逝后,紫竹寨在你的打理下雖然還能度日,但哪比得寧姑娘這般,一個念頭就賺得數百貫。” 有了白夙離去前的那番交代,霍掌柜笑得滿面春風,知道自己管事的位置已經有了著落,連帶對楚寧都高看了幾眼。
幾人正說著,那客棧的掌柜走了過來,雙手捧著一個約莫尺長的木匣,恭敬送到楚寧面前,說道:“寧姑娘,由于我店暫時沒有足夠的銅錢,便按白當家的意思,全都兌換成了銀錠,煩請清點。”
楚寧不還不懂這個世界的貨幣兌換,所以直接交給了霍蘊書,霍蘊書打開木匣,接連拿出幾個銀錠子掂了掂,朝那掌柜點頭道:“每錠都是足十兩。”
那掌柜邊笑道:“是的,每兩都是按足千文兌換的。”
說完,霍蘊書就當面清點,這一點才發現,箱子里面竟然有三十三個銀錠,和一塊足三兩三錢重的碎銀,也就是說,此刻收到的銀錢,比先前楚寧與白夙談定的價錢,多了三十三兩三錢。
“郎君,這非是小人點錯了數。”那掌柜見霍蘊書正要問話,便搶先道:“這是方才白當家離去前特意交代的,說是恰好可以湊個吉利數,預祝各位將來生意興隆。還讓小人轉告寧姑娘,說這筆錢財非是交易添頭,權因欣賞寧姑娘的才華,只希望姑娘將來若是改變主意,可以考慮大當家的提議。”
竟然祝一群山賊生意興隆,這簡直就是……
“既然如此,那楚寧便領了她這份情誼,若我楚寧將來要從事商賈,必入白府大門!”楚寧忍住想在額頭上畫三條黑線的沖動,一本正經的抱拳作揖,讓霍蘊書將銀匣收起后,再從自己的錢袋里掏出了一把銅錢,塞給那個客棧掌柜,笑道:“晚輩初來此地,想在此地采買一些糧食,但聽聞此地有些不太平,所以,想請前輩指點一二。”
自從楚寧知道這蓬萊城是個賊窩后,便一直心存擔憂,更何況她這幾天在城里鬧出了這么大的陣勢,只怕早就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被惦記。
三百多兩銀子說著不多,卻足楚寧夠買下百多畝土地良田,再請上幾個細戶耕種,做個一生無憂的地主婆。如果全都換成糧食的話,能買好幾萬斤,夠紫竹寨上下三百口吃上大半年,所以,誰都不敢大意。
霍蘊書自然也知道這背后的風險,但他從前經手的都只是些蚊子肉,還入不得那些人的眼,也沒跟那些人打過交道,更沒有交情,所以,得趁現在就摸清情況,不然出了這個店門,不見得這些銀子還跟著二當寨主姓楚。
那掌柜麻利的收下銅錢,拈須笑了笑,讓身后的賬房拿了一錠新的銀錠出來,翻過底面指著下面的一行字道:“還請寧姑娘放心,只要是我白家出來的銀錠,下面都有白家的印記,他們,不敢動。”
楚寧接過來一看,果然看見上面刻著‘東萊白氏鑄銀’幾個大字。頓時深刻領悟,原來,不管出不出這客棧大門,銀子都沒跟她姓楚。
既然知道這筆銀子比較安全了,楚寧等人也就不再多作停留,又在霍昱的帶領下,直接就去白家的糧店,一口氣就定了一百石的米糧,不禁讓楚寧生出了幾分爆發戶財大氣粗的感覺。
付過銀錢后,霍蘊書便守在店里,等著掌柜喚人將糧食從倉庫搬出來,楚寧在霍掌柜的帶領下,將蓬萊城里好好參觀了一回,才發現,在這座小城里的大半店鋪,竟然都是白家名下的生意,從絲綢衣布絮帛到客棧米糧,甚至連粗鹽和農副產品,都是盡有皆有。
想那白當家年不過雙十,卻已執掌起偌大的家業,楚寧佩服又好奇問道:“白府一直以來,都是是做這些營生嗎?”
“自然不是,以前,老當家還在的時候,白府只做些糧食絲綢方面的生意,自從四年前,大當家回來執掌家業后,就開始涉足各行各業,便是因為她,白府才會在這短短幾年擴大倍余,擠身東萊商賈的前三位。”霍昱邊說邊笑,笑得與焉有榮:“聽說連東萊太守將大人,都對白家高看幾眼,還給白家賜了幅墨寶。”
在霍昱看來,東萊太守已經是個很大的官了,而能被這樣大官看中的白家,當然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存。但在楚寧眼里,太守這兩個字不過僅僅只是官銜,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大是小,所以,也就無法通過這方面來憑估整個白家的實力了。
雖然無法正確的憑估白家整體的實力,但并不防礙楚寧對白夙的評價,特別是曾經身為一個集團首領的楚寧,她非常清楚,一個能在初初執掌家業,以僅僅不到四年時間,就能家族產業擴大倍余,所擁有的是怎樣的眼光頭腦和魄力。
“說起來,白當家也是個可憐人。”霍昱顯然是白夙最忠實的粉絲,全然不顧此刻是在跟一個山賊頭子說話,更沒注意到這個山賊頭子,是他侄兒的頂頭上司,只顧著給自己家老板老廣告:
“生母只個妾室不說,還在十歲那年,被嫡母發賣出去。”
本以為會聽到一個富家千金振興家業,向著星辰大海征途前進的奮斗史,沒想到卻劇情突變,似乎變成了嫡庶宅斗風,讓楚寧不禁奇問道:“既然在十歲那年被賣了,她又怎么回來做了當家人?”
“全因老當家臨去前,妻妾兒女在互爭家產。”霍昱嘆道:“老家主有過兩位正妻,各自生下了大爺和三爺兩位嫡子,但大爺的生母早已去逝多年,三爺的生母還在,占著個名份,所以誰也斗不過誰,大少爺一狠心,就將當年被發賣的妹妹接了回來。”
“那大爺和三爺可還健在?”楚寧頓時更好奇了,追問道:“白姑娘又是如何坐上當家之位的?”
“她怎么坐上當家之位的我卻不清楚,不過老當家的那些妻妾子女,卻都還健在,大爺和三爺,更是常年爭鋒相對……”霍昱說的不禁感概起來:“說來也奇怪,別人家的最忌的便是這家宅相斗,一斗便是傾家蕩產,可這白家,卻是越斗越興旺……寧姑娘,你說,這卻是怎回事?”
楚寧想了想,心中已有計較,卻并沒說出來,眼看著已經到了東市,見那邊支著椅桌賣牙刷的幾人正在收拾東西,遂上前笑著問道:“晴兒,今天的收成如何?”
晴兒不假思索便道:“共計賣出三百四十六支,得三千四百六十錢。”
所以,楚寧跟白夙說,她這幾天賣了上千支,根本就是隨口說大話,一頭野豬的毛怎么可能做出上千支牙刷來,做三百多支都還很勉強。
“方才還賣了制刷手藝,得錢三百貫。”
這三百貫將被楚寧拿出來算入紫竹寨的公賬,而另外的三十三貫是白夙的添頭,楚寧決定將它占為私有。
晴兒一聽,便麻利的翻開銀冊和貨冊,先在貨冊上記了一筆:出制刷手藝,接著在銀冊上記了一筆:入錢三百貫整,足三十萬錢。
這是楚寧穿越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見到這個時代的記賬法,他們將記出入貨品的薄冊叫‘貨冊’,記出入的銀錢的薄冊一般被叫作‘銀冊’,高處寫入賬,低處寫出賬,再將轉賬和現金交易記錄辦法稍有區別。
在楚寧的印象中,這種記賬方法的名稱,應該是叫三角記賬法,是種比較簡單記法,卻包涵了單式和復式會計兩方案,一套賬目的記錄,分為入賬、出賬和往來薄。
不過,說到底,依然還是流水賬。
想到此,楚寧頓時起了考量自己這個小賬房的心思,便道:“買了一百石的米糧,每石四百八十錢。”
晴兒立刻在銀、貨兩冊分別寫到:入米糧一百石,出四十八貫。
“付了孫興何伍他們做牙刷的工錢兩貫。”
晴兒在銀冊上寫到:出工錢,兩貫。
“野狼寨半年前找我們借了八貫錢,本寨主今晚就拿劍去找他要回來。”
晴兒又在銀冊上寫到:出八貫,入八貫。
“本寨主今天一共賺了多少錢?”
“兩百五十三貫,又四百六十錢。”
“野狼寨要回來的那八貫呢?”
“那八貫錢本就是寨主借他的,如今要回來,自然不能算是賺。”晴兒說著,想了想,勸道:“二寨主,既然是拿著劍去要的債,那就應該多要幾分利息,如此才是賺了。”
“……”
果然不愧是山賊窩里出來的,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都知道要找人要利息。
霍昱在一旁聽得大笑不止,不停的稱贊楚寧,說她有個好賬房。
笑得楚寧頗為尷尬,只好找點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并打發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孫興何伍兩人去將分散出去的人都找回來,吃飽喝足后,一行人趕著騾車,推著糧食打道回山寨。
就在楚寧等人推著糧食回寨的時候,一年輕男子面色陰沉的從白府別院走了出來,白夙則在書房,邊看著手里的賬冊,邊聽著她的侍女青墨說話:“大當家,若青書她們知道,自己竟然被個小山賊頭子給比下去了,會不會被氣得想吐血?”
青棋、青書、青墨、青畫四人,都是白夙最重視的心腹,只是青墨的年紀還小,平時隨侍在白夙左右,而另外三人,則早就被放出去坐鎮一方。
所以,目前只有青墨知道,白夙想在十八執事上面,再添一個大執事。
白夙放下賬冊,見青墨面上頗為不以為然,顯然她很不滿意自己突然被人比下去的事實,于是告戒道:“青墨,你莫要小瞧那姑娘,就憑她這今日的所作所為,你們都沒識破,就足已認明她能夠擔得起大執事之職。”
“可她今日不是在客店里聽書嗎?除此之外,她做了什么被有被我們識破的事情?”青墨雖然覺得不以為意,但聽白當家如此說來,還是仔細想了想,倒是真的被她想起了一點:“大當家是指,那賊頭子買通說書先生,讓他講了神仙入夢的故事嗎?可那不是已經被大當家您拆穿那是騙人的嗎?”
“你覺得那個故事,僅僅只是她編出來騙人的?”白夙搖搖頭,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心腹,耐心講解道:“不僅僅只是這樣,你再仔細想想,除了說書先生之外,你還看到了什么?”
“除了說書先生之外,那就只有之前看到的小二,佩劍大漢,和那個蕭家客店的小老頭……還有很多在排隊的人。”
“所以,大當家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是她找人假扮的?讓自己人去買自己的貨?”青墨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自己搖著頭否定自己:“那個小二是我白家客棧的,那個小老頭,是蕭家客店的,他們背后都同樣有個公子娘子急著買去用……還有那個佩劍大漢,明明是路過的,卻突然湊了上去……”
“可是,當家的,她這樣做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呀,我們以前不也這么做過么?”
青墨到底還是年輕了些,還看不透事情的表像,可白夙身為整個白氏一族的當家人,她早就已經看透了這淺薄的表面。
事實上,對于她們這些商賈而言,找人買自己的東西的確不特別,但如楚寧那樣,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那就很特別了。
先是編了個半真半假的故事,故事的開篇是與父母的生離死別,中間講的是人生頭等大事,結尾是姐妹情深。
表面上聽來,親情、愛情、手足情,人生最美好的三種感情,都被包涵在這個故事里,可實際上,這個故事要表達的意思卻只有一個——如果沒有牙刷,你有可能會娶(嫁)到一個患有牙疾之人,有可能她(他)的口齒臭不可聞,有可能要忍受她(他)疼痛到日夜哭嚎,甚至有可能讓你在散盡家財之后,一命嗚呼人財兩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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