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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王逸被蕭姜二人架空了實權, 著實受了一段時間的窩囊氣, 白家出面讓他行個方便時, 他雖然許了楚寧一個都頭的空頭銜,實際上卻沒有放多少希望, 直到昨日, 聽得她當初剿匪大勝,才下定了決心, 要借此機會斗一斗蕭姜二人。
此刻, 瞧著楚寧押著兩車人頭過來, 恭敬的在自己面前見禮, 當即起身, 親自扶起楚寧, 笑容滿面道:“楚都頭雖為女兒身,卻心懷大義,得知有山匪即將為禍百姓, 不危個人安危, 悍然舉家攜戈滅匪,斬得匪首百三十有余, 端是女中豪杰!”
楚寧一聽, 就知道這王逸是想借題發揮, 立刻跟著唱戲, 互捧道:“此事全賴縣尊大人運籌, 下官只是帶著親族聽令而行, 當不得縣尊大人如此夸贊!”
“哈哈哈……好!好!”一聽楚寧這么上道,言語間就把功勞分了一大半給他,王逸心里更是高興,但面上的神色卻立刻變得嚴肅陰沉:“楚都頭小小年紀便知大義,那些尸位素餐之輩,觀之可感汗顏乎?”
楚寧大概知道王逸唱這出戲的目的,但這戲實在是唱得太過了,楚寧忍不住心中一跳,暗道要糟。
果然不出楚寧所料,王逸這一說完,周遭原本被他請來的門弟族老們立刻便紛紛議論起來,很快便有一個白發白須的老叟,拄著拐杖開口道:“老父母此言,頗失妥當也。自張縣尉死于賊手,前縣尊大人請辭后,若非是蕭長吏和姜主薄二人齊心協力,我等如今可還能吃飽穿暖乎?”
楚寧瞧著這說話的人一身綢緞,便知此人肯定是蕭姜二人的爪牙,便不再說話,就聽著王逸以一敵眾,與他們之乎者也的爭執,便開始暗中觀察自己的這個新上司。
王逸的舉止風度頗為不錯,說話間習慣了引經據典,證明了他的家世和學問都應該很好,但做官的手段卻差了些,此時竟然以上官之尊,親自來跟蕭姜二人的爪牙干架,平白丟了自己的官威和面子。
楚寧正想著,王逸已經與那些族老爭執到秋稅尚未收齊的問題,聽得楚寧在心里忍不住想吐槽,想著從今往后,有可能要以一敵二,不禁暗自苦笑,只好將何伍喊來,朝他吩咐了幾句。
蕭澤與姜柏二人穩坐胡椅,起先聽到王逸那指桑罵槐的話語時,面色微變,此刻見王逸已被自己的爪牙逼得面紅耳赤,雙雙吃著仆役送來的茶,當作戲來看。
楚寧原本正在站王逸面前,等王逸跟人對掐的時候,她慢慢的往自己侍衛那邊退了過去,起初沒引起蕭姜二人的注意,但在何伍離去時,卻引起了他們的警覺,何五帶著五個人一起開,蕭澤身后的幾個隨從立刻便跟了上去。
大約過半個時辰,何伍便帶著回來了,蕭澤等了等,卻沒能等到自己的隨從,心里頓覺得有些不安,朝那姜主柏遞了個眼神,那姜主薄會意的站起身來,正要上前說話,卻沒想到,一行人邊哭邊喊著老父母,邊從人群中擠過來便撲跪到王逸面前。
“老父母,您可要為小人作主啊,小人有天大的冤屈要訴,那陳家大少爺,竟然強搶了我家閨女為妾……”
“老父母,那劉家強占了我家良田……”
“那彭家……”
……
本來還在跟那白須老叟爭執秋稅的王逸被此番變故嚇了一大跳,待見那訴冤者指著那白須老叟,說他強占良田時,差點喜上梢,繼而見訴冤者越來越多,又氣得滿臉鐵青,差一點就把這城門口當成了縣衙公堂,當眾審起了案子來。
楚寧也沒料想到,何伍竟然會找這么多人來,出乎她的預料不說,還直接將蕭段兩家的舊事牽扯了出來。
但楚寧也是個見過大事的人,更何況連人都親手殺過,此刻心念微轉間,便鎮定下來,進行了三方面的安排。
其一,是立刻回寨搬救兵,其二,派何五前往白家在縣城里的別宅,其三,則是制止住了王逸,將人帶回了縣衙。
方才回衙,王逸便興奮得立刻想升堂,楚寧只好將他強行攔住,問道:“大人,您可有想好,到底是審出一個什么樣的結果?”
“如此天賜良機,當然是一舉拿下蕭姜那兩個匹夫。”王逸說完,不禁奇道:“難道楚都頭有其它見解不成?”
“大人,下官確實有想法。”楚寧道:“下官不認為,能夠憑著這么簡單的手段便能將他們拿下,想那蕭段二家,在此地根深厚,即便是犯了事,現在有人來喊冤哭訴,可也不見得能夠拿到實證,此為其一。”
“其二,即便是我們拿到了實證,然則,在這縣衙內外,又有幾人能夠聽大人之令?”
“其三,若是此舉將蕭段兩家逼急,他們若是狗急跳墻,大人的安危又當如何?”
“照你這般說來,如此大好良機,便要白白放過不成?”王逸大怒,卻在自己悶著想了一會兒之后,不得不承認,楚寧擔心的這三點確是事實。畢竟,他前來上任時,仆役侍從區區帶了不到三十人,即便是加上楚寧今日帶來的幾十人,又怎能敵得過蕭段兩家蓄養的部曲?
在王逸盛怒不止的時候,姜柏亦是氣得直拍桌案:“那姓王的若是真敢將臉皮扯破,壞我等好事,我看他這官還當不當得下去。”
“姜兄莫怒。”蕭澤反而是滿臉笑容,老實在在的吃著茶,道:“有那姓楚的女子在,我料想她不會讓王逸行事那般沖動。”
姜柏想了想,沒想明白,不禁問道:“玉成兄,此話何解?”
玉成乃蕭澤的表字,此刻被姜柏這般追問,遂入下茶碗,問道:“你當那楚寧是何般身份?”
“是何身份?”
“東萊山里,紫竹寨的二寨主。”
姜柏聞言,不禁大驚:“什么?!她竟然是個山賊的頭目?”
“這是我安插在東萊山里多年的耳目,連夜帶回來的消息,想必錯不了。”蕭澤很滿意姜柏這般毫不知情的表現,這樣顯得他智深如海,遂頗為得繼續道:“她今日帶來的那兩車頭顱,便是青龍寨的。”
“原來竟然是這樣。”姜柏聽罷,頓時笑逐顏開,拍手道:“如此一來,只消玉成兄在朝中安排人手,彈劾他堂堂朝廷命官,卻勾結山賊害人性命,看他這官還當不當得。”
“哼!”蕭玉成聞言,不禁冷哼一聲,道:“你當他前面這‘王’姓,可是隨便姓的?”
姜柏聞言,不禁一楞,猶豫道:“難道他是瑯琊王氏子弟?”
“然也。”蕭玉成揉了揉額頭,繼續道:“我派人去查了他的背景,聽說是瑯琊王氏的旁枝,讀書讀得傻了,便被趕到這黃縣來做官。”
在當今圣人臨朝之初,有霍燕二家權傾朝野,然,霍氏一族于二十八年前涉及謀反,隨便滿門被誅。后燕家一門獨大,卻在十九年前東征時,燕家大郎燕不凡與東胡人勾結,意欲圖謀不軌,被當今圣人賜劍自刎。
自此后,整個大慶朝,便是王謝陸顧四大家,而這王家,便是瑯琊王氏。
姜柏有點不甘心道:“所以,那王……王逸,我們便動不得了?”
“倒也不是動不得,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蕭澤道:“現在秋稅未齊,若是動了他,誰來頂這個罪?”
“倒也是。”姜柏聞笑,擊掌笑道:“還是玉成兄厲害,這方方面面都運籌得滴水不露,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等。”
“等?”
“是的,等他們的條件,”蕭澤想了想,隨即又道:“不過,白家那邊的棋子,卻是要先動上一動了。”
原來,殺人就是長大了么?
楚寧微怔,只覺得嘴里發苦,眼眶干澀得厲害。
“二寨主,你怎么站在門外不進去?”
晴兒不知從何處過來,手中抱著一個木盒子,招呼楚寧一聲后,率先走進了屋子。
楚寧隨后而入,見晴兒已經打開了木盒,正在與楚柔和霍蘊書說道:“這些都是從青龍寨里面搜出來的珠寶,聽聞二當家明日將要下山,便想著,不妨由二當家一同帶下山去,換成現銀。”
“先留著罷,反正暫時又不差這點銀錢。”楚寧打起精神,向眾人道:“如今冬日已至,天氣越發的寒冷,我想著,是不是該給寨子里的兄弟們置兩套衣物了。”
“什么?你要給他們都置辦衣物?”楚柔忍不住詫異道:“寧兒,你沒生病吧?”
“二寨主。”晴兒也反對道:“現在寨子里面已將近五百口,加上托天梁帶來的,只會更多……寨子里這么多人,你答應了每日要供他們吃上兩頓飽飯,現在還要每個人供兩套衣物,咱們手里就那么點銀錢……”
連向來對楚寧支持有加的霍蘊書也忍不住勸道:“寧兒,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我知你心里有主意,但事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咱們慢慢來可好?”
聽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勸說,楚寧只好揮揮手,讓他們都出去,獨自躺在床上,突然覺得有些疲憊。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主角隨便都能想出個點子賺個盆滿缽滿,隨便走在路上撿個小乞丐,洗干凈之后就變成家財萬貫的白富美……可為什么自己遇到的白富美,卻精明得連砍價都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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